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入一六三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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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入一六三七- 第2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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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圆圆说着,又端起了那方烟台,一股冰凉便透过玉手传入了心间。石质温润如玉,陈圆圆丹唇轻启,呵出幽兰香气,再看那烟台,则有晶莹剔透的露珠在灯光下闪烁不已。

    “洮河绿石砚果然天下闻名,此砚又是其中绝品了。”陈圆圆说着,又端起了那一踏微微发黄的纸张。

    仔细一瞧,就见纸张薄而密集,纹路散而不乱,恰似阳春三月,开满了枝头的桃花夭夭。

    “蕊珠你看,这便是易安居士用的桃花笺了。”

    “难道这世上所有的桃花笺,都是李清照一人所有的吗?”蕊珠笑着说道。

    “非是如此,你看这上面不是有章丘孤女四字的印章吗?”

    蕊珠听后,在旁边的绣蹲上坐了下来,看着陈圆圆说道:“姐姐,看来这一套文房四宝,都是李易安用过的东西。

    姐姐名动东夏,此物若非姐姐,谁还敢用,要不就去会会那两个商人,买下她吧!”

    陈圆圆听后,从绣蹲上站起身来,静静地看着房间内挂着的一副,《鹿鸣苑设宴》的巨画,做深思状。

    这《鹿鸣苑设宴》乃是一位早年间寓居大明,其后又辗转永宁的西洋丹青大家所绘。采用了西洋画法描述人物,又采用了中华写意之法,渲染于远处的蓝天白云,以及永宁城随处可见的高楼大厦。至于鹿鸣苑之中的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又采用了工笔写意,故而极为传神,把近年在鹿鸣苑设宴的场景画的是淋漓尽致,而又栩栩如生。

    那是今年盛夏之时,因移民之事而前来永宁的柳如是,见恰逢七夕乞巧佳节,故而游说在京的诸君夫人,又邀请陈圆圆,寇白门等闺中后起之秀,设宴鹿鸣苑,一同俯察品类之盛,仰光宇宙之地,一觞一咏,畅叙幽情。

    时隔数月,陈圆圆依稀记得那日的情景,又兼得有巨画提醒,故而此刻站在巨画之下,往日情景便清晰的呈现了出来。

    巨画之中,柳如是身着桃红色长裙,衣带飘飘,正作霓裳羽衣之舞,她身姿轻盈,弱柳扶风,好似西施沉鱼落雁的病体,又仿佛肺飞燕在做掌中之舞。

    而财政部尚书顾横波慵懒的躺在,树丛之下,绿草如茵,山花烂漫之处的一张地毯之上,脸颊酡红,好似不胜酒力,而樱桃小口半开着,好似轻展喉咙,而唱着小曲。

    文化部尚书林雪,则一身白衣飘飘,作于池边小亭之内,冰清玉洁,正描画着远处正在用轻罗小扇扑着花蝴蝶的陈圆圆,李香君二人。

    陈,李二人皆着沙质青衫,乌黑的发髻上插着白玉簪子,而陪衬着极端金花。圆圆身材修而挺,香君则矮小瘦弱。

    寇白门则粉面含春,正陪着张媛媛,胡丽丽二人下棋。卞玉京侍立在正在饮酒的徐小倩等人身边。

    蕊珠见陈圆圆紧紧盯着墙上的巨画,而不发一言,也不敢打扰,只是静静的等着。过了良久之后,才听陈圆圆说道:“前宋有李易安一人,便大放光彩,而如今东夏尽是班昭,文君之流,不知千年之后,后人如何评说?”

