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灵也知他是胡说八道,并未放在心上,道“你要真能说服我,到时候这画送你便是。”
徐毅得了她的承偌,心下喜悦,说道“王公子的这幅丹青,输就输在了这个名字上,能取这个名字的画作哪一幅不是磅礴大气?可惜这里是江南,江南山水细腻,丰富,塞北的山水则是苍茫,磅礴。有道是一方山水养一方人,江南女子如小桥流水,而北方的女子就彪悍得多,如那长江大河。大好河山必须有一股俯视苍生的气势,而王公子这幅画却没有。他画的是我们眼前的景色,大家请看,如果截取眼前的景色来说这就是我们的大好河山,是不是稍显片面突兀了些?就好像一个江南的女子穿上了北方汉子的衣服,那就会显得不伦不类,贻笑大方。”徐毅拍了拍王有才的肩膀,劝道“所以王公子,取名字是十分重要的,你的名字我看就取得不好,取名有才,却不一定有才。但你看沈小姐的名字就取得比你好多了,若灵,好似我心中的神灵。”
沈若灵又被徐毅调笑,但听得次数多了,也不以为意。心想没想到他真的这般有才学,连林学士也看不出的问题,他也能迎刃而解这下又坚定了要请徐毅去参加江浙诗会的决心。
林学士苦笑道“老夫作为评判,却看走了眼,说起来实在汗颜,没想到这次比试最后是沈小姐胜了,作为补偿,就由老夫为沈小姐的画题上几个字如何?”
徐毅大喜,笑道“那敢情好,敢问林大人,你的字值钱么?”
林学士心中疑惑我为沈小姐题字,你这么高兴做什么?他又哪里知道这画已被沈若灵送了给他。沈若灵见徐毅一副财迷样,娇哼道“林大人的字又岂是用金钱可以衡量的,你不要乱说。”
林学士点头道“我的字虽然算不得什么,但老夫还算有些薄名,要得到老夫的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我也只是曾经送了几位朋友一些字画,他们又怎么可能拿去卖钱。不过徐公子你说,倒是题什么字好?”
徐毅给了他一个白眼,道“林大人爱题什么便题什么,干嘛还来问我,我哪儿知道。”
林学士道“徐公子诗词双绝,不如就请徐公子为此画做上一首诗如何?”
你个老不死的,要显摆还要拉上我。但想着字是题给自己的,倒不好马虎了。徐毅想了想,倒是有一首诗比较适合,念道“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林学士听了徐毅的诗,大声叫好。手中落笔不停,将这首诗题在了画上。林学士的字自然又比王有才的字好上很多。徐毅见林学士写上“林宜生题”四字才算放心,你要不写这四个字,谁知道是谁写的,有了它这画才算得上是身价大涨了。
林大人一拍额头,道“我真是糊涂,这诗是徐公子所做,我怎么题上了自己的名字?”
徐毅忙道“这没什么,这字本来就是林大人你写的,题上你的名字本无可厚非。假如你画了一幅画题上林清渊的诗词,难道你还写上他的名字么?如果林大人觉得不妥,不妨您也作一首诗题上去如何?”这林清渊是前朝的一位文人,在诗词方面造诣颇深,是徐毅来到这个时代后了解的。
林学士摇头道“这不妥,哪有一幅画上连题两首一个人名字的诗词,沈小姐,我看不如这样,老夫闲暇的时候画上一幅画,送你如何?”
沈若灵连道不必,徐毅忙打断她的话“什么不必,你个败家娘们,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林学士说送一幅画我还嫌少呢,你居然还不要。”但转念一想,不对呀,你用了我的诗题了自己的名字,怎么还要画幅画送给沈小妞?
“那林学士作画也是送给自己的,你瞎激动做什么,还说得这么暧昧,哼,这个坏人。”沈若灵将画收了起来,徐毅站过去轻声问道“这是我的,你收起来做什么?”沈若灵嫣然笑道“你不是说用你的画来换么,等你把画拿出来再说吧!”
徐毅没想到这沈小妞还对自己玩起了心计,不禁一阵苦笑。
王有才失了面子,再没有脸面留在这里,卷起那幅大好河山图带着仆从灰溜溜的走了。此时临近中午,司马林邀请几人一起用餐,但早上带的熟食早已凉了。徐毅叫过徐海,对他耳语几句,徐海领命而去。又让司马林带的仆人找了些干柴生了火。过得不久,徐海回来了,从怀里掏出一些调料包,有盐,辣椒面,油,这个世界的调料还十分单一。徐海又从马背上拿来一块铁架,一把刷子和一截嫩竹,原来这么一会儿徐海已回了一趟城里。徐毅让徐海将嫩竹削成竹签,徐海是用刀的高手林学士虽不知道徐毅要做什么,但还是让徐山过去帮忙,徐山也是用刀的行家,两人一起动手,一会儿就削了好多竹签。
徐毅将铁架架在火堆之上,又把司马林带的熟食分割成块,用竹签穿了。心道“也没用过熟食烧烤过,不知道味道怎样?”
