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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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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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开始独自研究起了青禾的这些装备。

    转眼间,就听府中的大将军打起鸣来,黄杰也才罢手,瞧着桌上自己画下的十几页图形,倒也满意的笑笑,便铺了纸将罐肉的秘方写了下来,前后寥寥也不过百余字而已。

    写好了秘方,黄杰也无睡意,干脆又拿了图形来瞧看,然后便闭目回忆起往日做下的奇梦,回想着梦中曾经瞧过的许多类似之物,将其中自己能猜得透原理的记了下来,猜不透得也录下个名目,日后慢慢参悟就是。

    一晃眼,便觉得阳光刺眼,却是日头出来了。

    房门吱呀一声叫人推开,进来的却不是月梅,而是一脸道不清脸色的万春奴。就见她捧着面盆儿,硬生生搁在了架上,便冷眼来瞧黄杰,也不吱声。

    黄杰自然发现了万春奴脸上的异色,便也起身给了笑脸,简单把脸洗过,直言问道:“春奴儿,这一早为何使了脸色与俺?”

    万春奴便问道:“夫君昨夜可是把冷枝儿和绿萼都梳拢了?”

    黄杰苦笑一声,这事也没必要不认,可也不知道该如何与万春奴说,再说难道万春奴还不知昨日他中了淫毒之事?

    黄杰想了想,便先承认道:“是!俺昨夜是把冷枝儿和绿萼梳拢了,只是你这般黑着脸,却是俺哪里不对了?”

    万春奴一听,便是眼珠儿一红,落下了泪来:“夫君哪有不对,只是夫君要梳拢妾身房中的人,却为何不与妾身说知。且昨夜行了好事之后,也不给了她们一个说法,一大早便以泪洗面来跟妾身哭诉,叫妾身这个做主家的如何自处?”

    黄杰听了万春奴这般说话,便也感到头大,只得一把搂了万春奴道:“好了!果真是俺不对,只是春奴儿却不知道,这昨日至今都生了什么事端,可知道俺为何要请请了岳父过门议事,可知道俺为何会在周姨娘房中梳拢了冷枝儿和绿萼,你怕是都不知道,才会跟俺撒性子置气。”

    当下黄杰自然是好声劝了,又把昨天至今发生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的说了,还把他熬夜画下的间谍装备图形都让万春奴看了,倒也真叫她啧啧称奇。只是,万春奴瞧着黄杰桌上摆着的零碎器物,好奇的拿过青禾的头插子便拔开,凑到鼻前闻了闻道:“这头插子,便是青禾下药用的么?”

    黄杰冷不防万春奴这般行事,也是急了,急忙伸手捉了道:“哎吔!这淫毒十分厉害,可开不得玩笑。”

    虽然手中的头插子被黄杰捉了去,可万春奴却是面现了狡黠之色,问道:“那药不是下在纸条中么?如今这其中还能有什么毒?”

    黄杰倒是没看着万春奴狡黠眼神,而是急忙去找那木玲珑,可谁知明明先前还在桌上,如今却寻不见了,正着急的时候,就听万春奴哎呀一声便站不稳了,就往黄杰怀里靠了过来。瞧她面红耳赤一脸的娇羞,与她都算是老夫老妻的黄杰要是再看不明白,岂不是措大一个,便也顺水推舟携了她往书房床铺上一倒,就行起了云雨好事。

    此后几日,黄杰本就有几日的公休,便也在家中蛰伏起来。

    冷枝儿和绿萼也一人得了姚二娘一套首饰头面,以及各一百五十贯钱的体己钱,算是从通房的丫头升了一阶成了姬妾,若想从姬妾再升一阶成为和万春奴、周燕奴这般地位的姨娘侍妾,就得瞧她们的肚子争气不争气了。

    当然,在肚子还没动静之前,二女还是万春奴房中丫头,也没资格排了名次侍寝。

    只是黄杰有事放在心里想来不通,这周燕奴房里也是有丫头的,可为何偏偏却是万春奴房中的冷枝儿和绿萼呢?

    想不通,自然也就先不想了,让青禾送走秘方之后,万家负责联络的人也是相继派出,黄杰也直让联庄的作坊,每日都将做出的罐肉直接发运回黄州囤聚。守卫联庄的刘锜似乎也有自己的渠道得知了消息,对此事也不过问,不过却是把散在庄子里的捧日军士兵召集起来日日操练,更让弟弟刘锜带了十二个亲随来了黄州,将黄家护卫了起来。

第二百零七章 【三司】() 
还别说,大门口站着四个身穿禁军服色的门卒看守,真让四邻街坊感到不明觉厉,不过一想黄杰黄秀才也是有大功之人,听说还得了官家赐婚,且赐婚的娘子还是苏门后人,派些个禁军与他看门也是应当的。

    至于传言如何变化,黄杰倒是真没有心思去打算,因为这些日子他除了在家与众娘子没羞没躁,按时去县学读书之外,便是一头钻进了孙家的铁匠工坊之中,督促打制他先前弄出来的野战装备和新近研发的间谍装备。

