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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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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擞,不是一个个醉得东倒西歪模样。

    这般见面,自有一番寒暄,陈海和李逵都是老相识,自然不用什么虚礼,鲁达便来为黄杰引荐了九纹龙史进、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叫黄杰看来,虽然他们的真人模样与奇梦中的样子差别巨大,但也在可以理解和接受的范畴之内,自然是好不热络的结交攀谈起来。

    聊着聊着,便也自然料到了梁山遭破一事,自然叫黄杰好不震惊。

    李逵断断续续,便也将他知道的事情详细来说了。

    却说那日小安山下火并之后,梁山众便也就在山下扎营蛰伏,一连两日都是不动,直到探子报来准信,确定黄杰领着黄州卫全数撤走之后,这才余第三日的大早再次发兵扈家庄。

    待来到庄外,扈家庄人这才慌乱出庄扎住阵脚应对,梁山贼便也听从了军师吴用的建议,一分为二,从南北两面就在庄前扎阵,然后先是诈称前来报仇,若扈家庄愿意拿出一千石粮食了事,便也撤兵的说辞来迷惑扈家庄人。

    这期间,也就发生了武松听不的梁山众公然讨论要将扈大娘抢掳来给柴进做压寨夫人的事情,这武松当时因为受了卢俊义之死和林冲当面讽刺的刺激,也思谋着这般做派根本就跟打家劫舍的龌蹉盗匪无疑,如何能算什么替天行道,锄强扶弱的好汉行为,于是一怒之下便也出走,来追黄杰等人。

    而武松走后,李逵也是觉得鸟疼,便也说了些闲言闲语,却叫其他梁山中讥讽置气,便也一气之下转身自个会了山寨去接老娘。

    也就在李逵走后,据说是吴用使人挖掘地道,悄悄挖穿了扈家庄的地底,就围庄的第五日,一面在外佯攻,另一面派了精锐的梁山贼从地道潜入扈家庄内破袭,居然一举打破了庄子。更在生擒了扈太公的情况下,逼降了扈大娘夫妇,命其献上了扈家庄,柴进便也做主,让这夫妻二人都做了梁山的小头目。

    而也在同时,就在李逵悄悄接了老娘下山当口,却叫那郓州兵马都监扑天雕李应联合泰山巡检司的巡检赵有志,领了人马奇袭梁上本寨。那寨中当时只有百余喽啰和数百妇孺家眷,如何抵挡得朝廷官军,自然也就被一举打破了。

    李逵虽然粗莽,但却不是傻子,见状岂能跑去拼命,便也背着老娘潜入了梁上水泊的芦苇荡中躲了十数日,这才避过了官军洗刷扫荡。待出来时,正巧便也碰见了被打散的梁山贼众,才知道这李应奇袭得手之后,便也大摇大摆的押着妇孺家眷回了郓州,更张贴榜文要在郓州城中将梁山贼众的家眷贼属一齐斩首示众。

    正好占据了扈家庄的梁山众们听了自然是怒发冲冠,便也决意前来攻打郓州,谁知道李应这厮可不是好像与的,但梁山众们刚刚来到郓州城下,还在叫嚷啸城的时候,李应居然不知从什么地方弄来了差不多五百骑兵,只是一阵便将过千梁山众和扈家庄的庄客组成的联军给冲散了。

    李逵得了这消息,哪敢还做停留,便也急忙跑出了梁山水泊,使钱买了个板车便也拖着老娘就往东京奔来。

    黄杰听得这般曲折离奇的情况,也是惊讶不已。想来,他自从郓州回来,便也遇着了辽国细作袭击车阵,而后便忙着带领夜鹰与密谍司的人死磕大杀宋奸,年后这几日又忙着进行论坛之事,当真忘了梁山众人的事情。

    后来一想,这自己领着黄州卫跑去郓州救下卢俊义,本就是篡改了卢俊义入伙梁山的历史,加上一早又截留了公孙正、孙立、孙新兄弟,还有花容、杨宗保、鲁达等人,自然引发了奇梦中多次提到过的所谓“蝴蝶效应”。

    因此,这梁山众打下扈家庄的历史虽然没变,但扑天雕李应入伙梁山的事情却变成了他打破梁山本寨,以及在郓州城下一阵将梁山大部队打散的现实,虽然有些叫人无法接受,但事态的发展却也是合理的!

