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文字之外,拉丁语和赛尔柱语、法兰西语是必须要做到略懂的地步,至于英格兰语、大食语和波斯语至少也得达到基本的日常对话水准。
而下午要学的东西也就多了,除了之前提到的百工、农桑、医药、武艺、庖厨、缝纫、建筑这些技艺之外,由于黄杰可是记着许多有关一个叫做“贝尔”的奇男子的种种奇梦,因此还特别教授了如何在野外求生、在沙漠和海上、荒岛生存,如何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获取食物、制作武器、得到火种等等。
时间一晃,便也到了五月中,韩进宝部一共两千八人加上二百黄州卫的教导,终于攒够了物资和马匹,于五月十六开拔发往兰州。
而也就在赵官家下达的搬迁期限只剩不过十五日的时候,开封的府尹盛章和府牧王革便也联袂来报告了好消息,这内城的搬迁工作算是全都完成了!
不用说盛章和王革必定使了手段,但黄杰却不想知道,然而叫他意外的是,这二人在报了这等所谓的“喜事”之后,便也来探听起了安置房的事情,想要知道这既然无人可安置了,即将建好的安置房将要如何处置,是租赁还是发卖?
黄杰顿时明白了二人心意,想不到竟也叫他二人瞧出了商机来,便也道此事还需请示过赵官家才好定夺,便也搪塞了过去。
这安置房项目说白了,就是黄杰弄出的样板房工程,不然就区区一百多万贯的钱钞,哪够来修东京城这般巨大的工程?
搪塞过去也没几天,突然这一夜之间东京城的市面上便也出现了许多小抄,全是雕版印刷不说,连图画也是非常精美,内容却是叫东京城的百姓瞧了一惊,却是这什么安置房的招商告示。
但见这小抄抬头写着大大的“广而告之”四个字,将安置房的工程称之为“宣云坊”,用图文并茂的形势介绍了各种户型的优势,还有什么“与太学、国子监、贡院一桥之隔,文气四溢”、什么“位于城南风水极佳之处,与繁塔、禹王台毗邻,贵气逼人”、什么“新式瓦市民居结合,投资商机无限”,什么“学馆、戏院、绿地,公共设施配套全面,独享舒适生活”直看得大宋百姓一愣一愣的。
甚至还有“凭小抄即刻认筹,交订金百贯可抵二百贯,交千贯可抵两千五百贯”,众人这才发现,这小抄居然还有这般用处,便也蜂拥拿了小抄奔去骑云桥畔瞧看。
结果发现就在这“宣云坊”外,居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修出了一座楼阁来,还挂着个大大牌匾写着“宣云坊认筹处”,进入内里一看,一座大厅里还摆着一个巨大的木盘,上面居然将房舍做成了小小的模型,却还弄了什么绿树、道路、车马和人偶摆在里面做样子,弄得比当初那效果图还要好看和逼真。
不用说,这些房开套路自然都是黄杰从奇梦中学来,本来这奇梦中还有许多招数可以拿来一用,但却怕太过惊世骇俗便也忍了忍,最终也就是这般了,当然也没忘在认筹处外搭了戏台,叫黄州姬们前来献唱。
也就在这人潮如海汹涌而来瞧热闹的当口,却也见着梁师成那厮居然领着五六个小黄门骑着快马奔来,来到认筹处外大声呼喝道:“通玄先生何在?还不快出来接旨!”
黄杰莫名其妙,便赶快出来接了即刻入宫面圣的口谕,然后骑着小黄门的马赶去了大内,一路上梁师成脸色铁青不发一语,黄杰也没敢多问。
入了大内也不去别处,直接去了文德殿,梁师成拉着他也不通报,急冲冲入了大殿一瞧,三班朝臣怕有二三百人跪了一地,赵官家背对众臣负手而立,站在玉阶前的太子赵恒脸色铁青,王黼满头大汗,余深垂目不言,只有高俅一脸的幸灾乐祸。
梁师成颤颤巍巍对赵官家唤了一句,道一声通玄先生来了,赵官家便也转过头来与黄杰苦笑道:“竟叫你猜着了!”
黄杰愕然,便问:“猜着了何事?”
赵官家苦笑道:“金辽已然修好,辽国册封金主为东怀王,割地三千里。”(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七一章 【汝敌有子】()
听到这个消息,黄杰很讶异!
不过,他可不是对金辽修好的消息感到讶异,而是对赵官家的说法感到奇怪,然后努力想了想,他分明记得,不论是对着赵官家,或是对着赵恒、王黼还有童贯他们,他所表达的态度一直都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并没有……
等等,黄杰突然想起,当初在金玉会上,为了说服众人,他倒是提到过一个假设,那就是以大宋的保密水平,大宋与金国勾连的消息在东京汴梁都已经人尽皆知了,说不得转眼便也传回了辽国,人家辽国也不是白给的,说不得就要想出什么反间计、离间计之类的计策来反制!
