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刘协满意的点点头,颇有些罗马竞技场的既视感,微笑道:“诸位费心了。”
若效果不错的话,等日后民生起来了,这座校场也可以作为娱乐之用。
“不愧是大汉,这建筑,做的就是精美。”一声豪爽的大笑声中,刘协等人扭头看去,正看到呼厨泉带着几名匈奴勇士大大咧咧的从另一边走来。
刘协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之色,脸上却是带着微笑颔首道:“原来是右贤王,今日怎有雅兴来这里?”
“听说陛下准备明日在此地比武选将,不瞒陛下说,我匈奴男儿也是信奉勇武的,此举实在正合我意,我已为我匈奴的几位勇士报了名,也好让他们见识一下,汉人的勇武。”呼厨泉朗声笑道。
“过门是客,若是伤到了右贤王麾下猛士,便不好了。”刘协负手而立,淡然笑道。
“哈哈”呼厨泉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摇头笑道:“陛下放心,我匈奴男儿跟汉人男子可不同,没那么纤弱,而且恕小王直言,小王此番带来的,皆是我匈奴勇士,每一个,用陛下你们汉人的话来讲,都有万夫不当之勇,不会输得,当然,若是陛下觉得最终被我们赢了不太好看,小王可以让他们最终放弃那劳什子冠军,反正他们也不可能入汉朝为将。”
“放肆!”刘协没有表示什么,一旁的童渊却是目光一厉,往前站出一步,一股浩瀚凌厉的气势油然而生,呼厨泉身后几人面色一变,连忙护在呼厨泉身前,警惕的看着眼前这位老者。
“童师莫要动怒。”刘协摆了摆手,示意童渊不要动手,看向呼厨泉道:“既然如此,就让这几位勇士报名吧,朕也想看看,匈奴最厉害的勇士有多厉害。”
目光在几人身上扫过,虽然嘴上说的云淡风轻,但心中却是不禁点头,这几名匈奴勇士的武力值,都在八十以上,最厉害的一个,甚至达到91,这已经是超一流武将的实力,放眼中原能胜过的也不多。
“好说,好说。”呼厨泉皱眉看了童渊一眼,向刘协抱拳道:“就不打扰陛下了,小王告辞。”
“不送。”刘协点点头,看着呼厨泉等人离开,才扭头看向卫忠:“去讲武堂将黄忠、魏延请来。”
“喏!”卫忠小跑着离开。
刘协带着童渊继续在官员的带领下视察校场,虽说刘协对大汉那些顶级武将很有信心,不过来了几个,他心中却没底,虽说有黄忠、魏延在,可保万一,但莫说冠军,便是让这些匈奴人拿了名次,刘协都不会舒服。
呼厨泉那嚣张的样子,莫说童渊,就算刘协已经足够隐忍,仍旧感觉火大,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这帮匈奴人丢上一个老大的面子。
“陛下,这帮匈奴人太过放肆了些,不如明日让老夫下场,教训一番这帮匈奴蛮夷?”呼厨泉走后,童渊有些气氛道。
他生于北地,早年见过很多次胡族南下寇边,杀戮无辜,对于匈奴人本就没多少好感,此番,这呼厨泉更是当着刘协的面如此嚣张,让他如何能忍?
“童师不必担忧。”刘协摇了摇头道:“我大汉天下,能人辈出,区区蛮夷,还不至于要让朕的老师下场,况且童师与王师皆为此次大比评审,若是下场,岂不是让这匈奴蛮夷笑话我大汉朝没有规矩?”
此番长安大比,早已传开,而负责评审的,正是童渊和王越,若是其他人,哪怕是如今风头正盛的徐晃亦或是老牌武将樊稠,总有人会不满,但这两位出任评审,却没人能反驳。
文有三君,乃卢植、蔡邕、郑玄,而在民间江湖之中,也学了文坛的方法,评出了三绝,枪绝童渊,帝师王越,剑绝邓展,武有三绝,这三人若说为官为将,总会有人发表异议,但若单论武艺,早在二十年前,三人便已经是天下闻名,如今刘协请来了王越、童渊主持这场评定,也让这场长安大比显得分量更佳。
毕竟如果刘协招来一群大儒做评选的话,名头倒是足够,但恐怕也会令天下猛士失望,毕竟这些人纵使再地位崇高,于武艺一道而言,也是属于门外汉,怎能让人心服?有这两人在,也能最大程度证明优胜者的确有着足够的含金量。
很快,黄忠和魏延在卫忠的带领下,匆匆赶来,行礼过后,刘协对两人将之前呼厨泉挑衅的事情说了一遍,摇头叹道:“如今我大汉风雨飘摇,此时此刻,实不宜开启战端,朕不得不对这匈奴使者加以容忍。”
“然我大汉国威却不可丧,两位将军皆为天下良将,朕希望明日校场比武,两位将军能帮朕力挫匈奴人的气焰,莫说让他们夺冠,便是让他们拿到任何名次,朕这心里都不舒服。”刘协看着黄忠两人,沉声道。
没办法,如今能够确认潜力的,也只有黄忠、魏延两人,至于其他猛将,刘协如今还不知道这长安是否还有其他猛将前来参加,为保险起见,他希望黄忠、魏延二人能够将这些匈奴蛮子的气焰给压下去。
“陛下放心。”黄忠和魏延同时抱拳:“他们不来便罢,若敢上台,末将定叫他们知道我天朝猛士之强!”
