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未与尔等说吗?”吕布扫了一眼赵云,后者微微抱拳,算是见礼。
“我等是奉了陛下密令,前来追击匈奴。”黄忠摇了摇头:“陛下并未给其他指示。”
“哦?”吕布皱了皱眉,手一伸,身后魏续自怀中取出一份诏书,交给吕布。
“我等是奉了陛下诏书,前来突袭匈奴王庭。”吕布将诏书丢给黄忠,有些遗憾道:“可惜,追了三天三夜,追到的却是个左贤王,那匈奴单于不知所终。”
说到这里,吕布就感觉有些火大。
“那”黄忠闻言,眼中闪过一抹惊喜道:“匈奴王庭如今”
“嘿,我家主公出手,那匈奴单于见机得早,跑的快,捡了一条性命,但那匈奴王庭,此刻恐怕已经成了一片废墟。”魏续得意的说道。
“如此一来,就算那匈奴单于不死,经此一战,匈奴人也再难威胁我汉家江山。”黄忠微笑道。
“只是斩草当除根。”吕布看向黄忠道:“黄将军且先回朝,待某取了那匈奴单于的首级,再回朝面圣。”
“也好。”黄忠闻言,点了点头,追杀至此,匈奴五万大军几乎被他们歼灭,加上王庭都被吕布端了,他们也可以回朝复命了,至于帮助吕布?至少目前,还不能确定是不是自己人,吕布一面之词,黄忠也不好确定,自然不好相助。
此番征战,他们损失不轻,三千人马,到如今活着的只剩下八百多人,急需修整,黄忠当即与吕布告别一声,开始指挥将士收缴匈奴人留下来的战马、肉干等辎重,至于匈奴俘虏这一仗刘协要的是歼灭,不留俘虏。
“子龙,你与那吕布有何过节?”看着吕布带着兵马离开,在不远处开始安营扎寨,黄忠才算松了口气,扭头看向赵云问道。
他乃沙场宿将,自然看得出吕布身后那批将士都是精锐,不是精锐也不可能直击匈奴王庭而且还成功了。
这可是实打实的硬仗,他们虽说以三千破五万,听起来很玄乎,但实际上,匈奴将领被一锅端的情况下,群龙无首加上火借风势才能有这么辉煌的战绩。
“此事,说起来本是一场误会。”赵云苦笑一声,与黄忠一起,直接找了块地方坐下,回忆起几个月前的会面,此时想来,也觉有些惭愧,当下便将当时偶遇吕布,而后夏侯兰与魏续发生争执,吕布出手阻止被自己误会然后交手的事情说了一遍。
“以子龙之勇,竟连兵器都折了?”黄忠惊讶的看向赵云,至于双方的恩怨,黄忠倒是没怎么理会,他更好奇吕布有多强,他见过赵云出手,自问没有百合,两人也分不出胜负来。
“嗯。”赵云点了点头,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都是顶尖武将,在那种情况下,两人根本不可能斗上百合,只是两合交锋,不过当时吕布所爆发出来的气势,哪怕是现在回想起来,赵云都有些心悸。
“无妨,本就是误会,那吕布若是真的效忠于朝廷,他日朝中相见,我来备下酒席,来化了这段恩怨。”黄忠笑道。
在他看来,此事虽然凶险,但武将吗,哪一个不是将脑袋别再裤腰带上走的,只要没死,大家又都是为朝廷效力,难不成还要记恨一辈子。
“多谢将军好意。”赵云闻言,不禁感激一笑道。
“且修整一番,如今朝廷缺粮,明天待将士们修整过后,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些部落,带些牛羊战马回去,也能缓解朝廷之危局”黄忠坐在地上,一阵困意袭来,却是连续多日奔袭冲杀,之前还不觉得,此刻停歇下来,精神放松之后,浓浓的困意便已经涌上来。
赵云无奈一笑,站起身来,让人将黄忠抬到背风处去休息,他也有些困乏,但此刻身在匈奴人境内,总得警惕一些。
就在河套之战已经落入尾声,无论是吕布还是黄忠、赵云,都开始修整之际,长安城中,却是波澜再起。
钟家,钟繇靠坐在一张躺椅之上,思索着最近的局势,日前陛下的话语像是在示弱,但钟繇总觉得有些不对,作为一家之主,养气的功夫是很重要的,刘协的话,听起来像是在示弱,但钟繇仔细一想,总觉得刘协是在故意助长他们的气焰一般。
想想之前几次刘协的手段,钟繇心中就感觉一阵不踏实,这位陛下阴起人来,可是连反应的机会都不给你,却不知道,这一次,又要用什么手段。
“家主!”管家从外面进来,手中拿着一卷被布包裹的竹笺交给钟繇道:“颍川荀氏送来的书信。”
“哦?”钟繇闻言,不禁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了竹笺,摘掉套在上面的布桶,将竹笺摊开。
同是颍川世家之主,虽然荀彧投奔了曹操,但两人之间的联系,也未因此而断过,此刻见荀彧送来书信,钟繇倒是不以为意,摊开竹笺之前,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回复,最近长安城发生的事情太多,荀彧有佐世之才,钟繇也想看看他的看法。
按照这个时代的理解,这些私信往来,一开始大都是些问候的言语,钟繇一目十行的看过去,只是渐渐地,钟繇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神色也变得严肃,到最后,更是变得铁青起来。
“啪”