    因此,唏嘘归是唏嘘,但事已至此,徒呼奈何?

    而接下来,如何安排陈海、李逵、史进、李忠还有周通等人,倒也不用太费脑筋,言谈间便也得出结论:陈海这人有勇而无谋,做个镖头、教头,只做事不谋事;李逵这厮能吃能打,又是个火爆脾气,自然不能留在东京闹市;史进这人则嗜武成痴,脾气虽好却是个惯了自由自在之人,受不得管也受不得气;李忠这人武艺一般,但头脑灵活,是个谋事之人;至于周通,这厮就有些叫人难以安排,长得粗豪,心却细腻,看似能文能武,却反倒很不好用。

    干脆,黄杰显然他们出了东京,就在青城(东京郊区)新买的别院居养一段时日,待开了春,金国的使者到了之后再做打算就是。

    也就在黄杰与众人详谈甚欢的同时,大内升平楼中,如今却是热闹非凡。

    但见今日,楼中莺莺燕燕,美妇成群,少年小娘来往嬉笑,不过这些人可不是什么莺莺燕燕和闲杂人等,而是当今官家的皇后、妃子以及儿女,如皇后郑氏、贵妃刘氏、韦氏、王氏等,还有几位已经嫁为人妇的帝姬(公主),便是那赵福也换了一声水绿色的宫装裙衫,如今便也围在赵官家的身边做小鸟依人之状,指着摆在远处,正被娘娘贵人们围观的大衣镜与赵官家道:“父皇,福儿今日可算花光了私房体己,买下这面药金大镜来献与父皇,当真是一番好心好意。”

    赵官家如今虽是喜上眉梢,但两鬓飞霜却叫人看得触目惊心,不过想来他自己还不知道,但见他伸指戳戳赵福的眉心,笑道:“你又不是什么良相忠臣,就敢给父皇送什么镜子?”

    赵福便也吐吐小舌,娇道:“不是良相忠臣,便送不得镜么?女儿可不管这些哩!对也!父皇,通玄先生所,待日后重建好新门瓦子各处,还要立碑留名,女儿是留自己的名儿好,还是留父皇的名儿好?”

    赵官家又不是笨人,哪听不出话里意思,便嘿嘿一笑,便也道:“花得可是你自个的体己私房,自然留你自个的名儿才是!”

    赵福一听,险些哭了出来,便也轻摇赵官家手臂使娇道:“父皇……父皇……女儿以后不敢了,八千五百贯哩!女儿哪有这般多的私房!”

    赵官家听来哈哈大笑,眼泪都差点笑出来了,最后连哄待诓,最终还是勉为其难的答应给赵福报销了这笔买镜子的巨款。

    但说今日也是太子赵恒提议举行家宴,赵福又来敬献宝镜,赵官家自然也是允了,才有这般热闹。这初更时分便也开席,升平楼中便也坐满了人来,但说虽是家宴,可赵官家也不忘请了几位叔伯兄弟还有如蔡京、王黼、高俅这些亲近的大臣作陪。

    席间赵福还领着几位未曾出阁的帝姬,为赵官家献上了歌舞一曲,引来满堂喝彩。

    却说那蔡京寻了间隙,便也与赵官家道:“陛下,这过了年节,茂德帝姬便也将满十六,虚岁十七了。这俗话说,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啊!”

    赵官家兴致正浓,便也道:“唉!朕的儿女当中,就数福金最为聪慧,本来朕还想多留她几年,不过太师言之有理,的确是女大不中留啊!不知太师可有什么不错的人选,可尚为驸马?”