黄忠虽然年纪已经大了,但却不改火爆脾气,尤其是听说这匈奴人竟敢在刘协面前嚣张,更是大怒,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如同暴虎般的气息。
魏延武艺虽然不如黄忠,但初出茅庐,正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时候,更是得刘协器重,此刻正一股子力气不知如何来报答刘协,听到此事,也是胸中怒火狂燃,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给这些匈奴蛮子一些好看。
“这位便是我大汉枪术宗师,童渊,也是朕的宫廷禁卫统领,尔等皆是武者,童师之名,当不陌生,若武道之上有不懂之处,可向他讨教一番。”说完了匈奴人的事情,刘协指着童渊,向两人引荐道。
黄忠距离宗师只差一步,只是若论战力,却丝毫不比三绝若多少,他走的是沙场征战的路子,论精妙,自然不如童渊这等研究了一辈子武艺的武术宗师,但若论杀伤力,黄忠反而更胜一筹,他的刀法就如同吕布的戟法一般,乃是为战而生,但若论武学见识的话,比之童渊之流,还是差了几分,刘协也有心让童渊指点将领的武艺,此刻倒是非常热心的帮几人介绍。
“原来是童兄,失敬!”黄忠朝着童渊抱拳一礼,童渊的名字他自是听过的。
一旁的魏延却有些兴奋,他一身武艺全虽然不错,但却苦无名师指点,如今见了童渊这等人物,加上刘协有意,当下便颇为兴奋地与童渊请教一些武学上的问题。
刘协看了看天色,招呼众人一起去吃午膳,明日便是大比之期,今天他准备留在这校场之中,好好查看一番,免得明天出了什么差错,丢了朝廷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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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明天会更好()
朔风如刀,冲天的锣鼓声让平静的长安,终于有了几分过年的味道。
长安校场边缘,一座巨大的高台下方,卫忠一身标准的太监正装,手持拂尘,一丝不苟的立在高台之下,拉起尖尖的嗓音,贯穿整个校场:“吉时已到,请众勇士入场!”
“呜呜呜呜呜”
两排号角手鼓足了腮帮子,吹起了号角声,让这本该浮华的长安城里,平添了几分战场的萧杀。
号角声中,一排排装扮各异,或魁梧,或精悍的勇士聚集成还算整齐的队列步入了校场之中。
因为是第一次举办这种大会,刘协并没有搞什么入场券,只要愿意进来的,无论是谁,哪怕你是胡人,也可以进来参观,虽然天气寒冷,但如今整个长安城,都是无所事事的民众,不少人都来参观,一眼看去,校场四周巨大的围场上,尽是黑压压的一片人头,自有军中将士、虎贲卫在这里维持秩序。
粗粗看去,足有近万人在校场中央的空地之上排起了队列,虽然队列并不整齐,但有胆量来参加的,怎么说,也算得上悍勇之气,那近万人的气势连接在一起,汇聚成一片的时候,丝毫不比一支精锐军队的气势差多少,但小一些的,单是面对这近万人汇聚而成的方阵,便有些胆寒。
卫忠努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冷静一些,今天可是一个重要场合,若此时他这里出了一丁点岔子,都会影响朝廷的威严。
这些人未必是想要给朝廷或者说刘协一个下马威,但武夫争雄,不自觉间的气势攀比起来的时候,那成千上万悍勇之士相互攀峰不自觉间弄出来的气势,却是相当慑人的。
卫忠深吸了一口气,目光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陛下登台,跪!”
呼啦啦一片,一个个赳赳武夫,此刻却没有一人敢于违抗,随着刘协的身影缓缓出现在那高台之上,在场所有悍勇之士,都不自觉地跪下来。
“天下不靖,宵小乱国!”刘协毕竟是面对过千军万马的男人,此刻这些武夫汇聚起来的气势虽然惊人,却还镇不住他,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吐气开声,朗声道:“朕自继位以来,终日惶恐,然我大汉江山社稷,却每况愈下,内有诸侯割据,外有胡蛮虎视眈眈,朕曾苦思,我泱泱大汉,曾经威震天下,令胡帮不敢南顾,当年强大的匈奴,被我们打的俯首称臣,如日中天的鲜卑,被我们玩弄于鼓掌之间,塞外诸国莫不以我大汉为尊,但如今,封狼居胥的雄威何在?我大汉因何至此?”
