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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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4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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掳走,至于被掳之前的种种,如今他却是不想回忆了。

    而燕小乙将他掳来之后,虽然强行将他刮了一个光头,但却没有殴打虐待,还口口声声以“小官人”的名号称呼,是以和尚也明白这燕小乙身后的主人肯定知道他的身份和来历,当然也是耐得住性子,等着这幕后主人现身也就是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待得天色渐暗之时,也就见着燕小乙转了回来,满脸喜色道:“小官人快随俺走,俺家主人来了!”

    也不等和尚反应过来,燕小乙便也拉着和尚起身疾走,迅速穿堂过厅,很快便来到了一间花厅之中,便也瞧见厅中灯光明亮,数十宫装女子皆在厅侧伺候,见着燕小乙拉着和尚过来时,这些宫人们皆齐齐躬身垂首,不敢直视。

    待进得花厅大门,和尚一眼瞧见坐在厅中的二人后,顿时便也压抑不住情绪,呆立在原地张嘴便嚎啕大哭起来。但见那二人都是女子,一个是华发老妇,年约五旬上下,一个是青春少妇,至多二十出头,但见二人也是眼眶发红,也是抽咽难言。

    和尚嚎哭几声,便也快步上前,便也跪倒在老妇身前,悲号道:“郑娘!郑娘!是狗儿呀!是狗儿呀!”

    不用多说,这郑娘便是当朝太上皇后郑太后,见得赵构来认,她自然也是悲喜交加,便来捧了赵构面庞瞧看,道:“莫哭!莫哭!好叫郑娘好生瞧瞧,是不是咱家狗儿!”

    赵构乳名狗儿(别笑,这是真的!),其母乃是显仁皇后韦氏(也即是韦贤妃),这韦氏与乔氏原是郑皇后宫中的普通侍女,因为年久情深便结为姊妹,相约其中一人富贵时,不能忘记对方。

    后来乔氏得到宠幸,封为贵妃,便向赵佶推荐韦氏,韦氏因而受到临幸。崇宁五年,封平昌郡君。大观元年二月进才人,六月进为婕妤,大观二年又升为婉容。

    只是,此时的韦氏尚未获得“贤妃”的称号,因为原本她也并不受宠,直到靖康之难时,金人索取亲王赴金为人质,由于康王赵构自愿前往,赵佶念此这才封韦婉容为龙德宫贤妃。可惜由于黄杰打乱了时空,虽然在这条新时间线里赵构还是做出了自愿赴金为人质的事情,可赵桓那厮却是把亲爹给坑得一塌糊涂,所以赵佶也就没能按照历史的既定轨迹给赵构的母亲韦氏封上贤妃的职称。

    不过,因为韦氏本也是郑太后的侍女,又在郑太后宫中多年,所以赵构小时候自然也是与郑太后多有亲近。

    却说郑太后捧了赵构的面庞来瞧,自然是瞧出他比以前清瘦,虽是心疼不已,却又万幸他能转回,到这时也才记得,忙也拉着赵构起身与他道:“还不快来见过你四姐儿!”

    赵福金在赵佶膝下排行第四,前面的老大分别是赵玉盘、赵金奴、赵金罗,皆在山东鱼台遭金人掳走,由于赵福金乃是国中硕果仅存的唯一血脉,为了顺理成章的获得监国的权柄,这也才以郑太后的名义将她册封为长帝姬(今日颁旨更正后,以后还称长公主),不然的话还真轮不到她。

    赵构闻言,自然急忙来见,本来幼时二人关系也好,如今见了倒也真情流露,姐弟俩也是抱头痛哭了一场。

    待得三人情绪都得了释放,也就瞧见赵构主动来道:“郑娘与四姐儿放心,今次之事万不敢叫二位为难,若是不成,只管还叫俺居此地,以后隐姓埋名,了此残生也就是了!”

    赵构毕竟也曾位列王爵,政治觉悟和政治洞察力自然还是有的,便也分析得出这系列的事情到底意味着什么,所以抢先一步把姿态先摆了出来。

第九百九六章 【取舍】() 
赵构的人生轨迹,就眼下来看可分为“黄杰前”和“黄杰后”!

    “黄杰前”也就是“黄杰扰乱时空之前”,那时他的人生轨迹是:生于宋大观元年五月乙巳日(1107年6月12日),同年八月丁丑日,赐名为赵构,授定武军节度使、检校太尉,封蜀国公。

    大观二年(1108年)正月庚申日,封为广平郡王。

    宣和三年(1121年)十二月壬子日,进封为康王。

    宣和四年(1122年),赵构行成人礼,并搬到宫外的府邸。

    北宋靖康元年(1126年)春,金兵第一次包围开封府时,他曾以亲王身分在金营中短期为人质。当年冬,金兵再次南侵,他奉命出使金营求和,在河北磁州(今属河北)被守臣宗泽劝阻留下,得以免遭金兵俘虏。金兵再次包围开封时,受命为河北兵马大元帅(《宋史·本纪》称赵构为天下兵马大元帅),宋廷令其率河北兵马救援京师,但他移屯北京大名府(今河北大名),继又转移到东平府(今属山东),以避敌锋。

