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也无妨,打到如今,那太史慈已是强弩之末,待投石车送来,不出三日,必能攻破其大营。”许攸也不以为意,仗打到现在,那太史慈现在想来已经无计可施了。
两人正在营中说着话,却见张南一脸焦怒的从帐外冲进来,怒声道:“那太史慈,欺人太甚!!”
“发生了何事?”颜良原本准备今日休战,待投石车送过来之后,再行攻城,一举破掉太史慈大营,看张南的样子,不禁皱眉道。
“那太史慈将昨夜攻营的将士首级一个个挂在寨墙之上,对着我军将士耀武扬威,如今军中将士都聚集在一起,请命出战!”张南怒道。
“什么!?”颜良闻言,怒从心头起,豁然起身,冷声道:“且带我前去一观!”
当下披了战甲,拎了大刀,便往外走,许攸皱了皱眉,紧跟着前去。
汉军大营之外,颜良赶到时,袁军将士已经自发集结,远处汉军营寨墙下,一颗颗人头就如同炫耀一般挂在寨墙下面,微风吹拂着不断晃动。
“呼~”一股莫名的怒气自胸中涌起,颜良的目光渐渐变得通红,森然的眸子看着辕门上,太史慈那挺拔的身影,森然道:“太史慈,欺人太甚!”
“将军,末将请战!”张南脸上闪过一抹厉色,对着颜良大声道。
“末将请战!”紧跟着,一名名将领脸上带着怒气,朝着颜良一个个低头请战。
“好!”颜良森然的看着大营的方向,厉声喝道:“三军将士听命,给我攻,今日,我要用那太史慈的人头,祭奠这些将士的亡魂!”
“喏!”
“颜将军!”许攸大惊,连忙劝道:“莫要冲动!”
“将士们的脑袋都被挂在那里了,你叫我如何不冲动,今日,定要破掉这该死的营寨,祭奠阵亡将士的冤魂!”颜良咆哮着说完,也不再理会许攸,将手中龙雀刀一摆,厉声喝道:“将士们,给我杀!”
“杀~”
山呼海啸般的咆哮声中,一名名袁军将士带着满腔的怒火,开始对着汉军大营发起了冲锋。
“唉~”许攸见状,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嘎吱~”
熟悉的沉闷声响中,一枚枚碎石破空而至,一排排袁军将士成片的栽倒,颜良虽然怒火冲天,却也没有真的彻底失去理智,迅速指挥着军队散开,继续冲击,同时一排排云梯也被运上来,在怒火的激励下,袍泽的死亡和哀嚎并没有让重逢的袁军生出却怯懦,一个个疯狂的越过了袍泽的尸体,继续对着汉军营寨发起冲锋。
李儒和太史慈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管之前怎么说,到了此刻,真正动真格的,绝不能小觑。
“此战,必须顶住,就看将军手段了!”李儒扭头看向太史慈,沉声道。
“先生放心,定不让他越过寨墙一步!”太史慈冷哼一声,答应道。
“弩手准备!”猛地一挥手,一排排弩手迅速冲上寨墙,同时弓箭手也来到弩手身后,开始对着已经冲入射程的袁军将士倾泻箭雨,而袁军的弓箭手,也开始反击,双方的箭簇在空中不断交汇,而后迅速落入对方的阵营。
虽然伤亡要比以往更大,但袁军将士却毫不犹豫,以比往日更快的速度冲到了寨墙之下,太史慈心中暗凜,在怒火的刺激下,这些袁军将士比之以往更加勇猛,虽说对于防御降低了不少,使得伤亡加剧,但如果在这股怒火的刺激下,一旦破了营寨,那这些伤亡,对于袁军来说,绝对是值得的。
当下不敢有任何疏忽,一边指挥将士们不断切换,待对方进入弩手的射程之后,早已准备好的弩手迅速起身,对着前排的袁军将士疯狂射击,并未如以往一般迅速下城,而是就地所在寨墙的挡板之后填装弩箭,身后的弓箭手逐渐将打击方向放在前排,同时投石机不断将一筐筐早已准备好的碎石发射出去,压制对方的弓箭手。
不过投石车的攻击频率太低,虽然杀伤力巨大,但在对方冲锋道路上,也只来的及释放一波进攻,而后只能用来压制对方的弓箭手,但前排的将士已经开始顺着云梯,越过那一排排人头,冲上了辕门。
“噗噗噗~”
早已备好的枪兵不断借着长枪的长度优势,将一明明跃上寨墙的敌人给刺下去,但后方却是源源不断的袁军悍不畏死的爬上来,不顾一切的扑下来,往往一个人就能将两三名将士扑倒,虽然很快被周围的汉军将士击杀,却也给后方的将士提供了充足的时间,眼看着一段段寨墙不断失陷,虽然造成的伤亡很大,但却依旧挡不住狂怒的袁军将士悍不畏死的进攻。
“退!投石机放!”眼看着寨墙不断失陷,太史慈冷哼一声,厉喝一声,寨墙上残存的将士迅速退下来,而早已被挪后许多的投石机几乎在同时发威,这一次对准的却不是敌军后阵,而是寨墙一带。
那些攻上寨墙的袁军将士还没来得及欢呼,便被一波石雨铺天盖地的打蒙了,连寨墙都被打的千疮百孔,摇摇欲坠。
紧跟着,早已退下寨墙等候多时的弩手上前,一排箭雨过后,寨墙上再无一人站立。
“刀盾手上前,枪兵在后,弓箭手继续射击!”看了一眼摇摇欲坠的寨墙,太史慈果断的放弃气了重夺寨墙的打算,而是在寨墙后方,三十步距离的位置开始列阵。
“轰隆~”
随着投石机的再度轰击,本就摇摇欲坠的寨墙终于随着一声轰响倒下来,冲到寨墙之后的袁军将士正要冲进去,却看到迎面早已列好阵形的汉军,一排弩箭破空而至,一排袁军倒地,紧跟着却是更多疯狂的袁军汹涌而至。
“杀!”太史慈面沉似水,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假的,狭路相逢,勇者胜!
