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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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2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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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一说,封宜奴便也垂下泪来,只不过她脸上却是挤出笑容,便也抓了黄杰的手来摸自己的腹部,黄杰到是不温不火,只是伸手轻轻抓挠调笑道:“如何?俺岂能算错?”

    封宜奴呜咽一声,本想要哭,但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黄杰左右看看,干脆便将封宜奴拥入一顶无人帐幕,盘桓了约有盏茶时间这才出来。将羞红了脸的封宜奴送到了万春奴等人的卧帐外时,才与她悄声说了些什么,这才走了。

    待走到车阵的外阵,黄杰仔细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袍服有无问题后,这才入了一格暖棚当中。只见这暖棚一如黄州卫所居的暖棚,只不过如今火塘烧的很旺,地席却全都扯走,周围烧了明晃晃的牛油蜡烛照亮,地上却是用了八架奇怪的架子,绑着八个髡发的半裸之人。一旁则是黄大龙领着几个亲卫正在侍弄,见黄杰过来且满脸不耐,忙也叫人赶快打开遮挡的风帘,引入外面的西风将室内空气淘换。

    只是黄杰一入内,便也闻着一股难闻的气息,似乎是人的污秽之气混合着一股子烤肉的焦糊味道,这才皱了眉头。待他坐下后,也就听着黄大龙来报道:“少主,这八人中有六人是辽国的汉人,还有两个死不开口,都是辽国北院的铁林军。”

    黄杰看了看,自然也就看出其中的六人虽然都做髡发打扮,面貌都是北地汉人的模样,便也道:“哪有什么辽国汉人,在辽国只有汉儿……唐时有个尚书名叫司空图,曾做了一首《河湟有感》,诗曰:一自萧关起战尘,河湟隔断异乡春。汉儿尽作胡儿语,却向城头骂汉人。”

    黄杰这番侃侃而谈,听得黄大龙等人嬉笑一声,而那六个辽国汉儿虽然听不懂什么诗词,但这《河湟有感》的最后两句却是白话,自然听得明白,不由都是羞愧得低下了头来。

    黄杰看看那六人居然都是一副自知羞耻的模样,不由也是好奇,便来问黄大龙道:“可曾招了点什么俺们不知道的?”

    黄大龙便也摇头,道:“都是众口一词,说是听命前来攻打,余事不知。”

    黄杰想了想,指了指那两个契丹人摆手做了个手势,自然有亲卫将两人弄了出去,黄杰便也正眼来瞧六个辽国汉儿,道一句:“俺便是此间的主人,大宋皇帝敕封的惊霄处士,黄杰黄子英。俺如今已经知道,今次夜袭乃是辽国四军大王萧干主使,你等六人却来说些俺不知道的消息,若是对俺有用处,便与你等向大宋朝廷报个死讯,然后放你们一条生路,如何?”

    六人一听,都是愕然,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半响却有一人操着半生不熟的汴梁口音问道:“此话当真?”

    黄杰哈哈一笑,道:“俺有偌大的名头,与你一个小卒犯不着打诳语,当真与否,你且自便就是!”

    那人想了想,便也皱眉转头来看其他人,见众人都是狐疑神色,便也突然就下了决心道:“俺便信你……要说你不知道的消息,你可知道与四军大王出谋划策之人是谁?”

    黄杰便也摇头道:“这事俺不知道,不过这人是谁,对俺来说有什么用处?”

    那人听来也是一呆,然后努力想了想,便道:“俺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处,既然你不知道,可要一听?”

    黄杰咂咂嘴,无所谓道:“且说来听听!”

    那人一听有门儿,便也眼前一亮,道:“俺原先在北院铁林军时做过值官,无意间探听得此次之事,出谋划策之人乃是大石林牙。”

    黄杰翻翻白眼,思索一下却全无印象,便也问道:“大石林牙是谁?”

    那人便也嘿嘿一笑,直道:“此人是个契丹种,也姓耶律,大名叫做耶律大石,据说乃是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八世孙,却是个跛子,但在辽国点了翰林中了进士,这契丹话中翰林称做‘林牙’,故辽国人皆称他做‘大石林牙’。”

    黄杰再次翻翻白眼,道:“却捡些紧要的说!”

    那人便也道:“这……处士不知,那北院四军大王萧干就是个莽夫,甚至连宋言都不会说,只不过这萧干乃是当今萧皇后的亲兄,这才坐了北院大王的位置,不过他对耶律大石很是敬佩,肯听他的建议,这次事端就是如此。俺隐约听来,这次东京城内的内应,便是耶律大石的人马。”(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七章 【意外】() 
听此人说来,这次辽国北院的四军大王萧干组织人马来东京行事,是听了耶律大石的计策,但黄杰还是思想不通。

    不过他把心思藏了起来,只是点头来问:“你说,是这耶律大石为萧干谋划了此事,可知缘由?”

