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有前约在先,但如果就这么将觉庆交给他的话,那天下间之人,定会以为本寺是怕了三好家,才不得已而为,又怎么会知道两家其实早有约定呢,而且一乘寺国兴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在谋杀将军一事上,本家也有参与。所以,交出觉庆可以,但决不是这么个交法。
至于办法嘛,一乘寺国兴早就想好了,只见他并没有接过松永久通的话茬,而是站起身来,在大殿中踱来踱去,当他走到一名僧吕,对其使了个眼色,而那名僧侣则是微微点了点头,已经明白一乘寺国兴让自己干什么了。
而这一小动作是在松永久通背后,所以他根本没有发现,见一乘寺国兴在大殿中溜达半天也没有开口,不免有些急躁,他心中明白,这此父亲让自己跑来,其实在有意提携,若是成功的话,那么斩杀觉庆的功劳就是自己的,而且外人并不知道两家约定,在他人眼中,自己更是单枪匹马独闯一乘寺,斩杀觉庆,自己的勇名也会因此提高。
松永久通越想越是兴奋,在他看来,自己的能力天下无双,只前之所以会默默无闻,皆因没有机会,如今机会来了,只要自己能够把握住,那么想要超过父亲并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松永久通抬头看了看一乘寺国兴,见其还在大殿中走来走去,并没有开口的意思,不由脸色一变,又开口说道:“尔等听好,在我来时,家父已经将二条城攻陷,足利义辉也已经授首,如今,我家主公正率大军赶往此地,若是尔等再拖延下去的话,待大军到时,那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听完这番话,一乘寺国兴心中大怒,若不是招惹不起三好家的话,定要将眼前这乳臭未干,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当场斩杀。
不过,虽然生气,但其却不敢表现出来,这松永久秀连幕府将军都敢杀,推平一乘寺更算不上什么,虽然若是如此的话,他会成为继高山氏宗之后的又一名佛敌。
不过,对方已经是天下之大恶,成为佛敌又算什么,而且就算其成为佛敌那有怎样,以他现在的权势,本愿寺根本就不会为了自己向对方寻仇。
这就好比当年高山氏宗焚毁寺院,斩杀主持,当年由于高山氏宗还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所以才会对其有所动作。
而现在不同了,织田家已经成为天下间又一股大势,而这高山氏宗又是其最为看中之人,若是继续派人暗杀与他的话,不管成不成功,都会招惹到织田家,虽然对方能打到石山城的可能性不大。
不过,光是将其领内寺院全部攻取也是不能接受的,所以现在本愿寺只得暂时停止了对佛敌高山氏宗的一切行动,静等机会。
以此看来,连高山氏宗都能逃过一劫,那就更不用说目前三好家的实际掌控着松永久秀了,看来,自己还是不要成为第二个三河本证寺空誓了。
想到这里,一乘寺国兴又回到主位上坐下,开口说道:“松永大人的心意,在下明白了,在下这就将觉庆唤出,将其交由大人处理。”说到这里,一乘寺国兴并没有派人前去,而是又开口说道:“不过,觉庆毕竟是鄙寺弟子,若是大人在鄙寺中将其斩杀的话,那么鄙寺将颜面尽失,所以,还请大人带觉庆离开鄙寺后,在行动手,不知大人以为如何?”
松永久通听到这个要求到也合乎常理,反正大殿至寺外不过几十米的距离,自己又有两名亲卫在殿外,到也不怕他跑掉。
想到这里,只见松永久通点了点头,说道:“好,此事容易,就依你好了,还不快命人将觉庆带来。”
一乘寺国兴见其痛快答应,也不再迟疑,立刻对刚才那名和他串通一气的僧侣说道:“去将觉庆带来,交由松永大人处理。”
“是首座,弟子这就去办。”说完站起身来。
大厅正后方的禅房之内,觉庆正在其中暗自思索,在一乘寺中,虽然自己的地位算不上顶尖,不过,出参加会议的权力还是有的,可这次,寺中稍有地位的僧侣全被叫到正殿之中,唯独自己却没有接到召唤,这到底是为什么。
觉庆由于自己的年少轻狂,在与三好家起冲突之后,便被兄长则令在此修行,开始时,他还对兄长的软弱而感到愤慨。不过,渐渐的他终于明白兄长的苦心。