竹笺被钟繇狠狠地摔在了桌案之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家主?”管家一脸愕然的看着面色在一瞬间变得铁青的钟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自小服侍钟繇,还是第一次看到钟繇脸上出现如此难看的脸色,那感觉,就仿佛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一般,整个厅堂之中,都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令人忍不住心生畏惧,惊疑不定的看向钟繇。
“备轿!”半晌,钟繇抬起头来,看了看门外的天色,面无表情的站起来,看了一眼桌案之上的竹笺,将竹笺重新卷好,面无表情的朝着门外走去。
“是”管家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得答应一声,连忙跟着钟繇身后出门,急匆匆的跑去准备轿子。
“招贤令?”杨府之中,杨彪也在差不多的时间,收到了来自关东的情报,世家大族,相互之间,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联系,若说对关中的情报执掌,比之朝廷本身的情报机构也毫不逊色,此刻看着手中的竹笺,钟繇的面色变得有些发沉。
“文先公,此事您看”丁冲看着杨彪将手中的竹笺放下,苦笑道:“陛下此举,致我士人于何地?”
“但我等,却无法发作!”杨彪摇了摇头:“此前,陛下已经说过各地官员懈怠之事,我等却不予理会,如今陛下出手破局,我等如何反驳?”
道理上来讲,刘协之前已经在这件事情上说过不止一次,但各地官员,依旧无动于衷,甚至还有些变本加厉,朝中大臣如张奉等人更是提出了辞官,丝毫没有将刘协的警告放在心上,反而有逼迫之意。
“陛下有汉武之风,性格过于强硬,之前好言相劝,怕就是已经有了这部计划,或者说,陛下根本没想过我们会同意妥协,为的,也只是今日我等无法反驳而已。”杨彪苦笑着靠在座椅之上,摇头叹息道:“只是不知,这招贤令,出自何人之手?”
“文先公是说,此事并非陛下主持?”丁冲皱眉道。
“不是,也不能是。”杨彪摇了摇头,说出一句令丁冲莫名其妙的话来。
“那文先公以为此事会是出于何人之手?”丁冲疑惑道。
“暂时不知,陛下自掌权之后,便越发神秘,身边有何人能为其出谋划策,我等却是根本不知。”杨彪脑海中,不禁回想起那个前些天总在陛下身边,半梦半醒的年轻人,会是他吗?
“家主,元常先生求见。”一名家丁进来,躬身道。
“请他进来吧。”
第一百六十六章 郭嘉往事()
伴随着街头巷尾的鸡鸣和狗叫之声,长安城开始了新的一天,水渠的工程在解决了粮食危机的问题之后,百姓的工作热情空前的高涨起来,一大早,家家户户的壮丁便扛着各自的工具往城外走,看上去,一派热闹景象。
八水绕长安,覆盖面积足足笼罩了大半个京兆,不止是长安,几乎京兆郡之内的百姓,都被调动起来,刘协的要求只有一个,务必在春种之前,将水渠挖好,不止是今年,这八水绕长安之局一旦成功,只要泾河不绝,长安便不必再担忧干旱的问题,可说是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其中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哪怕是刘协用以工代赈的方式,节省了不少开支,但若真能成功,人力不算,单是其中所需要耗费的物力,便足够让天下任何一路诸侯倾家荡产,为了这件事情,刘协可是费尽了心思。
薄薄的晨曦随着阳光渐渐强烈起来而消散无踪,照例打了一趟拳的刘协在毓秀和婉儿的服侍下,穿好了衣物,准备上朝,就见卫忠急匆匆的从外面冲进来。
“陛下,大事不好。”卫忠来到刘协身边,喘息道。
“发生了何事?如此惊慌?”刘协看了卫忠一眼,没有太在意,只是询问道。
“杨彪、丁冲、钟繇、司马防率领着一大群文武百官此刻跪在未央宫外,说什么都不肯起来。”卫忠有些慌急道,虽然不是全部,但现在跪在外面的,几乎囊括了大半的朝臣。
“哦?”刘协微微眯起了眼睛,大概知道这些人要干什么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之前让人将招贤令传遍天下,唯独不传关中,并不是要真的要防备什么,他只是需要一个时间差,毕竟以当时的情况而言,朝廷可说是危如累卵,关中眼看便要崩溃,如果那个时候,招贤令在关中放出,恐怕会遭到世家的殊死抵抗。
如今吗。
“知道了,关中的招贤令也该放了。”不咸不淡的点了点头,仿佛并未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一般,扭头对着卫忠道:“去将招贤令放往关中各地,另外,让那些朝臣们别跪着了,有什么事,去朝堂上说,这般成何体统。”
“喏。”卫忠连忙点头答应一声,匆匆离去。
“牛耿,去将郭嘉带来殿上,这么久了,也该他在众人面前露露脸了。”刘协穿戴整齐,对着门外的牛耿喊道。
“喏!”牛耿连忙答应一声,大步离去。
“陛下,这些朝臣,是在逼宫吗?”婉儿有些胆怯的看着刘协道,陛下好不容易掌权,她们这些贴身婢女身份自然也就水涨船高,此刻自然不希望刘协的地位再出现动摇。
“逼宫?”刘协脸上露出一抹冷笑,扭头似笑非笑的看了婉儿一眼。
“奴婢该死,不该过问朝政。”婉儿被刘协看的心中一慌,连忙道。
刘协伸手,将手放在婉儿乌黑的秀发上面,摇头叹息道:“朕也是为你们好,有些事情,不该问的,就不要多嘴,这样,在这宫中,才能活的久,朕不希望再有下次,懂吗?”