一群壮士的呼吸,随着刘协抑扬顿挫,略显沧桑于无奈的声音,变得急促起来,是啊,堂堂大汉,因何至此?
坐在侧位之上的呼厨泉面色有些不好看,刘协竟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拿他匈奴当反面教材,有没有顾及过他们的感受?
“强汉不再,固然可惜,但朕却并不难过,甚至心中,偶尔会有窃喜之心。”刘协看着众人,话音一转,那股沧桑和无奈却是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振奋。
众人疑惑的看向刘协,不明白这种时候,这位皇帝,为何要说这种话,这算什么?
“以前的大汉,再辉煌,只会让朕活在先祖的光环之下,我们都在缅怀过去先辈们为我们留下来的荣光,而在朕看来,人应该做的是对明天的期望,朕相信,无论是朕,还是各位来自五湖四海的天下强勇,亦或是这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都希望明天,会过的更好。”
“与其在软弱和无能之中,一味去缅怀过去先辈们给我们留下来的那些传说和荣光,为何不用自己的双手,去打出一片,属于我们的未来,让今天的你我,成为后世人缅怀和瞻仰的目标。”
“有人对朕说,武夫粗鄙,只知好勇斗狠,于国无益,反而是动乱国家的根源,这话,朕不敢苟同,试问若无无数这些所谓好勇斗狠的武夫用鲜血和热泪,十年如一日的捍卫着国家的门户,用自己一腔热血,换取这中原百姓的太平生活,哪有国家的长治久安?真认为他们错了,士人固然不可或缺,但武人,却是这国家的脊梁,若无如诸位这般壮勇之士捍卫国门,这国家纵然治理的再好,在那些豺狼般的异族看来,也不过是一块肥美的肥肉,若让朕来选择,朕宁愿去当一头饥饿的狼,去猎取那些猎物,也绝不愿意我大汉子民,如同畜生一般成为异族眼中的肥肉。”
“吼”
人群中,一名魁梧的汉子突然举起了兵器,发泄般的怒吼出声,他不知道自己在吼什么,他只知道,自己胸中,仿佛有一团火焰在不断燃烧,若不吼出来,他感觉自己一定会疯掉。
看台上,杨彪看着高台之上,意气风发的刘协,面色有些沉,陛下这话看似是在激励人心,但那话语中的内容却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陛下这话的意思,是否代表着武人当兴?
作为一代名士,杨彪当然知道,一个国家,若没有武人,那国家无论看上去多么繁荣昌盛,就如同刘协所说的那般,只能是别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但刘协话语中,隐隐有将武人与士人相提并论的意思,这却是他或者说大多数士人都无法接受的,至于根源,还是出在阶级问题上。
穷文富武,那是纸张泛滥以后才有的情况,而在这个时代,知识是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的,而这部分人,便是世家。
而穷人想要搏出一条出路,只能走武将的路子,在战场上为自己杀出一片坦途,虽然名义乃至朝廷的官爵之上,文武齐平,但若仔细研究,很多时候,高级武将的官位,仍旧把持在世家手中,比如名将皇甫嵩,比如卢植,放眼灵帝驾崩以前,朝中真正靠着战场功勋杀入朝堂的,也只有朱隽一个。
不过朱隽已经不能算是纯粹的武人了,不管他自己愿不愿意承认,很多时候,朱隽都是世家手中的一把利器。
董卓乱朝之后,武人开始在朝堂上变得嚣张起来,但即便如此,哪怕李傕、郭汜在位之时,对他们也依旧忍让,主次之分,早有定论,连那李傕郭汜都知道,为何陛下不懂。
与钟繇对视一眼,双方都能看到对方目光之中的坚定。
围观的观众席上,郭嘉狠狠地灌了一口英雄酒,刘协的话,在耳边回荡,胸中也有些激荡之意,嘴角噙起一抹张扬的笑容,呢喃自语道:“不错,人不疯狂枉少年,陛下年轻,我也不老,便陪陛下疯狂一把,成则名垂千古,败,那这个黑锅也只能我来背了。”
刘协是天子,就算在这件事情上被士人翻盘了,以如今之势,也没人敢降罪于刘协,所以这黑锅,要有人来背,他郭嘉,说不定就是那个牺牲品,不过,那又如何?
“放手去做吧!”看着高台上,双臂微微上扬,迎接着近万武者的疯狂崇拜的刘协,郭嘉只觉自己体内的血液也被点燃了,某种角度来看,郭嘉在疯狂程度上,跟李儒有的一拼,李儒败了,所以他名声臭了,却不知他郭嘉是否有这个名垂千古的荣耀?
“今日,军中选将,来人!”刘协一挥手,从校场的另一个出口之中,一队队西凉将领上来,只有一百零八人,上应天罡北斗之数,每一个都是精神奕奕,相比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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