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鲁才行。
扫了一眼朱皓,却见朱皓面色却明显有些不愈,显然黄忠对他和对待魏延、高顺的态度差别,让朱皓很不爽。
刘协站起身来,径直离开,心中却是摇了摇头,尊敬这种东西,是靠实力拿来的、
第四十章 蜀中行()
蜀郡,成都,随着张鲁的反叛,割据汉中,成都的气氛就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按照刘璋本来的意思,是准备直接去讨伐汉中的,毕竟那是刘焉留下来的基业,蜀地咽喉,不管怎么样,也不能丢,只是这件事,却遭到了不少人的反对。
张鲁的人脉且不谈,就事论事的话,刘璋在这件事情上并不占理,休要小看这个理字,一个理字,却能道尽人心向背,刘璋意图玷辱臣妻,在蜀中已经传的沸沸扬扬,这个时候出兵讨伐汉中,将士自己都觉得理亏,怎么打?
更重要的是,蜀中不同于其他州郡,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别人想要打进来难,他们想要打出去也难,如今张鲁割据汉中,将葭萌关、白水关等出蜀之路一堵,蜀中便是有百万大军也没辙。
这件事,已经成了酒楼客栈茶余饭后的谈资,益州新主失德,于川中百姓来讲,关系不大,自刘璋上位以来,州牧府的命令百姓就已经很难再看到了,但对于州牧的各种丑闻,却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搞得蜀中人尽皆知。
“不想这位益州牧竟是如此不堪。”成。都,某处酒楼之中,听着旁人肆无忌惮的将刘璋的事情拿来说,郭嘉不由摇了摇头,不管刘璋自己怎么龌龊,但这种就是刘璋自己的事情,再不济,也不至于被升斗小民拿来当笑料来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只能说明这位奇葩州牧刚刚上位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就已经将对益州舆论的掌控力给彻底弄没了。
在他身旁,刘晔闻言也是苦笑着摇了摇头:“看来陛下想要入蜀,却是不难。”
“不对。”郭嘉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道:“以嘉观之,却是更难了。”
“何解?”刘晔愕然的看向郭嘉。
“刘璋暗弱,也就是说,这蜀地之中,真正做主的已经不是刘璋,不管那刘璋有多么不堪,若他对一皱还有足够的掌控力,陛下想要入蜀,反而简单了许多,但如今主权已失,刘璋在或不在蜀中,对陛下伐蜀来说,都没有多少关系。”郭嘉冷笑道。
“你是说……”刘晔看向郭嘉,皱眉道:“蜀中世家?”
“除了他们,还有什么人,能够如此轻易的将刘璋架空?”郭嘉喝了一口酒水,只是喝惯了宫中的御酿,此刻再喝这些寻常酒水,对郭嘉来说,还不如喝水,只是喝了一口,就扔下了酒碗。
“那……”刘晔皱眉道:“还要去见刘璋吗?”
刘璋毕竟是汉室宗亲,要招他回朝,不但要有足够的官职,更重要的,还得是皇室中人,刘协本想在宗府之中选一人前来传诏,但要有足够身份又要是宗亲的人,如今宗室之中,也只有刘晔勉强够分量,至于郭嘉,却是主动要求随行,他此番要为刘协谋划蜀中,自然要先来蜀中一探。
刘协本是不同意的,但郭嘉态度坚决,要拿蜀中,就得先了解蜀中的具体情况,这一路走来,两人暗中勾画蜀中地图,一路走走停停,耗时两月才从汉中走到成都,至于汉中的事情,倒是不忙解决,刘协已经命杨修前往汉中游说张鲁,虽然人年轻了点,不过这小子确实够聪明,只是不经磨砺,终究是小聪明,让他去汉中磨砺一下,就算失败了也不打紧,汉中虽然也险要,但并非不可破。
“见,为何不见,不过诏书要如何传,却是有讲究了。”郭嘉摇了摇头,若只是简单的传诏,一个刘晔已经足够分量,何必让郭嘉都要前来一趟?
“一会儿便让牛耿前往州牧府投贴。”郭嘉道:“不过如今看来,刘璋就算愿意跟你我回朝,也不能让他就这么回去。”
“奉孝可是有了计策?”刘晔闻言目光一亮,看向郭嘉道。
“计策说不上,因势导利尔。”郭嘉喝了一口酒,随即又皱了皱眉,有些无奈道:“早知如此,就该向陛下多讨要些酒水带上。”
刘晔闻言有些哭笑不得,郭嘉虽说官职不高,只是五官中郎将,但在朝中却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那可是刘协的谋主,每有大事决策,刘协都会询问郭嘉的意见,谁能想到这么一位当今天子的首席谋士,竟会为了几斗酒而斤斤计较。
“行,我说。”看着刘晔不满的目光,郭嘉摇头哂笑道:“那刘璋就算再昏庸,也不会愿意大权旁落。”
“不错。”刘晔点点头,毕竟是一州之主,却被手下架空了权利,搁谁身上都不会愿意。
“所以喽~”郭嘉笑道:“根本无需再找什么人,这益州本身便是分裂的,我等只需助那刘璋有了与世家抗衡的实力便可。”
“何意?”刘晔愕然看向郭嘉:“奉孝要留在蜀中?”