“吼~”
两支兵马恨恨的撞击在一起,鲜血,怒吼,惨叫声不绝于耳,到了此时,拼的已经不止是战斗力。
第一百二十四章 试探()
惨烈的厮杀,一直从清晨持续到太阳快要落山,指挥三军的颜良随着阵亡的越来越大,终于渐渐清醒过来。
“将军,不能再打了,敌军早已有了准备,就等着我们一怒之下杀上去,再打下去,最先输的,反而是我军!”许攸拉着颜良的衣甲苦涩道。
颜良来到阵前,抬眼看去,面色也渐渐的阴沉下来,敌人的弩手不止在正面,两侧并未倒塌的寨墙上也布有大量的弓箭手,正前方的刀盾手和枪兵不断将己方的将士引进去,两边的弓弩却是一刻不停的朝着后方倾泻箭雨,对方战死一个,自己这边至少要死三个,就如许攸所言,再打下去,最先撑不住的反而是他们。
“卑鄙!”此时颜良也反应过来了,那太史慈分明就是故意激怒他们,然后用这种方法,来消耗他们的兵马,虽然不甘,却也只能鸣金收兵,再打下去,他们这一路连等待袁绍援兵的时间都没有了。
铛铛铛~
清脆的鸣金之声中,袁军兵马如同潮水般退去,太史慈收回了弓箭,双臂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这一天混战,他至少开了百弓,饶是以他的力量,此刻也有些支撑不住了。
“重新搭建寨墙,警惕袁军夜袭!”缓缓地松了口气,太史慈差点如同周围那些将士一般一屁股坐下,不过他是三军主将,此刻自然不能露怯,勉力下达了数条命令之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准备回营休息,却正碰上在几名将士护卫下,走过来的李儒。
“先生,这一仗,总算是胜了。”太史慈有些虚弱的看着李儒,苦笑道。
“嗯,将军辛苦了。”李儒微笑着点点头,扫了一眼满地的尸骸,扭头对身边一名将领道:“命令三军将士,将这些敌军尸体收集起来,用粮车承装。”
太史慈闻言心中一惊,这货不会是想再来一次吧,若袁军再来这么一次疯狂进攻,他可不一定守得住,不由张嘴道:“先生,你……”
“子义放心。”李儒看了太史慈一眼,自然看得出他在担心什么,微笑道:“此番,却非是要激怒那颜良,而是要散其胆魄!灭其士气!”
“何解?”太史慈不解的看相李儒。
“将军且去休息,明日自有分晓。”李儒微微一笑,却并未多做解释。
太史慈见状,也只得无奈一叹,摆手道:“听从先生指示,不得违抗。”
“喏!”一众将领答应一声,按着李儒的吩咐,将一辆辆粮车腾出来,开始装上袁军将士的尸体。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颜良再次击鼓升帐。
“昨日我军伤亡如何?”看着麾下将领,一日之间,少了好几人,剩下的也是人人带伤,颜良感觉自己喉咙有些发干,看了一眼闭目不言的许攸,苦涩道。
“回将军。”张南上前一步,苦涩道:“昨日一战,我军伤亡颇为惨重,不算轻重伤员,昨日我军一战,战死者四千余人,重伤八百余,轻伤无法计算。”
战场上重伤者,基本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了,哪怕活下来,如果将领仁慈,及时救治,或许过上几个月,还能重新战斗,如果不愿意出这笔救助资金,任其自生自灭的话,基本上重伤员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伤亡近五千,加上之前夜袭失败,被困死在汉军大营最后被割头的那五千将士,单是这两天时间,就折损万人!