也就是三五息的时间,黄杰便也确定,赵官家的“猜着了”应该指的就是这个没错了!
当即黄杰尴尬一笑,便也道:“金辽修好本是好事,官家忧从何来?”
“好事?”
这话说来,赵官家不由眉头一扬,自然很是诧异,连带着跪了一地的三班朝臣们都是纷纷抬头侧目来瞧。
赵官家嘴角一歪,明显有些上火,但他却是压下忿怒问道:“好在何处?”
黄杰奸诈的嘿嘿一笑,便也道:“这好……便也是我大宋从此就可独力攻辽,重夺燕云之地,使得金瓯得全,域内完璧!”
黄杰这话说完,就听殿内“嗡”一声起了嘈杂之音,不少跪着不敢起身的朝臣纷纷瞪眼喘气,甚至还有几个上了年岁的,更是猛然抚着了胸口,似乎已经被这话给气出了心脏病来。
再看梁师成也是被气得脸色发红,王黼却是脸色更白了,赵恒还是方才的模样,余深也是默不作声,倒是高俅再也压制不住笑意,忙也假装咳嗽用衣袖遮了脸去。
到时童贯二月底就回了兰州主持大局,也不知道他如今要是在现场听了黄杰这话,究竟是哭是笑。
只要是知道当初黄杰是怎么弄死金国使者的人,便也都知道黄杰说的这话是绝对的反话,而且还是当着面讽刺当今赵官家的大反话!
这大宋要说有能力灭辽,何必勾连金人?
当然,对于打酱油的三班朝臣而言,他们能听出黄杰的反话倒也不算什么,可对于王黼、高俅还有梁师成而言,黄杰这话里意思却是更多了:梁师成为什么气得脸色发红?因为这种可能性黄杰当真私下与他提到过;王黼为什么脸色发白?因为他回忆起了当初在梨园论坛上黄杰提出的关于勾连金国的利弊;至于赵恒,自然想起了那句“卧榻之侧”;至于高俅这厮,他从来都是看热闹的,反正也不嫌事大……
至于老余深,这老厮倒是从未在此事上表过态……他都这般年岁了,且这个太宰的位置也是早被架空没有了实权,自然不会没事惹一身的骚。
“呵呵!”
赵官家突然笑了起来,虽然叫黄杰看来,此时他的笑容比哭要好看一些,但满殿跪着的大臣们去是后脊梁没来由的一寒:勾连金国的主谋,无疑是蔡京和童贯,可蔡京他下台了,童贯也回西北打仗去了,这如今跪了一地的,可都是当初随大流喊了“附议”的!
这就有些尴尬了!
赵官家笑了一声,眼角微微的跳了一下,但明显叫黄杰从他清亮的眼神里瞧见了一丝炙热的怒火,但听他反问道:“爱卿以为,独力灭辽可行?”
黄杰且不说有奇梦之助,单是用他跟师尊学过相人之术,便也算死了赵官家就是那种不是明着很刚烈,而是暗着很刚烈的人,这种人即有些暗贱难防,也是那种拉着不走,打着倒退的倔强脾气。
不然,换成是任何一个有着强烈自尊心的人,当着面被黄杰如此讽刺,不发火才怪了,而不是这般时候了还存心来下套。
黄杰自打从他对李师师的情感纠葛和态度变化,以及把密谍司往死里弄,搞他欲死欲仙一夜飞霜之后,便也算是吃定了他的性格,便也大着胆子笑道:“自然可行,臣有文武上下二策,愿与陛下分忧!”
赵官家眼中的怒火越积越烈,但脸上的笑意却也是越来越明显,竟然装出一副欢欣模样,与黄杰道:“爱卿竟有妙策,不妨快快道来!”
黄杰便也继续火上浇油,拱手道:“陛下,民间有句俗语,叫做汝敌有子,以女配之。女败其家,大仇得报。汝敌有女,以子聘之。子淫其女,大仇亦报!因此,臣的上策便是和亲,以大宋之帝姬配辽国之世子,伺机则乱其国祚。以大宋之太子,聘其王女,淫之笞之,便也如刀剑施之辽王,令其夜夜哀嚎,痛不欲生……此既是文攻之上策也!”
“嚯哈哈哈!”
一声爆笑突然在鸦雀无声的文德殿中突兀而起,高俅高教授这厮笑点委实太低了一些,当先笑出了声来。
这文攻之策说白了,也就是:你有一个仇人,你就把你女儿教坏,然后嫁给他儿子,这就害了他全家。你的仇人要是有个女儿,你就把你儿子教坏,然后娶了他女儿……你就把仇报了!