    那人却是摇头,直道:“俺在院中只是个小小值官。”

    黄杰偏头想想,便也对黄大龙笑道:“不管如何,这厮倒也说了点有用的事情,且与他松绑更衣,先给他一餐热食。”

    当即自然有人来与这人松绑,便也押着出去,那人虽然眼中还有些许惊惧,却也知道道谢。

    待他走后,黄杰便来看余下五人,道:“你等之中,还有谁来说说?”

    余下五人各自看看,一个操着北地方言的汉子便也用半生不熟的汴梁话道:“若是说来与你有用,当真放了俺的性命?还是只许不死,却要遭些活罪?”

    黄杰便也笑道:“你倒也是个聪明人,当然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总不能俺这头放你,便叫你即刻回了辽国好报信吧?”

    这人皱眉想想,也觉得道理不错,便也道:“俺与几个弟兄都是南京析津府(今北京)铁林军,方才那两个契丹种却是中京大定府(今内蒙古宁城县)的铁林军,俺却知道他等是九月二十二从大定府开拔,冬月初十抵达析津府,俺等是冬月十六从析津府南下,不知如此消息对你有用无用?”

    黄杰暗中算了算,从析津府到汴梁的直线距离便是一千一百里有多,沿途跋山涉水,只怕多个三、四百里的涉途也是正常,计他一千五百里就是,这大定府到析津府也是近千里的路途,如此算来时间也就不对了。

    黄杰入东京是十月初九,黄家车队抵达也是冬月初六,而今日正好是腊月初八,总不能说在他还没入了东京之前,这耶律大石便已经知道他要来东京城搞风搞雨,还要献上可以用来克制骑兵的战车,然后提前许多日子就从大定府调兵去了析津府,然后直接发兵来袭。

    也就是说,这批人马或许一早并不是专为了黄杰和战车而来的!

    若真是如此,此事就可大可小了!

    往小了说,或许就是个“意外”,而往大了说……黄杰突然全身一震,都不敢往下去想。

    当即便也挥挥手,吩咐道:“与他松绑,也是先前一般处置!”

    待将这第二个开口配合之人放了,余下四人便也都急了,却是你一言我一语的争抢起来,黄杰听得几句便也不耐,随即起身吩咐道:“大龙,你来将有用的记下,俺乏了!”

    说完黄杰便也出了棚子,走到空旷处好好伸了个懒腰,嗅了一口弥漫着烟火的气息,这才转头四顾一眼。如今天色夜深如墨,不闻更鼓便也不知什么时辰,只是望去似乎戴楼门和新门瓦子方向已然没有了火光,而还有零星火光的宜男桥巷那边也是渐弱。

    黄杰今日先是赶了一天路,后来有厮杀了几场,之后各种处置各种用脑,方才还寻着机会与封宜奴吃了个小别胜新婚的快餐,此时倒也当真乏了。脑中一团浆糊也想不了事儿,干脆转回内阵,按照孙十九娘耳语的交代,便也寻着了一顶做了标记的帐幕,入去之后便也倒头就睡,别事便也不表了。

    待黄杰再睁眼时,便也瞧见了从帐篷顶上通气孔中透射下来的阳光,待他由孙十九娘服侍着换了一身衣物和洗漱之后,出来一瞧便也见日头早上了中天。便也纳闷的对守在帐外的黄石头问道:“如何到了这般时辰,却是无事?”

    黄石头打了个哈气,却也答道:“少主操得凭多闲心,这内事有亨总管,外事有花大郎,车阵有青姐儿和陈上校、田上校,自然无事!”

    黄杰轻笑一声,便也道:“瞧你这般模样,还值什么哨,花大郎可来了?叫他来大帐相见,你去补觉就是!”

    黄石头却是翻翻白眼,看了看天道:“还有一盏茶的时间才换值,大龙哥才去歇下,昨夜审问那几个汉儿得地口供,如今都在润娘手里,少主只管去大帐就是,都在!”

    黄杰便也和黄石头一道去了大帐,还为进去就听得里面嗡嗡吵成一片,便也掀了帐帘入内一瞧,却见黄州卫的尉级以上军官都在,花容、亨利以及夜鹰小队的几个队长和岳飞都在,甚至曹正、莫大他们也在。

    一见黄杰进来,帐中的吵嚷声便也立即止住,黄州卫军官便也齐齐起身行礼道一声“少主”,花容、岳飞和曹正三人,一个唤叔叔、一个叫师兄、一个尊师叔,亨利也是称了一声主上,只有莫大他们有些尴尬,不知道如何称呼才好。

    黄杰点头与众人示意,便径直走上去座了主位,便冷眼来扫了扫了众人,不怒自威,淡然道:“俺方才起身,还奇怪已经是这般时辰,却无人来唤,便问石头可是无事。石头说,这内事有亨总管,外事有花大郎,车阵有青姐儿和陈上校、田上校,自然无事!可如今看来,你等并非是无事的模样啊!来来来,却来与俺说说,方才你们在争吵何事?”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窥,不过黄州卫的军官们齐齐都把目光投向了陈英和胡青二人,亨利、岳飞还有曹正、莫大以及夜鹰小队的队长们却都是来看花容。

    黄杰看了看,便也对花容道:“花大郎,你先说!”

