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自己拼命。
他把选择权扔给对方,自己营地却迎来了一个朋友,正是王虎,王奎之子王虎。
王虎仅仅只是带着五名亲卫前来,还未接近辽东军,就被探子“俘虏”,说明身份后,这才把他带到了营地。
王虎见到李思钰,两人大眼瞪小眼,身份不但变了,就是衣着打扮也跟颠倒了个一般。李思钰一身铁甲,里面则是厚实的皮裘,王虎虽也差不多,但是皮裘却要破旧许多,脸上也憔悴了很多,两颊颧骨高高挺立,眼眶深陷。
李思钰突然张开双臂,上前抱住王虎大笑道:“兄弟可来的晚了许多啊!哈哈”
王虎一时不是很适应李思钰的热情,身子稍微扭动了一下,这才重重与李思钰热情拥抱,心中忐忑一下子全没了。
李思钰重重拍了一下王虎,这才松开,拉着王虎手臂向帐内走去,一边拉着王虎,一边笑道:“兄弟这几日正担心王帅安危呢,没想到兄弟就来了,大喜啊!”
身份的突然变化,让王虎有些不适应,不过李思钰的热情也明显感染了王虎。
王虎随着李思钰入帐,笑道:“父亲一直说你李兄弟仁义,果然如此!”
“哈哈王帅赞誉了。”
“不瞒兄弟,小弟这些日子正愁着如何拿下绛州城呢。”
李思钰拉着王虎坐下,一边给王虎倒酒,一边笑道:“也就是兄弟你来,他人小弟还真舍不得把这酒水拿出来。”
“来,尝尝小弟弄出的好酒,不过别大口喝,这酒很烈。”
王虎哪里会注意这些,正把注意力全部放在那句“夺绛州城”呢,一时没注意,还与往日饮酒一般,一口灌进肚子里,可酒水刚刚入喉
“噗咳咳咳咳”
一连串剧烈咳嗽。
王虎大惊,指着那酒壶连连剧烈咳嗽,喉咙里却如烈火燃烧一般。
李思钰苦笑道:“这酒比较霸道,不能豪饮。”
“好咳咳好酒!”
王虎一边剧烈咳嗽,一边叫好,平静少许,这才小心又喝了一杯。
“好酒!李兄弟,这酒入腹如火,浑身都暖和了起来。”
李思钰点了点头,笑道:“这酒霸道是霸道,不过最适合这种严寒冬日饮用。”
王虎点了点头,犹豫说道:“李兄弟之前提到绛州城”
李思钰点头笑道:“咱们兄弟也没必要隐瞒,小弟呢这次至少要拿下河中五州和陕州,这绛州城自然也是要夺下的。”
看到王虎有些忐忑之色,笑道:“王帅于小弟有恩,自然不会冷了王帅之心。”
“嗯这样吧,小弟开出条件,王帅可以任意挑选。”
王虎急忙说道:“不知李兄弟准备如何安置我王家父子?”
李思钰正色起来,说道“小弟不喜欢来阴的,喜欢与自己人明打明的来,王帅于小弟有恩,小弟自然不会冷了王帅心。”
“这一呢是王帅可在河中五州任选一州为刺史。”
“二呢是任谢县、安邑两县盐田使。”
李思钰笑道:“无论如何选都由王帅心意,若觉得有何不满,也可再作商议。”
听了李思钰话语,王虎大喜,急忙说道:“满意满意!”
王虎又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兴奋过头了,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李李兄弟,唉不瞒李兄弟,我王家父子现今可是走投无路了,想来李兄弟也知道那些兵卒是怎么回事。”
李思钰郑重点头道:“小弟自然清楚,王重盈让王帅出城,不过就是送死的,只是他们并不清楚咱们的关系罢了。”
王虎叹气道:“李兄弟,你是不知道啊,当王重盈知道你李大就是李悍虎,我父子费了多大劲才摆脱了嫌疑。”
李思钰点了点头,他能够想到这些,感叹道:“让王帅受累了!”
王虎笑道:“现在都是自家兄弟,不说这些。”
王虎皱眉道:“绛州城城坚池厚,王重盈尽管现在死了,王珙和王珂正争夺河中节度使,可也非轻易可夺下的,不知李兄弟可有良策?”
李思钰笑道:“这事还需落在兄弟身上,小弟准备”
李思钰低声与王虎一阵耳语,王虎不住点头,听完后,想了一下,大喜道:“此计定可拿下绛州城!”
“哈哈”
李思钰大笑,拉着王重盈手臂说道:“王兄,此计还需咱们通力合作,拿下河中之地后,定会让兄弟满意!”
“好!兄弟信李兄!趁现在所有人还未明白过来,兄弟这就回去禀告父亲!”
李思钰想了一下,点头道:“也好,那就拜托王兄弟了!”
“一家兄弟不说二话!同饮一杯!”
