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杰却是哈哈一笑,道:“无解!不过是突然瞧见这三里之城,便想到了七里之郭!对了,还有那叫做陈忠的主薄,胡登那厮说什么汉川县强行青苗法一事全是这陈忠指使,俺们原本不牵扯也就算了。如今牵扯上了,便也不能不管。二兄,却要劳烦你了!”
孙新回头看了黄杰一眼,便也点头答应道:“俺理会的。今夜便去探他一探!”
花容听了也是跃跃欲试道:“孙二叔,可要带上俺的精英小队做策应?”
孙新想想道:“也好!”
黄杰却是对花容斥道:“乱来!你那精英小队都还未有经过整训,岂能随便就去做什么策应?你孙二叔去夜探那陈忠府邸,一个人独来独往还少麻烦,万一被你们拖了后退。怎办?”
花容一听便也楞了,想想便委屈道:“叔叔莫要小看人,俺们定然不会拖了孙二叔的后腿就是,不行的话……只在府外策应,如何?”
黄杰还要说话,孙新却道:“这一路事多,大郎说得也是不错,不曾整训便去行事,说不得会吃了挂落。不过,今夜与俺去做策应。也算是整训!”
花容听了当即呼啸一声,便调转马头去了后队,孙新瞧他兴奋模样,便与黄杰摇头道:“花大郎二十一,你十五,他倒真像个侄儿,你也真像个叔叔!”
黄杰也是无奈一笑,道:“二兄也忒不会夸人,不曾学过少年老成、成熟稳重这等成语?什么一个真像侄儿,一个真像叔叔。粗鄙!太粗鄙!”
“是是!大郎不但少年老成、成熟稳重,还那什么……哦!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哈哈哈!”孙新哈哈一笑,便打马上前去了。
不多久。一行队伍便到了复州城东门,黄杰自然大摇大摆的拿了官凭告身免了入城税,直入城中官驿落脚过夜。当夜三更时分,一身夜行衣的孙新便领着同样装束的花容和他的精英小队,翻墙出了官驿往那复州主薄的宅院探去。
花容的精英小队共有六人,乃是出黄州时黄杰授意他来组建。如今也算是将人都挑齐了。这其中,花容作为队长,麾下队员分别是西域骑兵皮蓬,孙家外姓单屠单九郎、彭牛彭大郎,和差役罗鹏罗三郎、高英高二娘。
皮蓬是个黑人,如今应该是刚三十出头的样子,身材十分的高大,拥有接近六尺的身高和十分匀称的身材。根据他自己的说法,这家伙是自幼被波斯人训练出来的战奴,后来被一名来自威尔士的骑士用三百枚金币的价格买下作为他的骑马扈从,在保卫圣地耶路撒冷的战斗中和威尔士骑士一同被俘,骑士的家人来不及交赎金,那可怜的家伙就死了,所以皮蓬便也辗转被卖到了大宋来。
在个人武艺方面,皮蓬擅长使用弓箭和匕首,在隐匿、潜行、暗袭方面有独到之处。
而孙家外姓单屠单九郎和彭牛彭大郎二人也不用多说,都是自小打熬的一身好铁骨,武艺和箭术都能入得花容的眼,尤其是彭牛这厮人如其名,是个身高接近六尺四寸(约两米)的壮硕汉子,虎背熊腰,兵器是一对子母鸳鸯槌和叠盾。
至于罗鹏罗三郎和高英高二娘,都是去年招募的黄州本地少年少女,罗鹏之父乃是黄州马快,自幼习武,耍得一手好水火棒,且还有一手甩鞭套索的绝技,所以入围。至于高英高二娘,则是黄冈县下的猎户之女,善奔跑、设陷、隐藏、伪装,还有一手吹箭绝技,在整训中,裹扎伤势、野外急救、战场救护等方面的出成绩也是出众,因此才被选拔随行,且在黄杰特别要求精英小队中必须要有一个女队友的情况下,被花容选中。
官驿别院的屋檐下,瞧着几人在夜色下远去,孙固便也回头来看黄杰,听他口中念着什么:“一坦二远程,加上近战盗贼奶妈,这般的队伍配置,该也是没错了。”
孙固想了想,发现听不懂,便也问道:“大郎,为何俺不能进这精英小队?”
黄杰闻言便与他道:“五郎哥哥为何要进精英小队?俺不是说过,二兄若是俺们这队伍的总指挥,五郎哥哥和亨利便是副总指挥,瞧瞧人家亨利,何曾提过要进精英小队?”
黄杰说着,便伸手往院落的正门方向一指,便瞧见亨利正领着几个人在走动巡视,一身的革甲穿戴整齐,扶着腰下的佩刀跨步而走,远远看去倒也威风凛凛。
这什么总指挥和副总指挥的说法孙固倒也听过,便也没了说法,正要离开时,黄杰却道:“对也!五郎哥哥,今日你的话俺想来也是有些道理,尤其是那薛七娘,当初她便有胆使了同归于尽的手段,如今俺还让她看护十九娘,的确是有些不妥。所以方才俺让青禾将她安置去了丙字院,与你做了左邻,今夜且留个心眼,看看她可有什么图谋!”
