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校也不敢答,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黄杰仰头一想,很快便也想通了什么,顿时放声大笑了起来,指着城头高声喝道:“李纲,你个老匹夫!可是要陷我于不忠不义?”
这城头与栈桥之间,相距怕是有一箭地之多,黄杰声音洪亮,只怕城上应该是听得见的,只是不知道李纲是做贼心虚,还是当真要坐实了他要陷黄杰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城门楼上竟然鸦雀无声,连个屁声都听不见!
顿时,黄杰怒不可遏,便也面朝城池高声喊道:“大宋车骑将军黄杰,特来勤王!”
“大宋车骑将军黄杰,特来勤王!”
他喊第一声时,城上城下都是一愣,待到喊出第二声时,身后的十三太保也就明白了黄杰的用意,便也跟着喊了起来。待到第三声响起时,南薰门前结阵的三千御车军官兵也跟着喊了起来。
“大宋车骑将军黄杰,特来勤王!”
一时间,音如雷霆,声震四野!
顿时,也就瞧着城上的东京守军一个个面露悲愤之色,城下的御车军官兵也是满脸的激愤,甚至一些站在车头上的官兵顿时热泪盈眶,纷纷丢下兵器跳下战车前接应。一见如此模样,黄杰本来是心中升出欣慰之感,但很快发现如此不妥,若是让这些御车军官兵当真放下了栈桥,到时这城他进还是不进?
也在这时,就听得金军大营方向突然蹄声震天,黄杰扭头一看,就瞧见金军大营正面的四门大开,一杆通体白色的大纛战旗突兀而出,跟着便有着甲的金军骑兵从营中迅速鱼贯而出。
一见如此情景,黄杰急忙要黄大龙挥舞战旗,打出“各部坚守阵地”的旗语,而后便也领着十三太保就在栈桥之前一字排开,严阵以待。
差不多也就是百十息的功夫,金营之中便出来差不多三千来骑的样子,就在城上床弩射程之外列出阵来,但见那杆大纛战旗之下,一字排开了十几个身穿重甲的金国将领,居中那人头上还带着一顶双耳垂着一双纛尾的白帽,想来必是宗望无疑了。
黄杰丝毫无惧,使了手势与黄大龙等人要他们稍安勿躁后,便也单人一骑缓缓上前,扬声喊道:“大宋车骑将军黄杰在此!尔等意欲何为?”
但见得大纛旗下,迅驰便有两骑出列,来到近前后但见一人乃是个长相凶蛮的青年,穿一身辽军鱼鳞重甲,另一人则是个魁梧的秃头大汉,就见那青年手持一杆七尺长短的熟铁战棍,指着黄杰用女真话喝道:“黄杰,可是你杀了我爸阇母?”
黄杰闻言一笑,不经意间微微侧头,正好瞧见了城上城下数万守军的数万道目光都在直愣愣的瞧着自己,突然心中一动,便也取出得胜勾上的画戟,抬手挽了个漂亮戟花后指着那青年道:“不错,你若想报仇,只管放马过来就是了!”(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六六章 【斗将】()
汴梁城下,鼓号呜咽,朱鲁母慢慢转动着手腕,调整着手中七尺熟铁战棍的重型,双眼则死死盯着正前方不足三十步外的黄杰。
前面说过,女真人对单挑这个事情有着强烈的偏执,实际上宋人也好不到哪去,只是见单挑用了个更能彰显个人武勇的词儿,叫做斗将。
据《兵筹类要》中称,“两阵既立,各以其将出斗,谓之挑战。”
此既为战阵斗将的定义,而历来各类稗史、小说、笔记中记载了很多战将单挑厮杀的场面,然而正史中却记载寥寥,显然野史轶闻不足为信。
因为,即使是冷兵器时代,战场上的胜负,主要取决于军队的战斗力和将领的指挥才能,而不在于主将的“匹夫之勇”。正如《孙子兵法》说,为将者须具备智、信、仁、勇、严五项基本素质,其中并无“力大”、“能打”、“武艺高超”等指标要求,当年白起不见得武艺高强,也能把四十万赵军“尽坑之”,韩信怯于私斗,甘受胯下之辱,日后却助刘邦打下了汉家天下,至于卫青、周瑜、李靖之辈,均非好勇斗狠之人,却丝毫不负古之名将的美名。
不过,对于刚刚从辽东崛起的女真人而言,阵前斗将反而在他们看来是最能彰显武勇的手段,你作为一个小兵,哪怕在混战中杀了再多战五渣也不见的会被人称为英雄,可你要是能在两军阵前斩杀了敌军一员将领,那可就牛逼大了,什么升职加薪迎娶白富美从此走上人生巅峰根本不在话下。
因此,这一早朱鲁母听说老爹居然在单挑中被黄杰给一刀斩了,并且黄杰身上有阿骨打的金刀,将会受女真风俗庇护时,他本是没有抱着希望的。可叫人没想到的是,这宋人居然会不放黄杰入城,使得自己居然能逮着黄杰,这可真是老天开了眼啊!
