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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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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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类似的行为和思想,以及许多的各种失败,都是建立在“我等”的基础上,比如:我能泡到这个妹子、我能创业成功、我能考试合格、我能完成业绩……

    任何事,你真能倒没问题,就怕你根本不能,却自我欺骗,面对小失败倒还问题不大,可若果事关身家性命,你便只有失败一次的机会,所以“我能”的这种状态,也就被称做是荒谬并且是不符合中庸之道的。

    却不想,后世这“我等”居然被当成了鸡汤,有个笑话是这么说的:狐狸在悬崖上插了个牌子,上面写着:不勇敢的向前一步,纵身飞跃,你怎么知道自己是不是鹰呢?

    然后……然后……狐狸就可以每天在悬崖底下,吃着新鲜的鸡肉了!

    再来就是“别人不如我”,这个思维或是说这种想法对于十之八九的人而言,只怕都是曾经有过的,这就比如听说某某升职了、加薪了、找着男女朋友了、娶到白富美或者是嫁了富二代了,大多数人的脑袋里恐怕瞬间冒出:王八蛋!这家伙在某某、某某方面都不如我,居然让他成功了!没天理啊!

    至于最后这“天知地知我知,你不知”,倒是有一个成语能够概述,那就是掩耳盗铃了!

    话说回来,瞧着舅父和堂舅都是目瞪口呆的表情,黄大郎倒是明白自己刚刚显然又跑偏了,再看一脸莫名其妙的雷孙几人,便也就不再卖弄什么哲学理论,便直言道:“换言之,童贯之所以轻易派出王信前来谋夺方子,王信只带了枢密院当值的普通军汉就进姚府,皆是犯下了‘我能’的错误。童贯以为,也就是谋夺了一个方子而已,派出王信这么一个枢密院副使也该一定能够把事情半成。王信着认为自己乃是堂堂枢密院副使,不管是带上普通军汉,或是直接带着几条猪狗,照样可以横着走,自然能轻易拿到方子。所以,若是今夜没有雷师傅、孙大兄和朱高、张合两位哥哥,他们倒也真能得了手,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好一个人算不如天算!”雷豹端起酒碗喝了大口,用大袖抹了口唇道:“想来还真是如此,今夜若是大郎不要俺们出手,或是俺们根本就不在此地,只怕祸事喽!”

    雷豹如此一说,姚政和姚榕都红了脸儿,这还真是一个事实。别看雷豹他们不过四人就杀光了这三十来个军汉,若没有他们出手,或根本就不在,只怕今夜会被杀光的可就是姚家满门了。

    “所以……”黄大郎自然注意到了舅父和堂舅脸上的神色,便解围道:“俺们就可以估算出来,朝中除了三公四尉,还有皇亲国戚和重臣贵胄,架不住他们也会犯‘我能’的错误,也派人查探出消息后也来黄州,来讨这野火(捡便宜),所以俺这栽赃嫁祸的局也就才能坐实了!”

    姚榕听了也直点头,罐肉既然让高俅献给了官家,并且让童贯得知了,就不可能瞒得住朝中的大臣和皇亲国戚,而且但凡不是个猪脑子,就应该能看出罐肉的经济价值和军事价值,然后自以为聪明的派人来讨野火也就是常理了。

    “可是……为什么不把王信一道杀了呢?”姚榕却也问道,黄大郎的计划中,这一点最让他但有。

    黄大郎便道:“若果将他一道杀了,堂舅想想看,连报信的认都没有了,岂不是让童贯断了念想再派人来?所以,俺们非但不杀他,过几个月还要全须全尾的放他回东京,不过这之前倒是要劳烦人先去东京做些手脚,倒时此人不但与俺家无害,只怕还将成为俺家在朝中的埋下的一枚暗旗。”

    姚榕一听,便急忙问道:“这……该如何行事?那王信可是堂堂枢密院副使,岂会轻易入了我等之彀?”

    黄大郎却是一笑,问姚政道:“舅父,不知如今堂舅够不够参加锁应的资格?”

    锁应叫锁厅试,是宋朝科举中,针对“有官人”的特殊考试。所谓“有官人”是指如靠父辈恩荫、以军功、或者通过非进士科考试取得官职的,总之一句话,就是针对官二代并稍带上各级官吏的内部考试。

    在宋代想要当官出仕,考中进士是唯一的正途,并且有了这个身份之后官职提升快、官场面子大、自己的名声也好。甚至朝廷地方的高官,全都要进士出身才能担任。

    而所谓的“有官人”则被称为杂途出身,多半被闲散置之,或者困顿于底层不得提升,且一旦出现问题,就跟后世的临聘人员一样背黑锅的总是他们,但也不能因此断了他们的向上爬的念想。

    所以也就有了锁应,这些‘有官人’也就因此对生活对未来有了盼头和念想,才会更加卖力的干活。当然,也不要搞错了,这锁应真正服务的对象是官二代,小官小吏只不过是陪练而已。而宋廷对‘有官人’参加锁厅试的态度,也是经过一个从禁止到限制、到允许直至放任的过程,直至将其变为权贵们的盛宴。

    换言之,与后世一个萝卜一个坑儿的“国考”、“特招”没什么区别!

