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船乘着夜色航行,皓月当空,发出柔和的光芒,照耀在无边无际的海面上,银色的波浪轻轻荡漾,一下一下地拍打着船邦。北极星挂在正北方的天边上,给水手们指引着方向。
在船楼上正中间的一间房间里,几盏鲸油灯把七八十平米的房间照的明亮如同白昼,房间里烧着的炭火正旺,火盆为船上专用火盆,添加了防火设施,虽然模样有些奇怪,但也散发着古典与大方。
房间内装饰极为典雅。一张大床就像小屋一般立在边上,扎着淡绿色的纱幔,雕刻着各色花卉,几只蝴蝶,一只觅食的梅花鹿,显得温馨而又浪漫。
床的对面是一个书架,放着些线装古书,摆着笔墨纸砚。文房四宝都极为精美,红木笔架上是挂几杆狼毫玉笔,白玉坐成的墨盒打开着,能看见里面放着几款上号的徽墨。纸是库页岛汊北城出产的星月笺,质地紧密而又平实,并且充满光泽。砚是一块洮河绿石砚,刻着几只蝈蝈在野草丛中啾啾鸣叫的图案。
火盆傍边有一组沙发,前面便是茶几。沙发与茶几皆为檀香木打造。沙发上铺着厚厚的垫子,最上面是一层苏绣,刺绣着几丛兰花之外再别无他物。茶几由手艺极好的漆工绘着海上日出的图案,镶嵌着大块的玻璃。
茶几上放着两盏清茶,几碟干果。汪三江斜躺在沙发上,柳如是依偎在他的怀里。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拉开了话匣。
“夫君,宁德长公主真的要嫁给石先生吗?”
“日子都定下来了,还能有假!”
。。。。。。
“那火器卖与大明,日本之后,不会威胁东夏藩篱吧?夫君。”
“放心,那燧石枪,火绳枪早已经落伍,就在我南下之时,已经听闻路修远,余漫兮,冯九渊三人已经冶炼出了特种钢材。机床的研制已经开始进行,到时候,更为厉害的火器便能批量产出,而弹药也会更新换代,变成铜壳子弹,铜壳炮弹。”
“原来如此,这机械,钢铁,化工之事如是听着糊涂,夫君能不能为如是指点迷津,细说一二。”
“此事为夫也是不胜了了。”
。。。。。。。
“奴家听闻日本国购买火器,船舶之后,虽然在那澳洲之地开办矿业,销往东夏。但德川幕府侍武力而自雄,为祸朝鲜,骚扰南洋诸国。长此以往,非是好事。”
“此事乃资政院裁定,日本不过东夏手中之玩物,德川幕府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但不过资政院诸君之棋子罢了!”
“哦,夫君能否说的仔细一些?”
“非是为夫不尽言,只是事设机密,不宜道来。”汪三江语毕,见柳如是神情略微暗淡起来,急忙转换话题说道:“今年以来,诸君夫人大多身怀六甲,这开春之后,一旦忙碌起来,可是人手不足呐!”
“夫君放心,我等临盆之时,大多都在去年隆冬时节,或者在这三四月之前,不会罢了国家政事的。”
二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时候话题说尽,便懒洋洋地相互拥抱在一起,目光穿过玻璃窗户,看那当空之皓月,天外七八颗星星。
柳如是望着银河如带,横贯天际又说道:“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汪三江汪三江抚摸着柳如是柔顺的三千青丝说道:“你我二人此刻这般相拥而卧,如是又何必发此相思之章句。”
“岁月悠悠,相处虽然美妙,但这宝船一旦靠岸,夫君便要弃奴家而去。”
“纵是别离伤情,但终有相逢之期,久别过后,便是喜逢之时。”
“黯然销魂者,唯别而已!谁能模临别之状,描永诀之情乎?”
“只是暂别,岂是永诀,如是慎言!”
“此乃江郎之才未尽之时所发之肺腑之言,非是如是本意。”
“待天下承平之时,三江只愿与如是长相厮守,绝不复求其他,在此厮守之良辰,如是不该发此幽怨之辞章,不如由夫君抚琴,如是高歌一曲,以助雅兴可好?”
柳如是听后才发现自己为何莫名的伤感,又不知因何而起。听汪三江之言后说道:“夫君说的极是。劝君莫虚度似水年华,值此久别重逢之际理应作乐,夫君请!”
第208章 第二个五年计划(一)()
汪三江跟着柳如是曾经学过这古琴音律,只是水平欠佳,但也能勉强为之。汪三江走到古琴傍边,见柳如是已经轻轻舞动了起来,便轻拢慢捻抹复挑的弹奏了起来。
柳如是展喉高歌,声音清越悠扬,穿过窗户,在月光下与波浪一同传响,歌曰:“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一曲歌罢,汪三江就见柳如是面如中秋之月,明齿皓目,笑语盈盈地说道:“夫君对这操琴之法还是很生疏!”
