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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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云风月-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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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妈妈笑着道“这位公子说笑了,我家小姐说今日有一位公子在西湖边做了几首诗词,连林学士都推崇备至,不知道这位徐公子来了么?”

    徐毅没想到严妈妈说的竟然是他,现在这个时代的八卦也传得如此之快了么?王有才听说徐毅居然在此,脸色一黑,四处一看,果然在角落见到了徐毅。王有才向徐毅一抱拳,换上了一张笑脸,假惺惺的道“没想到徐公子也来了。”

    徐毅暗骂一声虚伪,也站起身来,道“没想到小王也来了,你不去陪你的沈小姐,也喜欢到这来找姑娘。”王有才脸色又变黑了,徐毅给了他一个大家都懂的眼神,道“理解理解,男人嘛。”王有才冷哼一声,道“既然花月姑娘点名要你做上一首词,这便请吧。”

    徐毅摇摇头道“我是来这消费的,只有客人要求小姐做什么什么,哪有小姐要求客人怎样怎样,天下就没这个理,既然做了小姐,还立什么牌坊,我可不像你王大公子,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不说,还这么巴结一个娘们,你也不觉臊得慌?”

    徐毅此话一说,不但得罪了王有才,连大厅里的其他客人也都得罪了,只有小丽小娟这些姑娘听得欢喜,大家都是出来卖的,凭什么你卖艺我们就得卖身呀?

    那司马林问身边的人道“这小子是什么来头,居然敢跟那姓王的这么说话”他的同伴也去了西湖的诗会,给他说了,司马林道“没想到他还能得到林学士的赏识,那时那姓王的脸色肯定很好看,这次恐怕有好戏看了。”

    王有才乃是杭城刺史王徳宝的公子,王徳宝乃是司马林老爹的上司,所以司马林一直被王有才压着一头,这次见徐毅居然敢顶撞他,那可算是给他出了气了。

    王有才道“徐公子说笑了,花月姑娘又岂是旁人能比的,花月姑娘洁身自爱,精通音律,在下也是十分敬佩的。如果徐公子一时文思枯竭,没有好的词作,那实在是可惜,在下今晚可就要拔得头筹了。”

    徐毅见不得王有才的这幅模样,笑道“小王啊,你说说你,想上人家的床就直说,我又不笑话你,说实话,我也蛮想上的。嘿嘿,就算我再怎么文思枯竭,也不至于在你面前认输吧。既然花月姑娘都点名了,不作上一首实在是说不过去,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就是心软,对女人的要求总是舍不得拒绝。”

    楼上一间雅座坐着两人,身材娇其中一个道“小公子,没想到那位徐公子也在。”另一人道“那个流氓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他不在才奇怪呢。”这两人正是慕容婉儿和如儿,她们女扮男装,如果徐毅看见,一定能够认得出来,毕竟徐毅的目光,看的都不是什么正地方。她们并没有让人陪,只是叫了一桌吃的。如儿说道“公子,我们不也在这里么,那难道我们是女流氓呀?”慕容婉儿道“那哪能一样,我只是好奇,来见识见识,可不像那登徒子,你听听他刚才怎么说,他就是来喝花酒占便宜的。”如儿笑着道“徐公子又要作词了,不知道这次他能做出什么样的好词来?”婉儿道“他能做出什么好词来,估计又是什么摸摸抓抓的。”说完不禁噗嗤一笑,往窗前坐了坐。

    徐毅搜肠刮肚,不知该选什么词来应付这样的场面,他不是很懂音律,心想,只能随便选一首了。

    王有才暗骂,就算你知道我的想法,你也不能这样当众说吧。黑着脸道“既然这样,徐公子请吧。”

    徐毅踱步走到大厅中间,四处一望,当目光扫到二楼的时候,心道“她怎么来了。”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拟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慕容婉儿轻声念道“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就会说好听的,不知道又有哪家的姑娘要栽在这流氓的手里了。”

    严妈妈转身进了屋去,应该又是去征询花月的意见了,过得一会儿,严妈妈出来笑着说道“我家小姐已经决定了,她最喜欢徐公子的这首词,所以,今晚小姐的入幕之宾,就是这位徐公子了。”

    王有才目光一洷,强笑道“呵呵,徐公子不愧是徐公子,在下甘拜下风,恭喜徐公子抱得美人归了。”

    徐毅摇了摇头,没说话,又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要说这里最高兴的,却是司马林,只要没让王有才讨得了好,那是比谁都要高兴。

    徐毅在位置上坐下,那小丽小娟又贴上身来,拉着徐毅的大手道“今日下午才听说了公子的大名,没想到这时候就见着公子本人了,公子,也为我们姐妹做首词吧。”

