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东夏国外交部尚书石为经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心中懊恼不已:“俺老石如今也是东夏政要,今日大明有难,俺带兵不远万里前来相助。崇祯老儿竟如此怠慢,好大的架子!”
石为经在心中骂着,但跪在冰凉的汉白玉地板上的双腿却不敢抬起,膀大腰圆的身子挺着大大的啤酒肚也十分难受,伸着长长地脖子任寒风在衣襟里面吹。
心中又想着来的时候周召南给他说的话:“老石啊,东夏初建,不能漏出锋芒让大明察觉,一旦大明发觉东夏国实力雄厚,兵强马壮,断了双方贸易之事,绝了移民大计,那就太不划算了。资政院的所有人都不赞成此时出兵大明,而你百般要求,我们也不好拒绝,你老石此去大明目的昭然若揭,非是襄助大明,而是为了让崇祯赐婚与你,圆了你娶大家闺秀的美梦,所以我们反复商议,决定让你带上一千骑兵足矣!”
石为经想着想着在心中又谩骂起一众穿越者起来,正在此时,有一位小太监走到跟前说道:“石先生,快快随我而来,皇爷召你进殿问话。”
石为经听后一骨碌爬了起来,从袖中摸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进了小太监手里,小太监回头给他一个微笑。
石为经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进入殿内,只见大殿内扎着黄色的纱幔,两个巨大的仙鹤香炉飘着袅袅烟雾,大殿内香气萦绕。
正中的盘龙宝座上,坐着一位与他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与他相比,那年轻人双鬓的头发已经花白起来,眼角也有些许鱼尾纹隐隐可见,精神萎靡,一身黑色袍子,上面用金丝绣着威风凛凛的巨龙,正埋头于面前黑漆描金的大案上的几堆奏折中间。
石为经知道这就是传说中勤政爱民的崇祯皇帝,赶紧跪下按照李存真交代地说道:“外臣石为经拜见大明皇帝陛下,大明皇帝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寻声望去,只见眼前是一个肥硕的大汉,穿着绿色的大衣,衣服的样子十分古怪,但面料很是考究,仔细看了一会,这才想起这是东夏国的呢子大衣。鸿胪寺少卿李存真进贡了几件,田妃最喜欢不过了。崇祯说道:“先生请起,赐坐!”
带领石为经进殿的那个小太监听着崇祯的声音,迅速地搬来了一个圆形的檀木凳子,放在了崇祯宝座东南侧,石为经坐了下去。
殿内的气场相当压抑,此时石为经也感觉到了崇祯皇帝难测的天威,连头都不敢抬起,只是盯着自己的脚尖。
崇祯见石为经生的五大三粗地,但也是如此有礼,遂会心一笑,说道:“东掳犯境,先生不远万里前来京师,朕心甚慰!”
“大民幅员万里,人口亿万,东掳不过辽东奴酋,不度功力,乃挑梁小丑耳,天必诛之!
我东夏虽为大明远邦,但士农工商皆炎黄子孙,亦为大明赤子,眼下东掳糅励京畿,山东。有道是:“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为经虽不善兵戈,闻听此时也觉义愤填膺,东夏虽弹丸之邦,也知大义,所以命为经起一千劲旅,前来勤王。”
听石为经把一千兵称为劲旅,高起潜不禁笑了起来,朱由检狠狠地盯了一眼,高起潜赶紧闭嘴,躬着身子侍立在边上。
崇祯听石为经所言之后,想到石为经不远万里前来勤王,但却只带着一千骑兵,想必东夏国立国之处,兵力急缺,但越是这样,便愈加觉得石为经等人忠义,说道:“东夏国远在东掳之北,想必也遭建奴袭扰。”
“陛下圣明,东夏立国黑龙江两岸,南有东掳频频来访,西有罗刹人劫掠商队,更兼鞑靼科尔沁等部袭扰,强敌环绕,烽烟频起!”
“筚路蓝缕启山林,栉风沐雨邸砺行!也是不容易啊!卿等忠心,朕已明了,望石卿率领东夏铁骑大破东掳,朕有厚望矣!”
石为经听后说道:“外臣定当拼死杀敌,以报陛下今日拨冗相见之恩。”
第145章 高起潜,杨嗣昌()
“待卿建功立业之后,朕自有厚赏!卿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动下去安息去吧!”
石为经听后赶紧跪下,三叩九拜,说道:“外臣陛辞,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看着石为经走出殿外,对着高起潜说道:“那件事坊间可有传?”
高起潜滴溜溜地转着眼睛,赶紧说道:“此事只有辽东巡抚方一藻,内阁首辅兵部尚书杨嗣昌与奴婢知道,并无片言流传出去。”
崇祯听后满意地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就有小黄门禀报,杨嗣昌已在殿外等候,便说道;“如此甚好,你下去吧,传杨嗣昌见驾!”
高起潜听后躬着身子退了出来,碰到正要进殿的杨嗣昌,杨嗣昌对高起潜拱手说道:“见过高公公!”