柳如是话音一落,便朝着汪三江走了过来,从后面搂着汪三江的脖子,一双白皙修长地柔荑握住汪三江的手指,在琴弦上来回拨动。
古琴发出悦耳的音符,宛如天籁。汪三江只觉得柳如是气若幽兰,樱桃小口中发出的气流吹在他的耳畔,痒酥酥地。柳如是的身子紧贴着他的后背,汪三江能感觉到柳如是曼妙的身材,而又在心中想象着那胸前的轮廓。
汪三江见古琴发出的曲子乃是司马相如为一代才女卓氏文君奏过的《凤求凰》,便试着吟唱起来,歌曰:“有美一人兮,见之不忘。。。。。。”
二人终日厮守在一起。宝船行驶在汪洋大海上,好像与世隔绝的世界,又恰如世外桃源仙境一般,好不惬意。只是日月如梭,永不停歇。美好的时光总是流失的快些,在不知不觉中海参崴那高耸入云地水晶宫已经历历在望。
在海参崴有数百万移民云集在此,等着春暖花开,好前往东夏各地。事务繁杂,柳如是便一头扎进了忙碌之中。
汪三江再三叮嘱丫鬟晴雯,让她好生照看柳如是,算着日子,资政院大会已经召开在即,汪三江不敢逗留在此。
汪三江只在幸福家园的家中住了一夜,便沿着绥芬河河道,乘着马拉爬犁向双城子而去,经兴凯湖湖面及松阿察河河道上的坚冰而至乌苏里江河道,再北上伯力沿黑龙江冰面驰往永宁。
汪三江于二月十二日抵达永宁城。刚进入鹿鸣苑里的家中,周召南便带着杨布威,余漫兮,冯九渊,路修远,左舟,赵四海,郑半缕,丁不易,方立康,任思耕,张万全一行十二人来访。
大伙互相打趣着进入汪三江家的客厅之后,仆人们便赶紧收拾晚宴,为客人们泡上了滚烫的热茶,又从他们手中接过刚脱下来的大氅。
大家打打闹闹了好长一阵,这才一一落座。周召南率先说道:“旺财把北京的事情干的相当漂亮,资政院已经收到了十方集团北京公司的密报。
香港,舟山群岛,刘公岛都是海陆要冲,全都毗邻大明富庶的地方。我们正好在那里经营工商业。
以大明的原料生产东夏国的商品,再贩卖于大明。这样一来,省去了东夏与大明之间的万里海路,也节省了船舶往来的时间,加快了工商业的原料收集,生产加工,运输出售的周期。”
正在用双手捧着茶杯的汪三江听后说道:“明朝君臣蛮横无礼,硬是将三处海岛的租价抬高到了七百五十万两。这些怪我疏忽大意,在细谈火器的时候,让李存真将租赁海岛的事说了出来。”
左舟听后说道:“那还不是那些将要落伍的枪支大炮换来的。我们并没有花上一两银子便白白得了三座海岛,这就不错了。千万不要竭泽而渔呐!”
余漫兮大声地笑着说道:“那所谓的天朝上国已经快要崩盘了,那会有银子拿得出来,这件事就此作罢。周大人拉着我们前来找你,是为了明日召开的五年一次的资政院最为重要的会议。”
这是东夏国一等一的大事。汪三江见余漫兮说完,大伙都点都不已,就像捣蒜一样,便喝了一口茶,看着大伙说道:“资政院关于第二个五年计划的会议,因为李存真,石为经,王知味三人无法与会。那么参与者也就是在做诸位而已。这有什么好商量的,会上说也不迟啊!”
左舟听后说道:“今晚我们前来打扰,是有两件事情比较着急而已。这两件事情,早日定下,我们也便早日摆脱烦恼。”
汪三江说道:“东夏还能有什么大事,能难住在坐诸位。”
汪三江语毕,除周召南外所有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周大人要辞去资政院院长的职位,我们决定让你担任这第二届的资政院院长。”
汪三江听后十分惊讶的说道:“周大人不是干的好好的吗?为什么就不干了呢?”
冯九渊气呼呼地说道:“你自己问他。”
还未等汪三江开口,周召南便笑呵呵地说道:“我们十六人来到这大明已经整整五年了,承蒙大家看的起,本人一直在主持中心工作,无论总经理,董事长,或是资政院院长,总之都是一把手。
但以我的意思,无论从我们大家的利益考虑,还是从东夏国的长治久安考虑,这一把手还是五年一换的好。之所以要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和睦相处。”
汪三江听后哈哈大笑,说道:“看来周大人要做东夏国的华盛顿呢?”
大家听汪三江之言,不明就里皆面面相觑,余漫兮说道:“什么华盛顿,我听着糊涂,这其中有什么典故吗?”
