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说话,你娘能听见吗?”
“就是要她听见,知难而退!”
略坑,王伦表示不擅长,也没能力解决这种家庭矛盾,同在一个屋檐下,各方面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
“雷都头啊,这事还得你自己硬,连续两次成婚,不到半年就和离,矛盾主要在哪,你自己知道吗?”
雷横道:“我不知道才找你啊?不是你非要跟我讲感恩娘亲,孝顺娘亲?我看你对老娘研究得挺细,这不请你帮我整明白?”
“捆我过来你也好意思…”
“现在你的把柄落在我手里,不帮,就送你去见官!自己选吧。”
王伦哭笑不得道:“那咱们能换个地方说吗?这一会儿咬了我仨包了。”
雷横笑道:“只要你能帮我,郓城县最好的瓦子,请你玩三天!说好了,头牌我可请不起,一天十贯那种还行。”
“不了,不了,我怕染病。”
“没事儿,干净着呢,你一闻就能闻出来…”
“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
王伦真是服了,坐在一旁的朱贵就差翻白眼了。雷横去和老娘告了假,三人出院来,寻么去哪个客栈落脚,雷横直撺掇王伦去瓦子。
“王员外,我就这一天休沐,恁还不能让我爽几番?”
“那你还解决屁的问题啊!后半辈子去瓦子找幸福不就得了?每次都换新马,人生美滋滋。”
雷横摇头道:“花销不起啊,还是娶个在家里为好,再说我这都头干不了一辈子,宋江哥哥在的时候就常说,让我攒些钱置办家业,可钱到了我手里,吃不消用度。”
“就这间客栈了,进去谈。”
雷横望了一眼不远处的瓦子:晚上可以再去嘛!
店伙计送了三人上楼,捡了钱一般跑去隔壁找卖药的掌柜八卦道:雷都头带了两个男的开了一间!一进去门就栓上了!
坐下来谈,就能放开了,王伦通过仔细询问,把雷横的生活习惯做了个整理,先改变雷横,才能靠他自己改变他老娘,不然,啥也是空想!
“首先,要从你手下的雇役弓手下药,一帮子狐朋狗友,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了油水随便造,几人影响整体,最后是垮了身体,钱没攒到,过三五年县衙不再雇佣你,你能去干什么?泼皮?闲汉?赌徒?”
雷横不满道:“真要像朱仝那样,收工就回家陪老婆孩子,手下弟兄也不照顾,那还有鸟的活头?少了兄弟们喝酒,吹牛,玩女人,还不如让我死。王员外,人生二三十年,不滋润可就浪费了,你直接教我办法,怎么能让娘和媳妇不吵架?”
王伦怒道:“分居!搬出来另住!”
“那怎么行?我娘那么大岁数了,叫人骂我不孝…”
“那你找一个活泼的妇女。”
“哈?”
“找个强势的女子,让她俩对骂解气,你看着点别动手就行。”
“新媳妇吵不过婆婆吧?”
“嗯,那选个厉害点的丈母娘,二吵一,吃不了亏。”
雷横肃容道:“这也是个办法,多谢王员外妙策!”
朱贵木雕,王伦长叹:“我让你少大手大脚估计也难,这样吧,有时间就来我安国村,这里有一个武进士培训班。”
“啥玩儿?武进士?”
“人往高处走,雷横,你这一身腱子肉,多好的练武材料,基础也好,考一个武进士光宗耀祖不好吗?来我这里,有人教你,如何?”
雷横道:“要钱不?”
“当然要,是名师一对一教导!可遇不可求啊!”
雷横挖挖鼻孔道:“哪里来的高人?别诳我!”
“永兴军路的监押,就是武进士出生,直接能授官!”
“又骗我,既然是军官,跑来这里作甚!”
“他们那里钱粮比较紧,全力供应打仗,你懂吧,有些边缘禁军月钱粮发放拖延,营啸了,就这么他离开军营了。”
雷横道:“见了他,我要亲自试试!”
“随便试,真的假不了,一堂课三贯钱。”
“王员外,你这是消遣我罢?你咋不去抢?”
“把你手上的地契,田产抵押给我经营,盈利扣掉你的学费,如何?”
雷横抻长了脖子道:“没了这些,我吃啥喝啥?钱都是宋江哥哥借我的!”
王伦道:“你打算还吗?”
“这不没钱嘛!有了自然就还了。”
“那你的地都租出去了吗?”
“这个啊,我让那谁帮我弄呢~具体我也不知。”
“交给我,保证你现在的年收益。”
雷横忸怩,王伦知道他盘算不明白:“就这一次机会,不需要多付出,相当于免费学武考进士,过了今天,我还有三十万贯的买卖要做,你就是抱着我大腿哭着来求我,我也没功夫理你,现在,伯乐来了,你要跟着走吗?”
