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两个可能性,不管那一个是真,都将是天大的挂落,却是要人来吃的!
也就在大伙儿都是瑞瑞不安的时候,又有一骑探马奔来,不过来的方向却是东华门,也未背了禁军认旗,因此刚出现在升平楼的视线范围之内,便也叫禁军给拦截了下来,直到问清了缘由后这才有禁军队官替他来报道:“陛下!适才有封丘新门守卒来报,酉时末刻一队振威镖局的人马强占了封丘新门冲入了外城,领队之人自称是惊霄处士黄杰黄子英,人马记有二百余,还有马车五辆。”
听了如此消息,赵官家的眉头这才突然一松,却也问道:“混账!这等消息如何此时才报来?”
那禁军队官忙也答道:“守卒来报时,安远门(旧封丘门)已经落闸,乃是绕路取道望春门(旧曹门)转来。”
那安远门位于东京内城的东北角,正对着马行街外的封丘新门,而望春门着在内城的正东位置,也就是说为了报这消息也是绕了小半座城,自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赵官家听得大怒,便也喝道:“传朕旨意,将那安远门的守官先打三十脊杖以观后效,再敢怠慢,严惩不贷!”
却说这等打人脊杖的圣旨,自然有人前去颁行,只是行刑队前脚才走,便也接二连三有探马来报好消息!
“报!黄家车阵击溃北面之敌!”
“报!黄家车阵击溃西面之敌!”
“报!黄家车阵与戴楼门神卫军第四军第二指挥第三都合击,溃西面之敌!一部旗号为‘振威’的骑军正追击残敌往蔡河水门而去!”
“报!‘振威军’于蔡河水门前全歼残敌,领军部将岳飞正率军返回黄家车阵!”
几个好消息都是前后脚的功夫一股脑的到来,直听得赵官家眉飞色舞,大笑连连,待最后那全歼残敌于蔡河水门前的消息报来时,赵官家便也隐忍不住,哈哈大笑着便从观景台上蹬蹬蹬急下了升平楼。
但见他一面吩咐内侍速速与他备马,一面却也对急跟在身旁的何朝奉、高俅、王黼还有梁师成和蔡京等人笑道:“听听,诸位可听见了?只是一个百余镖师守卫的车阵,便能抵挡数百贼寇三面合击,好啊!大好!可称大捷!”(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二章 【猛将】()
众人眼中都是震颤之色,虽然口中也是附和,但却全没有了往日里捧哏的心思,也没人说什么陛下圣明,洪福齐天之类的废话,脑中反倒想的是:这……这车阵果然厉害,只凭百余人竟能抵挡数百人三面偷袭不说,还能反败为胜?还有那黄杰,手上居然有一支二百余人规模的成建制骑兵?
一时间人人都比赵官家还急,下了升平楼来,个个都是争先恐后的上马,自然要跟着赵官家一起去探个究竟。
只是如今大乱才定,自然比不得往里微服私访,就算赵官家一再催促,待高俅就点了禁中驻防的一营捧日军骑兵护着百余大臣将军出得皇城西华门时,却已经是二更三刻的时辰了。
待直奔内城西南角的宜秋门(旧郑门)入得外城时,三更初刻的更鼓早已敲过三遍。但见此时,宜秋门外和崇明门(新门)前的新门瓦子火势已然稍稍渐弱,可也能瞧见那瓦子中过半的房舍棚肆早已被烧成了白地一片。
甚至出宜秋门时,还能瞧见不少百姓就坐在内城的城墙根儿下看着一片火海嚎啕大哭,不过赵官家此时却也顾不得理会这些遭灾的百姓,急冲冲就往黄家的车阵奔了过去。
行不过三里,便也能瞧见建筑在一片菜地之中黄家车阵,如今车阵四周正灯火通明,正好瞧见一队队身着宋军制甲的战士正在打扫战场,甚至见了捧日军骑兵护卫的赵官家等人逼近过来后,更有牛角军号之声急促响起,瞬间就见车阵里奔出了百余骑人马迎了上来,领头之人更是一员身穿银甲银盔使枪小将。
见此情形,自然有捧日军背旗手背着认骑上前通报,旋即那银盔小将便也喝令戒备,单人一骑奔上前来,待瞧清来人果然不错时,便也滚鞍落马,以军礼拜道:“岳飞参见陛下!”
赵官家忙也下马来扶,却也见得岳飞身上的银甲染红,手上一杆马槊也是沥血未干,不过浑身却未见伤,便也喝道:“好!好一员猛将!”
这岳飞乃是黄杰师弟,且黄杰还动用个人关系找赵官家与他谋了具保要考武举之事,高俅、王黼还有梁师成等人都是亲见。因此之前听了战报,如今又见他勇武之姿,那还会生疑。听得赵官家当面夸岳飞是猛将,高俅忙也哈哈大笑着上前道:“此子或可为将,却也还需磨练,不过若是放在俺的殿前司,直来做个虞侯也是当得!”