“饮胜!”
“饮胜!”
两人又是一阵饮酒,王虎最后摇晃着离开了,离开前还抱走一坛好酒。
韩都为大将,领着五千同州兵马跟着王虎离开了,至于如何操作,他们自有定计,这些自不必多言。
在王虎离开后,杨复恭和裴仲德这才前来询问情况,李思钰把事情说了一遍后,他们也没觉得哪里有何不妥,无论让不让这些兵马入城都无碍,最多发现破绽不开城,一旦发现不了,五千兵马杀进城,后面还有蒙哥翰数千骑跟着冲杀进城,只要他们进了城内,基本上绛州城就算完了。
杨复恭是担心猗氏县那里,担心晋军和宣武军前来攻打他们。
杨复恭担心道:“行乾,若是咱们率先拿下绛州城,依托城防完全可堵住晋军,可若是宣武军和晋军两军现在就杀过来,损失是不是太大了点?”
李思钰想了一下,摇头说道:“宣武军一再落败,士气早无,更何况现在天气严寒。若是咱们现在还停留在虞乡堵住了宣武军后路,宣武军尚还可有勇气拼死一战,现在吗,他们已经可以安然返回,这心气也就没了,估计他们联军很可能现在已经破裂了!”
听了这话,裴仲德笑道:“哦?那不是说宣武军又耍了一次河东军?呵呵估计一只眼能气疯了!”
“哈哈”
三人想到李克用气急败坏模样,就是一阵大笑。
正如李思钰所说,现在李克用正摔碟子摔碗,指着趁机逃向南面的宣武军大骂。
当探子回报辽东军行军路线时,所有人都意识到了辽东军是准备做什么,这个消息一下子打乱了晋军和宣武军的阵脚。
宣武军在酒宴匆匆结束后,全都聚在一起商议,正如李思钰所言,朱温与众将商议后,无人愿意冒着严寒前去攻打辽东军了,全都一致认为现在应立即返回河南。
至于朱友裕只能暂时放下,他们也不相信李思钰会杀了朱友裕,要杀早就砍了脑袋。
辽东军的意图让晋军大乱,无人注意宣武军,等到李克用想要找朱温商议立即出兵之事时,朱温已经跑了半日。
“混蛋!混蛋”
朱温怒吼声不断,他怎么也没想到朱温会扔下他独自逃跑,没了宣武军,他们晋军与辽东军兵力相当,一旦被堵住,他们很难轻松回到太原府。
“怎么办?怎么办?”
朱温对着一干重将大吼,所有人全是一脸担忧、愤恨之色,谁都未料到主动找他们联合的宣武军会突然逃跑,会把他们扔下独自面对辽东军。
所有同意联合对付李思钰的将领都低头不语了,盖寓一脸担忧看向低头不语的李存瑁,轻声说道:“世子可有良策?”
李存瑁抬头看了盖寓一眼,又看向所有人,甚至看向李克用时,眼神都未有任何波动。
“立即向朝廷请命,请立李悍虎为河中节度使!”
“什么?这”
李存瑁冷冷看向李存信,说道:“宣武军本就不可信,与朱温贼头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辽东军此时尚未完全堵住我军退路,以李悍虎之能,不出手尚还罢了,此时王重盈已死,绛州城内人心大乱之时,李悍虎此时出兵,定然是前往夺取绛州城,绛州城一旦城破,我军如何退回太原,纵然勉强回去了,我军又能存活几人?”
李存瑁叹息一声,说道:“之前晋军、宣武军尚未损兵折将之时,宣武军朱友裕未兵败之时,河中之地必然有我军一席之地,可如今”
所有人都沉默了起来,李克用越想越怒,所有一切不可控因素全是朱温之故,若非朱温,他们晋军何至于如此险境!
第361章 悍虎为节度使?()
“什么?”
杜让能大惊失色,一脸不可置信看着李克用,他如何也想不到李克用竟然会提出李思钰就任河中节度使一职。
李克用看到杜让能和徐彦若一脸震惊,嘴角露出不屑。
“杜相,李悍虎悍勇天下,心怀天下百姓之疾苦,素有仁慈之名,担任河中节度使是合适的,难道杜相以为不妥吗?”
徐彦若皱眉道:“李悍虎年纪尚轻,如何可骤然高位”
盖寓却开口说道:“徐相此言不妥,天下节度使小儿者多矣,更何况李悍虎本为关外平卢将军,足以担当河中节度使一职。”
“这”
徐彦若有些不知所措起来,杜让能却说道:“李悍虎担任河中节度使此事还需陛下同意方可。”
李克用点了点头,微笑道:“事不宜缓,河中之地动乱,百姓家离子散,此事还需尽快汇报陛下,这么吧,徐相与仁则前往长安,杜相和我儿一同前往辽东军。”
“这是不是太急了点?”杜让能有些犹豫说着。
李存瑁开口说道:“早一日结束河中纷争,就可让百姓少遭受些苦难,难道杜相不想让百姓免灾战乱之疾苦吗?”