就算是赵官家涵养再好,再怎么暗贱难防,也是被黄杰这番“高论”给打败了,而文德殿中好几百人,也在高俅的带头之下,也都忍俊不禁哄笑了起来,甚至一直脸色铁青的赵恒也都忍不住裂开了嘴角。
只是,王黼没笑、余深没笑、梁师成也没笑、赵官家没笑……黄杰更是没笑!
甚至,黄杰还隐约瞧见,余深似乎半开半合的眼眸中精光闪了一闪,似乎与了黄杰一个赞赏的神色。
那么,黄杰说的是笑话么?
当然不是,你大宋惹不起辽国,就去勾连金国但枪手,然后现在好了……如今辽国和金国修好,还册封金主做那什么东怀王,割地三千里,然后呢?
辽国会打个哈哈忘了这事,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还是会转过头来找大宋的晦气?或是叫上金国一起来找大宋斗个地主玩玩?
却说众人笑了一场,待大伙儿发现作为主角和配角的赵官家和黄杰都没笑,甚至原本面上含着笑意的赵官家如今却是如刚才太子赵恒一般脸都青了,这也才发现问题不好,便也急忙收了声。
也几乎就在一瞬间,文德殿里的笑声突然戛然而止,又陷入了落针可闻的沉寂之中。
赵官家如今三十六、七岁的年纪,虽然两鬓有些染霜,但气色还好,面皮倒也白净,只是如今他那铁青的脸色,却叫人看了不寒而栗。(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七二章 【种师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听赵官家冷声道:“这文攻之策,倒也不错!却不知武略之策,又是如何?”
黄杰一拱手,道:“东京有八十万禁军,二百余万百姓……则大宋全境,百姓亦有万万之数,唯死战而已!”
说东京城有八十万禁军,自然是吹牛逼,但如今东京城内的百姓的确有近二百余万之多,这个数目可不是虚夸,而是黄杰前不久对内城进行规划摸底时通过开封府和都水监掌握的确切数字。
而且,此时就算再笨的人也终于听出了味道来,明白了刚才黄杰说的什么文攻之策当真是搞笑。
就说这如今,其实辽国和金国在辽东死磕对于大宋而言,当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原本明明可以置身事外,看他们狗咬狗,甚至还可以在旁悄悄煽风点火让他们斗得更激烈一些,可如今非要研究什么联盟,谁知却叫辽国居然这般轻轻巧巧的破了……然后作死不也就是自己了?
独力灭辽?尼玛人家建国比大宋还早(辽国始建于916年,大宋始建于960年),这一百多年来,都特么是大宋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在抵御辽国的入侵,甚至好几次都差点叫人家团灭了,如今还要每年给辽国纳贡交保护费,说什么独力灭辽就是个大笑话,只怕这辽国若真是解决了金国之乱,咬咬牙一鼓作气说不定倒也真能研究研究独力灭宋!
所以,大伙儿明明都是知道的,这辽国是真惹不起的啊!
不过黄杰所谓的武略之策,还是点醒了不少机灵人,顿时但见武将班里有人大胆的喝道:“不错,唯死战而已!”
任何事情只要有了人带头,便也不乏聪明之人主动站队,顿时便有机灵者也来跟着叫喊,很快殿内的三班朝臣便也迅速达成了共识,齐齐喊道:“臣等唯死战而已!”
黄杰在听人跟风的时候,倒也是回头观察了一下,发现当先领头那人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将,一身西北制式的重铠怕不下五、六十斤,但听他声音洪亮,满脸红光,瞧貌相竟也是极威武之人,便也暗暗对这老将留了下心。
只不过,待满殿的人都来喊起了口号,这朝会便也开不下去了,赵官家瞧着满地因为喊口号而亢奋的人,脸色更是异常的铁青,当即冷哼以上拂袖便走,梁师成忙也跟了上去,还不忘喊了一声退朝!
赵官家焉能不生气,当初也是这帮人要搞联盟,一个个都齐喊“附议”,如今玩崩了又一个个齐声来喊“死战”,把他当成了什么?
这喊了退朝,自然也就退朝了,黄杰转身便也随着人流出了文德殿,待他慢慢下了台阶进入甬道,便也发现身前身后的朝臣都刻意离他远了几步,将他给凸显了出来。黄杰也不以为意,便也自顾自的走着,他还要返回宣云坊主持认筹,才没闲工夫搭理不相干的人。
走着走着,刚要出甬道快至禁门前时,却听后面唤道:“子英,且留步!”
黄杰扭头一看,却是发现高俅正被方才带头喊口号的老将拖着疾奔而来,老将身穿一袭重甲且走得大步流星神色却并无异样,可穿着皮甲且还被拖着的高俅却已经是走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待二人走到面前,高俅也不敢先去擦汗,忙也喘着大气道:“子英,还不快来见过侍卫步军马军副都指挥使、房州观察使,种师中种老将军!”
黄杰听来一惊,忙也以侄子礼拜下道:“黄杰拜见种老将军!”
种师中(1059年—1126年),洛阳人(今属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