如今见黄杰居然主动邀战,朱鲁母自然也不客气,便也昂首长啸一声,拍马舞着手中的战棍杀将上来。这朱鲁母乃是阇母的第二子,自幼双手力大无穷,所使的七尺战棍通体都用熟铁打造,重达五十余斤,在宗望的军中也算是一杆极为厉害的兵器。
而且,这小子的武艺并非全是战阵之上的野路子,倒也跟他叔叔宗弼学了几招散手,黄杰一瞧他握棍出击的架势颇有几分太祖盘龙棍的架子,顿时也不托大,便使了霸王枪中的一招“霸王破阵式”来应对。
但见这二人,一个由南向北而来,穿一身辽军黄铜锁子鱼鳞重甲,头戴辽式兽面鏊兜,肩后搭着一块兽皮制成的披风,手中七尺战棍稳稳握余右臂,棍身架在肋下,将那足有成人手臂粗细的棍头甩成了圆圈而徐徐杀来。
另一个由北向南,穿的却是一身宋军制式的大红元帅叶子铁甲,双肩戴着一对睚眦兽头护肩,头戴怒狮兽面鏊兜,手上一对燕翅鎏金臂甲,前胸貔貅吞日对襟板甲,腰间一根流云金乌武功带,胯下一幅鱼鳞裙甲,脚上套着一队鱼鳞兽首护胫,后背上还挂着一袭大红色丝绒重披风,远远瞧去整个人好不威猛,宛如天兵下凡一般。
更瞧见他将一杆丈八长短的奇形画戟在身前舞得如风车一般,那画戟的上的圆月小支两面光亮如镜,舞动使更是折射出万千银光,在狂舞中竟是隐隐显出了一轮银日的奇景来。
说时也迟,那时太快,这二人本就相距不足五十来步,差不多也就是拍马便至的样子。但见那朱鲁母率先出招,手中七尺战棍在他手中以刁钻的角度打了个回转,便也用了个腋下偷桃的阴毒招式由下至上往黄杰的马腹撩来。
这所谓战棍,也称大扫子或梢子棍,是因为战棍的前端有一截短棍以铁环连接,挥动起来犹如鞭梢,能产生“鞭击力”,击中目标后更具渗透性而得名,据说是根据百姓为壳类谷物脱壳时用的农具“连枷”改装而成。
这太祖的盘龙棒法,黄杰自然也是连过的,一见这朱鲁母的招式便也认出乃是盘龙棍中一招极为阴毒的上撩式,专打下三路的阴毒招数。这盘龙棍法主要讲究灵活自然,力发于腰间,全身力量集于棍端,棍式主要以抡、劈、扫、拨、点、挑、撩为主,特点是快速、勇猛、刚劲有力。
加上老远黄杰便也瞧出这朱鲁母用的战棍并非木制,看起来非铜既铁,也是硬碰不得,当即手中画戟也是打了个回转,便用尾锥下伸轻轻一挑,也就破了他的上撩式。
当即二人错身而过之后,便也盘马来战,朱鲁母骑术老道,抢先占了右旋位置,便使了战棍狂攻而来,黄杰自然也不怵他,虽然处在左旋位置上,可黄杰所用霸王枪单双手即可,左右手亦可,自然也不曾让他占了便宜。
双方斗了几招,黄杰都是使尾锥来拨挡,倒也能朱鲁母的招数全都破解,虽然他画戟的奇形小支乃是用十五炼的精钢打造,便是对上了普通精钢打造的兵器也万难折损,但黄杰还真不敢拿来碰朱鲁母的实心熟铁战棍。
但也见得双方盘马而战,两件都是精钢熟铁打造的兵器碰在一起,倒也叮叮当当响得刺耳,城上城下还有数千金军也都瞧见黄杰招数使得从容,只是用尾椎来拨挡便将朱鲁母的攻势全都化解,而朱鲁母也仅是凭着一身蛮力来攻。可任凭他将手中的战棍舞得好似风车一边,可攻出的招数去全如泥牛入海一般,全无建树。
差不多斗得十来招前后,但见朱鲁母再次使了一个横扫千军的招数,将手中战棍在头顶舞出老大一个圈子后,便往黄杰扫来。只是棍在半途的时候,他突然眼角一跳,手臂暗暗使劲将棍尾抬高了少许,于是便也瞧着棍头猛然往下一压,棍梢就往黄杰胯下的马首打了过去。
一见朱鲁母终于出了这招,黄杰不由一笑,暗暗道一声“来得好”,就见他猛然双手一分,丈八的画戟便分成了长短两节,就见他左手拿着短的那节伸手用尾锥一挑就将打向了马首的棍梢挑开,握在右手长的那节顺势一挥,但见一抹银光瞬闪既没,而后也就瞧见一颗斗大的头颅便也腾空而起。
金军副帅阇母之子朱鲁母,卒!(未完待续。)
卷九 挽天倾 第七百六七章 【一骑当千】()
“万胜!车骑将军万胜!”
“御车军万胜!大宋万胜!”