    这日月更替,宛若高山流水,转眼又过了十余日。

    这一日正好是政和三年六月二十三,一早便是孙家来人报知孙立一行归来,紧接着却是一队官军背着六百里加急的旗子闯入了黄州府衙,开口便要找了黄州水陆随军转运使行衙(办公室),要见姚政姚转运使。

    当初姚政得了官家发的中旨,得了个黄州水陆随军转运使的官职名头,按理说是可以在黄州府衙里坐衙的,只是这转运使的官职还不如他主薄的官职来得大,因此也就没有费事去弄什么行衙。

    一帮人将府衙差点闹了个鸡飞狗跳,才得了准信将姚政从城外的疏浚工地寻了回来,便交了一道抬头是宣抚制置使童的军令文书与他,要他签押收了。姚政接来一看,军令倒也简单,要求黄州随军转运使姚政即刻准备五万大军留驻黄州所需的粮草军辎,并且特别提到即日起黄氏罐肉作坊需加大制作罐肉的数量,并且无需再向汴梁转运,直接就地封存,备做大军用度,如有差池,严惩不贷。

    姚政一看军令也无什么不妥之处,便也签收了,赶忙去找了黄杰和万家人商议。

    黄杰拿着军令一看,便冷笑道:“六月二十一才抵达颍昌府,就派了六百里加急前来敲打,确是消息已经走漏了么?”

    万年青摇头道:“不该,按贤婿的算计,这向东、向西、向南都是先走出十五日路程,通知了最远处的,才一路回头通报,以六月二十一来算,都没抵达地头,如何走漏消息?”

    黄杰一想也对,他当初定下的策略,就是让传信之人先跑出十五日路程,去了最远那家,然后再一路回头通知,这样既有极高的效率,也能将消息给保密。可如今童贯发来的文书,指明是冲着姚政和黄家来的,说什么征缴罐肉为军用,还不是就敲打黄杰,教他不敢做了手脚。

    姚政便问:“莫非是停了转运之故?按说六月初一发运汴梁的罐肉,二十一也该抵达颍昌府了,怕是童贯不见转运,察觉出来?”

    黄杰摇摇头,道:“怕也不对,瞧他文字,这‘如有差池,严惩不贷’写得极草,似含怒意,定然是当真走漏了消息。”

    万年青与兄长万年松对视一眼,万年松道:“此处派出的子侄,都是家中血亲,定然不会有错,只怕是家中仆婢叫人买通,俺们这就回去严查!”

    黄杰想了想,道:“岳父、岳伯莫急,要说你家仆婢或有嫌疑,俺家和俺舅父家中的仆婢自然也脱不了干系,不过俺手中有一个人,倒是能帮俺们谋划。”

    随后黄杰便与福寿交代了几句,不一会孙七娘便押着青禾来了,见了之后黄杰便将军令文书与青禾看了,便直言道:“如今不妨与你明说,俺们已经有了对付童贯的手段,只是眼下看来,却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青禾迅速看了军令文书,听了黄杰之言后,便答道:“郎君如今寻了予来,定然是排除了诸多可能走漏消息的可能,如此一来怕是三司出手了。”

    姚政闻言神色一凛,道一句:“三司……果真是三司么?”

    黄杰不明所以,便问:“何为三司?”

    姚政苦笑道:“兵部职方司、内侍省城隍司、禁内密谍司,合称三司。职方司属兵部,主外,刺探列国军情。城隍司属内侍省,主内,由宦官把持,刺探群臣机密。密谍司直属官家,监事内外两司,遇事可通天子,有先斩后奏之权。”

    姚政身为主薄,知道这等事情也不出奇,倒是叫黄杰看出万家哥俩脸色稍变,便问:“黄州不过区区州府小城,却也驻得三司密探?”

    姚政想想道:“职方司未必有,城隍司却必定有,至于密谍司,却是不好猜测了!”

    一旁青禾却道:“倒也不难猜测,必定是城隍司出手。童贯出自李宪门下,李宪又与把持城隍司的宦官有所勾连,如今托了城隍司查探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一想,也对!

    职方司属兵部,主要工作是对外刺探列国的军情,肯定不会关注黄州这等大宋腹地,密谍司又是用来监管内外二司的机关,更谈不上参与这等小事,那么唯一的嫌疑对象便只有城隍司了,作为对内的情报机关,城隍司的主要职能就是刺探群臣的机密,倒也说得通。

    “可是,不对啊!”姚政想了想,便看黄杰道:“若早就被城隍司盯住,那王信之事……这道理说不通啊!”