徐毅拿了几串肉串用刷子沾了油,抹在熟食上,放在铁架上烧烤,然后又抹了辣椒面,盐,过得一会,香气四溢,拿起一串吃了一口,味道还不错。徐毅将剩下的几串分给了林学士,沈若灵等人,大家一尝都赞不绝口。问徐毅这叫什么,徐毅道“在我们那称这叫作烧烤,不过现今调料差了一些,准备也没那么周到,大家将就吃吧。”
烧烤之法十分简单,司马林带的仆人在旁也学会了,就由他们来烧烤。几人是第一次吃这么新奇的玩意,觉得有趣又好玩,连沈若灵也多吃了几串。大家在一起聊一些趣事,这顿午餐便十分和谐美好。
午餐过后,林学士说下午还有事,早早的回去了。过了不久,司马林也起身告辞,如今就只剩下徐毅,徐海,沈若灵和她带的一个小丫鬟了,而她的马夫在远处路边休息。
徐毅向徐海打个眼色,徐海会意,给了徐毅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也不知道他找了个什么借口,竟然将那小丫鬟给拐走了。沈若灵虽然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料想徐毅也不至于对自己怎么样。
徐毅从柴火堆里一阵翻找,找到一块还没燃尽的炭黑,徐毅小心掰下一块,找了块石头磨尖了,徐海带来的嫩竹还剩了一些,他用那嫩竹做了笔杆,从内衣上撕下一块小布条绑缚固定,一只简易铅笔便做成了。那两张桌案是司马林花大力气搬来的,本来没想到今天会作画,但用来放些东西也是用得着的,更何况林学士到此,司马林更是用心,自然什么东西都准备得比较齐备,这些东西用完了也不会再费力收回的。
沈若灵不知道徐毅在做些什么名堂,徐毅搬来一张凳子放在桌案前边不远处,让沈若灵坐在那,笑道“你不是说让我给你作幅画交换么,我现在就给你画,你乖乖坐在这别动。”
徐毅将画纸扑在桌案上,用镇纸压住了角,他先试了试自制铅笔,用着倒还凑合。沈若灵有心要起来看看徐毅画的是什么,但徐毅阻止过她两次她便不敢动了,只是徐毅就这样偶尔看自己一眼,让她很不自在。好在时间不长,徐毅就收了笔,拿着画纸吹去了上面的碎屑,笑道“你来看看,我画得像不像?”
沈若灵走近一看,不觉一惊,只见画中女子眉目如画,那眼睛,那琼鼻都和自己一般模样,画中人可不就是自己吗?沈若灵从徐毅手中接过自己的画像,问道“你为何能画得这般像,你这是什么画法?”徐毅笑道“这是我们那的素描,这画颜色很淡,你若想保管得长久些,可以用笔再小心的描一遍。”沈若灵点了点头,又拿起徐毅的那支铅笔看了看,这可不就是柴禾的炭黑吗,居然这么神奇?
徐毅笑道“现下姑娘可愿将画给我了?”
沈若灵娇笑道“作画都是要题款的,徐公子不妨也在这幅画上题上两句?”
像沈若灵这样的女子撒起娇来,徐毅又怎能忍心拒绝。徐毅看了看沈若灵,现在两人离得很近,只见她的脸庞一点一点的慢慢变红,很是可爱。徐毅重新接过画卷,刷刷刷写上两行字,最后还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沈若灵轻声念道“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我有这么好么?”悄悄看了看徐毅,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但好像目光看的地方有些偏低,哼,这个坏人!
徐毅总算拿回了属于自己的那幅画,这时徐海带着小丫鬟回来了。徐毅悄悄问他用什么理由将别人骗了出去。徐海笑道“我说那边有几颗果树,让她去为她家小姐摘些果子吃,她便跟我去了。”这都是什么破理由,徐海笨,那小丫鬟也不聪明,徐毅不禁有些无奈,道“现在这个时节还有什么果子?”徐海道“所以我们才回来得这么快,怎么样,你搞定那沈小姐了没?”