高起潜回礼之后正要走,忽然想到一事,对杨嗣昌说道:“首辅大人,皇上若问起那件事,千万要说,眼下并无他人知道哦!”
杨嗣昌听后说道:“学生多谢高公公提醒!”
杨嗣昌其人五十上下,中等身才,虽已是知天命的年岁,但精神矍铄,双鬓乌黑,两眼炯炯有神,显得精明干练。
进入殿内,行了三拜九叩的大礼之后,崇祯赐坐,杨嗣昌刚刚坐在石为经坐过的那个凳子上,就有宫女端来一碗清茶,盛在东夏国所产的玻璃茶碗中,犹如琼浆玉液,茶叶清香扑鼻。
刚刚噙了一口,就听见崇祯说道:“朕御极以来,流贼流窜于中原大地。陕西,山西尽皆糜烂。李自成,张献忠等入湖广进四川,以至于烽烟起于中都,惊扰祖宗,天下震动。
自先生提出四隅六正十面张网之策以来,先有逆贼张献忠就抚于总理熊文灿账下,后有元凶巨恶李自成困于陕南!如今闯贼走投无路,洪承畴,孙传庭又群追不舍,想必不日便会俯首待割。先生建此不世之功,当留名青史,万古瞻仰矣!“
杨嗣昌听后连忙跪下说道;“此皆上赖陛下恩威,下赖将士拼命。臣本愚笨之辈,无微末之功。臣受陛下隆恩,授以首辅重任,有兼本兵之职。
自臣上任以来,流贼流窜于中原大地,糜烂数省,眼下东掳犯境,糅励京畿,山东各地。致使陛下夜不能寐,昼不得息,呕心沥血,披肝沥胆,臣虽万死,难辞其咎于万一!”
“先生快快请起,何必谦恭若斯!”崇祯看着杨嗣昌重新坐下,又说道:“张献忠可是真心就抚!”
“以臣看来,张献忠就抚之事方在两可之间,如若洪承畴,孙传庭在陕西剿贼顺利,张献忠便真心就抚,如若朝廷在陕西失利,则张献忠必反矣!”
“先生之言与朕不谋而合,依先生之见,陕西之事可有变数?”
“据洪承畴,孙传庭所报,眼下闯贼困于陕南,朝廷数万大军群追不舍,绝无生还之机,想必不日就会活捉李自成,献俘于阙下!”
“恩。。。。。。”崇祯看了看杨嗣昌说道;“是要献俘与阙下,先生可代朕给洪承畴,孙传庭下一道旨意,要求二人务必活捉李自成等元凶巨恶先献俘阙下,再率大军前来勤王!”
“臣遵旨!”
崇祯想了一会儿,喝了口热茶,又说道:“那件事办的如何了?”
“辽东巡抚方一藻已经多次派周元忠前往盛京洽谈此事,清廷以周元忠为一卖卜盲人为由断然拒绝,非要派出一位一二品的大臣,方能议和不可!”
“哦。。。。。。理由还算充分,此事外庭可有传闻?”
杨嗣昌听后马上想起高起潜刚才之言,但他身为朝廷大臣,没有高起潜之流宦官的胆子,不敢欺君。马上跪下说道:“臣死罪!此事外庭已有流言。”
崇祯听后大惊失色,杨嗣昌连忙解释道:“外庭只是传言陈新甲主张合议,周元忠前往辽东,并不知此事为朝廷所为。”
“如此便罢了,此事要机密为之,万万不可让外庭知道,倘若传入一二言官耳中,百般阻拦,如何是好。”
“陛下不必如此挂怀,昔日与俺答议和,朝臣百般阻拦,但合议之后,边关大开榷场,茶马互市,商人来往不绝,朝廷再无战火,而尽收榷场税银。
今日之事,与之仿佛,倘若与东掳合议,再无东顾之忧,朝廷专心用兵于流寇,待流寇一灭,天下安定。彼时,今日聒噪之群臣,当哑口无言矣!”
杨嗣昌口才极好,说的朱由检心花怒放,笑着说道:“此事就交给先生了,卢象升的勤王大军,可曾到来?”
“据卢总督所报,估计今夜到达昌平大营。”
“如此就好,宣府大同之兵一到,位于昌平的祖宗陵寝可保无虞!”
杨嗣昌喝着玻璃碗中的清茶说道:“吾皇圣明!”
崇祯听后,眉头一皱说道:“要是卢象升同意与东掳和谈,此事便可成功了。”
杨嗣昌听后说道:“卢总督乃百战大帅,如若同意议和,自然能堵悠悠之口,但臣知那卢象升鄙姓耿直,和谈之事恐怕难以接受。”
“先生回去之后,让卢象升明日一早平台见驾!”
“臣遵旨!”