    黄杰皱眉思索了一下,道:“也没什么说不通的,或许就是在事后,童贯才让城隍司盯住了俺们。”

    见黄杰和姚政小声嘀咕,万家人倒也不敢多话,倒是青禾有些不耐,反大胆问道:“不知郎君使了什么计策,竟叫童贯如此急切,不若说与予知道,或可为郎君谋划。”

    黄杰闻言来看青禾,见她面色还好,只是不知道身上鞭伤是否痊愈了,又想到前些日子她倒是依言老实将罐肉的方子传递了出去,进来也没什么出格举动,干脆便信了她,将这“公之于众”的计划于她说了。

    青禾听了,自然是眼珠瞪得老大,一付摇头不信的样子道:“郎君这计划……也太过害人,这等可获巨利的秘方,居然真要将之公之于众?”

    黄杰笑道:“秘方再好,也得有命使来赚钱才好。”

    青禾想想,倒也点头觉得不错,但很快就脸色变了,突然就伸手指指耳朵,又指了指屋顶。哪知黄杰却是露出笑脸,先是点点头,又对青禾做了个瓮中捉鳖的手势,这才大声道:“俺想好了,既然童贯得了消息,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干脆明日俺就写了布告,就将罐肉的方子公之于众。反正俺家不能独享,也叫他不称意便了。”

    黄杰这话说来,不明就里的姚政和万家人都觉得惊讶,也在这时却听屋顶上突然传来一声响动,旋即便听四面八方传来喝声,很快孙立就打着火把用渔网裹着一人拖了进来,道:“擒着了,这厮口中果然有机关!”

    众人借着亮光来看,却见是一个身上穿着绸衣的瘦汉,正惊讶的时候,就听孙立道:“不错,这厮便是街口崔家绸缎庄的掌柜崔福,该是黄州城隍司的小头目。”

第二百零八章 【坐探】() 
方才刚在说三司,如今转眼就逮着了三司的人,对于姚政和青禾这般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来说倒也算不得惊奇,只是把万家哥俩给吓坏了,连带同来的几个子侄辈大小舅子们也都给吓得脸色变了又变。

    黄杰看了那下巴被卸,双臂关节也被锁住的崔福一眼,便也解释道:“其实方才派人去请岳父、岳伯时便已经发现有人盯梢,于是俺这才作下了此局,倒叫二位受了惊吓。”

    万年青脸色虽然有些难看,但也还算镇定,只是脸色有些为难道:“这……这如今又该如何是好?”

    黄杰想了想,还算决定不将王信和天道盟的事情说与万家人知,只道:“岳父,如今童贯以势压人,要谋夺了俺家的秘方,怕俺们使了计策坏他好事,居然连城隍司的人马也动用了。岳父以为,若此时将秘方献与了童贯,他却会还让俺家得活?只怕万家也是难跑啊!”

    万年青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童贯如今连这什么内侍省掌管的城隍司都动用来探听消息,他想吞下罐肉秘方的野心还需要明说么?

    黄杰见万年青没再多话,干脆下一记猛药道:“岳父,明日俺便抽回作坊里的几个熟手,交由你们速速过江去了江南,将罐果作坊建起来便是。就算俺黄家斗不过童贯,也绝不拖了岳父一家下水就是!”

    “哎呀!贤婿这是那里话?”万年青一听黄杰这番气话,自然也是急了,好言劝解道:“如今两家接了连理,又一同做了这营生,自然是要休戚与共。先将这眼下棘手的事情办妥,再来从长计议可好?”

    一旁的姚政自然知道万年青话里意思,便给黄杰使了眼色,道:“杰儿,你且将那厮带下去问话!”

    黄杰便也与孙立打了招呼,让他拖了网兜就走,更让青禾和孙七娘跟着。

    出了花厅,自然是要将这城隍司的崔福送去那刑房,倒是落后一步的黄杰被青禾叫住道:“郎君,城隍司的人拷问不得!”

    黄杰眉头一皱,便问:“为何拷问不得?”

    青禾却是摇头道:“予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予的师傅如此交代,若不慎落入城隍司之手,须得速死,若拿得城隍司的人,也须果断杀之灭迹。”

    黄杰听了心中一凛,倒也记下了这句建言,便道:“且看俺施为就好!”

    去了刑房,孙立便把那崔福锁好,正要和他下巴,却被黄杰喝住,便上来直言问道:“俺也不欲为难你,你若叫俺明白些事,俺就与你个痛快,如何?”

    那崔福原本耷拉的脑袋,闻言便也竖了起来,点了点头。

    黄杰便道:“俺先前猜测,是童贯要你城隍司前来查探,是也不是?”

    崔福先是摇头,却又点头,叫人看得糊涂,随后听他喉间嗬嗬几声,黄杰便要孙立将他下巴合上。崔福的下巴合上之后,略为活动了一下,便也直言道:“黄秀才,老夫也不说什么你家将要大祸临头的话,只问你答应给老夫一个痛快,是真是假?”

    黄杰点头道:“必定是真!”

    崔福闻言便道:“好!老夫先来问你,你是如何看破老夫伪装,又设下今日之局?”

    黄杰与孙立对视一眼,倒也坦言道:“倒也不是俺看破的,乃是俺家这位孙教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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