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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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2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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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黼听了,想了想后展颜一笑,便道:“怕甚,你且去寻个苦主,只管叫他击鼓上告便是!”

    然后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后,便也挥退王寿,直让从人去开封府通报,直接坐着轿子入了偏门后堂落座。

    不一会,开封府尹盛章便也匆忙来见,一番寒暄之后便也求问来意,王黼便随口假借黄杰要修路的名义,说是前来商讨这修路可能带来的交通问题还有征地迁民的安置。这如今,赵官家准备翻修东京城道路的事情早就在朝中传开了,而王黼的问题也专业对口,再说翻修道路这等大事也不可能绕过开封府,且盛章对此事也大有兴趣,知道这绝对是个肥差,便也与王黼研究了起来。期间还不忘把王革以及开封府的数个专业对口的押司全都换来,其中便有那王弗,王黼借着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的由头,自然与那王革还有王弗攀上了关系,也才知道王弗原本叫做王德昌,只是因为举家信奉释教的缘故,这才改名叫做王弗。

    甚至,王弗被王黼套话之后头脑一昏,便也自己爆出家中老母诵佛成痴,还在家中供养了一个有道胡僧。得知此点之后,王黼心中自然更是笃定了,便也与随侍的一个下人使了使眼色,那下人便也知机退下。

    不久,就听开封府正门方向传来咚咚鼓声,且声势甚急,更有喧哗之声熙攘而来,后堂众人自然都是诧异。不久便瞧见一个班头连滚带爬的赶来报信,直到前门来了十几位苦主,一同击鼓鸣冤,所告之人便是专司管理牙市、文书契劵的押司王弗。

    这开封府的职能号称“典治京师”,政务更是“浩穰为天下之极”,不但担负着京师的治安管理、刑狱案件审理、救灾恤民、环境治理,还管着平定物价、发解本府举人、交通管理、所辖县赋税征收等众多职能。

    而管理牙市,核定文书契劵自然也是开封府的职责之一,负责的专人便是王弗了。

    这一下,事情有些麻烦了,若是平时,自然是该怎么处理便怎么处理,可今日当朝少宰却是登门问事,便也有些让人头大了。不过王黼今日摆明是来找事的,自然帮腔说话,便道与王革和王弗二位详见甚欢,不如便陪着府尹升堂,正好瞧一瞧盛章到底是如何断案的。

    盛章自然推辞不得,当下忙去换了官服升堂,王黼身着的本就是便服,干脆便往堂前文书的案边一坐,便来冷眼瞧看。

    直说那王黼的大管家王寿,办起事来自然要比那被黄杰打断手脚王福靠谱多了,前后也就不过是一个时辰的功夫,便叫他寻来了十三家苦主,齐齐上告那王弗贪赃枉法、坑害百姓、欺行霸市等等罪状共七条做多。

    而其中最为严重的罪行,便是有六家人控告他在文书上作假,帮助那些行贿之人在牙书和契约上做手脚。

    瞧着王黼就坐在文书案旁看着不说话,盛章那敢为一个小小押司当面徇私枉法,自然是只能彻查,果不其然很快便也查出了实据。

    哪知这还不算完,也在这时涌入开封府前来瞧望这等十三家苦主联名上告的大热闹的百姓里,又有人举报这王弗在家宅中私藏番僧,怀疑那番僧或是什么西夏、辽国的奸细,这一下自然惹得围观百姓群情激奋,便起哄要严惩。

    不得已,盛章只能明三班去王弗家中讲那番僧解来问话,哪知去了不就,便有一个班头血流满面的跑了回来,说是方才去解番僧的时候,府外有听闻的百姓跟着一同前往,可当解出番僧后,也不知受了如何蛊惑的百姓便也杂物、土块、石头来投,竟是活生生将那番僧殴毙,连带押解的衙役也吃了挂落。

    也在这时,就听府外喧哗有气,盛章顾不得失仪,忙让衙役取了器械压住阵脚,便和王黼急忙出门起瞧,却发现有上千百姓聚集在开封府外,五张门板儿抬了四个受伤的差役和那被殴毙的番僧过来,另外门前还有座铜钱、绸缎、布匹甚至的屏风、箱笼、佛像等物堆成的小山儿,小山旁还用剪开的绸缎布匹胡乱捆了十来个人,其中还有几名衣衫不整、神志不清的女尼。

    盛章一问,原来是围观的百姓在殴毙了番僧后,便也冲进了王弗家中捣毁了佛堂,还在佛堂中发现了几个慌乱欲逃的女尼,急怒之下干脆就抄了王弗的家,自然在他家起获了大量财物。

    这时,一个少年便捧着一只木箱来到盛章面前献上,称这箱中账目该是王弗罪证,盛章拿来打开一开,果然是王弗近年与人办事收受贿赂的详细记录,当着上千百姓的面,盛章只能让人拿了王弗,上八十斤重枷即刻打入开封府的大牢。(未完待续。)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三一章 【恶诅】() 
这午前在开封府发生的事儿,也不过半刻时辰的功夫便也穿进了大内。

