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杰还是笑脸如旧,道:“有句俗话叫做:风里来者风里去,火里来者火里去。要平民愤不难,只看与胡县尊而言,是性命贵些,还是家财更重一些。正所谓:财去人安乐,千金散去还复来,莫要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断送了日后的大好前程,县尊以为呢?”
胡登想了想,便道:“只要黄官使将那黑风寨众带走,俺便从此止了青苗钱,消了往日罚判的积案,如何?”
黄杰道:“人,本官带走甚易!人心,可不单单是止了青苗钱,消了积案就可挽回的!来人呐!送客!”
说完黄杰起身便走,独留下那胡登还坐在前厅的地上傻傻发呆,可惜他也不知这般来求黄杰将人带走,反倒也是给了黄杰一个挽回的机会。
这日午后,黄杰领了队伍复往西行,自然押了黑风寨众同行,胡登本是派了汉川县里五十余三班衙役同行协助,却叫黄杰都拒了,只要了那张虎、张豹做向导,出城不远便往那汈汊湖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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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章 【解答】()
那汈汊湖距离汉川县城约有十五里前后,两地与那十字坡倒也正好形成了一个三角形的样子,且方向正在前往复州的官道旁,要去复州必然要经过此湖之畔。
去的路上,黄杰先是在车里与孙新、孙固、花容三人商议了好一会,便下来策马而行,与那张虎、张豹闲拉家常,便也问来此湖之名的缘由,却说这乃是隋末唐时方才出现,原先只是积水成泊,后来附近的汉水几次改道注入,方才形成如今规模,且湖中丛生芦苇水汊繁多,据说有九九之多,因此被当地人俗称汊湖。
后来到了唐末,天下大乱,外地人纷至沓来,寄湖为生,还有不少刁民出没其间,落草为寇,横行其中。也不知是当时哪一任的汉川县令在,公文里与它起了汈汊湖的名字,便也流传了下来。
行行走走,也不过一个多时辰便走到了湖畔,黄杰举目眺去,发现能见的湖面倒也不大,只是岸边芦苇快有一人多高,远远瞧去连成一片,怕不下方圆好几十里的规模。
此时还未近午,天气也是炎热,便选了路旁几个大树之下停车休息,更将已被上了四十斤重枷的王虎、薛献和薛四娘三人提了过来。还有那薛七娘,也被青禾从车上带了下来,虽然未与她上了枷锁,但防她暴起伤人也是用牛筋捆了个金龙爬背。
依旧是折叠桌、折叠凳摆好,伞盖撑好,这次还特意从车上抬了个小木箱下来,黄杰大喇喇坐了,左右站着孙新和孙固,稍远些的地方花容也好整以暇的拿着组合弓戒备着。
待王虎、薛献和薛四娘三人扛着大枷过来,黄杰便叫人摆了折凳与她们坐了,而薛七娘来时,黄杰见她还用金龙爬背捆着,瞧瞧青禾暗暗点头模样。便笑道:“来,快与七娘解了,俺有话说!”
青禾便也上来与薛七娘解了牛筋,也取折凳与她坐了。便也站到了黄杰身后,黄杰打开木箱先取出了五个做工竹杯,接着又揭开了箱中的一层遮盖,便瞧着有藴纭的白色雾气竟然从箱中逸散了出来,黄杰便伸手从雾气中摸出了一个大肚瓷瓶。就在竹杯里倒出了碧绿汤水来,伸手做请道:“天热酷暑,先来饮一碗冰镇绿豆汤解暑,再来说话。”
说完便当先拿了竹杯喝了,王虎四人一看,也各自取了竹杯饮用,入口倒也尝得的确是绿豆汤水,只是的味道出奇的甜凉可口。那薛七娘因为将毒镖含在嘴里,虽然用药与她解了毒,但赌气未散。嘴脸仍旧有些肿胀,却也是抖着手取来竹杯饮下,喝下之后却是眼前一亮,居然大胆举着竹杯继续讨要,黄杰干脆便将大肚瓶与了她,便笑道:“绿豆汤清热解暑,多饮也是无妨!”
而后,便也正眼来看王虎道:“俺有几事不明,如今天光正好,王寨主不妨与俺解答。可好?”
王虎绊在枷上的双手一抱,道:“大人且问!”
黄杰便道:“其一、俺想知道你等为何起意行劫俺等?”
王虎与薛献对视一眼,薛献主动接话道:“大人,老朽专司与山下勾连消息。那崇宁万寿寺中的慧勤本就是黑风寨的耳目,安插在寺中只为打探为富不仁的富户大商。那些富户大商,平日里为恶乡间,欺压乡民,榨取了不义之财后,为求心安却是舍得捐献与寺庙养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僧人,当真是没有天理,所以老朽等人便想着替天行道,劫富救贫。”
“替天行道?”黄杰听来一乐,笑问:“你等果真认为,如此做当真是替天行道么?”
