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说他带了三万人来战,怕也不会作假才是。”
宗望闻言笑笑,对于此点也不辩驳,要说黄杰的人品如何他倒也不会有什么恶言,只是黄杰说带三万人来战,这三百辆战车却如何算?
虽然说这骑兵本该配马,战车兵配战车也是不差,可宗望怎么都觉得双方单是算人头的话,金军依约出战三万人还是有些吃亏了。不过一想这宋军的战车也就是坐守原地有些用处,一不能追击、二不能逃跑,倒也释然。
而且,这宋军依靠战车作战的优势,大伙也是心知肚明,难不成这等国战还讲究什么公平不成?
与此同时,也就在金军这边尚且研究这等旁枝末节的问题同时,宋军的车阵之中,一辆楼车也在百余力士的合力之下缓缓升起,见得支架犹如竹笋一般节节高升,最终将一个莫约十步开间的塔楼升到了八丈来高的地方,也才缓缓停下。随后也就瞧见力士们迅速在楼车周围用大腿粗的木柱部件搭建手脚架,最终将楼车的基础稳固下来后,也才见得黄杰领着杨可世、赵朔、折可适、折月美、种萱等十余人来到楼车下,进入了一个依附在塔楼边上的一个两步见方的小盒子,在力士们用人力搬动机关的作用下,缓缓升上了塔楼。
宋制的一丈,也即是后世的3。168米,而八丈高的楼车高度,自然达到了恐怖的25米(相当于后世十层楼的高度),从这个高度往周围看过去,虽然视野也扩大不了多少,但两三千步之内的战场态势还是尽收眼底。
上得楼车,黄杰便也大咧咧的往楼车中央摆放好的帅椅坐下,随手拿了椅边茶案上的望远镜往金军的阵前一扫,便也笑道:“翰鲁补倒也是个信人,果真只派了三万人迎战。”
而其他将领虽然也都安排有座位和木椅,此时却是没人坐下,各自都拿了望远镜来瞧看,这本身处在二十五米的高度就视野极佳,再加上有黄杰的望远镜加持视力,因此如今瞧得金军阵中,当真是各种纤毫都见。
但见得赵朔首先道:“金军出战,还是以骑兵为主!”
而折可适看后也道:“轻骑不足三成,着重甲的铁骑数量明显偏多,只怕金军还想在骑阵上找回场面。”
听得折可适这般说话,众人都是齐声一笑,折月美却是放下望远镜指着金军帅旗方向道:“也莫小视了如今拱卫中军的步卒,瞧来都是女真人的面孔,只怕都是下了马的骑兵!”
听折月美如此说,大伙都是好奇,忙也用望远镜去仔细瞧看,倒也果真发现那些贯盔戴甲的金军步卒果真都是一脸的女真人样貌,显然他们对汉军或者附军、签军组成的步卒部队也不放心,干脆还是用女真人。
当然了,女真人虽然天生就点满了骑兵技能,可下马步战起来也是不弱,不然辽国也不可能如此之快就被金国攻城掠地以致灭亡了。
也在这时,就听得塔楼的人力电梯一阵响动,便也瞧见岳飞单手提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黑甲金将入得塔楼,将他带到黄杰面前道:“回禀元帅,末将方才在阵前擒得金军先锋,此人乃是郭药师之子郭安国是也。”
第一千零五四章 【第一阵】()
其实岳飞擒得郭安国的消息,黄杰早在车阵布设完成之前便也知道,只不过当时太乱,帅帐没有布设,楼车也没升起,便也权当不知道罢了。
如今一切就绪,自然命人叫岳飞把郭安国拿来相见。
却也说这郭安国上得楼车,还没开口说话便身子一软,幸亏岳飞臂力奇大,也才托着他没让他软到,待得将他提到黄杰面前之时,便也见得气喘如牛,双眼泛白,岳飞很是惊讶,忙道:“喂!你这厮……却是如何这般?”
见得郭安国如此模样,大伙也是纳闷,倒是黄杰一瞧就明白,忙也与折月美道:“速与他扎人中、耳后、十指,他这恐怕是恐高症。”
闻言折月美忙也过来将郭安国放倒,取了银针与他扎血,又与他推拿了一番后,也才见他喘过气来,瞪着一双大眼瞧着周围众人,满脸不可思议。
的确,黄杰所料不差,这刚刚郭安国坐的是人力升降梯上来,晕晕乎乎一下来到如此的高度,只是四下一望顿时就发了病,毕竟对这个时代的人而言,如此高的建筑物世间都是少有,更何况还是在战场之上。
待得郭安国歇息的喘匀了气后,黄杰也才示意岳飞将他扶起,便也笑道:“你便是郭安国,郭药师之子?”
论说起来,郭安国倒也跟黄杰在战场上见过,不过那时他跟在郭药师的身后,哪有什么机会跟黄杰通名报姓,只是如今这般相见未免有些丢份儿,郭安国虽然有些气恼,但也正色答道:“不错!末将便是郭安国!”