他之所以会这么做,完全是在保护自己,不然的话,自己早就在三好家的暗杀下,死于非命了,而自此之后,觉庆也开始变的紧小甚微起来,这和他成为幕府将军之后的心态完全不同,若是日后他也能向现在这样的话,也不至落得个家名被灭的下场。
……
第二八二章 追兵已近()
后院禅房中,只见觉庆站起身来,经过刚才短暂的思考,他已经下定决心,就算首座不将自己招去,自己也要去大殿一探究竟,反正自己是幕府将军如假包换的亲弟弟,就算有失礼之处,首座也会看在将军的面子上,不会太过责怪,既然如此,那还有什么可怕的呢。
不过,就在他打开房门,刚要迈步出去,只见师兄觉远正向自己这边跑来,所以便将脚步停下,听对方有何说词。
虽然大殿离后院禅房并不远,不过,觉远身高体胖,当他来到觉庆面前时,已经是气喘虚虚了。
只见他喘了几口粗气后,焦急的说道:“觉…觉庆师弟,快……跑……”
觉轻听完,不由眉头一皱,他让自己逃跑是何意,难道是首座要对自己不利?这不可能,自己平日里对其十分恭敬,并未有得罪之处,对方又怎么会将自己斩杀,再说,觉远深受首座信任,就算有人来通风报信,也绝对不会是他。
想到这里,只听觉庆开口问道:“师兄此话何意,我又为什么要逃跑呢。”
这时觉远已经差不多将气息喘匀,只听他连忙说道:“师弟有所不知,今日三好家发生叛乱,已将二条城攻陷,城中自将军大人开始,无一生还,据首座探听的消息,他们下一个目标就是师弟你,而且三好家已经集结大军朝本寺进发了,刚才首座叫我等前去商议,本想集合寺中僧兵与三好家相抗,以保护师弟周全,不过怎奈寺中只有僧兵二百,三好家却出动两千大军,若是战是一起,寺院毁于一旦到不要紧。可觉庆师弟还是无法幸免于难。
觉庆师弟现在身复复兴足利家之大任,决不可轻易阵亡,所以最终首座无奈决定,若想让师弟保住性命,那么只有趁现在三好家还没到来之前。快快离去。师弟,不要在迟疑了。快跑吧。”
觉远将这一番话说完,不由暗暗松了一口起,他自认为,不管是语气还是表情,自己都没出什么批漏。这一番话,在之前首座就已经交付给了自己,并让自己背熟,虽然想不通为什么,不过,既然是首座交代下来的任务。他还是一丝不苟的将这翻话背的滚瓜烂熟。
他做为下面的普通僧侣又怎会明白上位者的想法,一乘寺国兴之所以会这样作,其实是在押宝,他虽然已经在三好家身上下了重注。不过,这觉庆他也不想放弃,反正自己也不需要什么赌注,只不过是一句话而已。
可若是不这么做的话,觉庆真被三好家所斩杀,那么对自己没什么损失,踏踏实实的去拿那五千石之地,可万一觉庆能逃过一劫。真的复兴了足利幕府,那么一乘寺可就惨了。所以不得不这么作,而且日后其复兴了足利家。自己又对他有救命之恩,到那时,必有报答,此事没有风险,又十分容易操作,何乐而不为呢。
站在房门口处的觉庆在听完大哥已经被三好家斩杀,二条城也已经被攻破,不由愣在当场,这样的打击,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而且他也实在不相信三好家会冒天下之大不为,不过就在这时,寺外喊杀声响起,不过却不是攻城的声音,而是在耀武扬威。
只听觉远又焦急的说道:“师弟,快跑啊,三好家已经杀来了。师弟,你可是身复着复兴足利家的大任,快…快跑啊!”
觉庆此刻也缓过神来,他知道,若是现在再不离开的话,那就真将身首异处了。
想到这里,觉庆也来不及收拾,只是双手合十,匆匆冲觉远说道:“师兄,请告知首座,首座之大恩觉庆永生不忘,待日后复兴足利家后定要倾心报答。”说完,也不等觉远答话,跨步就要离去。
只听觉远连忙说道:“师弟,听声音,敌人是从正面而来,师弟还是从后门逃离为好。”
觉庆听完,连忙转过身来,一边跑,一边说道:“多谢师兄,待日后,师弟定当报答。”
觉远没有答话,而是转身朝大殿奔去。当他还未进入大殿,便开口高声喊道:“首座,觉庆从后门逃走了!”
“什么!”还没等一乘寺国兴说话,只见松永久通腾的一下站起身来,对一乘寺国兴吼道:“此事十分隐秘,那觉庆又怎会知道,一定是你向其透露的!”
虽然一乘寺国兴已经想好了说词,不过若是寺外没有那些耀武扬威的喊杀声,想要解释清楚并不容易,可寺外的那些三好军正给了他推脱的机会。
只见一乘寺国兴的脸上也变了颜色,不由开口说道:“松永大人莫要血口喷人,若不是城外喊杀声大起,觉庆又怎会受惊逃离?”
