“他们李兄弟遣兵去救,本是因阿父与他们父子之情,可他们却置父子之情不顾,欲要夺了李兄弟兵马,未能成功还罢了,可若真让他们伤了益王,伤了军中大将,又将置阿父于何地?”
“他们他们做下了如此错事,不顾阿父之难,阿父还是与了他们山南东道,他们他们竟然还心生怨怼!”
“阿父此等悖逆之事,孩儿孩儿真不敢啊!”
杨守忠听着杨守礼话语,心下又是羞愧,又是愤恨,虽然自己做的有些不对,那还不是因为数万兵马由一娃娃为首吗,因数万兵马大将是些降将吗,自己那个自己也是担忧才行了此等之事。
心下想着,尽管自己做了错事,也是因担忧军中大将再行反叛之事,想着本心还是好的,只不过一时间未能顾及阿父感受罢了。可这个指着自己,不住磕头如捣蒜的混蛋是什么屁话?
竟然为了逃避怒骂,把一盆子屎尿全扣在了自己一群人头上。
杨守信躺在床上,看着不住磕头如捣蒜的杨守礼,想笑又不敢,这家伙还真是有些急智,还真是个混蛋!
不过心下又是一阵惭愧,阿父寿诞将近,自己竟然还真的忘记了,若不是眼前的混蛋提及,他还真没考虑过半分。
杨守亮、杨守贞他们可就是真的怒了,这个混蛋是要把他们往死里逼啊!
杨守贞指着杨守礼大骂。
“混蛋!你不敢悖逆?阿父危难之时,你在哪里?还不是他娘地跪在胡弘立面前摇尾乞怜?可曾想过阿父半分?”
第854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杨守礼脸色一阵惨白,无论他如何狡辩,在皇帝收下了胡弘立为养子,胡弘立改名李顺节后,在皇帝罢了杨复恭左右神策军中尉后,在皇帝李晔欲要杀了杨复恭时,他与杨守义的确投到了胡弘立门下。
若非神策军围攻帝宫,若非李思钰抓了他们,他们此时或许还在神策军军中为将。
杨守贞话语让杨守礼畏惧难言,杨复恭冷冷看着杨守贞,说道:“老五虽犯了错,但还是在老子面前认了错,而你们这些混账东西,你们连自己哪里有错都不知!”
“哼!”
杨复恭知道,整个天下也难找出一个与李思钰一般孝顺的儿子来,他的养子养孙众多,可全是想要从他手里得到些权利好处之人。
想要也罢了,自己不是不给,可也要让自己舒心才是。
杨守礼话语真实性有几分,杨复恭不知道,但在此时,这话语一出,杨复恭冷峻的面也不由松弛了下来,对杨守礼所言“寿诞”之言最是满意。
杨复恭看着一脸羞愧畏惧的杨守礼,点了点头,说道:“你还不错,还能想着阿父寿诞,起来吧。”
正埋首趴在地上的杨守礼心下一松,知道他的危机已经过了,忙又重重叩首,颤声道:“孩儿谢过阿父教诲,孩儿定然以李兄弟为首,定不会辜负了阿父栽培、爱护之心!”
杨复恭点了点头,他不是不知道眼前之人同样也是个混蛋,大哥不言二哥,可这混蛋的话语中,多多少少还表达了点兄弟之情,露了一丝孝敬之心来,而杨守忠、杨守亮他们不但做了错事,竟然心中还生起了怨恨来,在城门外,他们离的远远的,李思钰却快马迎上跟前,回了城,杨复恭令人把他们安置了一下,虽杨复恭未去亲自安排过问,可若换作他人,安置好了后,无论老父是否因他们做了错事而生气,打也好,骂也罢,总是应该第一时间跪在面前,老老实实承受怒火训斥才是。
杨守礼不提这事,杨复恭还未发觉,想到此事,心下又是一阵恼怒不喜,他们犯了错,他们是儿子,他们不去自己房内跪着,自己反而前来看望他们,一想到这里,就是狠狠瞪了一眼杨氏。
杨氏见他如此,心下也是无奈叹息,她也没想到这些人会如此,做了错事而不知悔改,却生起了怨怼。
杨守礼额头一片赤红,他也不敢去擦拭,而是默默躬着腰站在杨氏身后,低头不敢开口。此时的他算是怕了,在杨守忠他们前来时,这些落了势的杨氏子弟就去迎接了,有杨复恭当面,他们也不敢胡乱说话,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这些人犯下了什么样的罪过。
按照常理,若换做是他们,自己犯了错后,竟然仅仅只是给自己挪了个窝,竟然还是为一地节度,那怎么着也该是感激涕零,就算不是,心下也该是侥幸吧?
杨守义、杨守礼他们从这件事情上,就知道阿父终究还是疼爱他们更多些,这不,在杨守忠、杨守亮等人刚刚安置好了家小,两人提着酒水就前来了。
可杨守义、杨守礼他们也没想到事情竟然成了这般,心中有些不满,有些怨怼,私下里无人说一说,发发牢骚也就罢了,怎么能让阿父听到了呢?