    (PS:萝卜招考古已有之,且出处便是如此,绝非老黄哥牵强附会也!)

第一百五六章 【高俅】() 
以姚政的智商,当然是瞬间就反应过来黄大郎为何会问姚榕够不够资格参加锁厅试,当即就会意点头道:“自然是够了,只是……”

    舅侄俩的默契自不用说,黄大郎便笑着对姚榕道:“够了便成!堂舅,只管去准备明岁的锁应,有了王信在俺们手里,补个实缺又有何难,只是不知道堂舅远不远去麻城县为官?”

    见黄大郎说得这般轻巧,姚榕自然是心中忐忑的,可细细一想。这刚刚可不就当着面杀了许多人,而且还是枢密院的军丁,还把当今的枢密院副使给擒了,如果此事都能按照黄大郎的打算给平了,那么让他过了锁厅试,然后去麻城县当个县官又有何难呢?

    当即姚榕的心思也活络起来,反正明日事明日说,便答应他又有何妨,便道:“麻城便麻城,大郎只管行事便了。”

    不错,若今夜没有黄大郎,只怕姚家满门都要遭祸,他姚榕如何能逃开呢?

    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还去想些有的没的,那便是蠢了。

    于是黄大郎便道“如此就好,舅爷明日一早就按了方才的打算行事,俺料最近几日这类讨野火的只怕是会络绎不绝,都说一只羊是杀,一群羊也是杀,堂舅和舅爷只需安抚好家眷,将利害关系与家人说白,其他的事情便交给大郎就好。”

    随后,又将一些细节掰开揉碎了解说,并敲定了章程之后,黄大郎刚要在被起身,姚政却是突然道:“杰儿,只怕高太尉也会派人来,到时如何应对?”

    黄大郎想了想,道一句:“来了若是也想谋夺俺家的方子,也就一并杀了。”

    姚政想了想道:“高太尉本是出自苏门,苏阁老既然将罐肉之事托付于高太尉,相比该是信得过他的。”

    黄大郎起身道:“舅父,都是人心隔肚皮,且走着瞧吧!”

    说完便带着孙立等人回了黄家。

    说道高俅,的确是与苏家有着极深的渊源,舅父也曾与黄大郎说过此人的发迹。却说这高俅本是开封人,初为汴梁城街头的青皮杂耍,也就是所谓的汴梁子(街头小混混),喜爱蹴鞠,苏轼当年赴汴梁参加考试时,因为需要一个当地人做随从,也就是仆人、向导、兼天地线,便雇了这高俅做小吏。

    仆人自然是伺候苏轼向导,向导则可以带苏轼游玩东京的名胜古迹,至于天地线,也就是能够带着苏轼去朝中大臣们的府邸认门儿。

    后来元祐八年(1093年)苏轼从翰林侍读学士外调到中山府外放为官,自然也就不可能带着高俅去外地赴任,再说高俅本身就是吃汴梁子这口饭的,因此苏轼也就把他介绍给好友曾布(曾文肃,曾任北宋右相,虽然苏轼与曾布分属新、旧两派,但二人在元祐年间是有所交往的,而且还有着一定的交情。),后来又推荐给枢密院都承旨王诜做帮闲,

    南宋王明清的《挥麈后录》中说:“高俅者,本东坡先生小史,草札颇工。东坡自翰苑出帅中山,留以予曾文肃,文肃以史令已多辞之,东坡以属王晋卿。”

    然而这个王诜可不是凡人,乃是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王诜不但是宋神宗的妹夫,当今官家的姑夫,而且还是蜀国长公主的驸马。然后一次王诜王都太尉派高俅到当时的端王府(赵佶未登基前称端王)送物,由此结识了当今官家,因为他高超的蹴鞠手段,便被端王看上了。

    据《挥麈后录》中说,元符三年(1100年)时,王诜与赵佶在等候上朝时期相遇,赵佶忘了带篦子刀,于是向王诜借了一个,修理了一下鬓角。

    赵佶用后对王诜说:“这篦子刀的样式非常新颖可爱”。王诜回道:“我最近做了两个,还有一个没用过,稍后就派人给你送去。”晚上,王诜就派高俅到端王府去送篦子刀。碰巧,赵佶正在园中踢毬,高俅便站在一旁看,露出不以为然之色。或许是赵佶注意到了这个小厮的神情,便问道:“你也会踢吗?”

