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围观的人喊道:“小点声,都别吵了,大人有话说。”
齐不知这几声叫喊造成了两个效果。第一,捕头被他的大喊险些震成了聋子,这时候正一边揉着耳朵,一边恶狠狠的瞪着齐不知;第二,围观的人倒是真的消停下来了,不过却不知道是因为齐不知的大喊有效果,还是因为吵闹中的人终于发现了捕快们的人数并不比他们少许多。
总之,现场终于是安静了下来。这时候,齐不知又转过身来,看着正在揉耳朵的捕头,一脸好奇的问道:“大人,您这是怎么了?洗耳倾听可是我需要做的事情啊。”说着,齐不知还贱兮兮的有样学样,揉起了自己的耳朵来。
又恼又恨捕头恨不得当街就把齐不知的裤子扒掉,痛打五十大板。可是这件事情就连府尹李逸风都不一定能做到,更何况是他了。所以这位捕头只能哼了一声,就一脸正色的对齐不知说道:“齐秀才,你带着这么多人围在顺天府门前,到底是有什么打算!”
背对人群的齐不知听了捕头的话,并没有任何紧张,反而一脸狡黠的笑意,“大人这话可就说的不对了。这么多人可不是我带来的,他们就是围观的百姓而已。再者说,我也没什么打算啊,就是有点问题想问问清楚……”
接着,齐不知就轻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对捕头说道:“大人不是准备当街叙话吧?有什么事情不如去府衙里说啊,在这大街上,我怕影响不好啊。”
捕头早就打定了主意,除非了能打齐不知板子,不然无论如何都不让他进府衙。所以眼下只是一脸正色的说道:“齐秀才,你也是读书人。应该知道顺天府在京师重地本来就是极为重要的衙门。你这说进就要进,难道是把顺天府后堂当成自家后院了?”说道最后,声音已经有些发冷了。
听到这话,齐不知非常配合的露出几丝惊惧的神情。似乎重拾威严的捕头心中窃喜了几声,才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行了,齐秀才你有什么事就快点说,没事儿的话我可就要办案去了。”
一听到办案二字,齐不知眼睛滴溜溜的一转,马上就接口说道:“大人别急,我今天来就是为了案子的事情而来,我家少爷被袭一案,至今已是四天,不知道大人查的怎么样了。有没有需要我们协助的地方……”
捕头一听这话,眉头就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原本查案这种凶案在查办过程中是不能告诉苦主任何消息的,不过齐秀才是读书人,我就破例跟你说一下。这个案子已经有了眉目,可能要不了几日便可破案,你且回家等着消息吧。”
对于这种标准回答,齐不知并不意外。不过他却做了一个让捕头意外的举动。只见齐不知轻轻的后撤了一步,深深的对捕头鞠了一躬,才大声说道:“既然如此,我就等着大人早日把案犯缉拿归案,还我们家少爷一个公道!”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不仅捕头大人觉得意外,就连围观的人,也是被齐不知说走就走,弄的有些莫名其妙。捕头低头琢磨了一下,只当齐不知是被自己滴水不漏的应对给挤走了,便也不再深思,转而吩咐手下人驱散那些仍聚集在顺天府门前看热闹的百姓。
虽然大的热闹没看到,但是他们也是看了一点小热闹。尤其是前面的人,更是把齐不知和捕头所说的话详尽的告诉了后面没有听到的人,所以不过转眼的功夫,在捕快们还没来的及赶人的时候,现场的人就基本上都知道了捕头大人说的“要不了几日就能破案。”
当然,围观人里有的人知道捕头说的是客套话,有的人却信以为真。所以当这一部分相信了捕头会在几天就破案的人在离开了顺天府之后,逢人就夸赞几句捕头能干之类的。这样的结果就是,中都城大部分的下层民众,在晚饭时分,基本上就全都知道了这件事情。
可是捕头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中都人茶余饭后被提起最多了的人,而且就算他知道了,也只会高兴自己出名,而不会想到其他的。第二天早上,当捕头像往日一样吃完早饭准备结账的结账的时候,卖豆花的小贩不仅没收钱反而笑眯眯的又送了一碗豆浆给他,捕头也只当小贩是日常的孝敬而已。
不过当他回到衙门,看到自己的手下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嘀嘀咕咕,还提到他的名字的时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一番追问之下,终于知道了不仅是自己的名字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就连他说的“只需几日就可破案”这件事情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这一下,捕头大人可是有点心慌了。尤其是这时候又有府尹大人的亲随让他去见大人。府尹李逸风,一见到捕头就破口大骂:“你是不是猪脑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你自己不知道么?这个案子你到底查清楚什么来了,你就敢跟人保证说几天破案!”