杨守礼没想到,这些义兄义弟们刚刚来到潼关就发生了这等事情,若是知道,他才不会前来挨骂呢,他也不想落井下石,只是他也无奈啊!
死道友不死贫道。
自己是受了他们无妄之灾,总不能还陪着他们一起跳坑吧?这些义兄义弟在川蜀待的时间长了,都把脑袋待坏了,也不看看当下是个什么情景。
且不言营州军多厉害,不言李兄弟打的晋军、宣武军抱头鼠窜,更不要提仅仅只是一杆大旗,邠州军、凤翔军就不敢踏前一步,这些都不提,单单就说身前恼怒的阿父。
“危难之时,无人相助,李兄弟认下了阿父,单单这一点,谁人又敢与李兄弟争宠啊!”
杨守礼躬身低头站在杨氏身后,脑中不住连连叹息。
杨守礼是脱了难,杨守忠、杨守亮他们可就更惨了,杨复恭那个大骂就别提了,甚至都开始明言让他们老死于屋中,别说一地节度,连个九流之官都别想沾染的话语。
杨复恭的怒火几乎就没有发泄完的时候,听着杨复恭怒吼着要剥了这些义兄义弟所有权势地位,杨守礼身子不住颤抖,心里也不住咒骂把他推入屋内的死胖子,可他却不知,此时的杨守义正一路狂奔,径直奔过街道,向着李思钰大帅府就是一阵乱闯。
小五刚刚为踏雪喂饱了精料,正准备出府一趟,却见杨守义这个大胖子提着肚子跑了过来,肚皮一颤一颤的让他很是想笑,不由迎上前拱手道:“四爷这是怎么了?有事找大帅,让人前来就是,怎么成了这般急切模样?”
杨守义见是小五,知道他是李思钰身边之人,不敢稍有得罪,忙擦了把额头汗水,拱手道:“原来是小五兄弟,不知李兄弟可是在府中,兄弟这是有了紧急之事,可否请小五兄弟通传一二?”
说着就要去掏衣袖,一摸袖中瘪瘪,顿时尴尬了起来。
小五见他如此,却笑道:“四爷这是作甚,您要是真的如此,大帅若是知道了,还不得骂小五不懂规矩?”
“是是,小五兄弟说的是,改日请小五兄弟去登仙楼。”杨守义一阵尴尬。
小五也不在意,这些人本无多大本事,但却是自己大帅义兄,尽管只是表面上。
杨守义入了大帅府,本还焦急模样,此时却突然冷静了下来,脑中不住想着那事来,跟着小五一路来到二进院中堂。
“四爷先喝杯茶水,公主病了,大帅正在公主那里,小五去为四爷寻大帅。”
小五为他倒了杯茶水,杨守义忙双手接过,嘴里说着:“那就麻烦了小五兄弟,改日兄弟有时间,定然好好谢过兄弟。”
小五笑道:“好说好说,那四爷先等等,小五去去就回。”
杨守义把小五送出厅门,看着小五离去,这才皱眉在厅堂中缓步思索了起来。
第855章 山南东道节度使(上)()
李思钰怀抱着李璇,两人就这么相拥看着屋顶,谁也不愿打破难得的温馨宁静,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小五在外面轻敲房门。
“梆梆”
“大帅,四爷说是有急事找您。”
“嗯?”
李思钰动了一下,一时间还没弄明白四爷是哪个,李璇见他反应,轻笑道:“你忘了?是阿父养子中最肥胖的那个。”
“呵呵原来是他啊!”
李思钰这才反应过来,转头对着房门说道:“让四哥稍等片刻。”
“诺。”
耳边听着小五脚步声远去,李思钰怀抱着李璇挺身坐起,叹气道:“也真是的,就不能让人清净一会。对了,晚上可能要晚些回来,在城外时就已经与一干同僚们商议好了,晚上一同去饮酒。”
李璇看着他,表情有些怪异,就在李思钰不解时
“不会有美人陪伴吧?”
李思钰没想到她会来了这么一句,有些坏笑捏着她的脸颊,说道:“你这么丑,还脾气这么大,还真不好说老子会不会夜不归宿呢。”
“那那璇璇现在就把你榨干了!”
“呵呵就凭你?”
李思钰起身,把她按在床上,又仔细为她盖好了被子,笑道:“天气虽热,但你还病着呢,被子又不是很厚,可莫要蹬了被子,否则哼哼”
李璇睡觉甚是不老实,睡前还好好的,可醒来后就不是那回事儿了,不是趴在他身上,就是调了个头,每次都是如此。
一想起她的睡姿很是差劲,李思钰就有些忧愁,叹气道:“老子是看了,将来你就是生了娃娃,也不能让你带着,否则还不知会成了什么个样子。”
他这么一说,李璇也有些担忧了起来,她不是不想老老实实睡觉,可这由不得她啊!