    蔡京便也道:“老臣举贤不避亲,老臣第五子蔡鞗(音tiáo)如今也算长成,愿尚为驸马!”

    赵官家一听,脸上便也露出了兴趣之色来,道:“噢!鞗儿如今可也回京了?不如叫来给朕瞧瞧?”

    蔡京忙道:“便在楼外候旨,老臣这便唤来!”

    不一会,便见一个英武青年快步进来,便来大礼叩见,赵官家忙也叫他起身来瞧,但见这青年约有六尺差点的身材,倒也高高大大、白白净净,气度也算儒雅,容貌也算周正,便也觉得是个东床快婿的好人选。

    想了想,便先赐座,然后故意把茂德帝姬,也即是赵福金唤来身边伺候,便也出言来考这蔡鞗的斯文学问,倒也对答如流。

    未几,气氛热烈之时,那赵福金却是冷眼来问道:“予记得,五郎不是原本唤作蔡泓,何时改做了蔡鞗?”

    那蔡鞗便也答道:“家兄二郎(蔡鯈音tiáo,早卒)早殁,年来父亲思念得紧,俺便改了名字,以慰老父。”

    赵福金便也冷笑一声道:“听说前年市上有个纵马踏市的恶人也唤做蔡泓,不知五郎可识他?叫予看来,这世上同名同姓之人倒也多了,五郎说是也不是?”

    蔡鞗听了,当即面红耳赤,赵官家和蔡京也是对视一眼,面显惊愕之色!

    【本卷终】(未完待续。)

卷七 燕云急 第五百四一章 【上朝】() 
北宋重合二年的正月,十五大朝会。

    五更的更鼓才将敲响,黄杰便也穿戴一身新做的正一道袍,跟着上朝的三班大臣在飘着雪花的寒风中,守在禁门外喝西北风。

    欧阳修曾有诗云:“十里长街五鼓催,泥深雨急马行迟。卧听竹屋萧萧响,却忆滁州睡足时。“

    说的就是北宋官员上朝时的样子!

    论说起来,黄杰头上顶着的名头,最大自然就是赵官家敕封的道教殊荣“通玄先生”,本也不用上什么早朝,遑论是正旦的大朝会,似他这般有殊荣的道士,若皇帝有所召见,便会依照国师的礼节,传召去后殿或内殿叙话。

    只可惜,黄杰一时不察之下,又背了个龙图阁学士和太子侍读的荣官,这两个官职按例不但有资格上朝,而且在大朝会上更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但听天空之中呜啸一声,一股子西北寒风带着拂过屋角廊檐刮起的呼啸声,夹着米粒大小的雪沫子往人脸上直扑而来。黄杰冷得直缩脖子,悔不当初……这方才下马车的时候,为什么就不接了苏廿娘递来的狐裘围脖,当真是自作自受啊!

    缩着脖子,黄杰斜眼看看禁门外的其他朝臣,但见门前怕有近五百步方圆的广场上,超过二三百人聚集在此,不过却是一点也不喧哗。但见参加朝会的朝臣们,全都规规矩矩的在在禁门外排着队,队伍最前列的自然是当朝少宰王黼,自其以下的官员,皆用白纸糊灯笼一枚,在上面写上自己的官位,然后举在马头前。

    这如今灯笼相围皇城的壮观瞧起来倒也十分震撼人心,只不过黄杰无正式官职,又穿的还是一身道袍,自然是没资格打灯笼,更没资格排在前列,便也只能窝在最后列的人群之中。

    还好,也就在五更初刻的更鼓刚刚敲完的时候,但见一个老仆牵着一骑从后队赶了上来,但见马上是个老态龙钟的老者,穿一身国公的服色,见他垂目垂头,似乎就在马上打起了瞌睡,不过黄杰倒是知道这人是谁,乃是当朝太宰(元丰改制之前北宋宰相分为左右,后被蔡京改左相为太宰、右相为少宰)余深。