薛献倒是一脸真诚,道:“如何不是?说来前些年老朽等人却也做下了许多恶事,要说罪无可恕也是该当,只是后来听闻了那下江天道盟的好汉们做下的事后,这才幡然醒悟。”
黄杰哈哈一笑,扭头看了孙新和孙固一眼,这才道:“原来你们口中的替天行道,却是向天道盟学来的?好好,还是回头来说你们起意行劫行劫之事,那慧勤是如何传出的消息,消息又是怎般说道?”
薛献便道:“老朽不但在崇宁万寿寺中有慧勤做眼线,在武昌城里也有耳目。慧勤那日传来的消息,说是寺中突然有三十六位上僧前来挂单歇脚,他在旁偷听上僧与方丈说话得知,原来是黄州来了一位小官人,携了万贯家财西去游学,那三十六位上僧则是受了各家寺院主持的托付西去蜀地****,恰好与小官人同行,于是慧勤便将此事传与了城中的耳目,又辗转传到了老朽耳中。”
黄杰听了冷笑一声,抬头远望了一下,今早佛理他们自然是随黄杰一道出的汉川城,方才歇息的时候自然是跟在后队。此时瞧来,倒是发现佛理等人不知何时全下车,如今正拿着水桶水瓢,与被押解的黑风寨众喂水解渴,便也道:“都说僧人嘴碎,古人诚不欺俺!然后呢?”
薛献便继续道:“后便是前几日,大人在城中游玩时,老朽麾下的耳目便也悄悄探出了大人的车中确实载有大量钱财,怕是有数万贯之多,便也动了心意,定下了在十字坡行劫的计策。”
黄杰皱眉想了想,倒也真发现自己是疏忽了,居然这般轻易就叫人探瞧了虚实,便道:“计将安出?”
这次却是王虎接道:“说来也是简单,只怕入不得大人的法眼。俺等计策,便是演一出抢亲之戏,赚了大人的马车和钱财。先是在十字坡顶骗得大人信任,然后由俺的浑家设法鼓动大人硬闯,想来以大人有随行六十余护卫的情势,势必会认为百余人岂能对付不了几十个劫道蟊贼。到了下坡时,俺便使人用毒箭先射杀拉车的马儿,然后又领人杀出假装杀了俺浑家和薛老儿的手下等人,更放出火毬和火炮来惊吓,定能吓得大人惊慌逃跑,俺等便好取了车上钱财。”
听得抚掌大笑,黄杰不由对王虎比出了个大拇哥儿,这般计策倒也不错了。(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零一章 【震天雷】()
首先就是这计策之中对人性的把握很是到位,近百蟊贼装作什么迎亲队伍、货郎和路人,且伪装得非常到位,让人丝毫不好防备。然后王虎一伙还不使蛮力反倒智取,毒箭、假死还有火球号炮,倒也安排得天衣无缝,想想那薛七娘的用毒本事,当真被毒箭射杀了拉车的马匹,又被什么火毬火炮惊走,只怕当真会让他们得了手。
“慢来,你说的火炮?可是当日施放的那种?”黄杰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伸手比划了一下,问道:“你等山寨中,竟有懂得制作号炮之人?”
薛四娘道:“那是号炮,埋伏之处还有三种,分别是虎蹲炮、旋风炮和连珠炮,薛老儿青年时曾是秦凤路怀德军甲仗库副使,山寨之中的火炮全是他只手制成。”
黄杰听了却是直摇头,他还道这薛献当真能制出他在奇梦中所见的那种火炮,谁知却是想差了。这火毬自不用说,也就是扎好的草球淋上油脂点燃后滚动或投掷出去杀敌的一种火攻武器,而薛四娘所提到的虎蹲炮、旋风炮和连珠炮,其实应该是用石字做旁的“砲”字来描述,这所谓的虎蹲炮、旋风炮和连珠炮,其实也就是奇梦中被后世人称之为的人力抛石机而已,这三种“砲”都是以人力牵引作为动力,区别在于虎蹲炮属于大型抛石机,需要六十到一百二十人拉索牵引,抛出的石弹据说能打出三、四里远。
而旋风炮的特点是在抛投器上加装了一个简易的万向装置,不似虎蹲炮那样定角难变,能够根据目标的防卫变化水平转向。而连珠炮则是在一根横杆加装了多根发射杠杆,在人力的快速牵引下可做连珠发射。
这北宋时期的虎蹲炮就是由人力钱引的抛石机,只是元末明初火器科技得到发展后,戚继光所领的戚家军将其所铸造出来的铁炮沿用了虎蹲炮之名,使得后世之人误解了。须知即便到了南宋末年,纯火药发射的大炮也都尚未出现,最厉害的攻城武器还是蒙古大军西征花喇子模,从伊朗高原的波斯******手里弄回来的配重式投石机“回回炮”。
不过黄杰也不死心。继续问那薛献道:“你既然会制号炮,可会制震天雷?”