赵官家听得龙颜大悦,便也拍着岳飞肩膀笑道:“还不快谢过高殿帅提拔?”
哪知道岳飞却是叉手对高俅一礼,沉声道:“飞,有誓在先,不中武举不为官!”
这话说的众人都是一愣,便是高俅脸上也是尴尬之色,倒是那王黼好不容易逮了机会,便也上来大声道:“好!有志气!不枉王某当日为你具保,如今瞧来果然不曾走眼!”
王黼这话说得大声且理直气壮,就好像深怕旁人不知道他早已为岳飞考武举具了保一般。
赵官家便也跟着打了哈哈,便将这事先且揭过,直来问方才的战事如何,岳飞当即便也担任起了解说,便引着众人来瞧战场。只是如今众人所在的车阵北面并非是最激烈之处,且经过了打扫,地上是死尸血迹不多,于是便邀众人直往西面去瞧。
待岳飞引着赵官家等人转到西面时,景象自然要比北面惨烈多了,当场便看得好些个文官,还有跟来的皇亲国戚张口便呕吐了起来。便是赵官家,也忍不住以袖捂口,险些直接将一口残食从口里喷出来。
那北面的死者多是箭伤毙命,黄杰虽然领着十八骑首先冲的是北阵,但因为人数太少,自然是一触就走,至于西面却是经过了一番苦战,且黄杰还下马步战了一场,砍杀的人自然要多,再说黄州卫的兵器也不是一般的锋利,因此便也见得西面阵前到处都是残肢断臂,甚至还有被片成两瓣的尸首,自然是好不刺激。
然而,没等赵官家一行刚将心情平复下来,岳飞便又领着他们去到了南面,等看清了那南面阵前数十个被小儿手臂粗的弩箭活钉在地上的尸首时,便是赵官家也终于忍耐不住,呕啊一声,张口喷了出来。
也就在这时,谁知道那高俅却是哈哈大笑,指着弩箭扎成的人肉丛林道:“好!好!神卫军第四军第二指挥第三都指挥何在?当记奇功一件!”
说着还跳下马来,走到了连串两人的一杆弩箭近前,还叫人拿来火把照看了弩箭尾部的戳记,拍手笑道:“第三都射手潘熊,好准头!当记三转上等军功一件!”(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三章 【说法】()
当今的赵官家乃是个太平皇帝,虽然经常打人脊杖,但战场这种地方或许如今才是第一次身临其境,自然也就发现听闻不如眼见了。
而且,就算他身居高位,这身体反应比起其他人来,也未必会强上多少。方才在北面和西面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努力强忍着不适,如今瞧见这人肉丛林便也被突破了极限。但见赵官家先是在马上俯身呕吐,吐着吐着却也是坐不稳了,不过也就在他要堕下马来时,却也叫本在一旁跟着呕吐的梁师成抢先一步给扶住,而后也是吐得差不多的王黼也是忍着满眼泪水来扶,却叫他君臣又寻着了机会亲近。
至于蔡京还有一众跟来的殿前司和上四军、诸班直和禁军戍卫的将领们,却一个老神在在,且知趣的别过脸去望起了风景来。虽然眼前这般惨烈的画面大伙儿也是初见,不过都是些马上厮杀过来的粗汉,早就见血开过荤了。至于蔡京,更是做过领兵出战的上官,比眼前规模还要大上数十上百倍的大战都主持过,还能没见过血腥。
只是见赵官家吐的就跟个吃着了酸李的猴儿一样,终归不太好看,蔡京便也哼哼一声,下马来到赵官家马前,摸出一丸来献道:“陛下,这是臣平日养心所用的清心丹,服下或可缓解一二。”
随后便也转身瞧了瞧周围,就来问岳飞道:“惊霄先生何在?为何不来见驾?”
岳飞忙也回道:“师兄如今正在营中救治伤者!”
瞧着梁师成手忙脚乱的捏鼻顺喉与吐得脸都发绿的赵官家将清心丹灌下后,蔡京暗暗一叹,便也对岳飞道:“且请带路!”
岳飞岂敢怠慢,自然引了众人就往车阵过来,得了指示的黄州卫便在南阵的车墙上左右让开二车,自然露出了入口。一名天武军服色的将领见了,很是惊奇的问道:“你这车阵,如何解的这般容易?”