雷横震惊于王伦口中的三十万贯买卖,看着不像是胡说啊?
王伦诡异一笑:“宋家的买卖。”
“我跟了!这就去找田产地契!”
雷横冲出了客栈,扒倒了伙计,生药铺的掌柜大喝:“雷都头,新到的五彩观虎力丹,来一丸?”
第200章 盟约(一)()
雷横把牙人带来了,手里的产业都是这人帮着经营,嘴上劝着雷都头不要轻信他人,这一只眼上下打量王伦。
“雷都头,你屁事真多,赶紧拿来,几万贯的买卖也好意思让我等这半天!”
雷横窘道:“哪有几万,凑整了不过四千贯上下,快点都给我,不要多说了,我不听!”
牙人被撅得无奈,把包租的契约取了出来,王伦帮着垫了牙人应得的收益,这脸色才好一些。交代清楚了情况,王伦接手,给雷横打出一张白条,每年冬月过来领不低于市价的花红。
得了二十两过度款的雷横笑容满面,强力再邀王伦去爽一波,王伦被拖到楼下了才挣脱,劝道:“雷都头,你还是自己去吧,我还有事,回头咱们再联系,这事可耽误不得。”
雷横笑王伦好没趣儿,撒了手晃着膀子走了,低头看这胳膊腕子差点搓秃了皮。
二人喊了牙人去实际看看房屋、田产,之后直接回了宋家庄。
朱贵道:“哥哥,你把这些地租来,真有用?”
“这种成片的田产最好不过了,咱们回去就可以把一部分人迁过来。”
“那现在的佃户怎么处理?”
“老实肯干的收进来,其他的全踹走。咱们正式向郓城县扩张,不枉我费了那么多口舌。”
朱贵道:“只是拿来种地?那咱们不是要亏钱?”
王伦哈哈道:“管他呢,年底再说,有钱就给点儿,没钱就拖着。”
“哥哥不怕那雷横翻脸?”
“老朱,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他那武艺,刘唐都拿不下,也就唬个阿猫阿狗,到时候看他来求我~”
朱贵道:“那到时候我离你远点,免得被误伤。”
王伦横跨一步搂住朱贵的脖子道:“朱贵,你身上的担子很重,我还是建议你再娶一房,到时候有个人照顾。你考虑考虑?”
朱贵沉默不说话,王伦又道:“一会进去放哨,我可不希望太多人听到。”
宋太公在得知儿子案发当天,就毫不犹豫遣散了仆人,由小儿子照顾自己,偌大的庄院安静得可怕,但是,为了儿子有一片绝对安全的藏身地,这又算得了什么?
两子夭折,幼子从小孱弱,随着这些年的进补,体质好很多,也不知找哪个半仙给算的命,四十岁之前不能破元阳,破之必死。宋太公叹自己年轻时候犯得错太多,这都是报应,老了老了,操不尽的心。
“贤侄,你一定要帮我保住三郎的周全,我们宋家这一支全靠他延续香火。”
王伦道:“放心吧老太公,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宋太公咂咂嘴,有些话还是不愿说出来,门扇咯噔一声,宋清探出脑袋:“爹,王员外,进来吧。”
“朱贵,你守着,西瓜少吃点,小心闹肚子。”
宋江给王伦摆出四个铁皮包边的大木箱,王伦心里小喜,先后落了座。
王伦看着宋江,宋江盯着王伦,对视良久,宋江道:“贤弟,十万贯怎么样?”
“宋哥哥,你还是不信任我啊,看!这是雷都头的房产、地契都交给我打理了。”
宋江拿起王伦摆出之物,的确是雷横的爬爬字,这小子什么时候把雷横拿下了?
“我可都是为了你啊,宋哥哥,现在他的家产都在我手上。”
“我藏着的事,你告诉他了?”
“这倒没有,雷都头也不傻,知道你我有联系。”
宋江放下纸页,王伦果断收回放好,宋江笑一声道:“爹,你说呢。”
“钱财乃是身外之物,你就听王贤侄的罢。”
“五万贯,我要你出一个人护送我。”
“哦?”王伦一紧张,“你看上谁了?”
“那个铁牛,我看他憨直可爱~”
“十万,少了不卖。”
宋江不明白王伦为什么要说卖字,沉思片刻道:“你能保证让他听我话吗?”
王伦笑道:“宋哥哥,你要哄着他点,不是万不得已,千万不要让他动手。他要是不听话,你就说不要他了,不带他回家。”
“呵,哄小孩子的把戏…”
“你别觉得他傻,他只是不走心罢了,还有每五天帮他梳梳头,洗个澡,搓背…半个月剪一次手脚指甲…”
宋江一皱眉:“等等,我这还要伺候他?他自己做不得?”