李思钰摇头叹气,一边下了床穿上鞋子,一边说道:“晚上多准备几个称心丫鬟婆子,大丫也不能总守着你,你有了身孕,所有琐事都让她一人去做,已经够劳累得了,晚上守着你总是有些疏漏的,还是多准备几人,莫要压伤了肚里的孩子。”
李璇一听,心下又是担忧自己真的睡姿不好伤了孩儿,又是欣喜他终究还是心疼孩儿的,也不由点头答应了下来。
李思钰跳下床,站在床头又细细看了她片刻,笑了笑。
“走了,晚一点再过来。”
李璇笑道:“莫要饮太多酒水。”
“嗯,知道了。”
李璇看着他转身离去,嘴角不由露出甜蜜笑意,今日总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
李思钰出屋,尚未走出数丈,房檐上跳下四名亲卫,疤脸也从廊柱之后转身走出,若是不注意,外人很难发现他们就在李思钰十丈之内。
疤脸与四名亲卫默默走在李思钰身后,沿着阁廊小道走向中堂客厅。一边缓步走在小道上,心下却有些奇怪了。李璇的提醒,他就知道小五嘴里的四爷是哪个了,只是李思钰并未与杨守义有过太多的接触,对他印象最深的也就是与庞胖子差不多的肥胖,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他像对待庞胖子那般亲密。
庞龙,庞胖子,人虽痴胖,却甚是有趣,虽胆小怕死,可庞胖子也知道分寸,对情义看的也重些,这让李思钰自见到他第一面,就对这个庞胖子有些亲近,可在见到杨守义的第一眼,就有些不喜,有些想要疏远,他也不知这是不是潜意识在作祟,或许潜意识就觉得这些杨氏子弟皆是不可共患难之人吧。
李思钰一边想着杨守义为何突然前来,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又哪里可能知道自己阿父正怒火冲天呢。
想也未想明白,人却已经来到了中堂客厅,刚刚迈入厅门,正见到小五站在杨守义身旁,也不知刚刚再谈论着什么,看起来也不像是多大的事情。
李思钰拱手道:“四哥怎么今日也前来看望兄弟了?”
杨守义忙起身还礼道:“行乾西入长安讨贼,兄长未能跟随临阵杀敌,兄弟既然战罢归来,四哥自然是要过来看望一二的。”
“呵呵那小弟可就谢过四哥了。”
李思钰一伸手。
“来来,四哥还请坐下说。”
说着,李思钰看向小五,瞪了他一眼,骂道:“你这混账,还不赶紧给四哥拿来老子的好茶。”
小五忙立身捶了下胸口。
“诺。”
小五大步离去,李思钰这才看向杨守义,笑道:“四哥的关爱,小弟心领了,小弟前些日在长安得了些好茶,还请兄长品尝一二。”
杨守义忙道:“行乾莫要客气,四哥也就是个粗人,哪里懂得什么茶水,为兄若饮,可就有些糟蹋好东西了。”
“呵呵四哥说笑了,左右不过是些茶水罢了。”
李思钰身子向杨守义微倾了一下,笑道:“饮茶不饮茶都是小事,只是兄弟想舒缓一下你我间的关系。”
“四兄也知,小弟军务繁忙,留在家中时日稍短,你我来往也是稀少,不怕四哥笑话,兄弟我与兄长话语,还真有些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杨守义心下一喜,忙点头道:“行乾说的是,也是怪四哥,你常年不能在家几日,平日里也未能登府帮忙一二,却是为兄的错。”
李思钰正要开口,小五跑了进来。从小五手里接过坛罐,摆了摆手,小五退下。
李思钰打开坛罐,笑道:“这茶还是小德子在皇宫内寻来的,也不知是不是陛下,或是哪位公公所藏,如今却便宜了你我。”
杨守义知道李思钰喜欢茶,笑道:“小德子还真是有心啊!”
“可是呢,有些人却非但不会感激,还心生怨怼,这人与人就是没法比。”
“哦?四哥这是话里有话啊!不知四哥又是说起了哪个?”
李思钰抓了一把茶叶,为自己倒了杯,又去给杨守义去倒,杨守义忙双手端着茶盏去接。
杨守义一边去接茶水,一边叹气道:“还能是谁,还不是川蜀那些兄弟们。”
“他们与你我是兄弟,却欲要夺了兄弟之兵,说轻些,他们是有些过了,若重些,他们去夺兄弟之兵,救他们性命之兵,这又何曾把‘兄弟’两字放在眼里,又何曾在乎你我兄弟?”
“行乾你够仁义,四哥甚是佩服,真的,四哥这话可不是故意糊弄了行乾。”
“他们欲设计扣押了益王与军中一干大将,欲夺了行乾之兵马,若非是兄弟你,换作了他人,就算是为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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