孙固听了,偏头想想没觉得这安排有什么不妥,便答应道:“俺理会的!”(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零五章 【****一票】()
哄成了孙固,黄杰便也笑嘻嘻送他出门。
回头想往万春奴房里行去时,谁知却在半路被青禾给堵住,听她冷冷道:“夫君可是忘了,今夜该去玉娘房里才对!”
玉娘便是表妹姚玉,黄杰自然没忘,便忙道:“自然没忘!只是想去春奴儿房里与她说说话,商议些事情。”
青禾却是斜了眼儿直盯着黄杰,横眼道:“妾有一事不明,为何夫君就是要将那薛七娘推给孙五郎?”
黄杰吭吭哧哧的说不出话来,腆着脸道:“这俗话说,良田美女时时有,只忧钱少无忧他。婚姻莫作强求事,姻缘到时且随他。为夫也是不明白,为何你这般想要为夫收了那薛七娘?”
青禾听了,却是上前两步,凑近黄杰面前上上下下将他面孔看了个仔细,皱眉道:“怪了!夫君的年岁才有十五,说话却是比五十的老耋还要老气横秋,这收了她有何不好?别的不说,只瞧她丰乳肥臀,骨盆也大,定然是个好生养的娘子,又还是处子……”
“且住!且住!”黄杰忙不迭挥袖打断青禾,扭头就走,道:“俺的亲娘吔!饶了俺吧!”
瞧着黄杰连奔带跑的去了万春奴的房里,青禾恨恨的瞧了几眼,便也转身回了房,便走边还喃喃自语道:“当真狼心狗肺,这般为他黄家着想,还不领情!哼!廿娘不曾跟来当真失策,那万春奴蛋也不生,却整日使了心计霸占专宠,早晚是个祸害!不行,却要想个法子,坏了他的念想!”
却说一夜无话,翌日一早黄杰起来,便也在姚玉的伺候下盥洗更衣,打理清爽之后来到前厅才坐下,便见着满脸喜色的花容,领着他的精英小队前来复命。一旁的孙新脸上倒是没见什么表情,黄杰便问花郎道:“这般喜上眉梢,花大郎却是探到了什么好事儿?”
花容笑道:“好事!大好事儿!叔叔可知,那陈忠乃是谁人门下?”
黄杰不耐道:“快说!俺又不是铁口直断。哪能知道他是谁人门下!”
花容便道:“好好!此人出身河间府,乃是那鲁国公蔡濂门下。昨夜也是巧了,正好听见他与这复州知府商议,要弄生辰纲与那蔡濂贺寿,准备的钱财怕是不下数万贯之多。其中还有一块价值万贯的太湖石。”
黄杰偏头想想,道:“鲁国公蔡濂?可是那政和二年时,背了夹锡钱黑锅的蔡濂?”
这蔡濂可不是蔡京的什么人,他本也是朝中重臣,曾经官至楚国公,只是当初因元祐党争吃了挂落。这政和二年时,赵官家突然复了他的楚国公勋荣,然后就将诸路铜钱监改铸夹锡钱的大黑锅与他背了,还进封他做了鲁国公。
只不过,如今天下都已经知道改铸夹锡钱根本就是出自蔡京手笔。倒也没人再去恨他。
孙新点头道:“便是他了!陈忠正是他门下小吏出身,数年间官至主薄,更也借他名号做靠山,在复州一地推行青苗法,更设公私两本账目,数年间敛财无算。他府邸虽在城北是个三进小院,可内里却是金碧辉煌,梁柱全是上好的金丝楠,府中养着姬妾歌姬数十人,还邀了不少绿林好汉做门客。昨夜去他府中窥探。亏得带了花大郎和他的精英小队,使出调虎离山之计才得以顺利潜入。此外,俺花了一个多时辰,才在他家柴房里寻着了密库。里面金银暂且无法估算,只是铜钱就怕有上万贯之多。”
黄杰听了孙新说辞,倒也想象得出昨夜的窥探是如何的惊险刺激,便问道:“一个小小的复州,便让他榨取了如此多的钱财,如今他又舍得身家去送生辰纲。莫非是觉得复州的油水都叫他榨干了,想要挪地了?”
花容当即拍手道:“叔叔说的不错,俺们听得分明,他想借了生辰纲的贿赂,谋一个锁厅试,想去苏杭做官。”
黄杰嘿嘿一笑道:“苏杭富庶,好打算!用几万贯钱财谋成此事,换俺也干啊!对也!可成探得日期和行止路线?”
孙新道:“蔡濂大寿是在九月二十六,路途遥远,怎说也要两月,最迟也得七月中出发。”
花容却道:“这生辰纲又不是陈忠一人独送,昨夜听来这复州知府还有些思量,只怕出发日期多有延展。”
黄杰想了想道:“俺们在江陵府誊抄图册、路考最多延展半月时,只怕是等不到他们上路,不若提前干上一票,不是已经寻着了他家密库么?直接搬空就是了!”