    这时司马林端着酒杯走到徐毅的桌前,那小丽机灵心细,赶紧起身让了个座位,司马林道“这位就是徐公子了,在下司马林,刚刚从京城回来,朋友说起徐公子今日的风范,我可是佩服得很,本来还觉得十分遗憾,没有亲临诗会,见识一下徐公子的风采,结果徐公子就来了这么一出,徐公子这个朋友我是交定了,我们干一杯怎么样”

    徐毅见司马林对自己如此客气,不知道他搞什么鬼,端起酒杯笑着说道“司马兄,一杯怎么够,俗话说酒逢知己千杯少,最少也得三杯。”

    司马林笑着道“徐公子不仅文采了得,没想到还这么爽快,好,三杯就三杯。”

    徐毅与他对饮三杯,接着说了一些闲话,两个男人在青楼之间的聊天又能聊些什么,无非也就是女人了。徐毅虽然没碰过女人,但是理论知识那是十分扎实的,一些新奇的言论直把司马林说得一愣一愣的,就连小丽小娟这种混迹风尘的人物也听得有些脸红。过得一会儿,那位严妈妈下来说花月姑娘请徐毅上楼说话,司马林道“**一刻值千金,明日请徐公子赴宴。”

    严妈妈将徐毅领进了屋,就退了出去。徐毅进了屋子四处打量,屋里摆着一些女子常用的物事,倒有些像是大家闺秀的打扮。屋中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却并未见到花月的人影。

第六章 花月() 
徐毅正在外屋闲看,心想这些盆子、花瓶要拿回我那个时代可全都算是古董了,那可值多少钱?突然一阵琴音响起,接着便有一女人的声音唱道“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唱的正是徐毅刚刚作的那首词。

    徐毅见屋内还有一挂帘子,声音便是从里屋传出来的。他拨开珠帘,便见一白衣女子坐在窗边,正抚琴唱歌。女子是面向窗前而坐,徐毅见不到女子的面容。只是见那女子一头乌黑的长发直达腰际,身材纤细高挑,一袭白衣一尘不染,活像画里走出的人物。见到她,你完全可以想象造物主的神奇。反正花月的背影就已把徐毅,更何况她还有那天籁般的嗓音。徐毅心道“怪不得司马林、王有才都欲对他一亲方泽。”

    屋中桌上已摆好了酒菜,桌后不远处还有一张绣床,只是挂着帘子,看不清楚里面。

    花月一首词唱完,徐毅鼓掌道“花月姑娘唱得真不错,只是唱这曲子有点可惜了。”

    花月终于转过头来,只是脸上蒙着一层白纱,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大眼睛。这下徐毅不满意了,讥笑道“花月姑娘你这是做什么?这千呼万唤始出来,怎么还犹抱古琴半遮面呢?”

    花月笑道“徐公子真是说笑了,只是小女子容貌丑陋,怕吓着了徐公子而已,所以才戴上面纱,并不是小女子矫情做作,还望徐公子担待些。”

    徐毅如何肯信,摇了摇头找了张椅子坐下,料想是花月不肯以本来面目视人,也不再提。

    那花月道“刚才公子说我唱此曲不合适,是小女子唱得不好么?”

    徐毅道“我没有这意思,花月姑娘嗓子好,唱什么都好听,真是应了古人那句话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能听姑娘唱上一曲,是在下的福气。”

    花月笑着道“小女子如何当得起徐公子如此夸赞,虽然我是今日才听闻徐公子其人,但是徐公子的诗词实在是一绝,让我一听之后就非常想看看能说出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美的词到底是出自何人之手的。”

    徐毅摸了摸鼻子笑道“现在你见到了,你一定觉得见面不如闻名了。”

    花月摇头道“徐公子说错了,恰恰相反,在小女子看来,我觉得徐公子一定不是一般人。”

    徐毅道“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可是我还是觉得姑娘不适合唱此曲,俗话说干一行、爱一行,我觉得十八摸倒是挺适合姑娘的。如果由花月姑娘唱出来,一定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

    花月在徐毅对面坐下,给徐毅添了一杯酒,笑道“徐公子真会说笑。”

    徐毅道“我可没说笑,其实吧,我是特想听姑娘唱一唱十八摸的。”

    花月道“其实公子的这个要求原也不高,像我这样的青楼女子,按理说是应该满足公子的,只是”

    徐毅有心想要气一气他,道“只是花月姑娘对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做得实在是不称职,不愿唱十八摸不说,坐得还离我这么远,倒怕我要吃了姑娘似的。楼下那些公子哥们都在羡慕我这个入幕之宾,其实他们哪里知道,我这个入幕之宾实在是很失败,比假道学还要假道学,一点便宜都没占到,还不如在楼下找两姑娘喝点花酒呢。”