    要知道赵官家本也是个闲不住的主儿,平日里都爱大大咧咧的微服出访,听说有这等热闹,便也急忙唤了正好当值的纯道和梁师成出了大内,便往开封府来看热闹。

    待他们抵达时,王弗自然早已下狱,盛章、王革和王黼也返回公堂之中商议此案如何判决,受伤的差役也运走救治,开封府外便只有那番僧面目全非的尸首,堆成小山的赃物以及王弗的家眷和那几个衣衫不整,正被人用杂物土块投掷的女尼。

    赵官家见了,便寻了个看热闹的来问缘由,待知道了大致情况后也是生气,不过去多了一个心眼,便也让纯道使了宫中腰牌上前与拦着百姓动手的差役说和,而后便走到进去,问其中一个女尼道:“你这娘子,却是在哪个寺庙修行的比丘?”

    那女尼容貌还好,只是头顶须发都被剃得溜光,身上多是杂物土块,闻言悲声泣道:“好叫官人得知,予姐妹几人都是教坊出身的苦人,是那王押司使钱与予等赎身,却要予等姐妹剃发为尼,服侍那鸠摩锣,那鸠摩锣据说乃是吐蕃妖僧,善使邪术,每日都要蹂躏予等姐妹,予等姐妹何辜,受此唾弃。”

    赵官家听来勃然大怒,不过他倒也冷静,没有当中亮明身份,反是对围观群众道:“这几个娘子本是俺大宋之人,只是命苦,众人休要在做羞辱了!”

    方才对答大伙儿自然听得真切,知道她们乃是教坊出身的妓子,只是被王弗买去服侍番僧,因此那蒙昧的仇恨自然也是消减了不少。

    随后赵官家便也大袖一挥,便入了开封府,有纯道拿着宫牌开道,自然也是无人胆敢阻拦,待赵官家入了公堂一望,那盛章和王革还没反应过来,王黼便也抢先出来,先是与赵官家打了眼色却不见回应后,便也急忙大礼参见。

    众人愕然一惊,自然都来行礼,赵官家瞧着王黼也在,虽然心中有些疑问,但却顾不得其他,便也上堂直接座了主位,讲惊堂木一拍,喝道:“罪犯王弗何在,速速带上堂来,朕要问话!”

    赵官家要审案,谁人敢拦,很快便有差役将那戴了八十斤重枷的王弗押来,王弗身为开封府的押司,自然是见过赵官家的,一见堂上座的正是当今天子,自然是被吓得魂飞魄散,都不要赵官家喝问,便自觉将他做过的恶事竹筒倒豆子一般吐了出来。

    哪知赵官家听了几句便是不耐,讲惊堂木一拍,喝问道:“朕唤你来,却非是听你说这些恶事,朕只问你,为何在家中豢养番僧?你养那番僧在府,到底有甚图谋?”

    王弗当即就被吓的瘫倒在地,哆哆嗦嗦的说不出话来。

    当今官家崇道之事谁人不知,虽然不曾灭佛,但对佛教的感观一向不好,今日又是携怒受激,自然是怒不可遏。

    见王弗哆哆嗦嗦说不出来,叫赵官家看来,便显然是真有什么图谋了,当即大怒便叫人打王弗的板子,且还交代随便打但不能打死了。

    于是便又有衙役来按住王弗打板子,怕打脊梁将人打死,便只打屁股和小腿,不一会就打得皮肉开花,惨不忍睹。只是王弗挨了打后哭喊说是没有图谋,赵官家自然也是不信。

    也就在王弗被打的死去活来的事后,有听府外又是一阵喧哗,很快便见那林灵素手中托着一座木胎佛像走了进来,将佛像往堂前一丢,便也见礼道:“贫道正为陛下所忧而来!且看,这便是吐蕃苯教所崇拜的邪佛坦多罗,也称作欢喜佛。”

    众人一看那佛像,便见是一尊男女****的邪像,便听林灵素说这佛像的来历和寓意。这赵官家崇道日久,释教其实也是大势收敛,如今中土宋人几乎是没人信奉什么欢喜佛的,只是那吐蕃番僧的确乃是苯教僧人,而供奉欢喜佛本就是密宗苯教的基础功课,所以这便是黄泥掉裤裆,说不清楚了。

    赵官家一听这番僧供奉的乃是淫邪之佛,只是有些生气,在他看来只要不是供奉那些用来恶诅自己或者国朝的邪佛,问题应该也是不大。

    哪知林灵素却道:“陛下,此事说来当真与陛下有关。陛下近来,可是孽欲滋生,情难自控,那北都六洞魔王第二洞大鬼头(蔡京)与飞天大鬼母(童贯),是否正在蛊惑陛下遴选秀女,充填后宫?”