    蕊珠听后,嘿嘿的笑着说道:“易安词曲清新婉约,故而居于两宋才女之首。而姐姐精通东夏新学,以后一定是一代尊师,桃李满东夏,定会名满天下,誉满天下,而成为东夏第一才女的。”

    陈圆圆听后,眉头紧锁着说道:“东夏上有诸君夫人远见卓识,下有香君,白门等人聪慧无比。圆圆不过是中人之资罢了,以后往往不可说什么东夏第一才女。”

    蕊珠听后,不服气的说道:“在蕊珠心中,姐姐便是当今天下第一才女,故而这李清照留下的文房四宝,理应由姐姐享用才是。”

    陈圆圆听后,瞪了蕊珠一眼,说道:“休得胡言。资政院汪先生夫人民政部尚书有大恩于我,圆圆无以为报,这套稀罕之物,正好可以送于夫人,聊表寸心。”

    陈圆圆说着,便穿上了白色长裙,粉红色的裤子。蕊珠急忙从衣架上取下了黑色的貂皮大氅,帮着陈圆圆披了上去。

    从上房推门而出,刚才还是无风而大雪飘飘的天气,一会儿就变得狂风怒号,而雪花飞舞。

    外面天气十分寒冷,蕊珠急忙帮着陈圆圆将掉皮大氅往紧裹了裹,二人这才走下了高高的台吉,护着脸颊,走在了厚厚的积雪之上。

    从后院来到前院的中堂门前,身上已经落下了不少雪花,陈圆圆乌黑油亮的貂皮大氅都几乎变成了白色,蕊珠又帮着陈圆圆拍打周身,将雪花从身上全部抖落了下来。

    听着门外温柔好听的嬉笑之音,冒襄的心不由得跳动了起来。这冒襄虽然越女无数,也算是上是万花丛中过的人物,但一见到陈圆圆便不由得进展起来。

    此刻,冒襄心跳加快,就连原本白色的脸色也变得发烫而又发红,就连端着钧瓷玻璃杯子的双手也开始抖动起来,根本就无法自持。

    冒襄双眼紧紧盯着那厚厚的熊皮门帘,少时,就见那熊皮门帘对着屋子的这面,用上好的锦缎包裹着,又在上面绣着的那丛九节蕙兰,慢慢的鼓了起来。

第580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冒襄的心不由得悸动了一下,整个人都随着那扇门帘的挑起而变得颤抖起来。

    慢慢的,厚重的门帘被揭了开来,先是露出了一个俊俏的丫鬟白皙修长的一只首,接着便看到披着黑色斗篷的陈圆圆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

    陈圆圆显然是没有看屋子之中做得是何人,而是熟练的将那斗篷脱了下来,露出了白色的落地长裙,又将斗篷放到了丫鬟伸过来的双手之上,这才慢慢抬起来头,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打量起了这不速之客。

    当陈圆圆与冒襄四目相对之时,陈圆圆不尽眉头暗皱,而冒襄则又是一阵颤抖。

    陈圆圆虽然十分讨厌冒襄这位复社公子,但来着都是客。故而他还是有礼貌的说道:“怎么是冒公子,深夜前来,又利用宝物使丫头们呆若上宾,可有见教。”

    陈圆圆说着便径直走到冒襄对面,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又将一张艳丽的面孔朝着冒襄,微微笑着。

    冒襄见陈圆圆并没有明显的责怪之下,心中乐不可支,急忙说道:“学生遇到了难题,永宁城举目无亲。幸而与姑娘有过几面之缘,故而鬼使神差的前来叨扰,还望姑娘不要计较多次冲撞,而施以援手,学生当铭记终生矣!”

    陈圆圆听后,眉头一皱,大量着冒襄的神色,又看了看蕊珠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蓝天玉石盒子,说道:“如此说来,公子卖宝倒是骗人的把戏了。”

    “不不不,星夜打扰,为的就是求姑娘不计前嫌,将此祖传之物买下一事。”冒襄急着说道。

    “哦,既然是祖传之物,公子为何急着变卖。文化部对公子等人可是待若上宾,有求必应。衣食无忧,按理来说,公子并非囊中羞涩之辈啊。”