“现在会自己洗脸,能穿好衣裳就很不容易了,又不是天天收拾,克服一下嘛~”
宋江脸一黑:“能不能换个人?”
“二十万,比他高一头,壮一圈,很听话,就是胆气一般。”
“王伦,你这是和我谈买卖吗?”
王伦心说玩笑过了:“宋哥哥,铁牛和我相依为命有过一个月的长途赶路,你对他好,他自然就对你好,两万,算是给他的跑腿钱,但先别告诉他,我不收分文,如何?”
宋江道:“总算讲些道理了,如贤弟这般计较,咱们如何互信?”
“我不也是缺钱嘛,买卖想快点弄起来,晁哥哥那里帮一点,宋哥哥这里帮一点,不就能成了?”
宋江道:“晁保正出了多少?”
“十万。”王伦把上次的雇佣费用说了,“他有手下要笼络,你也知道。”
“上次劫我赌场的几个军汉,到现在都没找到。”
王伦摇摇头道:“这个太难找了,偷我马的还是有几个回营问出来的。得了钱财远走高飞,哪里去找?”
宋江突然道:“不会是你小子安排人劫的吧!”
王伦一愣,高举手道:“如果是我王伦安排做下的,天打五雷轰!”
萧让他们策划的,关我屁事。
宋江点点头道:“十加五,再另给两万,贤弟,不要太贪了。”
“好,这都当宋哥哥借我的!我这就写下字据!”
宋江父子没有阻拦,宋清抱过了笔墨纸张,铺开书写刚一行,宋江捏住了王伦的笔尾。
“还是我来吧,你这字没法看。”
宋江一挥而就,两方签名却是宋太公替了宋江,王伦也不意外,狠狠地按了手印。
宋江道:“好了,请贤弟点验吧?”
“慢着,这只是借钱契约,还有一份股权、分红、决策契约。”
宋家三人懵,王伦掏出了一沓儿纸张,“我来给你们讲讲这买卖的是怎么分股的…”
一个时辰后,宋太公听得头炸,喊宋清回房休息了,宋江紧咬牙努力揣摩王伦的用意,最后实在敌不过道:“怎么看我也不会吃亏,不用誊抄了,直接签了吧?贤弟,我信你!”
签名,手印一一俱全,宋江汗湿粘身,浑重不想动。
“来,宋哥哥,我送你一样好东西~”
第201章 盟约(二)()
王伦从包袱里捧出一个木盒子,呈到眼前,宋江瞟一眼,能是什么好东西?
王伦解去绸带,开打盒子,一枚通透繁花的白玉佩温润得躺在那里,宋江眼睛登时直了!
“贤弟哪里得来的!似是名门之物,罕见啊!”
王伦笑笑:“偶然收来的,本想留着家传,但见哥哥一路艰涩,还是带着护身为妥。”
宋江把玩的手根本停不下来,口不应心道:“哎,怎么能夺贤弟之美呢,这玉佩用料罕见,无一点杂色,雕工精湛必是大匠所为,至宝啊?花多少钱收的?”
肉疼得出了那么多金银,现在王伦摆出这么一招,不知是计还是补偿,不过,问问总是可以的。
“宋哥哥看呢?”
“万把贯,有的。”
这蝠桃玉佩可是吉利物件,金银有价,玉无价,宋江越看越喜欢。
“全当兄弟一片心意了,宋哥哥收好。”
宋江轻轻把玉佩放回盒子道:“哎呀,这怎么行呢!”
虚推两句,宋江笑吟吟收了,王伦心说还有条玉带,萧让说那玩意佩戴有讲究,没敢拿出来,高衙内这波清算不亏。
借钱友好结束,宋江抱盒子出了房,这里留给王伦自己美,朱贵捧着金银锭挪不开眼了,三五次确认:“哥哥,这都是咱们的钱了?”
“早点睡吧,明早喊人过来搬钱,林冲、唐斌、阮小二吧,咱们直接去济州买场子、买船、买种马!”
“哎,我说哥哥,咱们这么大的摊子,谁支应啊?”
“你们兄弟先负责济州业务,我和唐斌操办马场,先这样,到年底争取都搭起来。”
王伦滚去床上睡,朱贵说一声我不放心,卷了凉席趴在箱子上睡,王伦舒展成个大字,又要大干一场咯!
翌日一早,朱贵出发了,之后阮小二先到,惊得恍惚半晌,到中午头上,四人都来了,宋江看一个个英姿卓卓,后悔怎么就要了个铁牛?这随便拉出去一个,…都比我上眼,嗯,还是铁牛和我最像,衬得我也不是那么黑。
“铁牛,这一路上你要听宋哥哥的话,保他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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