徐毅嘿嘿笑道“那小妞怎么可能逃出我的手掌心,等着吧,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死心塌地的爱上我。”
徐海怪笑一声,道“还要以后,那就是还没搞定,依我说,我看你还是用药吧,多简单多省事儿。”
徐毅懒得和他多说,正好这时沈若灵准备回去了,徐毅也不想多呆,几人结伴而回,途中徐毅死皮赖脸的想挤上马车,说自己骑马屁股疼,但都被沈若灵赶了下来。几人在客栈门前分了手,徐海去退了马匹,沈若灵则径直回家。
第十五章 逆天改命张大神棍()
徐海退了马匹回来,徐毅问道“今日你和你堂哥已见过了吧?”徐海点头道“事情已经问清楚了,他是随着林大人先去的金陵,先见了两江总督谢晖,再来的杭城,到杭城也不过是比我们早到了三日。”徐毅哦了一声,道“你没问他们这次到江南来是所为何事么?”徐海道“我问过了,我堂哥说林大人这次是为神罗教之事而来。”徐毅第一次听说神罗教之名,问道“神罗教又是什么教?”。“老弟,神罗教你都没听说过么?”徐海有点不敢想象像徐毅这样的人居然没听说过神罗教的大名,概因此教在江南一带那是路人皆知。他又如何知道徐毅来到这个世界只不过寥寥数日。
后来经徐海解释,徐毅才知道原来这神罗教是在八年前在金陵一带首先发展起来的,他们靠一些江湖把戏哄骗百姓入教,闹得很多人家破人亡,但还是有很多人趋之若鹜。他们势力庞大,行踪诡秘,内部管理也甚是严格,朝廷也曾出兵清剿过几次,都以失败告终。虽然也抓了一些小喽啰,但真正管事的却一个都没抓着。至于神罗教的教主是谁,巢穴所在,朝廷更是一无所知。神罗教经过几年的发展,现在已发展到了江南数省,教众数万人,实在是我朝的一颗毒瘤。最近神罗教好像活动又愈加频繁了,说是上个月金陵的好几家富户被灭门,金银财宝都被搬空,府邸都被一把火化为了白地。那谢晖上了奏折说是神罗教所为,所以皇上才派林大人到江南查探,而为何林大人又到了杭城,听说好像是和沈家有关。
徐毅本来一直想不通为何昨日司马林,林学士,沈若灵三人都同时给自己发来了请帖。在这之前,他们必然都已得到某人邀请,现在想来这人必然是林学士无疑了。他邀请的这三人都是杭城杰出的年轻人,不是有钱就是有势,难道他认为这些人中有人和神罗教有关么?沈家是杭城巨富,神罗教看上的必然是沈家的钱财,金陵的几家富户都被灭门了,那沈若灵现在不是很危险?
林学士既然已有了几分线索,他是否已做好周密安排?而沈家是否又已和神罗教有所接触?徐毅越想越担忧,徐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脑袋转得飞快。徐海道“我说老弟,你就别走来走去了,虽然这神罗教势大,但和我们也没什么直接的关系,你这么着急做什么?”徐毅心想“那沈小妞是我内定了的媳妇,我能不担心么?”但走来走去也实在想不出什么办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只想到既然林学士已到了杭城,他必然会做出一些安排,防范神罗教捣乱。
徐海去叫了一些饭菜来两人吃了,各自安歇。第二日徐毅说要四处走走,他已来到杭城几日,却还没怎么逛过。问点小二杭城有什么名胜,店小二给他们说了几处地方,首推西湖,再是灵隐寺,还有千岛湖,这两日已见了西湖和青杏湖,徐毅双手一拍,道“今日我们就去灵隐寺烧香去。”
灵隐寺位于西湖西北,背靠北高峰,面朝飞来峰,始建于东晋,后历经几代修缮,规模之宏伟被誉为“东南之冠”,更是江南禅宗“五山”之一。
徐毅和徐海到了灵隐寺,只见路上香客络绎不绝,那些小媳妇大姑娘直把徐海晃花了眼,徐毅道“大哥,你能不能稍微有点出息。”
徐海嘿嘿笑道“你也别尽说我,咱们俩半斤八两,你倒是先把自己嘴边的口水擦干净再说。”
“呃”
两人一路往前走,道路两旁尽是卖些香蜡火烛的,偶尔也夹着一些卖冰糖葫芦,卖糖人,玩杂耍的。在一株大柳树下围着一大群人,徐毅和徐海都是身材高大之人,在外面也看得清楚。只见柳树下坐着一位老者,约莫五十多岁,作道士打扮,两眼无光,却是一位瞎子。他的身前放着一根盲杖,身后立着一根细竹,挑着一块布幔,上面写着“天机犹可测,命运不由人。若得王侯命,百世修一生”,后面又写着“逆天改命”四字。意思很好理解,就是说各人有各人的命运,这是命中注定了的,要想获得王侯的命运,恐怕得苦修百世,方才能换得一世的王侯之命。但妙就妙在最后这“逆天改命”四字上。意思是说你现在虽然不是王侯之命,但我可以给你改啊,那就不用百世修行了,我直接就可以给你改成王侯之命。徐海见了那道长的招牌,心说这他妈就是一江湖骗子。徐海轻声道“老弟,这瞎子和你一样,也是一个神棍,但人家的招牌就比你做得好看响亮多了,逆天改命?这也太狂傲了些。”
徐毅第一次为张胖丫算命,后来慕容腕儿又来“打劫”自己,她身边虽然只跟着一个小丫鬟如儿,但徐海肯定随侍在不远处暗中保护,将徐毅忽悠别人的事情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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