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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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2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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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前文有述,黄杰如今早已经明白了何为“蝴蝶效应”,也从许多实例中发现一旦某些事情的开头出现变动,就会触发变数,那么此事经过和结果也就会发生变化。而且,对他眼下这宋金联盟之事所知也不是甚详,最多算是知道大致的脉络,属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因此也就拿不准,这辽国是不是真的割地册封,而金国又是不是欣然接受,也就更猜不准金国攻宋之事会因此提前或推后。

    就眼下来说,金国攻宋之事自然是越推后越好,就他这几个月根据前期准备工作进行的效率和速度来看,修葺东京内城、建造天渠和坊墙的工程或许就要三年时间来慢慢完成,若是算上加固东京外城墙的整体防御,打造完成以东京地下福寿沟为基础的地下整体防御设施体系的工作,至少还得再需要两个三年。

    至于说,御敌于国门之外打算,看看童贯的“大捷”,黄杰觉得很没有信心,再说他觉得自己的强项应该算是在营造方面,练兵这一块他倒也有自知之明。就拿黄州卫来说,这支队伍他可不敢说是自己一手训练出来的,武器有孙家工坊包干,训练也是天道盟的众多好汉搭手,要想把大宋的官军都练成黄州卫这般的水平,怕是也要三五七年呐!

    胡思乱想着,眨眼便也发现日头偏了西,一个老监推门进来收了残碟,却是低声道:“好叫先生得知,方才官家刚刚宣了先生的家眷入宫。”

    说完,老监便也躬身而出,独留下一脸苦笑的黄杰。(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七七章 【夺情】() 
一连三日,黄杰便也困坐在“天牢”之内,度日如年。

    也不知是什么缘由,自从得见了林冲一面后,再也无人来天牢探视,两个老监除了按时送来早晚两餐之外,也再没有悄悄与黄杰报讯。

    天牢这等地方,自然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之地,虽然明面上没有守卫,门扉也不挂锁,可谁又会真的胆大到从天牢出逃?

    别的不说,如今黄杰的一大家子可都在东京,再说如今摊上的事儿也不是什么诛灭九族满门抄斩的大罪,所以黄杰竟也放宽了心,该吃喝就吃喝,该休息就休息,甚至每日一早还闻鸡起舞到院子里打上一趟拳健身。

    直到第四日的早上,也才见得梁师成领着两个小监施施然过来,待斥退了下人后,便也一人入了室中,瞧着黄杰苦笑道:“贤侄,何苦来哉?”

    黄杰与梁师成拱了拱手,也道:“伯父不妨直言,官家究竟要个怎般说法?”

    梁师成摇头笑道:“还能如何,自然是要你娶了茂德帝姬!”

    黄杰便也翻翻白眼问道:“糟糠之妻不下堂,聘为左夫人还不成?”

    梁师成闻言也是苦笑,当初黄杰不按套路出牌时他也在场,咋一听来也觉得黄杰提出的办法就是个正儿八经的解决之道,可是坏就坏在黄杰太自作聪明,没有陪着赵官家演上一场,结果这剧情没有婉转承启,却叫赵官家下不了台,才有了这般波折。

    却说听了黄杰来问,梁师成苦笑难答,黄杰自然明白他的苦衷,便也问道:“廿娘如何?”

    梁师成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家娘子和小妾,从前日起便跪在东华门外……要陛下亲自下诏,代你休妻休妾。这……这这,真如当年苏公一般,都是个倔强的脾性啊!”

    黄杰听了暗自一笑,也不由对苏廿娘的办法叫绝,她这般公然在东华门外闹事,可算得上是捅破了天,虽说有可能更叫赵官家下不来台,但当真引起了大众舆论,连下个罪己诏都能气白了头发的赵官家,未必又能扛得住天下幽幽众口。

    不过黄杰转念一想,便也急忙来问:“封宜奴如何,她也去了东华门?”

    梁师成苦笑答道:“去了,前日跪了一个多时辰,险些动了胎气,已经叫郑皇后接入宫中养着……唉!当真是个孽事,杂家也是为难啊!”

    一听封宜奴险些动了胎气,黄杰的眼睛瞬时便也红了,待听说郑皇后出手将她接入了宫中,情绪也才稍稍平稳下来。郑皇后此人贤名不错,有她出面的话,想来廿娘她们应该不会吃亏才是。

    这如今封宜奴已经是近八个月的身孕,若是当真动了胎气,黄杰真要发飙怕也没人能拦得住。

    听说封宜奴无事,黄杰心中稍安之后,便也直问道:“伯父此来,究竟想要如何?”

    梁师成苦笑道:“陛下叫杂家来与子英打个商量,也不叫你休妻,改妻为妾如何?”