    高俅倒也年轻气盛,回答说能。于是二人对踢,高俅拿出全身本领,将毬踢得如鳔胶粘在身上一般,甚合赵佶的口味。赵佶大喜,当即派人传话给王诜:“谢谢你给的蓖刀,连同派来的人,我一起收下了。”

    高俅于是变成了端王赵佶的亲信,更为凑巧的是,不久皇帝宋哲宗(赵佶的兄长)驾崩,赵佶幸运地被太后选中继位,成了大宋皇帝。而高俅这个搭上末班车的潜邸“旧臣”,也鸿运当头,一下子从一个闲散王爷的玩伴儿,一跃进入了大宋王朝的官场。并且在官场中青云直上。

    这后来,因为宋朝在仕进制度上采用“扬文抑武”的政策,不过这是针对权力和威望而言的,武臣的俸禄和品级实际并不低。但既然文臣的地位占先,对其的要求也就比武臣高得多。

    有宋一朝,担任县令以上的文官基本上都具有三考出身的进士资格,对于像高俅这般的闲杂人等,要想要挤入文官圈子是不现实的。而武臣体系相对望低权小但用人的资格方面比较低,升迁的伸缩性也大。

    对于高俅这类人物来说,显然是步入仕途的捷径,赵佶为提拔高俅可谓煞费苦心,先让高俅下放到基层,托给守卫边境的大将刘仲武,以此来“镀金”,为以后升迁打下基础。

    《宋南渡十将传》卷一“刘錡传”中说:先是高俅尝为端王邸官属,上即位,欲显擢之。旧法,非有边功,不得为三衙。时(刘)仲武为边帅,上以俅属之,俅竞以边功至殿帅。”

    高俅立过何种边功虽然史无记载,但姚政却是言之凿凿的称高俅在崇宁三年(1104年)十月,在吐蕃赵怀德等叛宋的事变中,在刘仲武的麾下领兵出战获得大胜而使赵怀德等复降。

    到了大观二年(1108年),童贯及刘仲武又成功地招降羌王子臧征仆哥,收复了积石军,高俅在军中的功劳也累积甚高,所以赵佶便将他调回了京城。

    至于他回京的历程,姚政倒是不知道了,但五年间就身居太尉要职,说是火箭升官也不为过。

    在《挥麈后录》中,也说高俅:“数年间建节,循至使相,遍历三衙者二十年。”

    这建节也就是指的白虎节堂,就是《水浒传》坑林冲的地方,节是古代大将出征时天子所授的军权象征,节度使一词由此而来。南宋戴埴在他的《鼠璞》写道:本朝节度使,有六纛旌节、门牙旗二,受赐藏之公宇私室,号节堂。朔望次日祭之,号衙日。

    开府与仪同三司的高俅高太尉,自然是有资格也是必须建节的。

    只不过……正是因此,黄大郎隐约记得在一个奇梦中瞧见过高俅被称为大奸贼,还坑害了不少的英雄好汉,甚至连一个跟师兄公孙正同姓的道门好汉公孙胜都骂他是大奸贼。虽然姚政提到过高俅对苏家门人都多有照顾,哪怕是姚政这个黄州人,在东京读太学时也因为黄州也算是苏轼曾经战斗过的地方而受到过高俅的资助,可他还是对高俅的人品不报任何希望……任何希望……何希望……希望!

    咦!好像有哪里画风不对的样子?

第一百五七章 【脆骨症】() 
“此高俅若是彼高俅,那么此公孙正莫非……正是彼公孙胜?”

    从姚家走出没多久,黄大郎的脑中就是灵光一闪,既有那么一点豁然开朗的意思,也似乎越来越有些糊涂了。

    打定主意要拿这个问题好好请教一下紫府里的仙人后,便也领着几人去了关押王信的厢房。

    正要进去的时候,到是见着孙七娘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见了便道:“大郎,那官儿双腿的伤势还好,就是右臂的伤势太重,将他肱骨击碎了。”

    黄大郎也是惊讶,忙进去看了,此时王信因为孙七娘去箭的缘故早疼晕了过去,所以黄大郎也就细细检查了他全身骨骼,甚至还将他的衣服解了查看全身,果然瞧见这王信虽然脸色如常,可身上都是瘦骨嶙峋,手脚的骨骼也是比常人要细瘦一圈儿。

    恰好也是在前年,黄大郎跟着师尊朱桃椎在山东西路为一家大户诊治过于这类似的病例。那户人家姓孔,据说也是曲阜孔圣人之后,家中的小少爷天生体弱多病不说,且还会无缘无故的骨折,当地的医生除了接骨之外别无他法,后来请了朱桃椎瞧看之后,断定这少爷是得了脆骨之症,药石无用只能好生疗养,争取活过十五延下血脉也就是了。

    并且师尊与主家谈论此症的时候,黄大郎也认真听了记下,正是因为有了这次随师尊诊疗的经验,使他确定眼前王信定然也是患有脆骨症。

    这脆骨症有早发晚发两种,早发也就是幼儿、少儿时期便发了,轻微的症状便是容易骨折,严重的甚至可让人长成畸形,不过轻微症状的患者只能要挺过少儿期,进入少年和青年时期病症就会大大的缓解,而晚发就是四十至五十岁后才发,这种病此时除了食补疗养基本上药石无用。

    想了想,黄大郎便也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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