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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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道- 第1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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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花容捐出的一千五百贯悬红来出,若有不够。县衙府库来支。

    简单安排好之后,黄杰便也来细看那幼童,真不想他也是命大,此时来看他的伤口,竟也没有丝毫感染的迹象,只是孩子的腹部有些腹胀。黄杰又仔细瞧了瞧,发现这孩子的母亲倒也按照他的交代,将他昨天给的石龙胆药水和花椒水消毒液按时给孩子涂抹了,又查了下孩子的体温,倒是有点偏热。

    想了想后。黄杰便要人将担架先抬回住处,待他处置好城前之事便去诊治。

    却说这城外的僰人今日赶来的本意,本是要感谢黄杰使了仙术救人,这希望他解除病痛和苦难却也是顺带一提。谁成想黄杰却还真叫人喊了许多大夫郎中出城来问诊,都是愣神。黄杰却是拿出当处置流民的手段,让得了信儿赶来的孙新、孙固还有花容展超他们,开始整合这些僰人,将他们按照男女老弱分别编组,各自划定了区域。然后又安排了各科大夫设立诊疗区和观察区,定制了检查和诊治的流程。

    僰人们既然认可的黄杰的仙人身份,便也都守了规矩乖乖排队,倒也相安无事。不过待黄杰终于大致安排妥当后,那巫山县令巫贤却是拱手来问道:“上使这般安排,倒也令下官大开眼界,只是不知与这些僰人诊治之后,又当如何安置他们?”

    巫贤乃是从七品的巫山县令,黄杰的御敕官道使一职虽然没品,但一个州级的水路随军转运使至少都是个从五品(这里当然不会提那个“权”而字),所以巫贤称他为上使,并自称为下官也是妥当。

    但巫贤出言相询,却是内里有个管辖权和职权的问题要提醒黄杰,黄杰当然听出话里意思,便也反问:“县尊大人,晚辈敢问一句,今日之事大人如今可有打算?”

    黄杰故意自称晚辈,又尊了巫贤为县尊大人,用意也是明显,巫贤当然也听得明白,便道:“还能又甚打算,原先听了贤侄的谋划,寻了郎中大夫与他们瞧看一番也就是了,待其自便而已,说不得这等野民转身便也回归山林去了。”

    黄杰倒也记得早上与巫贤谈论修路之便利的事,倒也问过有关僰人的事情,这僰人是先秦时期就在中国西南居住的一个古老民族。僰(音bo,类“博”,也通巴)字读轻唇音为白,古时无轻唇音,只有重唇音,又读濮。还称僰人为“山都掌”、“都掌蛮”,据说僰人即越人,唐朝前以俚獠著称,宋时广南西路才有熟化的僰人开始以壮族为名自称。

    而巴东、巫山等地的僰人,多以生僰为主,熟化的僰人极少,也都差不多归化成了宋人,换言之如今这些不愿意归化的僰人都是民族性比较强烈的种群,不愿意接受官府的管制。

    为了归化这些生僰人,其实巫贤也是想过不少办法,比如说减免税赋、给与田地和青苗贷款,但都没能成功,而今日一早黄杰在大谈修路经济学的时候,原本就要谈到如何借助修路来以工代赈,以工代赡的事情。

    听了巫贤准备由其自便的想法,黄杰便也问道:“晚辈记得,早间县尊提到,如今巫山还属下县,想要升为中下县,还缺五百余户三千余人,可对?只怕县尊也是知道,若是能将这些僰人全都归化落籍,升县之事便也有了着落,可是僰人生性多疑疲懒,往日县尊几番尝试都是无果,如今便也绝了心思,可对?”

    “不错!”巫贤点头答道:“莫非贤侄竟有万无一失的办法?”

    黄杰便也笑道:“县尊莫非忘了,晚辈如今身上可背着一个仙人的名头,可敢放手让晚辈试上一试?”(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四十章 【由民自主】() 
这归化生僰人可以说是自隋以来历代朝廷治理巴蜀地区的首要任务,实际上除了生僰、之外,巴蜀地区还有大量的苗、黎、瑶、侗等族的人也是一直以来都是归化的目标。

    只是,这里面存在着一个极大的误区,那就是在朝廷方面看来,所谓的归化也就是这些少数民族必须落籍、缴纳赋税、承担徭役,以保甲里正的行政手段接受官府管制,而在少数民族百姓看来,这样的要求非但强人所难,更没有什么落在实处的好处。

    首先,落籍也就是走个形式,双方在这一问题上并无异议,甚至不少少数民族百姓都希望能落籍在城里,因为他们这些化外野民是没有资格入城居住,就连入城买卖交易都得小心翼翼。

    而缴纳赋税、承担徭役这两条,官府看起来是十足的收益方,少数民族百姓是十足的受损方,因为在少数民族百姓看来,他们只有单方面的付出,却并没有从官府方面得到什么好处,而大宋的官府至少在如今当下还说不出诸如提供公共服务和提供国防保卫和安全发展环境之类的套话来。