“你……哼,待抓到觉庆之后,在与你算帐!”说完,他连忙派一名随从前往寺外向父亲大人禀报,而他本人则是率领剩下的五名随从,跨上战马朝后门追去。
转眼间,一乘寺内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大殿之内,一乘寺国兴在松永久通率人离开,前去追赶觉庆之后,并没有宣布散会。
只见他坐在主位之上,沉思起来,三好家,尤其是那松永久秀决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以肯定,就算自己真将觉庆交到对方手里,以对方的性格、实力,也很难将临近寺院的五千石土地交出来。
明知获得不易,还促使他这么作的原因,无非就是想保个平安罢了,就近畿目前的形势而言,足利家已经灭亡,原本可以与三好家一决高下的六角家刚刚败北,就连一直作为家中大部分资金来源的目家田町都已易手,可以说实力遭到重创,已经失去了和三好家抗衡的实力。
而在观其他,如井筒,北畠,杂贺众,这些大小势力皆先天不足,成不了气候。如此一来,可以说在是三好家一家独大,而三好家将足利家攻下,也根本不是问题,如此一来本寺也要和三好家接壤了,如果本寺现在再不向三好家低头的话,那么也就离覆灭不远了。
这并不是危言耸听,借助僧人的身份迷惑那些无知平民,虽然得心应手,不过,松永久秀连将军都敢谋杀,又岂还会在乎这些,想到这里,一乘寺国兴不由暗自长叹一声。
原本,在放走觉庆之后,他便应该率领僧兵前去进攻那五千石领地,将其那为己有了,不过,他到现在还没有下达命令,那是因为他在犹豫,若说那五千石之地不能让他动心,是假话,不过,他在担心,若是自己率军进攻的话,三好家会不会趁机进攻本寺?若真是如此的话,就有些得不尝失了。
虽然有约定在,不过这又算的了什么,在利益面前,这些根本就是靠不住的。
就在一乘寺国兴感到为难之时,松永久秀已经接到随从的报告,正率领麾下五百军势绕过一乘寺追赶觉庆,松永久秀虽然聪明绝顶,但在听完随从的报告后,并未找出什么破绽,便信已为真,不由后悔自己的行为太过冒失了,不过,他到并不担心,既然觉庆是被自己惊跑的,那么根本就跑不了多远。
觉庆长年在寺院中静修,对武艺疏于练习,所以这身体素质实属一般,又加之正在慌乱之时,就算想跑快些,又怎么跑的过马匹,很快,在其跑出一乘寺千米后,身后的追兵已经离他越来越近了,而松永久通一马当先追在最前,他一边快马加鞭,一边不停的高声喊叫道:“觉庆小儿,足利家已灭,你便也同去黄泉,与你兄长做伴吧。”
觉庆此刻本就心慌,敌人在追赶自己的同时,还在不停的扰乱心神,只见觉庆一个不小心栽倒在地,虽然他连忙起身继续向前狂奔,甚至就连身上那件碍事的僧跑,也被他脱了下来,随手扔在路边,可即使是这样,身后的追兵已经距离已经只有五百米远了,这样的距离,对于马匹来说,转眼即到。
而这危机时刻,觉庆已知自己恐怕难逃此结,所以反到冷静下来,心中暗道,看来是上天要亡我足利家了,觉庆虽然还在继续向前跑着,不过,由于他的体力已经跟不上了,所以和刚开始逃跑时相比,已经慢了一半,不过就在觉庆刚要放弃的时候,忽然,身侧也是马踢声大作,觉庆见敌人又有援军到来,本就已经心灰意冷的他,现在是彻底死心了,只见他也不在跑了,而是滩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静等死亡到来。
不过,当他将目光投向那对人数不多的骑兵时,不由有升起了希望,只见这队大约有百人左右的骑兵队伍身上赤红色的盔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如火焰一般,每名骑兵身后所插的靠骑上,皆有像是金太阳一样的家纹,而当他看到对方的头颈后,不由吓的差点晕了过去。
他看到,每名骑兵的头颅皆为红色,且二目圆睁,口露獠牙,面目十分狰狞,而且身上的盔甲有如火焰一般,所以,在觉庆看来,这…这哪里是什么救兵,分明就是前来讨命的恶鬼。
本来刚想站起来,朝这队人马跑去觉庆,现在是双腿抽筋,浑身无力,别说跑了,就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第二八三章 千钧一发()
就在觉庆希望破灭的时候,突然从那百只恶鬼中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觉庆大师,在下细川藤孝来迟,让大师受惊了。”
细川藤孝?这不是大哥的近侍吗?他…他怎么会和这些恶鬼在一起?难道这些都是足利家的英灵所化,来解救自己的?
他不由定睛一看,果然,看到身穿布袄的细川藤孝与另外一名身传红色盔甲,头带红色水牛肋立盔,手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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