    花容听来一愣,却是挠了挠头,道一句:“俺不知道从何说起!”

    黄杰便来瞪他一眼,道:“你方才吵嚷些什么?”

    花容将嘴一咧,伸手一指陈英道:“俺今早想跟陈英借兵,就借半个龙队,准备追去鄄城渡将脱逃的契丹贼种杀个干净,谁知他却不借,白白错失了大好时机。”

    陈英却是先对黄杰拱手,而后道:“黄州卫调动,只凭少主口令或是兵符!且昨夜少主已有交代,车阵实力已然暴露,诸事更要小心谨慎,不可鲁莽行事。追索残敌,自然有东京禁军、城卫、捕快,岂能越俎代庖?”

    黄杰听了点头,便也对花容道:“此事是俺吩咐,陈英不借兵无错!”

    花容翻翻白眼,将手一拍道:“如此……俺便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八章 【分析】() 
这花容如今乃是夜鹰大队的队长,在职权上与黄州卫也是并列,却不互相统属,因此就算他唤黄杰作叔叔,也没有权利直接调遣黄州卫。而方才黄州卫的大队长陈英也是说得明白,想要调动黄州卫,要么是黄杰亲自下达的命令,要么就得动用黄州卫的兵符,由此可见这支部队并非是草台班子,如山贼蟊匪一般没有规矩。

    这黄州卫的前身,本就是以随军转运衙门的名义组建的转运差役部队,实行的就是完全的军事化管理,后来转变性质套了个黄州振威镖局的名义之后,便是实打实黄杰的个人武装,因此所行的军制与正规的大宋军队也是一般无二。

    所以如今这事,叫黄杰看来倒也没什么大问题,花容性格他自然知道,而这陈英的品行他也更是了解,且在他看来陈英说得也是不错,这追杀残敌如今全然已是朝廷的事情,不论是黄州卫,还是黄杰或黄家,岂能再做冒头出格的举动来?

    见花容有些置气,黄杰便也懒得理他,便来问亨利车阵内务安排。亨利这厮虽然挂着耶路撒冷十字军骑士的名头,但在管理内务方面显然有着更强的技能熟练度和知识储备,自从黄杰当年带着他西行踏勘道路开始,他便渐渐担当起了管家的职责来,且一切都是井井有条不说,他所特有的英伦式持家理念也比大宋的管家方式更为注重细节和效率,以至于如今整个黄州卫从上到下都是十分认可他这个“亨大总管”。

    听他汇报了一会儿,黄杰也就有调理的掌握了诸如:如今车阵中共居住九百五十三人,其中四百六十人为宜男桥巷紧急迁入的黄家家眷和僰人、宋人工匠;车阵内的菜蔬可用十五日无虞,粮食、马料、燃油、木材足给一月有余;昨日一战毁伤甲胄三十九具,箭矢两千七百余枚,兵器、组合弓不足百件,战马受创二十余匹,今早已然补齐;药物足余,其余战备物资统计有数云云。

    听完亨利报备内务,黄杰又来看陈英和胡青,二人便也将黄州卫昨夜至今的守卫安排细细报来。胡青的来历一早倒也说过,而这陈英本是安庆府旁太湖县人,家中本也殷实,开有一家杂货铺子,王庆作乱之前他还在太湖县学中就读。结果逃难路上老父不幸亡故,随母亲还有舅父舅母表兄表妹一家来到黄州城下,想着家破人亡,且以后就算回了太湖县也没有了存身的依仗,干脆应募做了黄州的茶户,娘儿俩和舅母一家便来种茶,却将安家费给了舅父拿去经商营生。

    谁知道天意弄人,原先他舅父跟着他老父做事,生意往来也还勉强,结果如今自己去做,却是折了本,一来二去几十贯的安家费便也去无影踪。偏又赶上母亲意外患了疾病,于是便咬牙报了第二期转运差役。这陈英,他本就出身商贾人家,自然见多识广,也是个读书种子,自带知识光环的增益加成,又经历了逃难这等惨死,因此也吃得苦,所以很快就脱颖而出。

    说起来,他的年纪比花容还要大一岁,自然比同龄的黄州卫多了一分成熟稳重。

    却说昨夜韩进宝的部队前来接防后,便在黄家车阵三十步警戒线外将人马驻扎,从南、西、东三面好好围住。今早天一亮,开封府派来的仵作和城外义庄化人场(火葬场)的人一到,便也帮着将车阵外遍地的死尸全都收敛了去,巡城司的人马也来讨要了昨夜缴获的各种兵器军械,甚至就连昨夜大战时斩下的首级也一并讨要去了,说是要拿去给画师绘图记录,好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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