    还有最后就是,保甲里正制度也即是《保甲制》,这种制度说白了就是为了加强对百姓的统治,钳制百姓的迁徙自由和生产生存自由,而这恰恰又与少数民族本身传承的酋长、族长、家长的原始社会制度产生了冲突。

    所以,哪怕大宋朝廷为了归化各地少数民族,想出了不少的办法也都不能奏效,就算当年依靠狄青大败侬智高的威势,降服了两广不少的少数民族又给予了诸如减免税赋、分田和青苗贷款等等的安抚措施,可没过多少年,还是有大量的少数民族陆续叛出。

    究其原因,其实还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思想和“不自由毋宁死”的人类本性碰撞的结果,自然是“人性”全面获胜。

    对于这个问题,黄杰也不清楚他为何会有答案。且这答案到底是来自他本身的阅历见解还是奇梦也不得而知,但他的脑海里却是有着明确的解决办法,那就是要将如今官府的“替民做主”转变为“由民自主”!

    具体的实施办法和细则,眼下若要黄杰写个章程出来。只怕至少得要给十天半月,且还不一定能在文书里将这个问题说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所以干脆请了巫贤让他放手一试。

    只说黄杰开口请了巫贤让他放手一试,巫贤倒也甚重的问道:“哦!不知贤侄要如何打算?”

    黄杰想了想道:“具体打算,晚辈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只想请问县尊,如今巫山县府库之中可以借调多少钱粮?县下又有几多公田公地能够调用?”

    巫贤便也直答道:“夏税才解,秋税未入,府库之中银钱不过三万余贯,钱引倒是有八百余万缗,陈粮两千八百石,新粮一千余石。至于县下的公田公地,却还要问过经管库吏押司才能得知了。”

    黄杰听了,心中倒也有了打算,不过听巫贤居然提到钱引有八百余万缗。也不由暗笑一声。这大观元年时(1107年),朝廷改“交子”为“钱引”,改“交子务”为“钱引务”。除四川、福建、浙江、湖广等地仍沿用“交子”外,其它诸路均改用“钱引”。后来四川也于大观三年(1109年)改交子为钱引。但“钱引”不置钞本,不许兑换,随意增发,因此纸券价值大跌,最开始是一缗低得一贯铜钱,后来价值不断大跌,前两年在黄州一百缗钱引最多能在官方的钱铺里兑换二十贯铜钱。但那还得是要有关系才成,到了今年兑换率又是大跌不少,也更难兑换,在黑市上怕是连五贯都换不来了。

    黄杰便道:“县尊可敢支借银钱一万贯。陈粮两千石与晚辈,最多一月便还!”

    巫贤之前早得了峡州、归州信息,倒也知道黄杰的家底颇丰,但这开口便是借款万贯之多,两千石陈粮也是一笔庞大物资,哪能轻易答应。便也问道:“以何物为凭?”

    黄杰想想,伸手从腰下招文袋来摸出一口锦囊来,笑道:“御敕官道使的官印如何?”

    巫贤竟然也不客气,伸手接了锦囊,便道:“好!一言为定,本县便借你现钱一万贯,陈粮两千石,期限一月归还!”

    当即两人便也伸掌击了三次,算是落定了!

    敲定之后,黄杰便也立即派人去寻孙新、孙固、花容、展超他们,以及佛理前来议事。

    众人都到了之后,黄杰便分派道:“方才俺与巫山县尊借了些钱粮,还请二兄主持,回去领人与县尊交接。五郎与展护卫还留此地安抚众人,不过却是需要你们去寻了舌人,细细探问这些僰人的来处,设法做张图出来。花大郎且去城内,速速寻了昨日与我等领路的屈盛前来议事。还有佛理和尚,你也速速派人去将城中各家寺院的和尚以及锅锼瓢盆全都取来,一会二兄交接了钱粮,便要在这城前开伙,管这些僰人一餐吃喝。”

    几人得了命令,自然不敢迟疑分头去做,佛理也是喜出望外的急忙叫了几个药僧打着小跑入城去了。叫他看来,黄杰让他佛门弟子来主持斋饭,倒也是个行善积德的好活儿。

    不一会,还是花容最先将那屈盛寻了来,屈盛老远便见礼道:“草民见过上使大人!”

    黄杰便也上前拉他笑道:“这才一日不见,屈管事便见外了!如今闲话也不多说,敢问屈管事可知俺家的黄州罐肉?”

    屈盛忙也点头道:“知道!知道!这次去往江陵,草民还办了一些复州徐记的罐装酱肉和安州万记的素果。”

    黄杰笑道:“俺倒是记得,黄州以西最远授权了成都府的宋家和赵家,夔州、归州一线倒是一家也无,就不知你兴茂行远不远也来做这营生?”

    屈盛听了瞠目结舌,楞了住住五六息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点头道:“愿意!愿意!千万个愿意!”