。。。。。。
杨嗣昌走后,摆在大殿内的大钟铛铛铛的响了整整十二下,意味着十二点到了,崇祯皇帝乘着龙撵来到周皇后宫中,老远就看见坤宁宫中的灯火还未熄灭。
朱由检便不禁心酸起来,如今大明朝内忧外患,犹如微弱的烛光在风雨中飘摇,国库空虚,万历皇帝积攒的皇宫內帑也所剩不多了,爱妃省吃俭用,每每深夜还在织布。
朱由检看着坤宁宫中的烛光,将右手伸进衣领,抚摸着前日由爱妃在他的内衣上打的补丁,不觉的热泪盈眶。
进入坤宁宫内,朱由检看见周皇后今日却没有织布,正在端详着几件貂皮大氅,那纤纤玉指在厚实的大氅内抚摸着,目光柔和,恍如一泓清水,在烛光中晶莹剔透。崇祯走到前来,说道:“不错的大氅么,哪里来的?”
周皇后被他吓了一跳,见是朱由检到了,双目便充满了喜悦,起身走到崇祯跟前,一边帮他宽衣,一边说道;“这是东夏国英国公家的文秀妹子送来的,这件小的是方神医送给三皇子灿儿的。
这两件大的是东夏国帅兵勤王的石先生送来的,黑色地是给皇上的,白色的是送给臣妾的。”
周皇后说着就将黑色的大氅套在了朱由检身上,朱由检马上就觉得十分温暖,亲自将白色地大氅套在了周皇后身上,夫妻二人互相打量着,只觉得雍容华贵,十分好看。
第146章 卢象升()
周皇后说道:“这东夏国的诸位先生们,倒向亲戚一般,每到逢年过节必有礼物进贡。”
“不知道那方神医如今可好,他不但救了灿儿一命,逢年过节还如此牵挂灿儿,令人感佩呀!我们夫妇要不是贵为大明皇帝,皇后,说不不定与方神医这些人相处的亲如一家呢?”崇祯缓缓地说道。
“皇上,贵为皇家也有亲戚啊!”
“爱妃之言差矣,那些皇亲国戚不顾国家内忧外患,极力贪墨腐蚀国家,哪有亲戚的情意呢?”
“臣妾说的不是这些皇亲国戚,今日文秀进宫,向臣妾言道,那石先生如今不曾娶妻,想在大明寻一大家闺秀为妻。听她说那石先生在东夏国也是一部堂官,实打实的尚书大人,我看六妹已经十八岁了,一直没有心仪的青年才俊与之相配。皇上要不将六妹下嫁石先生,大明也可与东夏结秦晋之好。”
崇祯听后,拍案而起,说道:“妇道人家,一派胡言,宁德公主乃父皇血脉,朕的至亲,岂能下嫁外邦,大明三百年以来,还没有汉唐和亲之事!”
周皇后见崇祯大怒,低声说道;“陛下息怒,臣妾胡思乱想,请陛下原谅!”
崇祯原本怒火熊熊,但见周皇后被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有极为不忍,伸手将周皇后抱了过来,说道;“朕一时气愤,脾气暴躁了些,爱妃见谅,此事就不要再提了。”
“臣妾失言,理当训诫!”
。。。。。。
石为经走出宫中之后,乘上早已等待的马车往李存真府中走去,车夫本是李存真府上的,轻车熟路地向南疾驰而去,一会儿就到了位于棋盘街李府。
这是一三进院落,白墙青瓦显得古色古香,长长的抄山长廊皆雕梁画栋,虽是晚上,但府内灯火通明,进入第二进院落,石为经便听得李存真那两个月的宝贝女儿哇哇大哭,进入屋中见李存真的老婆张文秀阿娜多姿的身影,一时恍惚起来。
李存真大声的笑着,说道:“看什么看,赶紧把你那啤酒肚锻炼下去,有的是好女人嫁给你。”
正在逗弄着奶妈怀中的女儿的张文秀,被李存真吓了一跳,才知是石为经又在看她,便觉得脸上发热。尴尬地说道:“石先生回来了,皇上说什么了。”
“皇上让我奋勇杀敌,如若建立奇功,必有厚赏。”
“这就成了,今日我进宫见了皇后娘娘,说了先生娶妻之事,我看周皇后也有成就好事之意,到时候先生杀敌保国,此事绝非难事!”
石为经听后正在高兴,李存真说道:“你那腐败的肚子如若下不去,一切都是枉然,哪有姑娘会看上一头肥猪。”
石为经听后生气地说道:“就你好看,哥哥我这叫富态好不好!”
“我就好看,对不对啊,娘子!”李存真打趣着,又对张文秀说道。
张文秀见他二人又如小孩子一般淘气起来,微微地笑着,说道;“你们少坐,我去吩咐厨房,弄些酒菜来!”
石为经听后,急忙起身说道:“弟妹,不可!俺要减肥!”
李存真听后,哈哈大笑起来,石为经此言一出,连张文秀及奶妈也笑了起来。
石为经十分窘迫地说道:“是该减肥了,非是为娶妻之事,太胖了,减减也好。”
。。。。。。
就在石为经叫嚷着要减肥的时候,一对人马大约数万骑,从北京城西北的居庸关方向疾驰而来,此刻已经在京郊的昌平一带纵马飞奔。
奔驰在最前方的是一匹高大地宝马,浑身乌黑的短毛如同锦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