    陈圆圆不解的问道。

    冒襄听后,紧张的大口大口地将杯中之水一饮而尽,说道:“姑娘有所不知,今日小生在披云楼讲解《易经》,谁料台下生员与东夏学生闹事,双方大大出手,要不是小生及时制止,恐怕就要发生了人命关天之事。

    纵使如此,也有不少人受了重伤,而今在永宁医院养伤。多人生死就在一线,而诊金全无着落,小生万般无奈之下,这才打算变卖此物。

    然则,小生寓居,举目无亲,故而冒昧前来,恳求姑娘不计前嫌,买下此物,便是涌泉之恩,小生定当结草衔环,而报此大恩。”

    “百家讲坛”乃是由东夏文化部主办,这讲坛之内出了如此大事,主办方东夏文化部自然脱不了关系,而如今林天素尚书,对此事不闻不问,让冒襄一人承担。

    陈圆圆聪慧无比,自然知道这是文化部林天素故意为之,目的在于,给冒襄等目空一切的复社公子眼色悄悄,也好让他们收敛收敛。

    故而陈圆圆听后,对冒襄如此境地,心中暗暗发笑,而嘴上却说道:“此事关乎数位伤者性命,想来其家属定会胡闹不已。公子此刻,仿佛处在柴薪之上,一定要小心从事,防范于未然,以免将来葬身火海,岂不是抱憾终身!”

    冒襄听后,心中越发害怕起来,用近乎恳求的语气说道:“还请姑娘施以援手!”

    陈圆圆听后,见冒襄如此样子,心下不忍,转而又想到这厮抛弃定海总督姜敏之事,又心下愤懑,说道:“圆圆与公子素昧平生,所谓萍水相逢,不不知底细。爱莫能助,还望公子见谅。”

    冒襄听后,冷汗淋淋,急的抓耳挠色的说道:“姑娘貌若天下,让冒襄突生仰慕之意。几次出言冲撞,皆是爱慕所致,冒襄并无恶意,此生原本只想与姑娘举案齐眉,言语唐突之处,万勿姑娘见谅,海涵呐!”

    那蕊珠见冒襄仪表堂堂,真是时间难得一间的美男子,故而突生好感。心下也为陈圆圆的婚事担忧,听冒襄此言之后,方知二人早就见过,故而笑着说道:“诗经云,窈窕淑女,君子好球。此事原本无可厚非,但公子可要有耐心,而不可急于求成,冲撞小姐啊。”

    陈圆圆听后,怒目而视,呵斥道:“小蹄子住嘴。圆圆痴迷新学,此生不远出阁嫁人。公子高义,但圆圆实难领受,还请休提此事,不然现在就请公子出去!”

    冒襄听后,急忙说道:“小生不敢。小生此举,就像癞蛤蟆想着天鹅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玷污了姑娘,还请姑娘海涵则个!”

    陈圆圆听后,又说道:“公子口不择言,还请自重些。大庭广众之下,多次羞辱于圆圆,要不是圆圆念及公子乃系东夏客人的话,早就告之于派出所,让公子饱受牢狱之苦了。”

    见陈圆圆大怒,蕊珠也不敢在多言,转而说道:“公子此刻既然已经是大祸临头,而唯有钱财方能解今日之难。而公子有身无长物,唯有这祖传之物,还可变卖,不知公子要卖上多上钱两?”

    冒襄听后,无奈的说道:“此物乃系祖传,要不是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定然不会变卖的。

    如今永宁医院那边的诊金高达五百万圆之多。故而此物小生打算卖上五千两。”

    陈圆圆听后,笑着说道:“东西倒是不贵。但受买他人心爱之物,非是圆圆所为。爱莫能助,还请公子体谅!”

    冒襄听后,不知如何应答。而侍立在一旁的书童思砚,“扑通”一声,便跪倒在陈圆圆面前,声泪俱下着说道:“我家公子已经是走投无路,还请姑娘不计前嫌,施以援手呐!”