    黄杰听了白眼直翻,这“改妻为妾”也即是“贬妻为妾”,正常情况下按照大宋律法自然是不能,不过若是这正妻触犯了某些没写在大宋律法里的法律,由官府或是皇帝直接判罚也是可以将其贬黜,谓之“夺情”。

    当然了,这种“没写在大宋律法里的法律”弹性是很大的,如苏廿娘这等跑去东华门外下跪的情况,真惹毛了赵官家,给她套上一个“欺君”之罪直接问斩也是可以的。

    黄杰便也问道:“不知如今起居注编修乃是何许人也?”

    起居注编修也即是记录皇帝言行起居的史官,如今大宋的史官机构分为起居院、时政记房、史馆、日历院、国史院、实录院、玉牒所等,起居院就是专门记录皇帝言行的机构,负责起居注的记录。

    听黄杰居然来问起居注编修是谁,梁师成也是一愣,想了想后,便也皱眉道:“乃是司马君实世孙,司马植。”

    黄杰听来一笑,便也道:“此等轶事,史官必存起居注,陛下若舍得杀了司马值,俺就应了!”

    司马君实也就是司马光,这厮不但是北宋名相,本身也是做史官起家的,他儿子司马康也是子承父业做的史官,元祐四年时,还是转修神宗实录的检讨官。如今司马植接班来做史官,倒也没什么出奇,不过以司马家一贯的尿性,想要叫司马植在起居注里用春秋笔法带过此事显然不可能,那么黄杰提出的这个要求倒也真不过分:只要你舍得杀史官,不叫此事在历史上留下污点,我就答应了!

    这显然是反过来将了赵官家一军,赵官家再牛逼也不敢杀史官啊!

    哪怕就是前不久下了罪己诏这么大的事情,他也只能想到修改年号来挽回影响,也不敢想杀史官的这种解决方案。

    或者说,元朝以前的皇帝大多还是顾忌和尊重史官的,而史官之所以能够赢得帝王的顾忌和尊重,其源头还要说春秋时发生的崔杼杀史官事件。

    当时齐庄公与大臣崔杼的妻子私通,崔杼知道后,便设计杀了庄公,立庄公的异母弟杵臼为君,是为景公。崔杼也自封为相国,飞扬跋扈、专断朝政。

    但他对弑君之罪十分惶恐,特别是担心被史官记录在史册上,留下千古骂名。于是他下令将专管记载史事的太史伯找来,说道:“昏君已死,你就写他是患病而亡。如果你按我说的意思写,我一定厚待于你,如若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崔杼拔剑在手,杀气逼人。齐太史抬头看了看崔杼,不慌不忙地拿起竹简,提笔而书。书罢,他将竹简递给崔杼。崔杼接过竹简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夏五月,崔杼谋杀国君光。”崔杼大怒,挥剑杀了太史伯。

    按当时的惯例,史官是世袭的。于是,崔杼又召来太史伯的二弟太史仲说道:“你哥哥竟然不听我的命令,我已处决了他,今后由你来接任太史之职。你就写庄公是病死的,不然,那就是你的下场。”

    崔杼满心以为太史仲会慑于他的淫威而从命,可是只见太史仲冷静地摊开竹简,提笔写道“夏五月,崔杼谋杀国君光。”

    崔杼怒不可遏,又拔剑杀了太史仲。接着他又将太史的三弟太史叔召来,凶狠地说:“你两个哥哥都已经死了,难道你也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吗?如果改变写法,还能有一条活路。”

    但太史叔平静的回答:“按照事实秉笔直书,是史家的天职。与其失职,还不如去死。”结果还是在竹简上照直而书。崔杼被气得七窍生烟,咬牙切齿,把太史的三弟碎尸万段,令太史季补缺。

    太史季写好后把竹简摊开来递给崔杼,崔杼一看,依旧是那几个字,叹息一声,让太史季退下。

    这时,齐国的另一个史官南史氏听说太史兄弟皆被杀害,抱着竹简急匆匆赶来,要前赴后继,接替太史兄弟将崔杼的罪状记载史册,见太史季已经据实记载,才返回去。

    于是史书上便留下了这样的话:“周灵王二十四年,齐庄公六年,春三月乙亥,崔杼弑齐庄公光于其府……”(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七八章 【佳话】() 
这太史氏兄弟前仆后继,不畏强暴,终将崔杼的恶行真实地记录下来,为后世留下了确凿可信的历史资料,而其秉笔直书的义举也永载史册,为历代所传诵。

    因而,这历代的史官,都以太史氏兄弟为榜样,不但将秉笔直书的传统继承下来,也更悍不畏死,甚至闻“死”则喜,巴不得出来个傻帽皇帝杀他全家,这样便也轻轻松松的青史留名了!

    有道是:千古艰难唯一死,死与留名孰大?名大矣!

    所以,黄杰便也将皮球给一脚踢了回去:你要我贬妻为妾娶公主,可以啊!只要你把必然会记录此事的史官杀了,我答应你就是!

    梁师成当即脸色就变成了猪肝色,他这“检校太傅”虽然是个混子官,但也是读过好些书的,顿时也就明白黄杰这就算是放出了大招来!

