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咋一看有些不可理喻,但不可理喻本是就是女子的特权,且对方还不是普通女子,而是如今皇帝跟前最受宠爱的公主帝姬。
只说,听着升平楼里嬉笑一片,赵官家的脸色自然更黑了……估计这厮其实心里也乐死了。但见他咳嗽一声,将笑声压下之后,想了想开口道:“黄杰,朕也不逼你,朕欲将苏氏廿娘收为义女,敕为文慧宗姬,你意下如何?”
这宗姬也就是郡主的意思,若赵官家将苏廿娘收为义女,封个郡主也是该当。
政和三年时(1113年)因蔡京建议,宋廷仿照周代的“王姬”称号,宣布一律称“公主”为“帝姬”。《宋史卷一百一十五志第六十八》写道:“徽宗改公主为姬,下诏曰:‘在熙宁初,有诏厘改公主、郡主、县主名称,当时群臣不克奉承。近命有司稽考前世,周称'王姬',见于《诗·雅》。'姬'虽周姓,考古立制,宜莫如周。可改公主为帝姬、郡主为宗姬、县主为族姬。其称大长者,为大长帝姬,仍以美名二字易其国号,内两国者以四字。”
一听这话,黄杰倒也明白,这赵福金他显然是娶定了,而赵官家也害怕上史书,想出的办法便是将苏廿娘收做义女,封一个郡主的位子。然后赵福金可是帝姬,自然要比郡主地位高,这一来便避免了黄杰提出的“左右夫人”之策所引起的尴尬,二来也算是将苏廿娘给明升暗降,既挽回了逼迫黄杰休妻娶公主的名声,也实际上把苏廿娘从“正妻”这个位子上给打了下去。
甚至,这事咋一看起来,还是个“娥皇女英”一般的佳话呢!(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七九章 【尚驸马】()
在天牢里待了三天,黄杰又不是没花时间去想这事儿。
虽然当大宋的驸马对许多平民百姓而言是好事儿,但如果一个有政治抱负的人只要当了驸马,基本上就宣布了这人的政治生命终结。
大宋的驸马都尉,从来都是个虚衔,不但不能参政也入不得文官体系,甚至宋太祖时驸马还能带兵打仗,成为手握权柄的显贵,而到了宋仁宗以后驸马却只能犬马声色,醉生梦死,做个闲散的清贵,说白了就是皇家不愿看到勋贵之家掌握实权,所以直接一竿子撸到底,当成花瓶养着就是。
因此,对许多有要求有理想有抱负的人来说,做大宋的驸马很惨,其中最惨的最典型例子就是当初那赫赫有名的小王都太尉王诜。这王诜祖上是北宋的开国功臣之一,作为将门之后,王诜从小练武习文,熟读诗书,博览诸子百家,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自幼便有着极大的政治抱负。
然而,王诜的才名引起宋神宗妹妹蜀国公主的关注,于是在宋神宗的强力干预下,王诜娶了公主当上了驸马都尉。由于朝廷有着严厉防范外戚涉政的家法,对外戚的政治生涯有严格的限制和严厉的打压,纵然才华横溢、有满怀的政治抱负,但王诜从娶公主进门那天起,他的政治梦想就破灭了。
因为无法在政治上施展才华的王诜,自暴自弃,只能把感情寄托在艺术和女人身上,甚至把公主都给活活气死了。而他最著名的一首词是《忆故人》:“烛影摇红,向夜阑,乍酒醒、心情懒。尊前谁为唱《阳关》,离恨天涯远。无奈云沉雨散。凭阑干、东风泪眼。海棠开后,燕子来时,黄昏庭院。”
其中的“云沉雨散”暗示词中他所忆的是一名青楼女子,而公主嫁给他,终究是个彻头彻尾的错误。
但……这跟黄杰没一点关系,黄杰又不准备做官,更不准备做什么大官!
自打他当年在夔巴路上吃了挂落,被弄去成都读书三年,后来期满还不准他考试,一气之下做了道士之后,黄杰当初那东华门唱名的梦想便也早就破灭了。再说如今他虽然挂着个龙图阁学士,太子侍读的虚名,可脑门最高处顶着头衔还是“道士”,这“道士”再牛逼,也做不得宰相啊!
所以,多挂上一个驸马都尉的头衔又如何?
有道是车多不压路,船多不压江,头衔多了也不压身。反正他如今做道士是副业,主业是搞农副产品集团化深加工、首都商圈超大型房地产开发和高精尖的军工军火制造,顺带私底下还养着一支私兵,支持着一个绿林江湖帮派,搞搞跨国走私贸易……身上多挂个驸马都尉的头衔,应该还能减不少税吧?