    陈圆圆对冒襄全无好影响,但对下人却礼遇有加,她蹲下身来,将司砚搀扶了起来说道:“小兄弟快快请起,东夏不兴跪拜。”

    司砚起身之后,哭着说道:“我家公子对姑娘确实是情深,几次冲撞,也都是用情之深所致,而并非轻薄于姑娘啊。

    小人知道,在姑娘看来,我家公子声名狼藉,又无情抛弃了定海总督大人。

    还望姑娘明察,此事乃系我家老爷棒打鸳鸯,而并非公子移情。还请姑娘不要念及几次冲撞,而买下此物,以解公子燃眉之急呐!”

    陈圆圆听后,笑着说道:“既然如此,我便买下此物。但有一事,还请冒公子答应才好。”

第581章 书童冒起了坏水() 
冒襄听后,喜不自禁,急忙问道:“何事?冒襄一定从命!”

    “今后,再不要前来调笑与我,纵使狭路相逢,也不必行礼问好,擦肩而过,形同路人便好。”

    “啊!”冒襄听后,心中难受不已,看来自己在心上人心中,的确是一文不值,但事已至此,也是无可奈何。

    冒襄心中踟蹰良久之后,这才略略负气说道:“既如此,冒襄遵命便是。”

    陈圆圆听到冒襄此言,显得神采奕奕,而爽朗的笑着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蕊珠去取银子。”

    蕊珠听后,颇为失落的说道:“公子稍等,蕊珠去去就来。”

    看着蕊珠挑帘出门而去,冒襄再也不敢看陈圆圆的脸色,在心中一面懊恼自己平日的言行,对陈圆圆视他做瘟神一样的行为,充满了满满的恨意。刹那之间,竟然有种转爱慕为仇恨的意思,恰似小孩子负气一般,在心中暗暗发誓,自此而后,绝不找陈圆圆,免得自取其辱,被一介女流所轻践。

    冒襄低头不语,陈圆圆颇为得意,却并不说话。二人仿佛仇敌一般静静的坐着,于是这中堂之内变得雅雀无声,只是屋外狂风怒号,越加显得中堂之内气氛之尴尬。

    时间仿佛停住了一般,好在蕊珠及时而来,打破了这让冒襄无地自容的尴尬气氛。

    陈圆圆见蕊珠返回,这就抱着蓝田古玉做成的盒子站起了身,蕊珠见状,只得帮着她套上了貂皮斗篷。

    陈圆圆穿上黑色的貂皮斗篷之后,冒襄见她皮肤愈加白皙,而身段婀娜,笑颜倩兮,美目盼兮。美艳不可方物,恰似天宫仙子下凡尘。

    于是冒襄胸膛之中的那颗不争气的心又开始悸动起来,那原本还刻骨铭心的恨意,也顷刻之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而化作绵绵的情谊。

    就在冒襄热烈的目光之中,陈圆圆头也不回的挑帘而去,只留下门外的一股冷风呼啸而过,吹过冒襄那呆呆的脸庞,最终是那烛光摇曳晃动了一下,便与陈圆圆音符律动一般的脚步之声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见冒襄如魔怔了一般,蕊珠掩面而笑,把肩上的挎包拿了下来,又在桌子上抖了抖。

    于是一枚枚金黄色的金币便如倒豆子一般,在桌子上散落了下来。看的书童司砚,两眼直冒绿光,那刚刚突兀起来的喉结也是动了又动,恰似冒襄刚才看着陈圆圆的模样。

    蕊珠说道:“公子明鉴,东夏金币,每枚面额是一万圆。五百万元也就是五百枚金币,请清点收好吧。”

    冒襄听后,淡淡的说道:“姑娘爽快,冒襄放心,不需清点。”冒襄说着便又对书童说道:“带上金币,我们这就前往永宁医院。”

    书童还在愣神之际,听冒襄此言,转着眼珠,对着蕊珠又“扑通”跪了下来,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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