至于太史慈那边的伤亡,没有统计,但肯定不会比这边多,如今若是以兵力来算,双方经此接连两战,差距应该不多了,甚至太史慈那边的兵马,可能比这边都多一些。
“先生,我……”颜良扭头看相许攸,苦涩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许攸叹息一声,摇头道:“只是希望将军经此一事能够记住,将不以怒而兴兵,这些将士可以怒,但将军作为三军主将,却无论如何,也不可失去冷静。”
人,一旦失去了冷静,就会做出许多不理智的事情,若是普通人也就罢了,但颜良作为三军主帅,一旦他失去了理智,对这支军队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良谨记!”颜良肃容道,随即看相许攸道:“只是布置接下来,我军该如何行事?”
颜良看向许攸,苦笑着询问道。
经此两战,兵力优势已经荡然无存,在新的援军到来之前,想要再动兵是不可能了。
“等!”许攸沉吟片刻后,吐出一个字道。
“呃……”颜良茫然的看着许攸,就这么简单?
“我军虽败,但太史慈接连历经大战,绝不会比我军好过,此时虽然暂时得胜,但以其兵力,想要攻破我大营,却是很难,将军只需谨守营寨,重整士气,待主公援军抵达之时,便是攻破敌营之日!”许攸解释道。
“好,就依先生之言!”颜良闻言,点了点头,如今他可不敢再胡乱出兵了。
就在此时,营外突然传来一阵阵哀乐,颜良和许攸同时皱起了眉头,张南面色一冷,厉声道:“是何人喧哗!?”
“回将军,是太史慈派来了部队,正在营外吹奏哀乐!”一名守卫营帐的护卫在帐外答道。
“混账!”颜良一拍桌案,见许攸看来,才压住胸中的怒气,沉声道:“为何不将他们撵开?”
“将军,不好撵,他们是来送我们将士的遗体的。”营外的护卫苦笑道。
什么?
颜良皱眉看向一旁的许攸,却见许攸皱起了眉头,随即看向他道:“应该是太史慈的使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这规矩,不能破!”
旁人或许不知道太史慈的真正身份,但许攸作为袁绍身边的高级幕僚,自然知道这太史慈的真正身份,而且此番人家是来送回尸体的,于情于理,都不好做的太过。
“让他们进来!”颜良郁闷的挥了挥手道。
“喏!”
一名将领答应一声,转身离去,许攸想了想,也站起来,挥手道:“打开营帐!”
“喏!”
两名护卫将营帐的门帘拉开,一股冷风搀杂着一股股腥气扑鼻而来,让颜良等人不禁皱眉,许攸心中却是一沉,那些来人当中,仍旧有人不断奏鸣哀乐,让原本义愤填膺的士气迅速低落下来,甚至有些将士低声的哭起来。
想起之前颜良跟自己所说太史慈的本事,许攸微微皱起了眉头,依颜良所说,这种事,不太像太史慈这等人会做的,有人在太史慈背后为其出谋划策!?难怪!
一名汉军将领气宇轩昂的在两名护卫的带领下进入帐中,目光在众人身上扫了一眼,最终落在颜良身上,微微拱手道:“见过颜良将军!”
这一次,在太史慈手上吃了这么大亏,颜良自然不会有什么好脸色,闷哼一声,摆手道:“莫说废话,太史慈叫你来,所为何事?”
“就是送贵军阵亡将士遗体而来。”那将领微微颔首道:“我家将军说,你我双方,各为其主,沙场争锋,生死天定,然我家将军敬佩颜将军武艺,也不忍这些阵亡将士死后还要曝尸荒野,是以特命末将前来,归还贵军将士遗体,让他们入土为安。”
“就这样?”颜良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所以然来,皱眉道。
“就是如此。”汉军将领点头道。
“现在将士们的遗体,本将军收下了,你可以滚了!”颜良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现在看到跟太史慈有关的人,他就心烦。
“末将告退。”对方也不以为意,插手一礼之后,转身便要离去。
“等等!”那将领正要离开,许攸突然开口了。
汉军将领闻言,皱眉看相许攸:“这位先生有何吩咐?”
“吩咐不敢当。”许攸捻须笑道:“只是我与你家先生多年未见,如今却要在这战场上相逢,实乃造化弄人,代我向你家先生问好,他日若能休战,再把酒言欢。”
“这位先生认得我家先生?”汉军将领疑惑的看向许攸,态度恭敬了一些。
“嗯。”许攸淡淡的点了点头。
“不知先生是何名讳,我也好回报我家先生。”汉军将领躬身道。
“你便说……”许攸想了想道:“南阳故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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