因此,如今赵官家给出的解决方案,不但是给了天大的脸面,还叫他赚大了,娶个公主不说,原配夫人还升格做了皇帝的义女,白捡个郡主来做。
所以,赵官家都这般大气了,自然也是叫黄杰无话可说,只能干干脆脆一口应了。
当即赵官家也就趁热打铁,立即下旨在内城东南的甜水巷第一街择地为赵福金新建驸马府,又在内城西南的右二厢曲院街择地为苏廿娘修建郡马府。
这驸马府和郡马府,一个在东南角,一个在西南角,赵官家的想法自然也是昭然若揭,宁可多出点血也不舍得自己女儿受委屈啊!
这之后,自然有苏廿娘的金册玉碟赐下,而被寻来问吉的先生也不是别人,正好就是林灵素。虽然皇家招婿的官方流程必须要走,但也全都给黄杰特事快办,当日便也得了佳期,居然就在十几天后的六月初六。
要说计算婚期,黄杰自然也是通的,这六月初六若来匹配也不是最好,不过林灵素算得此期时,曾悄悄与黄杰打了眼色,黄杰当即倒也了然。这封宜奴的预产期是在七月初至七月底区间,因此这自然要赶在前面将婚事办了,不然万一封宜奴当真为黄杰产下了男孩,事情也就不好办了。
黄杰乃是家中独子,娶了一妻八妾得了八朵金花,又选在宜男桥落脚只为求得子嗣的事情,赵官家又不是知道,总不能就为了把黄杰招为驸马,便要黄家绝后吧?
皇家的办事效率自然够快,也就是下午酉时前后,封郡主、招驸马和定婚期的诏书先后下达,这等大事自然不能以手谕和中旨的方式下达,而朝廷各部门也不会在此等事情上惹了皇帝不高兴,因此被召来加班的官员门也是通力协作,迅速就把这事要绕的弯弯道道来个联合现场办公就给办下来了。
甚至老余深那厮也用颤颤巍巍的手,亲自为黄杰代写了聘书,一手正楷写的格外精神,都能拿来装裱做传家宝了。
而负责编修起居注的司马植也似模似样的捧了一册起居著录来现场记录,著录曰:“宣和元年五月已巳,帝命敕苏氏廿娘为文慧宗姬,封永安郡主(黄州原属隋置永安郡),招永安郡马黄杰尚为茂德帝姬驸马。”
司马植的脾性果然一如乃祖,不过他非要这般记录也就只能随他去了,反正后人要骂估计也是骂黄杰攀龙附凤,娶了郡主还不够,还要再祸害赵家一个帝姬。
且赵官家也是大方,干脆一股脑的将万春奴、周燕奴、封宜奴她们八妾也都封了孺人(政和二年新定命妇的等级由下而上的排列是:孺人、安人、宜人、恭人、令人、硕人、淑人、夫人),给姚二娘封了永安郡夫人,给黄老倌也封了个永安郡公,这等恩宠也算是一时无两了。
等黄杰终于领着苏廿娘等人走出东华门来,与老倌、二娘还有青青她们碰着头时,一家老小个个都是大眼瞪着小眼,自是无言以对。
瞧着守在东华门外一脸憔悴的二娘、眼睛通红的老倌和一个个苦着脸的小娘子们,又回头看看苏廿娘、万春奴、周燕奴、姚玉、冷枝儿、绿萼、孙十九娘和挺着大肚子的封宜奴,黄杰也是相对无言,只能与众人演了一个“怪我格”的表情,便来抱了最小的珍娘,笑呵呵的护着封宜奴先上了马车,与众人道:“凭大个事儿,不就是尚了个驸马么?闲话回家再说!”(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八十章 【唏嘘】()
这宜男桥巷被毁之后,黄家在内城买下了几处地方落脚,如今一家人就近住在距离东华门黄楼和马行街角拉面店不远的桑家瓦子里。到家之后黄杰先是挥退众人,直入自己的书房后便也迅速拿来装填雷火手炮用的小秤,将招文袋里的雷火手炮迅速拆解称量药量,果然发现药量少了差不多半钱上下,但除了枪膛、弹头有被动过的痕迹之外,枪柄的发射机关、掣钮上的保险扣和装填火药防止漏撒火的密封棉纸却都没有动过的痕迹,应该是宫中的匠人仅仅从枪口设法取出了弹头并窃取了少许的******,未能破解发射掣钮的秘密。
此外,招文袋里放着的药用酒精和六种伤药都各自少了些许,幸亏这次因为事发突然,黄杰并没有格外的做什么准备,身上的东西也不多,倒也没能泄露什么重要的机密。
不久,青禾一身下人的装扮,还在脸上涂了易容的药物,化身成了另外一个人,待她端着茶盘进了书房,黄杰便也小声问道:“如何?”
青禾放下茶盏道:“外七内三,前日至今,里外里寻了三遍,碍眼之物都收好了。”
黄杰听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低声叹道:“多事之秋将至,辽人也欲与金国媾和,是时候让公孙师兄和宗保他们来京了!”
