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立的模样给吓了一跳。
迅速与他摸了脉后,黄杰倒也发现此人身体并无内症,但瞧他精神涣散,两眼无神,畏光畏风的样子,倒也能猜出这是得了心病,或许就是金主容貌酷似宋太祖这事给闹的。
不过,若真是药石无用之症,黄杰怕要是要束手,可若是心病的话,他反倒还真有几招散手。当下黄杰忙也要赵良嗣退出房间,只用一盏烛台作为用具,花了小半个时辰的时间便也将这画师给“治”好了,要赵良嗣这几日与他熬些鸡汤、清粥养身,并尽快设法使人将他提前送回大宋后,这才离开。
然而,走出使团的驻地不久,黄杰便也发觉自己被人跟上了。使了身份在城里转了一圈,见不能将尾巴甩掉,黄杰便也干脆去了一家酒店,便大喇喇的座了一间临街的酒格,想要瞧瞧来人到底是谁。
坐下不久,对方也坦然现身,却也不是别人,正是兀鲁的兄长完颜宗弼。
此刻,完颜宗弼依旧还是当初在老营时的女真贵人装束,只是手上抓着一把战刀,冷脸坐在了黄杰对面,便也低声道:“先生好大的胆子!”
黄杰苦笑一声,也不答他,反问道:“何事?”
完颜宗弼一人出现,也没叫了大队人马,想来该是有话与黄杰来说才是,果然见得黄杰发问,完颜宗弼猛然将战刀往桌上一搁,道:“你带着兀鲁快走,我四叔追来了!”
黄杰听得一愣,这完颜宗弼的四叔就是如今的金主吴乞买,他来做什么,难道是来追赶使节团的?
这显然不可能,那么他来的目的又是如何,倒也不难猜测,黄杰急忙压低声音道:“莫非,要对大宋不利?”
完颜宗弼闻言虽然摇头,但看他的眼神,似乎对这个可能他自己也不确定,想想还是低声道:“说是要对辽国西京用兵……”
“嘶!”
黄杰冷吸了一口凉气,这辽国西京大同府的位置自然是在析津府的西面,金国西路军如今便也占着析津府,若要是要去攻打大同府的话,肯定不会从别的地方派兵过去,自然是直接派了析津府的金国西路军。
而若是又叫金军打下了大同府的话,难道还是要大宋出钱来赎买么?
显然这是不可能的,那么吴乞买这个时候不好好呆在会宁府的大帐篷城里当他的金国大王,千里迢迢的往大定府赶来又是几个意思也就不难猜测了……他还就是准备对大宋不利啊!
黄杰当即便也起身,拿起桌上的水酒斟满一碗,与完颜宗弼道:“兄弟,谢了!”
说完一口干了,可完颜宗弼却是神色复杂的看了看黄杰,突然问道:“宋金当真可为兄弟之国?”
黄杰将眼一瞪,反问道:“为何不能?”(未完待续。)
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四章 【陌路人】()
瞧着把眼瞪得牛眼一般模样的黄杰,完颜宗弼脸色依旧阴冷,不过见他微微皱眉,似乎当真想了想这宋金能不能成为兄弟之国的可能。
“为何不能?”完颜宗弼便也来自问了一句,而后苦笑一声,突然伸手拍了拍桌上的战刀,道:“这般好的并州刀,为何我大金没有?”
说着,便也见他将桌上的水酒拿起来倒了一碗,一口喝干后将碗一搁,抹嘴笑道:“这般好的宋酒,为何大金也没有?”
跟着又见他拍拍胸口,抚摸了一下身上的丝绸中衣,还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叫黄杰打断道:“若是兄弟之国,大宋有的,大金自然也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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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八 靖康变 第六百七五章 【过关】()
金刀这种高档货本来平常就不多见,加上黄杰典型得不能再典型的装扮,以及大大咧咧的姿态,还有乡土气息浓重的女真方言,谁会想到眼前是个假货?
顿时,几个守卫也就信了,忙也派人去将赵良嗣给唤了出来,并且随他一道出来的还有使节团的通译。见着门口居然是黄杰公然找来,赵良嗣也是一愣,便也听黄杰叽里呱啦的用女真话说了一大通,这才听通译解说是来找他要什么画师。
虽然各了一个通译在中间,但赵良嗣岂能不懂会意忙也答应下来,并迎了黄杰入内,趁着让人去将两个画师唤来的功夫,赵良嗣忙也将周围人支开,悄声问道:“不知生了何事?”
