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如今瞧起来似乎还另有隐情啊!
第一百四二章 【稀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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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隐情不隐情的干黄大郎屁事,他搬出王玄策的《中天竺行记》主要还是为了佐证印度的四种姓制度,进而把佛教被印度人赶出印度的事情坐实,再然后便旁证这佛教把腊月初八弄成什么佛诞是别有用心的“偷节”行为是其心可诛!
说实话,黄大郎的这篇“腊日论”,从文章的整体结构而言并不严谨,后半段扯什么四种姓制度也是有点牛头不对马嘴,最后污蔑佛教“偷节”看起来更像是信口开河,但问题是……黄大郎今年还没满十五岁,属于最典型的童言无忌,就算他真是胡说八道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因为他一不是诽谤君父朝廷,二不是扯什么忠义仁孝人伦纲常,最多算是一个黄口小儿道听途说了一些佛教的事情,觉得有些想不明白便胡扯议论罢了,况且他舅舅还是黄州主薄。
所以,这些措大们跑去告家长就已经算是很严重了,可问题是他家的舅舅从来不坑自己外甥,所以来了之后假意演了个双簧,然后就把话题给带偏了。
“苏阁老此次南游,遍寻江南得书千余册,可就是遍寻不获这《中天竺行记》,不过听闻在蜀地,苏阁老曾遇一老僧。此僧博闻强记,也知王玄策事迹,谈及行记一事,老僧便与苏阁老言,此书之中藏有释门之大隐秘,自然不欲人知也!”姚政说道此处,端茶喝了一口,瞄了黄大郎一眼。
对于自己这个半子姚政也是头疼,今天几个昔日同窗拿着这什么“腊日论”找上门来的时候,他看了内容也是被吓得一跳。前思后想,都想不明白黄大郎冷不丁的写出这篇东西来做什么,可来到黄家老店喝了一碗八宝粥后,心思便也活络了起来。
思维被姚政带偏的几人,此时那还记得告家长的初衷,他们虽然被黄大郎看成是措大,可背着一个与姚政是同窗的名头岂能真是酸丁,虽然考学不行,但都是饱读诗书之辈,被姚政一点,便齐齐看向了黄大郎,其中一人道:“释门之大隐秘,莫非就是令侄论中所言的种姓之制?”
另一人则摇头道:“这僧侣凌驾于君父之上,不事劳作,哄骗百姓供养,大兴土木,建寺铸佛……如今细细想来竟也说的不错!太祖时,李蔼因著《灭邪集》获罪,开宝五年(972年)又定僧先道后的位次……”
“咳咳!”姚政咳嗽一声,打断了那人之言,道:“诸君,今日腊八难得休沐,不若我等同去明秀楼吃酒,畅谈诗文如何?”
众人一听也都明白过来,便都齐声答应,姚政则起身道:“杰儿,去把你那论文揭了,一会事了也来明秀楼吧!”
“俺理会的!”黄大郎自然答应下来,便送了众人出门。
看着舅父领着众人走远,黄大郎倒是心平气和也不抹汗,他随朱桃椎行走多年,对佛道的争端早就熟知,基本上从大宋开国至今一百多年间是从民间打到朝堂,又从朝堂打到民间。
大宋国祚始定便勃兴儒学,排斥佛教之风大盛。孙复的《儒辱》、欧阳修的《本论》、石守道的《怪道》、胡寅的《崇正辩》、李觏的《潜书》皆力主儒学而排斥佛学,特别是欧阳修撰《新唐书》及《新五代史》,将有关佛教的事全行删除,可见其极端。
不过这些跟黄大郎也没有蛋的干系,今天他搞事一个是为了给他的桂圆莲子八宝粥打广告,另外一个就是给黄州城内外的佛门业余保镖们找事,如今看来打广告的事情成功了,找事的事情却没了着落。
正有些无聊的时候,倒是发现粥棚处围了不少人乱糟糟的,黄大郎便过去瞧看,走近时正好听见老倌在喊:“各位!各位!且听俺一言!这雪糖当真不是俺家所出,真是前些日子一位道长所赠,并传了俺家煮这桂圆莲子八宝粥的方子,要俺家在腊八这日煮粥来舍,各位要购雪糖,俺也是无能为力啊!”
围着黄老倌的人都是一脸不信,一个身穿锦服的胖汉更是上前拽着老倌领子道:“黄老倌,蒙着别人俺不管,反正今日这雪糖俺是要定了,只拿十斤就好!”
黄大郎一瞧这人居然敢揪着自家老倌衣领,正要上前时却突然想起了那日在留仙居,似乎就是这董员外坐的庄儿,便也缩了回来。被揪着的老倌倒也不怒,叉手道:“董家哥哥吔!当真是没有了,不信你去抄了俺家,真真只有这一罐呐!”
“八斤!”董员外咬牙切齿的喝道:“就八斤!”
老倌干脆后退两步,将装雪糖的黑罐抱起来递给董员外道:“都与你!”