黄杰哈哈一笑,道:“好!本王常与人言,辽东汉人当中,乃父可称英雄,想来虎父必无犬子之理,来人!且与郭小将军松绑,赐酒一爵,先压压惊!”
听得黄杰当面夸耀郭药师,郭安国虽然神色不动,不过心中却是有些松动,便也任由黄杰亲随与他解了绑,接过递来的酒爵也不道谢,便仰头一饮而尽。
不过,这酒一下喉,郭安国便也色变,因为这酒入口虽是香甜甘辣,可过喉入腹后竟是生生腾起了一股热气来,顿时也就叫他觉得四肢百骸无不舒坦,不由情不自禁道了一句:“好酒!霸道!”
“哦!此酒不过是我黄州粗酿,旁人饮了都嫌辣喉、烧腹,郭小将军却是能饮出好来?”黄杰听得一笑,干脆与身边的黄玉娘做了个手势,便也见得黄玉娘转身从一具食盒中取了一只白玉瓶来,又与郭安国倒了一爵。
郭安国也不客气,接过后便也直接来饮,只不过这次不是一饮而尽,而是先喝了一小口,慢慢品味了一下后,这才把剩余的一饮而尽,道:“此酒亦是好酒,比之前更为醇和、中正,末将不才,若之前那酒可称霸道的话,此酒堪称王道之酒!”
听得郭安国这话,黄杰顿时觉得这人有点意思了,刚刚拿给他喝的酒,后一种乃是黄杰按照奇梦中见得的秘方,以五粮酿造所得的醇和酒液,还经过三年窖藏柔化,喝起来自然中正平和。而前一种乃是用高粱按照烧锅子(也就是高温蒸馏酒)的方法制作的烈酒,自然辣喉烧腹。
当然了,五粮液金贵,高粱酒便宜军中多备的肯定是高粱酒,所以这第一爵肯定没给他上五粮液,如今听得郭安国既懂得品酒又极会说话,黄杰顿时大手一挥,又让黄玉娘与他倒了一杯五粮液。
而郭安国再将这一爵五粮液下肚,也就瞧得他面色渐红、鼻头扩张,双目瞳孔微微放大,竟是有些微醺了。
喝了三爵酒,见也见过了,加上郭安国这厮还恐高,因此黄杰便也名人将他带了下去,好生看顾起来。
待得将郭安国一送走,便也听杨可世笑道:“两军为战,岳将军便先擒得一员敌将,当计首功一件!”
众人闻言都是附议,只有黄杰道:“昨日阵斩敌将,首功本王已经讨得,如何再于?再说这郭安国又非金国名将,报计首功于制不合,还是算三等战功一件便是了!”
听得黄杰没给杨可世面子,众人倒也不好多说什么,便是岳飞也忙以军礼谢过,并无什么不满,毕竟昨日的阵仗那么大,黄杰也才报了个“末捷”,如今这般严苛也是为了给三军做个表率,有道是功不轻许、过不轻罪,方乃是治军强军之道。
叙完战功,瞧着金军这边还没派人来议战,众人乘着空闲便也料起了今日的战斗。
却说今日,出得辽阳的宋军当真只有三万,乃是黄杰与金军约定好的人数。
而三万人马当中,御车军只有五千,却携带战车整整一百八十辆,辎重车二百二十辆,虽是辅军,但当之无愧算是三军主力。其次是三千神武军射手,全是最精锐的神臂弓大师,作为御车军的辅助远程打击力量。再来就是一万宋军精锐重甲步卒和一万折家骑兵,都是从北伐军中精挑细选的人马,作为今日与金军约战的拳头部队
至于最后两千人,便是黄杰的亲兵黄州卫,而且其中八百还是黄州女卫,虽然这两千亲卫在装甲、兵器上跟宋军精锐重甲步卒制式相通,不过他们手中却操持着整整共计一百零八门火炮,并且雷火手炮这种杀器也是人手一支,掌心雷更是人手三枚。
却也说,待到日晷上的指针越过了辰时末刻的时候,也就听得金军阵中鼓声大作,便有骑士拿着金军战旗来到战场中线示意可以开战。于是宋军阵中也是鼓声雷动,便有车垒依鼓声次第解开,就瞧着十二骑人马从车阵之内走了出来。
十二人在战场中线停步之后,其中两人便也举着战旗奔至金军阵前,扬声道:“我军第一阵为斗将,阵中十人皆为军中百夫长,金军可敢派人来战?”
这一听宋军前来叫阵,邀斗的第一阵是斗将倒也不算奇怪,可是一次斗十个还是相当少见,听得宋军摆明身份都是百夫长一级的,宗望这边也不好意思再派出什么铁乌鲁、金乌鲁这等级别的人出战,便也传令全军允许谋克(百夫长)一级的队将报名出战。
只是,待得金军这边应战的十个谋克也来到战场中线时,却是有个谋克突然哇啦啦的用女真语大喊了起来,阵前的金军士兵们听得叫喊,也都跟着喧哗起来,仔细一瞧也才发现这宋军派出的十人当中,竟有两人是女子!