孙新听来皱眉道:“只怕不妥!此人是个阴毒性子,若是俺们只是劫了他家密库,只怕他会将怒气使在无辜百姓身上!”
黄杰噗嗤一笑,指着孙新道:“二兄一夜没睡,可是昏了?这都要劫他家密库了,还要留着他继续祸害百姓么?”
花容听来也是拍手,笑道:“叔叔说得不错,这等狗官自然是俺们来替天行道将他了账才对,还有那复州知府与他也是一般货色,不若一道都做了断!”
孙新苦笑一声,便也道:“可他与那知州毕竟是朝廷命官,不可草率行事……”
黄杰便道:“应奉局的官差都杀得,朝廷命官就杀不得了?那汈汊湖水寨里破家百姓如何模样,也是二兄亲自瞧看了之后来与俺等说道……”
黄杰说道此处,却也打住,知道这话要是再往下说便重了,想了想道:“正所谓不教而诛是为虐,不如也学着收拾胡登那般先与他做个警示,如何?”
孙新便道:“也好!”
黄杰道:“如此,这便收拾一下,俺领着大队先出复州往江陵府先去,二兄领着花容他们暗中留在复州行事,总要先脱了俺这官道使的嫌疑才对!”
大伙都觉得有理,便迅速商议了细节,也就分头行事。
正午时分,黄杰等人便也捆扎完毕,便从复州西门直出,往江陵府方向行去。孙新与花容的精英小队以及另外挑出的五个孙家儿郎随队伍走了十余里后,便也折转方向往北疾行,到了傍晚时分又分批从复州北门入了城。
分头一探,便探知这陈忠今晚约了几个城中的富户坐商在那复州城里有名的栖凤楼饮宴,便也寻了去。谁知直到四更时分,这酒宴也不散席,反倒还叫了几个花娘去席上狎耍,孙新忍耐不得,干脆藏了兵器,要花容与他配合直接杀上了楼去。
(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零六章 【栖凤楼】()
月下柳梢头,栖凤楼上的烛火却亮如白昼。
复州主薄陈忠眯着醉眼,正依在一个年方不过二八的少女身上,凭她用了****将一口美酒来喂。今夜的酒宴,负责会账的大头早已经寻着,便是城东的粮商大户马老爷,此外那生辰纲的事情也定下了着落,复州城中的九家大户联手出资一万八千贯钱与他置办礼物,再加上知州大人认捐的三千贯,合着便是两万一千贯。
陈忠一面品着少女的****,双手也是不停的在那细皮嫩肉上游走捏拿,脑中倒是在想着除了贺寿用的金银珠宝五色正礼省不得,这生辰纲里还有什么花头可以运作一下。突然,他想到前些日子似乎,景陵县下有十几户中农还不上青苗钱,被判了个男丁流徙广南西路的化州,女眷充作官妓抵债。那些女眷如今还在复州教坊里调教,里面倒也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娘子,不如回头与教坊的鸨儿商议一下,弄些花头耍耍。
跟着,他又想到今年也是太巧,风调雨顺不说,夏税收完还摊上了一个“讨逆捐”,小小一个复州便收上来三万余贯的钱财,按照十五抽一的比率,两千多贯的头子钱他这个主事的主薄便一个人吃了四成,算是今年第一笔收入的大进项。
要说,还是得感谢当朝太尉在那下江吃了败仗,否则那会平白从天上掉下钱来,想想他便示意让花娘扶着自己起身,端了酒盏与席间也在狎妓的各家大户笑道:“今次国公大寿,各位心意虽然到了,却不知国公门人今次会弄些什么彩头,咱们复州虽小,却也不能不使了力,平白叫人比了下去。”
陈忠这话当即得了众人附和,一个胖胖的富商闻言便也伸指挠了挠嘴角,小声笑道:“陈大人不知。几次设宴,小人都去派人去唤了徐老儿,却都叫他推托了。这老儿如今得了那黄州的罐肉方子,将他家的酱肉全都制成了罐肉往各地发卖。可是得了老大利市,陈大人若能与那徐老儿讨来方子与我等,这彩头我等便担了,如何?”
陈忠听了,眯着的眼睛便徒然一亮。不过他却是沉吟了一下后,这才开口道:“那方子不也是徐老儿去黄州买来的么?你等想要,自去黄州使钱就好,何须要俺费这手脚?”
胖富商苦笑一声:“徐大人不知,当初那黄州万家找上门来的时候,除了徐家之外,复州城里还找了我家、吴家、张家,我等愚钝便也没当真,只有徐家派人去了,如今那黄州的黄家说是什么州代理已经给了徐家。这复州一地便是使钱也不能卖了别家。”
“嘶!”
陈忠听了,便倒吸了一口气,一个方子也有这许多花头,居然连送上门的钱财也是不要,想了想后,便道:“俺倒是知道,那黄州黄家的靠山乃是当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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