杜让能一时语塞起来,这事他也没想到会变成了这般,若是让李思钰就任河中节度使,朝廷将来怎么办?如何拴住这头关外悍虎?
无论他们愿意不愿意,李克用都要尽快与李思钰达成协议,这个时候还有机会,若是辽东军一旦夺下绛州城,很可能再也没了机会。
在徐彦若和盖寓前往长安后,杜让能不得不与李存瑁一同前往辽东军大营,此时李思钰并不知道这些,他正全力向绛州城杀了过去,绛州城现在极为混乱,若非城外局势还很危急,王珙和王珂早就杀成了血葫芦。
王奎在得到李思钰承诺后,大喜过望,他没想到李思钰竟然会给他这么多,无论是一州刺史,还是盐田使这种肥缺,都是他想象不到的,自然对李思钰是有求必应,五千兵卒很容易补充进不足两万“河中军”当中。
前往与李克用汇合时,所有“河中军”都是尽可能拖延,没人是傻子,他们从出城后就已经算是死人了,自然是能拖延就拖延,现在一听说王帅跟着辽东军混了,非但无人反对,反而兴奋了起来,这些民壮也听说了同州、华州分地的事情。
这些“河中军”听王奎说要杀回绛州城,根本不需要王奎激励士气,所有人都跟上了小马达一般,本来应该小半月时间才能回到绛州城的,硬是十日就“逃回”了绛州城。
王蕴今日轮值,正要下城喝酒暖暖身子呢,手下兵勇指着远处一道黑线,嘴巴长得老大,惊恐尖叫。
“敌敌袭!”
一声敌袭,差点没把王蕴吓死,急忙趴在城垛上,眯着眼观敌,一边观敌,一边大吼。
“所有人立即登城杀敌!”
可这话语刚说完,又惊愕看着一杆杆破旗,明显是河中军旗帜,而最大的一杆旗子上正是大大的“王”字,尽管有些歪歪斜斜,王字他还是认识的。
或许是奔跑过来的“河中军”看到了绛州城墙,跑动的速度就更快了,地上的积雪好像都被奔动带动了起来,纷纷扬扬好像一条翻动的雪龙。
王蕴身子向前伸出垛口,用力看清这些究竟是何人,待到看清楚是谁,嘴角张的老大,领头的那个盔歪甲斜之人,可不就是王奎吗?
王蕴不明白,怎么怎么王奎跑了回来?
王奎盔歪甲斜,一脸极其狼狈模样,一路狂奔,气喘吁吁,打马狂奔到城下,抬头一看,心下登时恼怒起来,若非城上那王蕴,他也不会被当成死人赶出城送死。
王奎心下大怒,面上却焦急道:“王将军快快开城,放我等入城!”
一听说“入城”两字,王蕴登时眯起了眼,大声说道:“大帅令将军前往晋营,为何独自回来了,是不是已经叛降了敌军?”
王奎心中一惊,面上却大怒,指着城墙上王蕴大怒。
“本将军出城与我王家争取利益,岂能任你侮辱?”
“开城!”
“开城!开城!开城”
随着王奎话语,无数“河中军”纷纷大吼。
王蕴大怒,指着王奎大骂:“混账东西,若是为我王家卖命,为何跑了回来,不与辽东军生死一战?”
王奎大怒,怒吼道:“数万辽东军已经杀了过来,晋军现今被困在猗氏县,我等如何可在野外与辽东军争锋?”
“城上兄弟们听着,本将军手里还有两万人,还可替兄弟们在城上坚守些时日,若我等在野外白白丧命,尔等又能坚守几日?”
此话不说还罢了,此话一出,王蕴更觉不妥,不过手下将领又是一番想法,觉得反正这些城外人都得死,还不如在城墙上先替他们挡箭呢。
一名将领低声对王蕴说道:“大人,这些人在野外的确是丝毫用处都无,不如让他们在城墙上替兄弟们守着,也能替兄弟们挡些箭失。。。。。。”
“正是如此,将军您看,就这些瘦成一把骨头的饥民,就是想投降估计也没人看得上,再说王将军和大人同是王家之人”
“大人,若是让这些人在城外送死,会不会影响我军士气啊?”
“城内可用壮丁越来越少,听说李悍虎一日即破了朱小将军的虞乡城,守城军卒若少了是不是不妥”
众将纷纷说出担忧的话语,城墙上兵卒看向下面数不清的“河中军”,眼中多了几分怜悯之色,更担忧无人替他们挡刀子、箭矢。
王蕴听着手下将领话语,看相下面衣衫褴褛的“河中军”,一时间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只是心下感觉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大人,城外这些必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