第一千零五五章 【平戎万全】()
废话两句,最近身体状态有些不好,所以休息了几天,本书原本预计怎么也得写个千把万字(吹牛),但碍于现实的状况,眼下看来只能暂时止步在十二卷两百四十万字这个坎儿上了。
不过,请放心,老黄一定会把金瓯全剩下的章节用心写好,还请各位书友多多支持老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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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斗将的文化虽衍至宋尚未衰落,但如今日这般一场要斗十个,并且还派了女子出战的事情,不论金宋都是前所未见之事。
尤其是派了女子出战这一点,虽然当初金军兵临城下时,黄杰在东京城前也让黄玉娘和黄润娘出阵露了脸,并且黄润娘还俘获了一个箭术出奇的辽东汉人,只是那时在东京城下吃了瘪的金军,已非如今辽阳城前的金军,所以见得宋军居然派了女子出战,自然感觉到了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一阵喧闹之后,便也瞧见金军这边出战的十人各自选了对手,倒也是没人与两名女将对眼儿。
对此,两个女将也不以为意,便也自觉的让至场边掠阵。且论说起来这两位女将也不是黄杰诚心派出来恶心金人,人家本来就是黄州卫中的百人队将,如今出阵也是要为自家夫君掠阵,绝非来搞什么事情。
由于这一次不是单挑是群挑,战况倒也不好描述,不过宋军这边出战的十位百夫长倒也都是货真价实的百夫长,只是他们出身的部队有些特殊,既不是御车军也非神武军,而是黄杰的侍卫亲军黄州卫,武力值处在一个什么水平也就不用多说了。
一时间,两军阵中走马游龙,斗得好不热闹。虽然不好描述这每一对的对手之间战况如何,不过大体上看过去金军这边出阵之人使用的全是清一色的战阵武艺,高效、简洁、凶险是他们的特点,宋军这边的人在战斗力和武术造诣上虽然更胜一筹,但却并没有一上来就使了杀招死手,反倒是全都故意放水一般噼噼啪啪的跟金人斗做了一团。
莫约普遍过了十来招的样子,胜负倒也陆续分了出来,但见得第一批次分出的胜负是宋军这边四胜一负,余下五队又斗了片刻,得出的战绩是宋军三胜一平一负。
取胜的情况也不多说,便也说说那两负一平,第一对双方使的都是重兵,宋军这边出战的黄州卫队将抄的是一条八尺百炼钢熟铁棒,金军那对手用的是包铁狼牙棒,两人盘马来回怼了十来招后,金人突然偷了个巧,一棒打在马首将黄州卫队将连人带马弄翻在地,再一棒扫在后脑。
另外一对,金人使的是长杆斧,宋人使的是九尺扎枪,二人一开始倒也打得旗鼓相当,眼见使斧的金人就要败落时,却不想他居然取下马鞍上的套索一下缠住了扎枪,随后一斧便将那黄州卫的队将打翻在地爬不起来。
至于那一平的战况,倒也没什么多说,双方一个使矛一个使铁枪,交手二十多合后两人的左右手虎口都是炸裂,最后一击双方的气力全都耗尽,兵器都脱了手,便只能各自打马转回。
虽如此,毕竟这场十对十的单挑战打出了七胜一平两负的战况,在两军的欢呼声中,得胜者便也各自取了战利品转还。
“晦气!竟不是全胜?”楼车上,赵朔满脸的不忿,瞧着阵中生死不知的两人倒是急得直跺脚,待瞧见得胜的金军将毫无反抗能力的二人首级割去后,也才恼怒喝道:“岂有此理,掠阵之人为何不拦着?”
只是,赵朔这话喊出来后,楼车之上的众人却都是纳闷的拿眼瞧他,黄杰倒是淡然一笑:“胜者取首级邀功本是惯例,怎么?就许我们取了首级,不许人家也取?”
此时,战场上的情况也的确如此,宋军这边得胜之人也在去了落败者的首级和马匹兵器转回,所以如此看来,的确是总不能就许了宋军割人家的首级,不许人家割了宋军的首级。
待得双方出战的人人员顺利归了本阵,黄杰便又颁布了下一阵约战的帅令,自然有使者持令前往金军告知。待得信使持令前往后,黄杰便也亲自起身,与杨可世拱手道:“杨将军,下一阵便有劳了!”
“末将得令!”杨可世却是不苟言笑,正正经经与黄杰行了军礼后,便也迅速下了楼车,很快也就见得宋军的车阵之中同时开出十数道门来,一队队身穿红袍红甲的宋军步卒、弩手、骑兵便也快步而出,除此之外还有不少推着鸡公车(独轮车)军士尾随在队中,最后还以人力推出了整整三十六辆战车。
莫约用了小半刻时间,也就见得这些人迅速在宋军的车阵之前布设出了一个超大型的四方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