眼瞧着朱鲁母的首级被黄杰一戟斩下,城上城下的宋军差不多愣了足足有五息之后,便也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暴起了喝彩之声。
这场斗将之胜,对大宋、对东京守军而言,实在是太重要了。自打金军南下以来,大宋的军队可谓是一路上丢盔弃甲,溃不成军,直直让金人打了首都的大门口。甚至在金军围城的这些日子里,更是紧闭大门不出,严令各部不可向金人挑衅,这让守在城墙上的宋军们人人都憋着一口气。
而如今,眼瞧着黄杰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光明正大的斩杀了敌将,哪怕之前这东京城的守御使李纲还下令不放栈桥让他入城,如今众人怎么说也要喊上两嗓子来敬他是条好汉吧?
顿时,这山呼海啸一般的喝彩何其震撼,便是将猫在城门楼上的李纲和宗泽二人的耳膜都快挣破了,宗泽更是忍不住两步上前,便扶着女墙上的垛口,眯着有些昏花的老眼,努力的辨认着正在城墙策骑游弋的那个大红身影,忍不住拍着墙狂喝道:“好!好一个车骑将军,好一个黄杰黄子英!阵前夺将,可为骠骑、冠军呼?”
黄杰单人一骑便立在城前,傲然面对数千金军高声邀战,倒也真如一骑当千的不世猛将!
前面虽然说了,这女真人对阵前斗将有着特殊的偏执,可实际上宋人对阵前斩将的偏执也好不了多少,但实际上大宋不论是对辽还是对西夏、吐蕃等国的战事中,却极少有这种级别和程度的斗将出现。
就拿曾公亮的《武经总要》来说,这本相当于大宋的军事百科全书里,也仅仅记载了几件斗将的故事:一是隋时的史万岁,其时隋将窦荣定将兵击突厥,史万岁到辕门要求参军,窦荣定早听说史万岁勇敢的声名,一见大喜。派人告诉突厥,各选一壮士决胜负。突厥同意,派一骑将挑战,荣定就派史万岁应战。万岁驰出,斩敌骑而回。突厥大惊,立刻退军。
一件是唐时白孝德的故事,史思明攻河阳,使骁将刘龙仙率铁骑五千临城挑战。龙仙健勇,骄傲轻敌,把右脚放在马鬣上,破口谩骂。
唐军元帅李光弼登城,看敌人情况,对诸将说:“谁能去干掉他。“大将仆固怀恩报了名,光弼说:“这不是大将干的事,看还有谁去?“大家都推白孝德。
光弼问白孝德要多少兵,孝德说我一个人就行了。光弼很称赞他的勇气,还问需要什么,孝德只要五十个骑兵,大军鼓噪助威。
孝德手挟两个蛇矛,骑马过水,刘龙仙见他只一个人,不以为意,还是把脚放在马鬣上。稍近,龙仙刚要动弹,孝德摇摇手,好像叫他别动,龙仙不知其意,也就不动了。孝德对他说:“侍中(光弼官称)叫我来讲话,没有别的。”
仙龙退却几步,还是破口大骂,孝德勒住马,瞪着眼说:“狗贼,你认得我吗?”龙仙说:“谁啊?”孝德说:“我是大将白孝德。”龙仙骂:“是什么猪狗!”
孝德大叫一声,持矛跃马便刺,城上一齐鼓噪,五十骑也跟着冲锋,龙仙来不及射箭,只好沿堤乱转,孝德追上,斩首而回。
还有一个是唐末的王敬荛,却只说他多力善战,所用的枪、箭都用纯铁制成,枪重三十多斤,摧锋破敌,都以此取胜。
实际上,古代的战争中,真实的斗将并不多,后人只不过是看多了《三国》、《隋唐》、《水浒》之内的评话小说,便也误认为古人打仗时,只要两军对垒必然会有一番阵前斗将,这当真是个误会。
可如今的情况,到时有些特别,谁叫黄杰的身份并不一般。对大宋而言,他先是当朝公主驸马,又是御车军的直属殿帅、将主,更是御敕的车骑将军,属于荣誉元帅这么一个级别的高级将领。
而对女真人而言,他又拿着阿骨打给的信物,使得他也拥有了和女真人一样的社会权利,与他的争斗必须按照女真人的风俗来解决,这也才有了阵前斗将的基础。
却也说,在城上城下一片山呼海啸之中,黄杰从容的打马慢慢转回,待他瞧着地上真骨碌碌乱滚的朱鲁母首级时,想了想了,伸手从鞍囊里摸出一支投枪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抄起手中画戟将那首级轻轻一挑,便也见朱鲁母的首级被挑得飞起,然后稳稳的插在了竖着的投枪上。
见此,之前随朱鲁母一道出来的光头汉子也不多言,以右拳击左胸向黄杰行礼后,便也自去欠了朱鲁母的战马将他的尸身和兵器驮回了本阵。
随后,黄杰将画戟在身前如风车一般舞了一个轮转,便也来到阵中,高声用女真话喝道:“何人敢来与黄某一战?”
听得黄杰居然得胜之后也不休息,便又来邀战,女真人们也都震惊了,甚至远远都能瞧见大纛战旗之下的那些女真将领们一个个都露出了惊讶的之色。
不久,但见大纛战旗下,两员身着将领战甲之人缓缓出列,来到阵前一瞧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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