董员外忙不迭的接过罐子一瞧,便要跑走,却被许多围观的人扯了衣衫,董员外忙道:“莫扯!俺不独吞,想要这雪糖的,便跟俺去子苏楼关扑!”
听他这么一说,众人都是哄然,不过还真是不扯他了,浩浩荡荡就跟着他走远。
待人群一散,老倌这才边抹汗边走了过来,对黄大郎道:“如何?”
黄大郎比了个大拇哥儿道:“爹这演技,俺给满分!”
老倌嘿嘿一笑,低声道:“俺与董家哥儿合计好了,头一批雪糖都与他拿去关扑,一斤至少也得是这个数儿。”
说着伸手比了两根手指,黄大郎道:“两贯?是不是少了些?”
“二十贯!”老倌伸手一拍儿子肩背道:“这物以稀为贵,一百二十斤雪糖,虽然今日发散了二十斤,可剩下这一百斤便是足足的两千贯呐!要是每月都能卖上这么多……”
“那就不值钱了!”黄大郎听了也是高兴,便道:“以后黄州城里,每月最多发卖十斤,卢二叔叔沿江发卖时,每城也最多发卖十斤,这钱俺家才能挣得长久,卖得多了便不值钱了。”
老倌听了,一脸的坏笑道:“对对!不过俺听董家哥哥说,若是去了汴梁,这般雪糖至少能卖五十贯一斤。”
黄大郎道:“汴梁水深,且龙蛇混杂,俺家可去不得!”
第一百四三章 【寻亲】()
又与老倌闲话了几句,瞧着这喝了粥的,想买糖的,还有在一旁准备看热闹的都散了去,瞧了瞧街面上也没有了穿着僧袍的僧人,黄大郎很是无奈的去到了看板前。
曹阿宝使钱雇的解说人王如初早就在开粥时溜了腿儿,他这篇本想着能够捅破天的文章,如今看来只怕很快就会被淹没在滚滚历史的波涛之中。
再一次读了读,又自我陶醉了一下之后,便伸手揭了去。
回到老店中的时候,万春奴和冷枝绿萼正在忙着拾到锅碗,黄大郎便寻了个凳子坐了,瞧着万春奴纤细的腰身满脸郁闷。
为什么要郁闷呢?
这万春奴娶进快两月了,这头一旬是天天没羞没臊,二旬是隔天没羞没臊,三旬至今是隔三天没羞没躁,可万春奴的肚子死活都没动静,叫黄大郎如何不郁闷?
可别忘了,他是挂了十八彩的超强喜郎,谁知娶个娘子过门两月身子还没动静,自然会被人看成是笑话。
好一会后,万春奴倒也收拾好了,便过来对黄大郎道:“夫君,这便回家?”
黄大郎却拉起她的手瞧了瞧,只见一双玉手因为见了水,如今被冻得通红,便与她搓揉道:“这些粗活,可是你做的?寒了身子如何是好?”
万春奴被说得心中一暖,倒也娇嗔道:“夫君这是哪里话,妾身本就是个做粗活的命儿。”
黄大郎也不理她,又搓揉了一会,将双手都搓热了便教她将双手插在袖笼里,道:“回去俺给你做个暖宝宝,便不会冻着手了。走,俺们撸串去!”
说完便拉着万春奴去了食汇街里,烤了些鸡翅、鸡腿还有各式串儿,领着万春奴还有冷枝绿萼她们胡吃海塞了一番后,这才告别了爹娘往家里走。
回家的路上,黄大郎倒是敏锐的发现沿途再没见着一个和尚或者姑子,倒也是好事一件。
归了家,黄大郎便将万春奴送回了屋里,又去偏院瞧了瞧,见孙新在教孩子们习文。便又去了雷豹的屋里,将进里贴出“腊日论”后,盯梢的和尚姑子全不见的事情说了,雷豹如今头上又如长草一般生出了寸许的短发,见他将手上的算筹放下后,叹气道:“大郎,不是俺说你,这般与佛门为难,可是要惹**烦的!”
黄大郎却笑道:“惹都惹了,怕他作甚……对了,如今还算不出么?”
听了黄大郎问询,雷豹回头看了一眼桌上零乱的算筹,挠头道:“唉!算来算去,越算越糊涂,俺原先算来想要将一个百斤重的人升上天,最多只要将孔明灯做成六丈大小便成了,可后来一想要把灯纸、灯骨、柴火的重量也计算进去才行,这然后便是越算越大,越大这孔明灯的自重也就更大……”
黄大郎笑道:“都叫雷师傅不必费此脑筋了,这可是俺师门的不传之秘,若是轻易叫人算出还叫什么不传之秘?”
雷豹挠头道:“要不,大郎俺拜你为师,你将这秘密传给俺如何?”
黄大郎翻翻白眼,道一句:“俺们道门有规矩,可不敢收和尚做徒弟!”
说完便跨步走了出去,雷豹倒是急得跳了起来,追出门道:“俺是假和尚,假的!假的!”