这震天雷又称铁火炮,是中国宋元时期军队装备的铁壳爆炸性火器。用生铁铸成外壳,形如罐子、合碗等不同样式。内装火药,并留有安放引火线的小孔。点燃后,火药在密闭的铁壳内燃烧,产生高压气体,使铁壳爆碎伤人。是当时威力较大的一种火器,广泛用于攻守城战、水战和野战。
按其大小和用途不同,有的用耰抛掷,有的以手投放,也有的从城上推下。宋元时期,军中多装备有铁火炮。明朝以后,在铁火炮的基础上,爆炸性火器有了进一步发展,陆续出现了地雷、水雷和爆炸性炮弹。
只说薛献瞪眼瞧了黄杰一眼,道:“会。却不敢制!”
黄杰听了笑笑,便与孙固使了个眼神,然后笑道:“也对!若你制得出来,又用来行劫,只怕不久朝廷大军必然来剿。好吧!该问的,俺都问了清楚,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不妨道来!”
听了这话,王虎与薛四娘对望一眼,薛四娘便开口道:“我夫妻二人罪孽深重。以身伏法也是刚当,只是我儿薛飞……如今只求放了我儿一条生路,我夫妻二人在复州藏有一库钱财,约有万贯之多。愿献与大人做礼。”
黄杰笑笑,只是来看薛献道:“你呢?”
薛献苦笑一声,道:“老朽虽说也是把头,这些年倒也分得不少金银钱财,只是家中人口众多,都置办了宅田。如今并无钱财可献与大人。说来,老朽落草至今,手上也是沾满血腥,便是伏法也是该当,可人活一世,只为日求三餐,夜求一寝,生不求死,所以老朽自然还是想活,大人既然问道了震天雷,老朽愿献上一道震天雷的方子,换几年苟延残喘,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随后黄杰又看薛七娘,薛七娘口舌不便说不了话,却是指手画脚做了几个手势,黄杰瞧了便笑道:“可是,只要能放了你侄儿,叫你做任何事都行?”
薛七娘见黄杰并没理解错误,便也郑重点头,认了这说法。
伸手按了按太阳穴,略略思索了一番后,黄杰便道:“说来,你等或许不知,那汉川县的县令胡登,今日一早便来寻俺,许了一个只要俺将你等押往江陵府,他便从此止了青苗钱,更消了往年积案的允诺,你们却是说说,这胡登可信不可信?”
四人顿时大眼瞪着小眼对望,然后都来看了黄杰,黄杰便也笑着用手指擦了擦自己已经冒出绒须的嘴唇笑道:“据说,那胡县令本是想亲自押着你等去复州邀功的,只是传言昨夜里有高人潜入他府中,与他睡梦之中剃了一撇胡子,还留下一枚箭矢与他做了警示而已。”
四人更是愕然,黄杰干脆直言道:“本官并非是不近人情之人,昨日至今,倒也打探了不少消息。说来,你等行劫本官,当真是自寻死路,不过念你等多少还是有些善行,收容汉川县里因青苗法而破家的百姓是其一,为那周老倌讨还公道姑且算作其二。”
见提到周老倌,王虎、薛四娘和薛献都是一愣,黄杰只得解释道:“那周老倌之女周燕奴,本是被卖到妓寨抵债,后来又被妓寨卖到了下江,如今正是本官的小妾。”
三人听了也是迷糊,估计他们都是记不得了,黄杰便继续道:“如今你等也知罪孽深重,愿意认罪伏法,也算是幡然悔悟,所以本官也动了恻隐之心,便与你们一条生路,走与不走,凭尔自便!”
四人听了都是幸喜,王虎忙道:“还请大人示下!”
黄杰便也道:“王虎、薛四娘,你夫妇二人藏的私库俺也不要,只要你将钱财都拿出来做了缠裹,将那些避祸的汉川县的百姓遣散回家,你可答应?”
王虎和薛四娘听了都做呆滞的表情,却没想到黄杰与他的生路居然是分文不取,还要他们将钱财用来遣散山寨里的百姓,都是不敢相信,而黄杰此时却也看着薛献道:“至于你,你的家眷一并交由王虎和薛四娘安置,从今以后作为本官随扈,就为本官制那震天雷!”(未完待续。)
卷四 蜀道难 第三百零二章 【生路】()
谁知,薛献听了,却是将头摆得好似拨浪鼓儿一般,直道:“老朽万不敢答应,震天雷乃是国朝利器,老朽当年立下过重誓,不可违之!”
黄杰没想到还有此一节,便也思索了一下道:“不若这样,俺如今手下缺个懂得火器保管之人,你既曾是甲仗库副使,自然懂得如何保管火器,便还做俺随扈,为俺看管火器,如何?”
薛献听了嘿嘿一笑,却问:“不知大人手中有甚火器?”
黄杰便于孙固点头,孙固便去车上搬下了一只木箱来,打开后拿出了一枚掌心雷来,安装了引线后,便与薛献观看。薛献拿在手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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