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李蒙面色发黑,却不肯上前,这小子平日里切磋都没轻没重,如今双方敌对,他可不认为张绣会跟他客气。
如今的张绣正是是意气风发的时候,有张济在,还没有独当一面,自然也没有日后一方诸侯那份沉稳,此刻见李蒙迟迟不来应战,在两军阵前走马盘旋,嘴里蹦出来的话可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莫说是李蒙,便是身后诸将,只要认识的,都一一问候过十八代女性成员,令一众将领恨不得生吞了这嘴上没毛儿的小子。
李蒙此刻却是有些骑虎难下了,上?对付张济,他还有些把握,但对上这毛头小子,说实在的,他真怵。
不上?士气别想要了。
“将军,不过一黄口小儿,看我去取他狗头!”就在李蒙骑虎难下之际,身后一名猛将操着蹩脚的汉话朗声喝道,说完,却是直接催马冲向张绣。
李蒙微微松了口气,不管如何,此人出现,却是破了李蒙的尴尬。
这汉子手中拿的却并非寻常兵器,而是一杆狼牙棒,此人也非汉人,而是一员羌将,西凉军中,羌人不在少数,此人便是羌人中某族勇者。
张绣没有等到李蒙,却是等到了一名羌将,看着那被对方拎在手中的狼牙棒,眉头轻皱,这狼牙棒,分量可不轻,对方拎在手中,却混若无物,此人力气怕是不小,当以巧破之。
那羌将上来,二话不说,抡起狼牙棒便朝着张绣脑袋砸过来。
张绣手中点钢枪往前一点,正点在狼牙棒的某个节点之上,有点类似于杠杆原理,这一点可并非瞎点,原本十成力气顿时被分作两分,两面都是往下压,有了枪尖这个支点,却是相当于这羌将在用自己的力气跟自己较劲,砸下去的力气有多猛,他就得吃多少力气,而张绣却并未花费太多力气。
虎口一麻,手中狼牙棒几乎拿捏不住,张绣趁机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嘶鸣一声,往前一窜,长枪一收,正在跟自己较劲的羌将一个收势不住,差点从马背上栽下来。
“莽汉,看枪!”张绣可没给对方机会,一拉马缰,手中点钢枪侧身便是一枪刺出,话音未落,冰冷的钢枪已经带着一蓬鲜血收回,那羌将愕然的瞪着张绣,紧握在手中的狼牙棒已经落地,双手死死地扣住自己的脖子,殷红的鲜血却不断从指缝里渗出来,不甘的张了张嘴,发出几声不似人声的嘶吼后,终于一头栽倒下去。
挥了挥手,自有将士上来,将战马还有那杆狼牙棒拖走,张绣将手中点钢枪指向李蒙,朗声笑道:“李蒙老狗,你军中都是这等酒囊饭袋不成?”
李蒙的面色似乎更黑了一些,看着耀武扬威的张绣,李蒙扭头看了看身边一群畏畏缩缩的将领,冷哼道:“弓箭手,给我射!”
“将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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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宫中来使()
武将有些犹豫,却迎上李蒙森寒的目光,不敢再多言。
张绣正在阵前耀武扬威,却看到李蒙军中,突然冲出一排弓箭手,二话不说,对着他就是一波箭雨射过来。
张绣面色一变,也顾不上喝骂,双腿一松,身体往下一滑,双手紧紧地拉着马缰,身体躲在马身后面,耳畔只听一阵噗噗乱响,战马发出一声惨嘶,人立而起,张绣拿捏不住,摔下马来,扭头看去,却见自己的爱马就这样倒在血泊中。
顾不得悲戚,倒拖长枪,转身就走。
由于是仓促发难,准备不足,李蒙这边的弓箭手没有形成箭阵进行连续射击,也根本来不及再射下一轮,张绣身后的将士已经冲上来,顶着盾牌将张绣护在身后,零零星星的箭矢射来,已经无法再给张绣造成任何伤害。
李蒙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张绣在一众将士的护卫下退回了辕门外。
辕门上,张济惊出了一身冷汗,虽然早知道李蒙没什么下限,却也没想到对方会这般无耻,见张绣逃生,心中松了口气,目光看向李蒙,怒吼道:“无耻狗贼,吾必杀汝!”
李蒙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此刻先是被张绣阵前斩将,然后不顾规矩以弓箭突袭,最重要的是,没能射杀张绣,已经令士气大跌,反观张济营中,却是因为张绣的遭遇还有之前无差别攻击,令众将士生出同仇敌忾之心,士气正盛,此刻再想强攻,士气上首先便落了下风。
心中不由暗暗懊悔,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该下令无差别攻击。
只是事到如今,后悔也已经晚了,看了一眼已经整军备战的张济,李蒙知道此时开战,绝非明智之举,有些郁闷的挥了挥手:“鸣金,收兵。”
本来好好地一场突袭仗,李蒙原本是有很大机会赢的,可惜,细节往往决定成败,原本已经以为一切尽在掌握,没有顾忌那些倒戈将士的死活,但最终,却也因此,失去了一举破掉张济,夺取兵权的机会。
张济这边松了口气,那边张绣却是不乐意了,见对方有退兵之意,眼中精光一闪,趁着对方收兵之际,厉声喝道:“儿郎们,随我杀!”