    黄杰便继续道:“愿意就好!俺大致将想法与屈管事说上一说,来时路上,俺也是受屈管事以粮换雉尾的善举启发,如今巫山城头这千余僰人连带家眷急需安置,俺思来想去,这与人与鱼,不如授人渔。因此,俺愿无偿拿出罐肉制作秘方,你家得了方子后须得在这巫山县选址建立作坊,将这些僰人安置。”

    屈盛听了扭头一看,便也再次瞠目结舌,道:“可……可……可这些僰人,怕有上千之多啊!”

    黄杰听了哈哈一笑,便道:“嫌多?只怕日后屈管事却会嫌少!”(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四一章 【蜀锦】() 
黄杰简单将自己想法与屈盛说了之后,便也打发目瞪口呆的屈盛速速赶回夔州与他那兴茂行的东家商议,而后见城外的义诊活动倒也按部就班在进行,孙固与展超也找来舌人开始调查这些僰人的分布与聚居情况,倒也想起那孩童的救治问题,便也招呼一声,匆匆返回了住处。

    哪知回到住处一瞧,却发现幼童已经被孙十九娘给处置了,她将幼童腹部的缝合处切开了一个小口,埋入了一根打通的雉尾管,只是刚刚的一会儿时间,便排出了幼童腹腔之内的一大海碗的积液,孩子原本鼓胀的小肚子自然也瘪了下去,不再哭闹了。

    黄杰瞧明白了,倒也讪讪一笑,他这手书技巧还是跟孙家的孙三婆婆学来,想来十九娘也是落得了真传。昨日他只是记得将孩子的腹部伤口缝合,却是忘了这等腹部伤口容易引起腹腔积液,因此没有做埋管引流,这才造成了孩子腹部鼓胀疼痛,哭闹不止。

    而后,黄杰便也把这孩子母亲唤来,找来舌人询问她为何换上这身盛装,以及城外上前僰人为何来拜的事情。这才知道,她昨日带着孩子回到所居的僰人村落后,村中族老看过孩子身上的伤势后,便断言黄杰是个仙人,消息一夜之间便也在僰人村落当中迅速传开,这才有了今日上前僰人来拜的事情。

    至于这女子身上的盛装,却是她自己的,而她的身份竟然还是一个小头人的女儿,这身蜀锦衣服和首饰正是她出嫁的盛装,而她还拿出了一块木雕来与黄杰观看,黄杰接来一看,发现木雕上是一个妇人模样,妇人身旁还刻着个婴儿,刻工倒也惟妙惟肖,甚至能看见婴儿胯下的小鸡。

    黄杰看不懂这木雕。便来问舌人,那舌人正是熟僰,如今是县里的城卒,便也笑道:“官老爷。这是她的离书。与官老爷看的意思,乃是她决意今后随在官老爷身边为奴为婢,好报答官老爷救下她家阿猪性命的大恩。”

    黄杰不懂什么离书,便来请教,才知道这僰人也是一夫一妻制。不过若是生了变故,也是可以离婚的。离婚时需要请来中间人刻木为证,便是在木板上刻成一对夫妻的样子,男左女右,孩子如果判给男方就刻在左边,如果判给女方则刻或削在右边,然后从中间将模板破开,夫妻各执一块,这就是僰人民间最古老的“离婚证书”。

    如果离了婚的僰人要再婚,必须出示自己已离婚的木刻凭证。人们一看就知道持证人已离婚,面下有几个小孩。离了婚的僰人再婚,如果不能出示自己已离婚的木刻凭证,那没有人敢娶也没有人敢嫁。

    等他弄明白这离书的意思,人都还没反应过来,便感觉道后背却有两只手在抓挠,扭头一看却是万春奴和姚玉儿,万春奴还好眼角虽然含怒但也面带笑意,倒是姚玉儿已经嘟着嘴了。

    黄杰倒也真不好解释什么,便来问那老卒道:“这……语言都不通。却要如何使唤?不如等孩子的伤势好,劝她回家如何?”

    那老卒却是道:“官老爷这可使不得,她穿这身嫁衣过来,便是认定官老爷了。若官老爷要她回家,家人定然不会许她进门,到时这娘俩只怕要沦落到山里去做野人哩!官老爷家大业大,养个奴婢也不当事,便收了她娘俩吧!”

    说着,老卒竟也拜道行礼。更用土话与那女僰人说了几句,女僰人便也急了,忙用结结巴巴的汉话道:“红果会做活,会织布、织锦!开恩!开恩!”

    黄杰又扭头看看万春奴和姚玉儿,便也无奈笑道:“你叫红果?你还会织锦?”

    红果倒是听懂这几句,便也急忙起身,指着身上的蜀锦嫁衣说就是她织的,黄杰好奇之下便也叫她走近,细细看了发现做工虽然有些粗糙,但的确是蜀锦,而且还是十样锦。

    这蜀锦,又称蜀江锦,是指起源于战国时期成都府所出产的锦类丝织品,距今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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