“奴婢知罪。”婉儿身体一颤,连忙道。
“起来吧。”顺手将婉儿扶起来,刘协淡然道:“你们是朕的婢女,朕可以宠你们,但你们自己,也需知道分寸,真不想有一天,亲手送你们上路。”
“喏,奴婢谨记,谢陛下不罪之恩。”婉儿连忙躬身道。
“下去吧。”刘协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径直带着护卫前往未央宫,自刺杀之事过后,皇宫之中的防卫明显比之往日森严了不少。
朝堂之上,杨彪等文武百官已经被卫忠请进了大殿,刘协到来的时候,满朝文武,除了公干在外的朱隽、徐晃、方盛等人没来之外,几乎全部到位,就连之前请辞的张奉等人,此刻也一个个面色严肃的立于朝堂之上。
“怎的今日诸位臣公,都这般早,离早朝时间,尚有半个时辰,诸位臣公便已经到了,有诸位臣公这般劳心劳力,朕这江山振兴有望。”刘协径直来到龙椅前坐下,众人朝拜过后,伸手虚扶,示意众人免礼,半开玩笑道。
“振兴汉室,乃臣等本分,自然则无旁骛!”杨彪上前一步,沉声道:“但陛下可知,这大汉江山,将有大祸。”
“这个,朕自然知道,放今天下,诸侯割据,久不朝贡,朕虽名为皇帝,九五之尊,然政令不出函谷,每每思及于此,朕也寝食难安呐。”刘协摇头叹息一声,微笑着看向众人道:“不过关中虽只一隅,幸有诸公辅佐,江山虽然破碎,但朕相信,能有诸公辅佐于朕,终有一日,我等能扫平诸侯,收还失地,重兴汉室,再现汉武雄风。”
“陛下所言甚是。”刘协所言,与杨彪所说,自然不是一回事,只是此刻刘协故意歪楼,众人也不能不表态。
“陛下乃千古少有之英主,更胸怀仁义,臣等相信,假以时日,陛下必能重振我汉室声威。”杨彪躬身点头道。
“太傅言重。”不等杨彪再说,刘协连忙摆手道:“朕年不过十一,当不得这千古英主之言,若无诸位臣公鼎力相助,这朝廷也不会有今日之局,说到此,朕还要谢过诸位臣公才是。”
众人连道不敢,钟繇眼看着刘协不断岔开话题,眉头微皱,上前一步打断道:“陛下,臣有话说。”
刘协挑了挑眉,看向钟繇,点点头道:“元常有话,但讲无妨。”
“陛下,臣昨日听闻,陛下在旬月之前,曾往关东发过一道诏书,名曰招贤令,不知臣所言,是否属实?”钟繇躬身道。
“确有此事。”刘协心中一叹,点点头,看向钟繇,目光渐渐变得肃重起来:“国难当头,单只关中一地官员,便心怀惫懒,无视朝廷政令,朕有心替换,却又忧心无人可用,是以向天下招贤,望有能之士,可入关中,助朕掌管民生,不知元常以为如何?”
“陛下有招贤纳士之心,臣等本不该阻拦,然”钟繇叹息道:“陛下那招贤令中所言,但求有才,不求德行,臣却万万不敢恭维”
“陛下,宫外有一文士,自称郭嘉,乃颍川士子,乃陛下所封,却无依凭,奴婢不敢擅专,特来请示陛下,不知此人该如何处置?”卫忠的声音打断了钟繇的话语。
“来的正好,让他进来。”刘协赞许的看了卫忠一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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