捕头是欲哭无泪,他哪能想到自己不过是随口敷衍的一句话,反而会被人当真,还穿的沸沸扬扬。只好赔笑着等到李逸风骂的累了,才凑上前小声说道:“大人,小的这话也只是敷衍齐不知,哪里想到会被人传成这个样子……”
李逸风冷冷的打断了他:“别说废话,案子你究竟查的怎样了?”
捕头犹豫了一下,才小意的说道:“回大人,此案现在只有一把刀,实在是不好查。不过经过几天的查探,还是查到了一点消息。有人说在东城的破庙似乎看到过这五个人,我正准备带人过去看看……”
第205章 骗骗人()
听了捕头的话,李逸风心里嗤笑了好几声,毕竟那一伙袭击朱熙的人的底细他是十分清楚,就连他们藏在哪里,李逸风都一清二楚。虽然明知捕头在胡说八道,他也没有拆穿,只是没好气的说道:“既然有消息,你就快点去,过几天案子破不了,我看你怎么交待。”
捕头连忙告退,回了班房,直接喊了十几个跟他相熟的捕快,就直奔东城而去。当然,这十几个人自然是摸了一空,破庙里别说人影了,就连鬼影子都没有一个。而且处处蛛网缠绕,一看就是有些时日没有人来了。
看着闷闷不乐的对破庙里的破桌子挥刀撒气的捕头,一个捕快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了起来,对于自己的心腹,捕头也没必要遮掩,三句两句的就把早上李逸风要他几日内破案的事情给说了。那个捕快听了之后,犹豫了片刻,就对捕头说道:“大人,小的说话难听,你别介意,这个案子说白了,眼下是一点线索的都没有,要是想几日破案,基本上就是天方夜谭了。”
听到捕快的废话,捕头一脸的不高兴。不过他还没发作的时候,那个却捕快话锋一转,说道:“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破案……”
等到捕快说完他的办法,捕头就陷入了沉思,过了很长时间,才一咬牙,恶狠狠的说道:“就这么办,此事成了,以后兄弟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与此同时,慕容家朱熙的房间里,朱熙正笑眯眯的对齐不知问到:“小齐啊,你说那个捕头被你这么一逼,会耍出什么花样来?”
齐不知略带羞涩的笑了笑,才说道:“少爷你这话说的可是不对,我可是没有逼着捕头大人,是他自己说的几天就能破案,我这帮他宣传一下,有了这个好名声,他可是应该谢谢我。”朱熙没好气的白了齐不知一眼,才接着说道:“行了,这也没有外人,用不着说的这么恶心。”说着,朱熙就习惯性的揉了揉在他一旁坐着的泰阿的小脑袋。
泰阿现在是非常讨厌朱熙这种习惯性的动作,当下就毫不犹豫的跑了一边,逃脱了朱熙的魔掌之后,才一脸好奇的望着齐不知。齐不知其实是不想在小家伙面前说这些事情,不过朱熙一直这么做,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好无奈的说道:“现在看来,捕头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李代桃僵。”
说完,似乎怕小家伙听不懂一样,朱熙就接着说道:“跟我想的差不多,就是不知道他们是准备拿死囚来冒充凶徒,还是用别的人来冒充。”
想了想,朱熙又接着说道:“安排人盯一下那个捕头,万一有什么事情我们也好做个准备。”齐不知应了一声,便起身告退。朱熙本想趁着没人和小家伙说几句话,可是没想到泰阿看到齐不知走了,也说了一句自己要去玩,就跑了出去。
苦笑了两声,朱熙有些无奈的从凌乱的桌子上抽出一本书,随意的翻看了起来。不过他只看了几页,还没起到催眠的效果的时候,齐不知就回来了。只见他手里拿着一封信,脸上更是少有的严肃,走到了朱熙的身前,轻声说道:“少爷,可能出事儿了。”
朱熙闻言一惊,一把从齐不知的手里接过了信。不过他却没有马上拆开,而是仔细的检查着的信封,直到确认没有被人拆过的痕迹之后,他才用指尖顺着封口处一丝血红的印记,直直的划了一条线。又等了一会儿,才放心的撕开了这封信。
看过信之后,朱熙再也坐不住了。直接站了起来,绕着桌子不停的踱步,就在齐不知看的眼晕了的时候,朱熙才停了下来,开口说道:“马上去把秦风叫回来。”
齐不知虽然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看了这封信用了特殊的印鉴,也知道是出了大事,所以听了朱熙的吩咐,马上就跑了出去,急匆匆的往流风会馆的方向而去。
而留在房里装病的朱熙也没有闲着,不到小半个时辰的时间,就连写了几封信,只等秦风过来之后,就把这几封信交给他。不过在秦风还没有回来的时候,却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来到慕容家,他就是张闻书。
当然,张闻书并没有见到朱熙奋笔疾书的样子,在他刚刚迈进慕容家大门的时候,朱熙就已经收拾好了所有可能露馅的东西,自己也是病恹恹的躺回了床上。对于张闻书的到来,朱熙是深感奇怪,毕竟几天前这为张大人才来看过他。