    赵官家被说得一愕,下意识的点点头,面上全是惊讶之情,这事如今只是有个念头而已,乃是前不久蔡京建言,说是如今禁中服侍的宫女渐老,正好万岁山将成,华阳宫也许宫女填充,不如明岁遴选一批秀女入宫替换。

    这事可是十分隐秘,该不会走漏了消息才是,怎么让林灵素知道了。

    也就在赵官家疑惑的时候,林灵素却称此事不乖陛下,实乃是那北都六洞魔王第二洞大鬼头与飞天大鬼母勾结妖僧做法来害陛下,陛下这才生了邪念云云。

    一时间,公堂之上的众人都是惊讶无比,不说盛章、王黼还有三班衙役等人,便是那十三家上告王弗的苦主们也自骇然,还有那原本被打的死去活来的王弗听了林灵素这话后,也不知道是气急攻心,还是受惊过度、伤势过重,当即就咽了气。

    这一下,似乎又等于是坐实了林灵素的话,赵官家当即也惊了。他倒是当真不信蔡京和童贯会弄出这等事情,可王弗在家养着一个供奉欢喜邪佛的番僧却是事实,蔡京和童贯或真是躺着中箭,或者林灵素说的这般可能……也是未必不真。

    当即赵官家便被吓得六神无主,林灵素也趁机进言道如今要做的事情乃是锁闭全城,大索全城,缉拿城中藏匿的番僧和胡僧,甚至他隐约提到了一个人,便是前不久领着十多个僧人与他斗法的当朝太子。

    赵官家当即便也拍案而起,就要盛章领了旨意,大索全城。

    开封府这边得了旨意开动,消息自然火速传了出去,也不过一时半刻消息便传到了宜男桥巷,昨夜忙到快五更才回,还抽空补了个洞房,睡到方才刚醒,正端着碗吃早餐的黄杰听了,吓得都将手里的一碗豆浆撒了,愕然道:“怎么惹着了那林灵素?坏了!只怕要坏了大事了!”

卷五 东京寒 第四百四二章 【智闯】() 
毫无疑问,林灵素这厮的出现,并不是黄杰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自打上次他登门找事被黄杰用雷火手炮和一番大道理说服后,对于灭佛之事倒也暂时偃旗息鼓,虽然没有如黄杰撺掇的那样上个罪己的奏疏,请求收回之前的那个将佛刹改为宫观,释迦改为天尊,菩萨改为大士,罗汉改尊者的《释经诋诬道教议》。

    不过他也有示好,竟叫门人送来了许多财物,钱财虽然不多,也就两万来贯上下,但布匹绢帛、金珠珍宝、古玩字画却是不少,按照青云观里的诸位老道的估算,这些东西总价只怕不下十万贯之多,全都是林灵素自愿奉上用来实行振兴道教大计的。

    只是,这才消停了不过几日,他怎么会这般巧的凑上了这事。

    黄杰思前想后,越想越觉得不妥,按照探子传回的消息,虽然只是说要大索全城的胡僧、番僧,但此事说不得一不小心就会扩大化,变成针对所有僧众的一次大清洗。

    毕竟,对于振兴道教的这般大事,黄杰在暗中策划了这些年,自然也是收集了不少消息,知道如今大宋境内的和尚,真正持戒守法的倒也不少,但总是还有一些不持戒不守法的,如那王弗家里的吐蕃僧人鸠摩锣,参的就是欢喜佛,真要从佛教的教义来论,人家藏传苯教可是将参欢喜佛当做正课,可叫宋人看来却是邪淫了。

    而道士娶妻,哪怕像是黄杰这般娶了一妻八妾的,却不违法,也不会被百姓诟病。

    所以,黄杰思来想去,这事万万不能叫林灵素搞坏了,只能迅速换了道袍整装,想了想叫上岳飞,带上黄大龙、花容二人,驱马便匆匆往内城赶去。

    从宜男桥巷去内城,最快的路径自然是西出宜男桥,顺着蔡河北折,直入新门便可入内城右二厢的开封府。

    哪知抵达新门时,却见城门居然已经半闭,门卒子抬了拒马将门口堵住,除了官军信使、驿卒等人放行之外,百姓已经不可通行。

    黄杰上前也不知道报什么身份合适,只能探问何事锁城,果然是因为官家圣旨,要大索城内的胡僧番僧,此时只怕外城的城门也闭锁了。

    一瞧这般架势,黄杰等人只能退到路边商议,花容不由皱眉道:“入不了城怎办?叔叔,要不要硬闯?”

    黄杰想想,只能回答道:“要闯,只能是俺一人去闯,而且还得智闯!”

    随后便道:“也罢!俺便赌一把,花容、大龙还有小飞,一会你等三人且如此这般,与俺做了配合!”

    当即花容与岳飞都是答应,黄大龙便从随身的箭囊里取了一把丸状的蛋子鸣镝与岳飞,便也准备起来。

    而黄杰便从马包里拿了一副小巧腕甲佩好,取出一副皮扣腰带系在袍下,也不骑马,再次步行来到城门口,便与那门卒的头领,该是个虞侯军官的人道:“贫道乃是当今陛下新近敕封的惊霄处士,如今却有要事须得入城,还望军侯通融则个!”

    那虞侯却是搓着牙花嬉道:“惊霄处士?却也不曾听说,只是如今封了旨意,不敢徇私!”

    一旁到有几个老卒伶俐,其中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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