黄杰忙也道:“金主吴乞买正往大定府赶来,欲对大宋不利,画师由我带走,你留在此处,且记得一口咬定,只有宋军接管了辽地城池之后,才可兑付财货。也不可中了吴乞买的圈套,许他借道西进去攻大同府。”
赵良嗣听来大惊失色,但也马上明白过来,顿时就见他额上热汗滚滚。赵良嗣本就是人精一般的角色,两句话也就听出了其中的关窍所在,急忙答应下来。不一会两位画师都也待到,那认得宋太祖的画师虽然还是病怏怏的样子,但看起来黄杰的“治疗”该也是起了效果,当即黄杰便也大摇大摆的将他带出了使节团驻地。
出来之后,先是大摇大摆带着画师走了一条街,待转过街角之后忙也拉着他疾奔起来,很快回到了兀鲁和骨欲留宿的客宿之中,立即备马出城。只是,四人三骑出来后,那画师的体质实在太过虚弱,也不过行得二十来里便再也坐不住了,不得已黄杰只能在大定府边上一处市镇里,用两匹骑乘健马换了一辆马车和一匹挽马,边让二女与画师同乘马车,自己策骑在旁护卫。
从大定府出来向南,道路倒也有多条,最快路径便是直走大道经北安州直赴析津府,但黄杰担心后有追兵,便选了东边南下的小路,走利州、来州经山海关抵达润州(今秦皇岛),然后沿着海岸线一路南下,倒也能回到大宋。
只是刚到利州不久,便也发现来路上不时有金军信使沿路急行,只是见着黄杰一身女真装扮,赶车的兀鲁也是女真妹子的装束,看起来并不扎眼,也就没有过问。见此黄杰也不敢大意,忙也将那画师做了改装,将他的束发捆扎成了辫子,衣物也换成了女真人的装束。
待四人走到来州时,便也发现金军居然开始在道路上设卡检查,仗着一口流利的女真话,黄杰大胆探问了一下,得到的说法是严查辽国的汉儿南逃,可叫黄杰察觉内里只怕没这么简单。
待过了来州,便也距离山海关不远了。
此时的山海关,也算是一个重要的军事重镇,不过却还未正式被称为“山海关”,而是被称之为“渝关”。自五代后梁乾化年间起,渝关便是北地兵家必争之地,辽国崛起并占据之后,太祖朝平章事(宰相)薛居正便指出:“渝关三面皆海,北连陆。自渝关北至进牛口,旧置八防御兵,募士兵守之,契丹不敢轻入。及晋王李存勖取幽州,使周德威为节度使,德威恃勇,不修边备,遂失渝关之险。契丹刍牧于营、平二州间,大为边患。”
此后辽国经营此关百年,虽然关隘设施固若金汤,但因为地处辽国后方,又承平日久,竟也武备松弛。宣和二年的年末,吴乞买继位后之后,便也借着应邀南下助战的机会,仅是用一支万人不到的偏军,就在一月之内从大定府东下,连续攻破了利州、来州、润州等地,据说当时的渝关也有一千余辽军守卒,可却没有做出任何抵抗,反倒是连夜弃守关隘并撤回了润州城中,白白将此关隘拱手送给了金国。
黄杰一车一骑抵达渝关时,时间已经是下午时分,远远便也瞧着并不算大的关城便耸立在一道与山岭连成一线的古城墙上,瞧着城头和城墙上到处都是灰扑扑的尘土旧迹,丝毫没有战火留下的印子,当真瞧起来不曾遭受过战事的荼毒。
只是走到近处,便也瞧着除了城关上稀稀落落的插着几杆金国的战旗外,并未瞧着有什么森严的戒备。关口的大门也是悄然洞开,便也见着稀稀落落的行人自由出入,连看门的守军也才只有两个。
不过黄杰却是一丝都不敢大意,忙也叫赶车的骨欲将休息的兀鲁换了出来,然后让她大声唱起女真人的赶路歌谣便往关口行了过去。
来到关前时,但见坐在正门口外长凳上守卒听见了兀鲁的歌谣便也露出了笑脸起身,遥遥也用歌谣应和起来,双方一唱一合对答起来,也叫黄杰听出他们是来自室韦部的女真人,只是到了关前,却叫其中一个守卒拦下,问道:“来自东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