也不理他,黄大郎径直又去了朱高和张合两人的屋子,一进门却瞧见胡仁和杨宗保也在,四人围了一桌酒菜,红泥炭炉上正温着醪酒,四人脸色都是红扑扑的。
黄大郎瞧了,张口便道:“咦?胡仁哥哥何时回来的?却不让人来叫俺?”
“大郎来了?俺也是刚到,快坐下吃酒!”胡仁忙让了个位置出来,又笑道:“俺刚也去叫了雷教习,却是被他轰了出来,不若俺再去叫他?”
一旁的朱高笑道:“不必理会,雷教习这些日子可是魔怔了,谁也不理,整日摆弄一把算筹儿,俺等自顾吃酒便是。”
胡仁还要说话,却叫黄大郎打断道:“好了,哥哥也莫废话,快说说此次去了鄂州,情况如何?”
胡仁看了一眼身旁的杨宗保,便道:“俺到了鄂州打探了十余日,倒也探到了不少消息,这宗保之前杀的鸟厮,倒也真是皇亲国戚。如今听说从汴梁来了个内官就住在鄂州知府的府中,收罗了鄂州附近大小十二座寺庙的僧人就在府中起了法坛,要为那鸟厮念经超度作法九九八十一日。”
“九九八十一日?有钱啊!”黄大郎听了调侃道,这穷人过世最多也就请僧人超度三日或七日,就算是大户人家也极少能办得起七七四十九日的大法事,至于这九九八十一日,可就能算得上超级豪华的高端法会了。
胡仁道:“听说这内官曾去了燕叽,可是宗保家中早就被一把火焚毁,遗骸灰烬也都尽速投到了江中,那内官还想去寻宗保家的祖坟,打听到宗保有可能是天波府之后这才死了心思。”
胡仁说道此处,就见杨宗保双眼赤红,将双手拳头捏得喀拉作响,黄大郎便去抚了他手背道:“宗保哥哥!”
杨宗保眼神一顿,便复明过来,张口想要说话:“俺……俺……”
黄大郎知他所想,安慰道:“宗保哥哥,令尊和亡嫂的衣冠冢俺已经让人瞧好,只待正月里你和十三娘成了亲,便可立碑。”
杨宗保点点头,赤红的双眼中便落下了几滴泪水来。
黄大郎看了一眼胡仁,胡仁便继续道:“还有一事,就是俺在燕叽打听到,前不久曾有一对父子到燕叽寻亲,说是宗保的族叔……”
“族叔?”杨宗保闻言一愣,想了想道:“俺家搬来燕叽十五载有余,却是再没和族中亲戚来往过,胡仁哥哥可探得此人叫甚?”
胡仁摇摇头道:“却没打听出来,说是此人在燕叽镇上不过逗留了半日,只是与人打听你家的事故……对了,他的孩儿似乎叫做再兴……杨再兴。”
“杨再兴?”杨宗保听了眼前一亮,便拍着桌子站了起来,道:“是了,此人定是俺四叔,如今只有俺祖父这一脉用了字辈,家中除了俺爹外,唯一的血脉便是四叔了。”
随后杨宗保想了想却道:“不对啊!四叔早年因罪徙了武冈军(今湖南武冈市),与俺家早断了联系,如今为何来寻?”
胡仁摇头道:“这俺没打听到,只是探得他在镇上逗留了半日便走了,也没有留下什么线索,唯一就是知道他父子是往鄂州去了,俺在鄂州又打听了几日,却没什么消息。”
杨宗保道:“不如,俺亲自走一趟鄂州?”
几人瞧他一眼,此时他脸上已然戴上了黄大郎送的面具,倒是已经瞧不出本来的面貌,胡仁便道:“好!明日俺便陪宗保走上一遭。”
第一百四四章 【白莲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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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定了明日再赴鄂州的事情,胡仁便也开始闲谈起此次去鄂州查探的见闻,其实不用说明大家都知道,杨宗保要去鄂州寻亲不过是借口,想来他应该是想要回燕叽瞧瞧。
胡仁吃了几口酒菜,便继续道:“这次去,倒也打听到,应奉局派驻鄂州的官差如今都停了,整日缩在城内,不敢出去打探倒也少了许多祸害。另外就是,俺还打听到,前不久就在湖州,说是朱勔的族侄在押送一块大花石前往杭州的途中,不慎将花石打碎,便起意要杀些民伕顶罪,谁知却反被民伕们杀了。而且这些民伕不但将大花石毁掉落草,还打出了一面什么日月盟的旗号来。”
“日月盟?”朱高听了,眉头一皱道:“只怕这些民伕里,有明教中人呐!”
“明教?”黄大郎听着一愣,不由忙问道:“朱家哥哥,这明教可是那拜火教?”
朱高喝了口酒,道:“非也!这明教中人拜的乃是日月,因日月为明,因此也自称明教。听说明教的宗主乃是波斯人,叫做魔尼,因此明教早前也叫魔尼教。在咱们淮南,这明教别称二桧子教,江东各地称四果教,江西当地人称其为金刚禅,福建路称揭谛斋,因为这明教中人喜穿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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