    靖康二年(1127年)五月初一,金兵俘徽、钦二宗北去后,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改元建炎,成为南宋第一位皇帝。南宋政权初建,他迫于形势起用抗战派李纲为宰相,但不久赶走李纲,同宠臣汪伯彦、黄潜善等奸佞小人放弃中原,从南京应天府逃到扬州。

    建炎三年(1129年)旧历二月,金兵奔袭扬州,他狼狈渡江,经镇江府到杭州。迫于舆论压力,他不得不罢免汪伯彦、黄潜善等人。苗傅和刘正彦利用军士对朝政的不满,发动兵变,杀了宋高宗信任的同签书枢密院事王渊和一批宦官,逼迫赵构退位,史称苗刘兵变。文臣吕颐浩、张浚和武将韩世忠、刘光世、张俊起兵“勤王”,宋高宗得以“复辟”。

    他继续派使臣向金朝乞降,哀诉自已逃到南方后,“所行益穷,所投日狭”,“以守则无人,以奔则无地”,要求金朝统治者“见哀而赦己”,不要再向南进军。对于抗金战争却不作任何有力的部署。九月,金兵渡江南侵,赵构即率臣僚南逃。十月到越州(今浙江绍兴),随后又逃到明州(今浙江宁波),并自明州到定海(今浙江舟山),漂泊海上,逃到温州(今属浙江)。

    到了建炎四年(1130年)夏,金兵撤离江南后,赵构才又回到绍兴府(今浙江绍兴)、临安府(今浙江杭州)等地,后将临安府定为南宋的行在。金兵暂停南侵,宋高宗便抽调精兵镇压荆湖、江西、福建等路的农民起义军和盗匪,巩固了自己的统治。他虽然在防御金兵方面作了一些部署,任命岳飞、韩世忠、吴玠、刘光世、张俊等人分区负责江、淮防务,但只把军事部署作为议和的筹码。他对主和派秦桧予以重用,任为宰相,竭力压制岳飞等主战派的要求。

    而在“黄杰后”的时空里,他的人生轨迹发生了巨大变化:

    黄杰后的兴昌元年(1126年),金军还是如约来犯,赵构也是被赵桓逼着送去了金营做人质,不过因为金军在临清遭到黄杰的阻截,最终又把他给抢了回来。

    结果却在乾道元年(1128年)的腊月,他却因为跟着赵桓去泰山观礼封禅而被金军一并掳走,这一次宋军根本救援不急,所以也就顺顺利利的被带去了金国腹地,据说先是送去了大定府,又往黄龙府,后来还去了会宁府与赵佶、赵桓父子一起待了一段时间,同吃同住同劳动,一起养马放牧。

    直到乾道二年(1129年)的秋天,也才被金人抓来剃了头发,藏在使节队伍里悄悄的偷运进了东京城。

    可惜是,就在金使完颜宗坚带着他正式发动搞事去的时候,却被是被燕青燕小乙给救了出来。

    所以,如果说赵构在“黄杰前”的经历是光辉和壮丽的,那么在“黄杰后”的经历可就是憋屈和苦难的了!

    但也说赵构虽然不知道他在“黄杰前”和“黄杰后”的人生轨迹到底发生了什么改变,但他的学识、见识和经验,还有地位、视野和智商毕竟摆在明处,自然早就把一切有利和不利的因素分析得透透彻彻、敞敞亮亮的。

    毫无疑问,就凭燕小乙他们在朱雀门前的埋伏,也就知道大宋朝廷或者说郑太后和赵福金方面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以及金使完颜宗坚把他藏在队伍里的用意,可是双方却都是一直互相隐忍,直到完颜宗坚主动发作也才动手将他救出,可见郑太后和赵福金这边的心思如何缜密。

    鸿胪寺的宾馆又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别说什么燕小乙这些跤手武艺高强,真要想早点把他赵构解救出来,难不成东京的八十万禁军都是摆设么?

    就算你说怕派了禁军去宾馆惹得金人对赵构小命造成威胁,莫非八十万禁军里就找不出几个武艺高强的悄悄进去救人么?

    所以,也就毫无疑问的,郑太后和赵福金还有朝廷里的人不是不知道他赵构的存在,而是不想大张旗鼓的救他,不想让他的存在公之于众,让百姓知道他这个大宋的康王回来了。

    赵构当然自己也不傻,他自然明白金人之所以放他回来的目的,而且金人还是明明白白与他说了的,甚至回想起来他根本就是耐不住在会宁府跟着亲爹赵佶和兄长赵桓如同农奴一般每日早起晚睡放牛牧马的苦逼日子,这才答应听从金国的安排回来搞事。

    当时金国给他的好处是送他回来继承大宋的皇位,而他要付出的代价倒也不大,便是撤了种师道和黄杰的兵权,并与金国议和。并且金国保证不再找大宋要土地,只要大宋给出足够的钱粮和财物,就愿意放回所有的人质。

    当然了,对此赵构自己也是不信的,不过能够回大宋对他来说仅此一条便也足够,自然忙不迭的全盘答应下来,还主动配合把头发给剃了。

    只是到了如今,他却想明白了,知道此事取舍如何,知道如今的大宋显然容不下自己这样的人来,所以便也聪明的主动后退,把愿意放弃一切的姿态给摆了出来。

    却也说,但赵构说出愿意放弃一切,什么隐姓埋名,什么了此残生的话后,也就见得赵福金与郑太后二人对视了一眼后,还是郑太后开口道:“构儿,也莫怪郑娘心狠,你当真回来得不是时候!”