说完,也不等张济接应,带着那数百兵马,趁着李蒙大军调转,准备撤军之际,狠狠地一头扎进去。
也是李蒙倒霉,之前输了士气,此刻撤兵,也没想过张济竟然敢从后面突袭,没有布置,被张绣看出了破绽,直接挥兵冲杀。
顷刻间,但见原本严整的阵型被张绣轻易的冲乱,再以溃兵冲击其他阵型,三军就这么被张绣一次冲锋,令阵型溃乱,李蒙怒吼连连,但军心已散,一时间,竟然被张济区区几百人将阵型冲的混乱不堪。
其实如果李蒙小心一些,布一支兵马断后,后军先走,张绣虽然武艺胆魄都不错,但也没本事撼动他这两万大军,只可惜,李蒙强攻受挫,无心恋战之下,根本没有防备,三军已经全部开始撤退,这个时候张绣冲杀上来,那可真是猝不及防。
另一边,大营之中,张济本不想再战,此刻却见张绣这么冲上去,担心张绣有失,连忙点齐兵马出营接应,数千精兵压上来,根本没给李蒙喘气的机会。
张绣此刻换了一匹战马,仗着武艺精湛,带着数百兵马在乱军中左冲右突,李蒙军队此刻已经乱了军心,根本无心恋战,便是有些猛士想要力挽狂澜,奈何与张绣差距太大,所到之处,竟无一合之将。
张济兵马随后压过来,也成了压垮李蒙军队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蒙在连续斩杀几名后退的乱军无果之后,终于放弃了,眼见张济兵马杀来,恨恨的怒吼一声,调转马头,加入了逃跑的大军,说到底,他虽阴狠奸诈,却并非一个合格的武将,也没有力挽狂澜的勇气和人格魅力。
兵败如山倒,没了李蒙的约束,李蒙大军再也没了顾虑,撒丫子狂奔,身后张济与张绣叔侄聚在一起,见此情形,哪怕是张济,此刻也绝不会放过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与张绣合兵一处,疯狂追杀李蒙溃军,一直杀出十几里,直到天色渐渐暗下来才停止了追击,重新收拢兵马,开始清理战场,缴获兵器战甲无数。
张绣有些兴奋地回来交令,参军这么些年,还是第一次打的这么畅快,那李蒙不但无耻,也忒没用了些。
只是当他回到军营的时候,却发现张济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高兴。
“叔父,如今我们胜了李蒙,那李蒙想来不敢再来找事,为何叔父还愁眉不展?”张绣疑惑的看向张济道。
“唉”张济摇了摇头,无奈苦笑道:“如此一来,算是彻底恶了李傕、郭汜,虽然退了李蒙,但他二人恐怕不会甘休。”
张绣闻言,浑不在意的撇撇嘴道:“叔父,你我皆是汉臣,又非他李傕、郭汜的家奴,为何要怕他?如今陛下正值用人之际,我等何不助陛下除贼?只要除去李郭,何愁不能光宗耀祖,显赫门庭?”
“哪有这般容易?”张济苦笑着摇了摇头,李傕郭汜势大,他叔侄虽然有些本事,但兵微将寡,如何是李傕、郭汜的对手,只是事到如今,除了投入刘协麾下,也没了其他办法。
正在叔侄二人心思各异的思索未来之时,却见一员亲信将领进来,躬身道:“将军。”
“何事?”张济抬了抬头,询问道。
“营外来了一队人马,说是要求见将军,还送来这个,说是少将军认得。”亲信将领将一个包裹递给了张绣。
“来了多少人马?”张济看张绣解开包裹,眉头却是微皱道。
此刻他有些惊弓之鸟,生怕再有人来袭营,听说有人马前来,连忙询问道。
“只有百十来人。”亲信将领躬身道。
“却不知是什么人?”张济摇了摇头,心中松了口气,却听那边张绣发出一声惊呼。
“快快请他们进来!”张绣一脸兴奋道。
“佑维识得来人?”张济扭头疑惑的看向张绣。
张绣将从包裹中取出的一面令牌递给张绣道:“此乃陛下宫中的令牌,来人乃陛下所派。”
“哦?”张济闻言,神色一动,扭头看向亲信将领道:“去,将他们请来。”
“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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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军权易主()
夜色已浓,当张济真的见到来人的时候却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躬身道:“末将张济,参见骠骑将军。”
骠骑将军朱隽一脸风尘之色,却是昨日见到了卫忠之后,听他说明来意,便立刻带着卫忠以及百十名家将连夜赶往军营。