    当年的宋太祖够牛逼吧?不也还不是没敢拦着史官将他逼迫王承衍休妻娶公主的事情记录在史书里,虽然宋太祖在世的时候没人敢骂他,都说王承衍不是个东西,可这历史污点却是再也抹不去了。

    而且,这北宋开国百余年,逼迫人离婚娶公主这事,也就只有王承衍这么一桩,可见史书的力量还是非常强大的!

    梁师成见黄杰一脸正色的模样,也知道这大招可谓是拿着了赵官家的命门,便也不再废话,道:“唉!杂家这就走上一着,这没来由却惹出许多事儿,冤孽啊!冤孽!”

    见梁师成要走,黄杰便也起身来送,待至门口时,黄杰突然想起一事来,便问:“伯父且留步,小侄有一事不明。那通玄摆本是小侄赠予太宰余深之物,为何会在赵福金手里?”

    梁师成听了,还有些奇怪问什么是通玄摆,待弄清了之后偏头想想,便也道:“说来,此事杂家倒也记得,哪里你在升平楼用雷法击杀金使,茂徳帝姬受了惊吓。老余深那厮也会两手岐黄之术,便说用那物可与茂徳帝姬收惊,这些时日倒也常见茂徳帝姬摆弄此物。”

    黄杰总算明白此事居然也叫老余****了一脚,除了苦笑也是没谁了。

    梁师成去了之后,也没过一个时辰便也转回,却是笑脸道:“陛下命你去见,却在升平楼。”

    见了梁师成脸色,黄杰也知道成了,赵官家果然是不敢惹史官的!

    很快便也跟着梁师成去,到了楼内便也瞧见赵官家还座在二楼御座,皇后郑氏相陪,一楼左右站着太子赵恒和大大小小七八个皇子和十多个贵妃、太妃,苏廿娘等七女便也跪在楼下,黄杰进来仔细一看,不见封宜奴和青禾二人,便也心中有数,不卑不亢的走到近前下拜见礼。

    如今升平楼里,除了梁师成一个外人,还有十几个伺候的太监宫女外,便再也没有闲杂人等,都是皇家的亲眷,显然赵官家被黄杰一提醒,也想起了史官的恐怖。

    待黄杰行了礼后,抬头来瞧,便也瞧着赵官家一脸的怒色难掩。

    这赵官家的脾性就是典型的暗贱难防,生气的时候故意哈哈大笑,开心的时候反倒要装出怒目横眉的样子,似乎这样就能叫人猜不出他的喜怒来。

    但听赵官家突然伸手一拍御座,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就听他道:“黄杰,你可知罪?”

    “妈蛋!你这么爱演,俺陪你就是了!”黄杰暗自腹诽一声,假装愣了一息后,突然一骨碌就爬在地上,高呼道:“臣知罪!罪该万死!”

    见黄杰这突然转体三百六十度一般的神转变,赵官家和一众亲眷都是一愣,便是太子赵恒也都吃了一惊,似乎在他看来黄杰是个硬骨头啊!这才入了天牢几日,怎么就突然软了呢?

    赵官家愣了愣,便也道:“嗯?可知你犯了何罪?”

    黄杰抬头左右看看,愣是没见着赵福金这妮子,也不管了,道:“陛下对臣青眼有佳,臣却推阻陛下一片好意,且险些陷陛下遭难史官之笔,是为不忠。陛下待臣情若父子,臣却不能为陛下分忧,是为不孝。茂德帝姬对臣暗生青睐,臣却浑然不知,是为无情。臣家中已有一妻八妾,却还大胆撩拨良家,与臣之妻妾而言,乃是无义。如臣这等不忠不孝、无情无义之人,实乃罪大恶极,罪该万死啊!”

    黄杰这般不忠不孝、无情无义的自污弄出来,顿时就冷了场,别说赵官家了,就是跪在一旁的苏廿娘等人也都是惊讶得呆若木鸡。

    好半响才听“噗嗤”一声,却是楼下一个老太妃实在忍俊不禁,喷笑了起来。跟着满楼的众多嫔妃皇子们也跟着掩口而笑,便是坐在赵官家身旁本是一脸严肃的郑皇后也是忍不住用袖子遮了面儿。

    赵福金当面摔东西这事,想来他们自家人早就弄清楚了,黄杰当真是跟赵福金没有一文钱的干系,不然只怕不会这般轻松的容他在天牢里过了这几天潇洒日子。按照黄杰的揣测,应该就是传话的人把话传差了,将黄杰在朝会上当面讥讽赵官家的言语,当成了建议赵官家拿了赵福金去和辽国和亲,自然就把人给气着了。

    然后,从赵福金摔东西的举动,以及老余深先前将通玄摆送给赵福金“收惊”的伏笔来看,赵福金这小妮子该也是莫名其妙的私下里对黄杰起了情愫,且还是在黄杰根本就不知道的情况之下,这才闹出了当面抽鞭子摔东西的事情来。

    虽然咋一看有些不可理喻,但不可理喻本是就是女子的特权,且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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