黄杰才入天牢的当日,师兄林冲便也迅速将消息待到,因此在家中主管细作间谍事物的青禾便也迅速按照黄杰一早布置下来的所谓应对方案开始执行。这等应对方案,起身也是在上次车阵遭袭之后,黄杰才想起制定,想不到这才没过了多久便也用上了。
只说这几日,桑家瓦子的宅院里外里被人暗中查找了三遍,因为林冲消息传的及时,所以家所有碍眼的事务早就收好,包括被黄杰定为最高等机密的雷火手炮配方和用料也是。而且,因为判定黄杰这次被打入天牢应该是无惊无险,且娶公主这事估计也是板上钉钉,因此青禾也就做主没有对皇家派来刺探和意图窃取秘方的人动手,因此家中也算是无惊无险。
说起来也不过能怪赵官家急切了,自打上次黄杰以两万贯一支的成本价忽悠,开口找赵官家要了大量的原料和名贵药材回来后,至今也都还未做出成品敬献,虽然时间是过了蛮久,可黄杰这几个月也没闲着,整日里不是带人钻下水道勘测地形绘制规划设计,就是在青云观里与传教士上课,而且还有自己家的宣云坊项目要打理,所以当日一入天牢,黄杰便也料到赵官家那边或许会有动作,谁知竟然叫他猜了个正着。
待黄杰与青禾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这才出了书房来到正厅,将大家都召集起来,开口便也道:“这一次,算是中了赵官家父女的仙人跳了!”
这郎才多倜傥,少女暗爱慕之事,自古便已有之,也说不出什么新花样来。只是黄杰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看来那赵福金也是个单单纯纯的小娘子,不该藏着如此多的心思才对,而他在文德殿上当面讥讽赵官家之事,若是没有赵官家的意思,谁又敢如此迅速的就传到一个如今正是受宠的公主耳中?
还有那老余深也是,平白无故的又怎会将“通玄摆”这等贵重之物当成礼物送人,要知道这可不大路货,如今黄杰也就拿了一副送给老余深而已,便是王黼、蔡京和童贯等人他都没有送。
所以,就凭当时赵福金策马狂奔而来,又抽鞭子又丢东西的差评演技,还有赵官家后来的做作表演,黄杰也就断定这次当真是中了父女二人的“仙人跳”没跑了!
至于黄杰入了天牢之后,因为先有了林冲报讯,所以梁师成赶来府上传了黄杰因为“冒犯了宫中”而被下狱天牢的消息,并且隐晦的暗示苏廿娘这事应该如何如何解决时,苏廿娘便也是自然一口咬定,只要黄杰肯写休书便成。
可等第二日一早,苏廿娘想来想去却是又变了卦,领着众人跑去东华门外下跪抗议把事情搞大惊动了郑皇后,也才叫赵官家延展了三日便不得不跟黄杰妥协,不然的话关上三五个月也是有可能的。
将这事的前因后果分说清楚,倒也惹了众人唏嘘,这事算起来倒也当真不怪黄杰,或许黄杰与那赵福金,一如与众人一般,本也是天定的姻缘也说不定,再说这次非但没有吃亏,老黄家也算大大的占了赵家的便宜,却还要如何?
尤其是黄老倌,说开了之后也是兴奋,不由摩拳擦掌的问道:“牛儿,也不知这郡公是个多大的官儿?”
黄杰听来好笑,倒也知道自家老倌也不是官迷,便也解释道:“就是个虚爵,闲散的郡公算是二品下、三品上,但却比不得六、七品的正官。若是前朝还能有个数千亩的封地和食邑,如今怕是一年俸禄,也不会有俺家拉面店三个月的利钱多!”
老倌听来嘿嘿直笑,道:“大小总是个官爵……如此说来,待你成了驸马,何时俺们回渭州祭个祖?”
老黄家祖籍秦凤路渭州(今甘肃陇西),早年逃难来的黄州,虽然已经落地生根,但人总是有着故乡情结的嘛!
黄杰听了摇头一笑,便也道:“爹却不知,童太尉在西北惹着了李乾顺那条疯狗,如今便是老种经略相公都已经南撤秦州坐守,让出了顺德、怀德、镇戎一线,回渭州祭祖?”
渭州就在顺德军正东、镇戎东南不远,如今也是西夏的兵锋所及之地,回去祭祖这种事情自然是休要再提了。
不过,有了老倌打岔,这话题也就自然开始跑偏,黄杰也是说了饿,便叫下人整治了酒菜,一家人围着圆桌好好用了一餐。
当夜,三更时分,青禾方才来报,暗中围着黄家宅院的暗探终于撤走了外围的哨探,只留下了三名内宅中的坐探继续监视,黄杰嘿嘿一笑也不搭理,却是要青禾剪亮了灯芯,一口气写出了七封密信,投往江南各地。
快要准备歇息时,黄杰倒也没忘记唤来如今管账的孔云探问那宣云坊的认筹情况如何,孔云苦着脸道:“少爷莫要提了,那日见了官家宣少爷入宫,一个上午便认筹一百六十二家,收了足足近十万贯的认筹金,可到了今日便仅剩下了三十六家,三十三家全是金玉会的会老。”
黄杰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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