莫看如今朱隽、皇甫嵩这些老将似乎失势,但在军中的威望却还是有的,要知道,当年黄巾之乱的时候,可是连董卓都在朱隽麾下任职,听董卓调遣,当初董卓行废立之事,朱隽曾暗中联络关东诸侯起兵共讨董卓,之后东窗事发,董卓也没敢将他怎样,只是想要暗中贿赂。
后来董卓死了,李傕、郭汜当权,虽然对这些老将隐隐排斥,暗中打压,但朱隽的威名摆在那里,此刻张济见了,可不敢如李傕、郭汜那般不当回事,尤其是此刻张济虽然还没有明说,但李蒙之事让他已经与李郭二贼没了缓和的余地,目前能够想到的,也是投入陛下那边,虽然如今势弱,但却是正统不是。
而朱隽,一直以来都是非常坚定的保皇党,此刻朱隽突然到来,张济已经隐隐明白对方的目的,恐怕还是为了兵权而来,但心中却没有太多愤怒的情绪。
樊稠的兵权,他镇不住,别看是樊稠手下心腹爱将,樊稠在的时候,无人敢惹,但若樊稠不在了,那些樊稠旧部,若非今日李蒙逼得太紧的话,恐怕如今这大营已经被破了。
朱隽无论是名望还是军威,又或是官位,只要定了名分,无疑比他更容易获得这些将士的拥护。
“张将军免礼吧。”朱隽微微点头,很自然的跪坐在大帐之中的主位之上,卫忠乖巧的站在朱隽身边。
“今日前来,却是要告诉将军两件好消息。”朱隽看着老实的跪坐在自己下手的张济,满意的点点头。
朱隽出身寒门,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是他一路打拼出来,早年的他,以铁血治军,眼睛里揉不下一粒沙子,当年镇压黄巾,曾经亲自下令,屠杀南阳三万黄巾降军。
只是这些年宦海沉浮,早年的棱角已经渐渐被磨平,当初王允射击离间吕布,诛杀董卓之后的做法,朱隽是赞成的,但结果,却令朱隽每每深思,虽然此事与他无关,但观点上,他是支持王允的做法的。
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西凉军既然助恶,那就该受到惩罚,对于那些劝王允息事宁人者,朱隽打心眼里瞧不起,既然胜了,为何要向失败者低头?
但最终的结果,无论是王允还是朱隽,都没有想到,再想想当初众人的言论,也让朱隽心里多了几分明悟。
如今看着张济这西凉将领,心中依旧不爽,但此刻的他,却绝不会再将情绪表现在脸上,尤其是此刻还要借助张济叔侄帮助的时候,脸上难得露出几分笑容。
当然,这也是张济的表现让他满意,治军多年,对于治下将士,他唯一的要求就是听话,张济在这点上显然是非常达标的。
“请将军明示。”张济躬身道。
“你那妾氏已于前日傍晚被卫忠送入皇宫,被陛下安排入了漪岚殿,暂时服侍少帝王妃,李傕曾带人闯宫抓人,却被陛下挡住,料来无忧。”朱隽淡然道。
“陛下大恩,末将没齿难忘!”张济闻言,连忙朝着皇宫的方向拜倒,要说真没反应,那是假的,之前慑于李傕、郭汜淫威,不敢反抗,如今既然已经决定倒向陛下这边,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辱,闻言却是微微松了口气,对于朱隽的态度也越发恭敬。
拜完之后,再度看向朱隽,朱隽带来了两个消息,张济知道,这第一个消息算是向自己示好,第二个才是关键。
“另外一个消息,陛下已经暗中准备对李郭二贼出手,我等远离朝堂,如今局势如何却说不清楚,是以本将此来,希望张济将军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只要将军愿意助我接管军权,陛下那边,已经为将军准备好安西将军之位。”朱隽看着张济,目光中隐隐透着凌厉之色。
此番前来,虽说刘协的命令是联合张济,夺取这边的军权,但若张济不允或者推辞拖沓,那就怪不得他施展雷霆手段了,此番带来的人手虽然不多,但每一个都是久经沙场的精锐,只要斩杀张济叔侄,朱隽相信,以自己的手段,定能迅速控制局面。
陛下虽有拉拢之意,但在朱隽看来未免有些理想,这种事情,就当恩威并施,若对方不从,便以雷霆手段将其制服,直接夺取军权才对。
“末将谨遵将军号令!”张济连忙从怀中取出樊稠临走前留下来的兵符,毫不犹豫的交给朱隽。
有些诧异于张济的爽快,朱隽接过兵符,看着张济满一脸如释重负的表情,心中对于此人的胆魄却是有些不屑,不过这样的人,更好控制,当下点头道:“三军听我号令,将军之前的部曲依旧由你带领,明日一早,你且随我收拢三军,日上三竿时,发兵长安。”
“将军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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