    赵构听得这句顿时悚然一惊,后背立时汗如雨下。

第九百九七章 【交换】() 
同样是乾道三年的正月初一,辽东的天气却是好得出奇,一早便是万里无云,冬日暖阳将人晒得暖哄哄。

    不过,完颜宗望和数万金军的心情却不太好,或者说是很不开心,因为今日辽阳城上不但如约挂着免战牌,而且在城前还搭了一个至少得有六丈高的高台,然后也就瞧着一个个穿着金军战衣的俘虏,惨叫着被索子钓上高台顶上,被侩子手用鬼头大刀斩下了首级。

    可这还不算完,侩子手斩下首级之后,一边将尸身踢下高台的同时,还特么在高台上搭建起了京观。

    一大早宗望得了斥候消息,顿时恼怒无比,便也领了五千骑兵从十五里外的大营来到辽阳城下,果真看见了城北门楼之外的高台之上有数个身穿大红袄子的侩子手,此刻正在如一部高效的机器般,正在宰杀身穿金军战衣的俘虏。

    说是宰杀,是因为宋军杀人也太讲究一点,不但侩子手每杀一个人,便要装模作样的洗一次刀、念一次祷文,斩首之后还慢慢沥干鲜血,然后规规整整的摆在那人头垒成的京观之上,还要将眼睑抹开,使每个首级都保持怒目圆睁的模样。

    宗望来到近前亲眼瞧见之后,自然怒不可遏,便使人去城前通明,要求与黄杰一见。

    黄杰倒也不躲他,本就在城门楼上观刑的他便也施施然下来,就在城前与宗望交涉,二人一见,宗望便也喝道:“黄杰,你为何如此?”

    黄杰好整以暇的答道:“不知翰鲁补你所言何事啊?”

    宗望闻言便也一指高台,怒目而视,可黄杰却是装模作样的随着他的手指瞧了瞧后,便也问道:“此乃祭奠我军阵亡将士的祭仪,不知有何不妥啊?哦!莫非翰鲁补这是在恼我杀俘?若真如此,这便有些不讲道理了,就许得你杀我军之俘,不许我杀你军之俘?”

    黄杰此言一出,宗望顿时哑口无言,要说杀俘之事,往日不算,最近的话,倒也的确是他先动的手。

    虽然算起来,毕竟蒲鲁虎是大金的大太子(金国此时还无储君制度),按照女真习俗以战俘或奴隶肉祭陪葬,在宗望看来倒也是顺理成章。只是如今黄杰这番反问,却是一下子把宗望的嘴给堵住了,的确总不能就许你杀了人家的俘虏,反倒不许别人杀你家的俘虏吧?

    顿时,宗望就被黄杰怄得说不出话来,倒是跟他同来的郭药师瞧得高台上被杀的金军战俘有些眼熟(就是在汤池堡失陷的那批),便也与黄杰叉手行礼道:“不知郡王手中,有多少我军之俘?”

    “千余人而已!”黄杰笑笑而答,见郭药师眉头一跳,便也补充道:“原来计划,本是要从初一杀到十五,如果翰鲁补不忍见之,回去我便让人杀得快些,争取三日杀完也就是了!”

    “…………”

    这话说来,不论是宗望还是郭药师,都是被怄得险些背过气去,若真是从什么“初一杀到十五”,真真可就是为了恶心人。只是叫二人有苦难言的是,还真没什么理由拿来劝说黄杰别这么干,难道劝他说“杀俘不祥”?这就真是个大笑话了!

    想了想,郭药师便也再次叉手道:“不知郡王可否容情则个,许了郭某用钱财赎买?若是郭某瞧得不错,郡王手中之俘,皆是郭某手下汉军儿郎,郭某岂能忍心见之不救。”

    见郭药师耍了个小聪明,不提金军、金国,却以个人身份来求赎买,黄杰倒也给了他一个面子,便也笑道:“论说起来,大宋本也不许杀俘,只是翰鲁补杀俘生祭蒲鲁虎在先,我若是不以其之道,还施彼身,又如何与我军将士交代?郭将军欲救手下儿郎,其情其心,黄某倒也理会的,只是黄某也要与手下的儿郎一个交代……郭将军明白黄某的意思么?”

    郭药师虽然没跟黄杰打过交道,不过从前两日他搞出“免战牌”气得宗望险些吐血,如今又来个“慢慢杀”整得宗望险些没了脾气,也就知道此人绝不是好相易之辈,郭药师便也再次躬身叉手为礼,道:“还请郡王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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