岳飞忙来介绍,道是车与车之间以铁质构件勾连,拆解或是组合时只要拼接好构件便紧固牢实,拆解时也是如此。那将领听了解释,便也开悟道:“妙啊!组合时坚固若城池,时机到时又能迅速拆解让道出击,果真是好物。”
其余将领也是赞同,便在车阵前下马,步行入了阵中。
但见阵中如今也是火光通明,不少人正在奔走忙碌,但却并不显乱,一副井然有序的模样。待岳飞领着人来到车阵中央的空地前时,却见地上铺着草席,却用白布遮盖了三十来具尸首,而黄杰还是一身道袍的样子,正在给一个女娘取箭。
见那女娘身上穿着的是冬衣袄裙,却是后腿上中了一箭,如今正趴在一个草台子上嗷嗷直叫,但见黄杰拿了个什么东西与她咬住后,便也用小刀在伤口上侍弄,然后伸手猛然一扯将箭拔了出来,便见得一股子血线就从伤口里喷出,溅起二尺来高。
走在最前面,本是服下清心丸后,心绪平复了许多的赵官家一见,险些张口又吐,自然叫梁师成给瞧见了,忙与他顺背。
这许多人的到来自然惊动了黄杰,不过却见他头也不回,而是迅速将拔出的箭放在一边,然后便来用力与那女娘挤压伤口,更使了棉布将血吸附干净,又用水(药水)清洗之后,却是拿出了一根穿线的弯钩针来,将那女娘伤口上的皮肉好似缝补衣服一般的缝了起来。
但见他一针一线,好似女子做那女红一般精细,三两下便将长度快有两寸的伤口缝合了,竟也不裹伤药,只是用一种紫黑色的药水往伤口上一抹,然后用布带轻轻缠了,这才拿了方才取出来的箭起身,来到赵官家身前叉手道:“陛下来了?”
赵官家方才猛然又见了血,本是想吐,叫梁师成顺下去后,便也叫黄杰与那女娘缝合治上的手段给吸引,浑然忘记了见血恶心之事,如今亲眼见黄杰竟然将人的伤口如缝补衣物一般给缝了起来,也是惊得有些不能自已,便来问道:“这……这方才,黄卿使的是什么手段?”
黄杰拿着箭瞧着赵官家目瞪口呆的样子,也是一脸糊涂,便来问:“官家问的是什么什么手段?”
赵官家便也指着还趴在草台子上的那女娘,道:“你……方才用针线,竟将她的伤口缝了?”
黄杰便也答道:“不错!有何不对?”
赵官家满脸惊讶,想了想左右一瞧,便也指着一个身穿禁卫服色的将领,道:“胡卿,朕记得你说过,这军中都是如何处置箭创的?”
那将领也是满脸惊愕的表情,闻言便也走了出来,也是一脸哑然的道:“俺在军中,箭创都是用金疮药堵了血口了事,若是碰了水,便要用烧红的铁鉴烙烫去毒……哪有这如缝补衣服一般,就这么缝起来的?”
黄杰听来,只是皱眉道:“此乃我道家药王先师,孙思邈孙真人传下的疗伤医术,乃是道门不传世之密,如今诸位见也见了,切莫外传就是。”
而后,却是用一双血手捧着那箭献与赵官家道:“陛下,如今眼下当务之急,却是要与我振威镖局一个说法才是。”
“说法?”赵官家听得一愣,直来看黄杰献上的箭矢,但箭矢明显沾有血迹,他想了想还是不敢伸手去接,只是道:“如何说法?”
黄杰便捏着箭头,指着箭尾道:“陛下,臣当初也在童枢密使军中任过转运使,也算认得军中器械。陛下且瞧此箭,正是东京城上四禁军所用制箭,可尾部戳记全被抹除。臣想要的说法,便是这伙贼人究竟什么来路,为何袭击俺家车阵?”
赵官家一时被问得无言已对,众臣也是面面相窥,方才那姓胡的禁军将领却是凑过来接箭细细一看,便也点头道:“果然是禁军制箭,箭镞还新,榫口的鱼胶未曾干透,该是今夏才领的新箭才对。”
黄杰突然挥挥手,便有一个着甲的黄州卫提着十几个圆滚滚的东西走了过来,便直接放在赵官家脚下,待赵官家瞧看清楚这些圆滚滚的东西是何物时,险些吓得向后一跳,还好这时身边的梁师成暗暗扶了他一把,这才将身子稳住了。
黄杰也不理会赵官家的表现,伸手提起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展示与众人来看道:“瞧此髡发,该是辽人无疑!俺只是想知道,为何这些辽人手中却有大宋禁军器械,在这东京城内,天子脚下,来攻大宋百姓?陛下若是给不了说法,不知还有谁人给得了?”(未完待续。)
卷六 梁山破 第五百零四章 【指控】()
这话说着,又有十余个黄州卫抱来不少弓刀盾剑,也是一股脑的丢在赵官家等人脚下,都不用细看就能发现这些全都是宋军制式的装备,尤其是那绘有兽面的油木盾牌,更是大宋禁军所独有的装备,边军多用的藤牌盾和实木盾,所以这宋军顶级的装备,如今却叫辽国细作拿来攻打车阵,此事可就不是轻易能够搪塞了。
黄杰的指控,自然是非常严重的,宋辽两国乃是宿敌,至今争斗百余载,就算辽国派了细作前来袭扰也不奇怪。但是这般敌国细作以本国禁军的装备来行事的事情,可就不单单是一个军事冲突了,这其中涉及的政治问题只怕关系了成百上千乃至上万个脑袋会不会搬家。
“查!彻查!给朕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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