    但见他抵达禁门之前后,门前三班官员的灯笼便也逐盏按照位阶顺序熄灭,而后便听门上闻登朝鼓敲响,后众臣便也鱼贯进入禁门之侧的待漏院等待禁门开启。

    这禁门开启的时间是卯正一刻,根据《宋史·律历志·漏刻》所载:“常以卯正后一刻,为禁门开钥之节,盈八刻后,以为辰时。”

    而此时才是五更初刻(寅时),也即是要差不多一个时辰后才会打开禁宫之门让朝臣进入,自然需要去待漏院稍作休息,不然就这么站在门外吹上一个时辰的西北风加雪沫子,还不得把人冻成冰棍儿。

    因此,这待漏院乃是用于朝臣们在冬日里等待禁门开启歇脚的地方,入内之后便也根据官员的位阶进入不同的厅堂稍作歇息,其中自然提供酒肉瓜果和茶水茅厕。根据北宋朱彧撰写的轶闻琐事《萍州可谈》记载,称:“先公与蔡元度尝以寒月至待漏院,卒前白‘有羊肉、酒’。探腰间布囊,取一纸角,视之,臡也,问其故,云‘恐寒冻难解,故怀之’。自是止令供清酒。”

    这《萍州可谈》作者的父亲与蔡元度均是神宗朝时人,可见神宗时期待漏院开始只供应清酒。而汴京市民自然也不会错过这一大好商机,于是在神宗时期,待漏院前聚集着大量早点摊,徐铉曾经面对“待漏院前灯火、人物、卖肝夹粉粥,来往喧杂,即皱眉恶之,曰‘真同塞下耳。’”也就是吐槽这种摆摊设点的行为粗鄙不堪。

    结果到了当今赵官家的兄长哲宗朝时,哲宗在亲自考察过几次待漏院外摆摊设点买卖早餐的盛况后,也对这种有辱朝体的行事感到粗鄙,这大宋地博物华,还解决不了官员上朝前的早餐问题么?

    于是哲宗便下了一道手谕,从此严禁在漏院外摆摊设点,官员的“早茶”由漏院外提供和解决。

    但说黄杰自然跟在队伍最后进了待漏院,本来要跟着引路的小厮去往下级官员歇脚的厅堂少待,但还没进门便被一个文吏截住。那文吏倒也相熟,正是王黼身边的随侍,忙也引了黄杰入了正院正堂,入门一瞧,首位座的正是太宰余深,次席王黼,然后竟然将第三席空了出来,而王黼的随侍正把黄杰往内堂引入,直叫黄杰犯了狐疑。

    待入得内堂,黄杰一扫周围,就坐了老少十五、六人而已,但瞧冠帽也不全是高品大员,就连戴着獬豸冠(七品下)的都有两人混了进来,心说这内堂难道仅论亲疏,不论位阶?

    这如今朝服都是红衣红裳,内穿白色罗质中单,外系罗料大带,并有绯色罗料蔽膝,身挂锦绶、玉、玉钏,下着白绫袜黑皮履。除这种朝服是统一样式外,官职的高低是以搭配的不同来区别的,主要是在有无禅衣(中单)和锦绶上的图案和冠帽上作级别变化。穿朝服时必戴“进贤冠”(一种涂漆的梁冠帽),“貂蝉冠”(又名笼巾,是以藤丝编成形,上面涂漆的冠帽),獬豸冠(属进贤冠一类),高品大员的冠帽自然做工更好样子更大,后面的小“翅膀”也更长。

    却说那文侍引了黄杰来到余深、王黼二人面前,便也告退,王黼便也热情引荐道:“子英,还不快来拜见余太宰老大人。”

    黄杰便也用道揖来见,借着灯火细细一瞧,便也发现这余深虽然面容苍老,但一双深藏于睑内的眸子,却如鹰隼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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