直到张闻书走到了他的床前,朱熙才有气无力的醒了过来,装模作样的又要下地行礼。不过还是被张闻书拦了下来,朱熙只好吩咐下人把他扶着坐了起来,才虚弱无比的说道:“张大人,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张闻书哈哈一笑,才对病恹恹的朱熙说道:“朱少爷你这说的是哪里的话,没要紧的事情我还不能过来看看你了。就凭我们的交情,你这重伤卧床,我过来看看你不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了……”
朱熙是压根不信张闻书的话,不过面上却装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没想到张大人对我这么关心,实在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两个人装模作样的又客气了几句,张闻书就坐在了刚刚下人才搬过来的小凳子上,清了清嗓子,才开口说道:“听说顺天府的张捕头答应朱少爷几日内就要破案?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啊?”
没想到张闻书会提起这件事情来,朱熙思索了片刻,才说道:“这件事情我昨天倒是听小齐说过,不过他跟我说的意思是不太一样啊。照小齐的说法,张捕头只是敷衍他啊,难道真的能几天就抓到那批凶徒么?”
张闻书本就不相信几天破案的传言是朱熙安排人传出去,所以一听这话,就更加相信朱熙,反而在心里把那个让他过来探探朱熙口风的李逸风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朱熙见张闻书半天没有说话,便连喊了几声“张大人”,直到朱熙喊道第三声的时候,张闻书才从失神中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应了一声,“没事没事,我就是听说了这件事情,有些好奇,所以过来问问你。”
第206章 囊中羞涩()
朱熙装作没有看出张闻书的异常,反而有些遗憾的说道:“要是张捕头能尽快把凶徒给抓回来,那可就太好了啊。”听了朱熙的感慨,张闻书也是跟着附和了两声。不过却马上转移话题,问起了朱熙的身体怎么样。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张闻书一问起来他的身体状况,朱熙就开始咳嗽,连咳了好几声,直到咳出来一口鲜血,才停了下来,一脸苦笑的看着张闻书。
事实胜于雄辩,这一口鲜血一吐,也不用朱熙说什么,张闻书就开口说道:“朱少爷这个伤势还是要少说话,多休息才是……”说话时还一脸关切的样子,似乎朱熙刚刚因为要说话而咳出血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又喘了一会儿,直到呼吸顺畅了,朱熙才面带羞愧的说道:“真不好意思,因为我伤到了肺,所以这才惊到了张大人。来人,快去给大人倒杯热茶,压压惊。”
张闻书听了朱熙的话有些哭笑不得,心想这都是哪跟哪啊,你一个伤残人士咳出血来了反而要给我压惊。不过喝口热茶润润嗓子他也不反对,所以直到下人端了热茶回来,他了两口,才有些遗憾的说道:“朱少爷这个身体,看来是一时半会儿的不能回四国城了。”
一听这话,再想到自己刚刚收到的信,朱熙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不过他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继续略带羞愧的说道:“是啊,伤到了肺,大夫说我最少还要再卧床一个月,才能下床走动,有可能都要入秋才能回四国城了。耽误大人返程的日期,我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等到朱熙说完,张闻书却是摆了摆手,很随意的说道:“我今天一来是想看看朱少爷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了;二来就算是来告别的,我明日就要启程回四国城的了。”
听到张闻书明天就要走,朱熙心里一惊,面上却装作疑惑的样子问道:“我记得上次和大人吃饭的时候,大人不是要十余天才会返程么?怎么突然提前了几天,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看到朱熙的模样,张闻书连忙说道:“哪有什么事情,本来我定下的日子是为了让你能在中都城多玩几天,可是眼下你还要留在中都城玩上很长的时间。所以我才改了日子,想早点回四国城潇洒。”
朱熙马上就装出一幅恍然大悟的样子,笑眯眯的说道:“原来大人是因为中都城里玩的不够潇洒啊……”说着,就“嘿嘿嘿”的笑了起来。听着朱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