    花月听了徐毅的自嘲,笑道“这是徐公子怪花月招待不周了,倒让徐公子见笑了。”说着起身到徐毅身边坐下,徐毅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徐毅道“花月姑娘又何必这么客气,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花月不禁一怔,心道怎么说什么的都是你,倒是让我失了分寸。花月端起酒杯道“徐公子既然是来喝花酒的,虽然这里没有花,但酒还是有不少的,我先敬你一杯。”

    徐毅端起酒来闻了闻,道“花月姑娘太自谦了,如果花月姑娘还不是花,那谁又会算得上是花呢?我看啊你可比最美的牡丹花还要美丽,如果我现在到大街上说上一声花月姑娘算不得一朵鲜花,我保证一百个人倒有九十九个要来揍我。”

    花月听徐毅说得有趣,娇笑道“那还有一个人去哪儿呢?”

    徐毅道“还有一个既不进来。”

    花月道“徐公子你真幽默。”

    徐毅脸色一正,道“虽然花是好花,酒是好酒。可是这花摘不得,酒也喝不得。”

    花月愕然,马上又变成了笑脸道“徐公子真是爱说笑,公子既然是我今晚的贵客,小女子又怎会让公子失望,花公子可以摘,酒也可以畅饮,这可是地道的十八年的绍兴女儿红。”

    徐毅不禁一晒,看着花月的眼睛,道“是么?”他左手拿着酒杯,右手缓缓向花月的面纱伸去,花月静静的看着徐毅这只手,眼看着徐毅的手一寸一寸的靠近,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要跳出来了。当这只手要碰到她的脸的时候,花月终于坐不住了,刷的一声站起,退后一步,倒是把徐毅吓了一跳。

    徐毅缩回手,只是看着花月微笑。

    徐毅道“花月姑娘,其实什么事都有第一次,紧张是在所难免。说实话,逛青楼我也是第一次,也没什么经验,我也是挺紧张的,你看我脸都红了。”说着还指了指自己的脸。

    花月看着徐毅那一张黝黑的面孔,哪里又有半点脸红了。花月平息了下心情,道“既然公子要看看花月面纱下的模样,那我便让公子看看。”说着伸手就欲将面纱摘下,只是眼睛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大颗大颗的往下掉。

    徐毅见花月的手慢慢抬起,眼看着就要摘下面纱,徐毅见不得女人哭,再也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道“花月姑娘又何必如此,既然花月姑娘不想摘,那不摘便是了,你可千万别哭了。”

    花月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眼泪便瞬间止住了。徐毅看着花月的模样,暗骂道这小娘皮真是个演技派,唉,还是怪我太年轻了。

    待两人重新落座,喝得几杯酒,徐毅道“不知花月姑娘邀在下进来,到底所谓何事,还是明说了吧。”

    花月给了徐毅一个白眼,道“徐公子,我刚才不是已经说了么,只是小女子倾慕公子才学,欲见上一面罢了,又能有什么事呢?”

    徐毅道“既然这样,现在人也看了,酒也喝了,曲也唱了,那在下就告辞了。”说完起身欲走。

    花月连忙拦住他道“现在时辰尚早,公子又何必急于一时,是花月照顾不周么?”

    徐毅心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俗话说看得摸不得,我他奶奶的是看不到也摸不得,吃花酒吃成这样,我也算是第一人了。”

    花月道“如果徐公子真想听听那首小曲,我可以叫人进来为公子唱上一唱,公子以为如何?”

    徐毅哪还有那个心思,道“那倒是不用了,既然花月姑娘要挽留在下,我也不好推辞,俗话说早睡早起身体好,我向来喜欢早睡,那么花月姑娘,我们是不是该准备就寝了?”

    花月实在是拿徐毅没有办法,委屈的道“徐公子,你就是这样非要作践人家的么?”那委屈模样真是我见犹怜,花月接着道“公子如此才学,不知道以后有什么打算?”

    徐毅笑道“乡野之人,哪又有什么打算呢,还不是走一步看一步,农妇山泉有点田罢了。”

    花月不觉一怔,道“徐公子真幽默,我听说那些真正有才学的隐士才会过这样的日子,徐公子这般年轻有为,连林学士都对公子刮目相看,如果公子愿意入朝为官,一定前程似锦,将来一定飞黄腾达,入朝三公也未必不可能。”

    徐毅暗道“这小妞说了这么久,正题来了,难道她是那林学士请来的说客?”徐毅说道“能得林学士的赏识是我的荣幸,只不过我的志不在此,花月姑娘和林学士很熟么难道林学士也喜欢喝花酒?”

    花月尴尬道“林学士是有名的才学之士,向来都是在京城伺候皇上,我一个小小的青楼女子,怎敢说与林学士熟识。也只是见过几面而已。徐公子不愿意入仕,我只是为公子感到有些可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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