汪三江说道:“这华盛顿就是老美的第一任总统呐,这都不知道,还敢说你是大学毕业的。”
张万全听后推了一把汪三江说道:“华盛顿谁不知道呢,老余问的是有什么典故?”
汪三江听后便凯凯而谈:“华盛顿创立美利坚合众国之后,为了尊重宪法,便毫不犹豫地辞去了总统一职,可谓解甲归田,不再担任一官一职。由于华盛顿的高风亮节,致使美国宪法地位神圣起来。”
汪三江说完之后,又将目光放在周召南的脸上说道:“我们这些人自小就呆在一起,彼此都知根知底,关系极为融洽,遇到任何事情都能商量,周大人你真的不该如此。”
大伙听后恍然大悟,有人说周召南不必如此;有人说东夏情况特殊;有人说东夏局面远比老美好的多,连任又算的了什么。。。。。
周召南看着熙熙攘攘的大伙,一本正经的说道:“这是一个严肃的问题,也是原则问题。虽然我们十六个人之间一切都好说。但是以后呢,要知道我们不过是穿越者而已,又不是什么神仙,谁还能长生不死。
只要我们现在保住了这条原则性的规则,就不会留下隐患。因为谁都不能保证东夏不会出现商纣王或者夏桀王!”
第209章 第二个五年计划(二)()
周召南说完之后,大伙都进入了沉思当中,过了很久之后,大家都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周召南的观点。
还是周召南打破了大家的沉默,他说道:“我看旺财你就担起这资政院院长的担子吧,自穿越之后,你所做所为,大家都有目共睹。在大明,日本等国影响力也最大。这资政院院长一职是非你莫属了!”
汪三江听后说:“即使周大人罢工了,那这个职位也不适合我啊。这五年以来,谁还不是整天忙碌呢,若论贡献的话,老余,老路他们的贡献才大呢。”
余漫兮气冲冲的说道:“旺财你就不要装逼了好不好,你就给我把这资政院院长的椅子好好坐起来,再带领大伙向前冲吧!”
余漫兮话毕,大伙都骂汪三江装逼,你说一句,我说一段,他说一堆。说的汪三江是百口莫辩。
左舟笑呵呵地说道:“旺财呐!不就是资政院的院长嘛,任期还只有五年,又不是大明皇帝屁股底下的宝座,还能世袭罔替不成,你还要我们上演一场再三劝进的好戏不成?”
汪三江见大伙这个样子,便无奈地说道:“我还兼着御史大夫,还有商务部的尚书呢,根本就忙不过来吗!”
周召南听后说道:“这商务部尚书嘛,还由你兼任,这御史大夫嘛我就毛遂自荐了。”
大伙听了都很赞同周召南担任御史大夫一职,汪三江只好硬着头皮应承了下来,无奈地说道:“不是说找我有两件是吗,那另一件呢?”
左舟听后喝了一口茶说道:“这老石不是要娶宁德长公主嘛,那公主乃是皇家血脉,其影响力肯定是我家琪琪格无法相提并论的。因此大伙建议这朱徽婧以大明公主的身份作为东夏名义上的东夏国主,取代琪琪格。不知旺财以为如何?”
周召南接着左舟的话说道:“琪琪格作为东夏以来,使东夏轻易招抚了喀尔喀蒙古三部,以及西伯利亚上的布里亚特等民族,在东夏国形成了较强的民族向心力,使得各族人民团结在了一起。
这一切,琪琪格都功不可没,因此由琪琪格担任行政院院长,继续发挥其蒙古公主的能量,以安抚蒙古人民的心。
而大明公主来了之后,资政院打算为她建造一座宫殿,作为东夏国家政权的象征,而这朱徽婧便以大明公主的身份作为东夏国主入住这座宫殿,而不再设置官职便可。”
汪三江听后想着周召南等人的考虑很有道理,这样一来,琪琪格的位置几乎没有大的变化,而东夏百姓以移民为主,这大明公主便会悄悄地成为了东夏一国元首。但听着还是大明公主,没有刻意分封,一切慢慢发展,如春风化雨一般。
汪三江想到这里便说道:“琪琪格乃是左舟兄弟的老婆,如果他也赞同的话,我肯定没有意见!”
左舟听后说道:“名为国主,实为傀儡,并无实权,我正求之不得呢,还能有什么意见?”
周召南听后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两件大事已就此敲定,明日九点便在资政院商议这第二个五年计划!”
大家闲聊了一会儿,汪三江家中的仆人们便端来了丰盛的菜肴以及几坛好酒。
这些人虽然大多定居在永宁城中,但整日忙碌,哪能轻易聚的这么齐全,因此借此机会大伙便豪饮了一番。当自鸣钟响了三下之后,这才互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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