“开什么玩笑?”郭嘉将头摆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关中酿酒术独步天下,宫中御酒更是令他欲罢不能,这才出来两个多月,郭嘉已经感觉浑身不自在,若是在这里久待,郭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被憋出病来。
“那要如何帮他?”刘晔不解的看向郭嘉。
“蜀中自古多俊杰,何必他求?”郭嘉摇头晃脑的道:“只需帮那刘璋找几个不得志之人,助他与那蜀中世家争斗,我等自可坐收渔利。”
刘晔闻言,不禁点点头,他也觉得将郭嘉留在这里,有些大材小用了。
“明日见那刘璋,我便做你随从一同前往。”郭嘉想了想道。
“这如何使得?”刘晔闻言,不禁连连摇手,虽说郭嘉官职没他高,但他可不敢将郭嘉当随从来用。
“做做样子而已。”郭嘉翻了翻白眼,想什么呢?
“不是嘉吹嘘,嘉这名声,在这天下可不小。”郭嘉嘿笑着解释道。
可不是,当初未央宫中,将名士钟繇给气到吐血,而后来虽然钟繇算是自己作死,但作为刘协身边明面上的首席谋士,钟繇的死这个锅也被背在了郭嘉背上,现在郭嘉可是在天下世族的黑名单上都榜上有名的人物,若将身份公之于众,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刘晔闻言恍然,就说吗,以郭嘉的性子,怎会如此低调,甘愿做他的随从,感情是在担心这个,不禁摇头笑道:“奉孝多虑了,莫说你我乃天子使臣,但就你我如今的名声,那蜀中世家也未必敢对我们如何。”
名士这两个字在这个时代可不是简单的两个字,但凡能够成为名士,影响可不小,无论有何恩怨,擅杀名士,都会遭人唾弃,这是士这个圈子里的不成文规则,人人都会维护,因为书籍珍贵的缘故,这个圈子实际上并不大,所以相互之间互相维护,也等于是在维护自己。
“小心无大错。”郭嘉摇了摇头,谁知道呢,命只有一条,他可不想作死,名士又如何?钟繇名气够大,还不是一样死了?
“嘿,刘季玉暗弱,这偌大西川,早晚必为他人所夺,可叹先主数十年经营基业,却要毁于顷刻之间!”就当两人准备离开之时,突然听到酒楼中传来一声大喝。
郭嘉不由探出脑袋,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看到酒楼大堂里,一名身高不过五尺的文士正在借着酒劲大发酒疯,不过这话却是道尽了蜀中之事。
“永年兄,你喝醉了!”在他身旁,一名文士苦笑着想要让他坐下来,却被对方一把挥开。
“没醉~我清醒的很呢!”那文士冷笑道:“先主西归,那刘季玉子承父业,不思励精图治,却整日耽于享乐,任由大权旁落,此后醒悟,却又不敢声张,长此以往,这蜀中,岂非成了无主之地?”
“永年,莫要再说了!”那文士面色大变,扭头看了看四周,神色变得有些慌急起来。
“倒是与奉孝见解颇有几分相似。”刘晔此刻也被声音吸引,来到郭嘉身边,饶有兴致的朝着堂下看去,只是看到其人的时候,嘴角不禁一抽,摇头叹道:“此人真乃……天赋异禀。”
天赋异禀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什么夸人的话,一般一个人长得丑,旁人不好直说你涨的难看的时候,就会用这个词来形容。
“人是丑了点,不过却有些见识。”郭嘉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此人,嘴角勾起一抹弧线。
“奉孝不会是想……”刘晔闻言一怔,扭头看向郭嘉道。
“子扬,你说我若将此人举荐于刘璋,助他抗击世家,又会如何?”郭嘉嘿然笑道。
“奉孝,你可莫要乱来,待我等见过刘璋之后,再做决定不迟,唉……”刘晔话没说完,郭嘉却已经径自从阁楼上下去了。
大堂里,那名随同在一起的文士见同伴说的越来越张扬,甚至开始点评世家主持的危害,吓得冷汗直冒,还没等郭嘉从楼上下来,已经跑的没影了。
“永年兄!”郭嘉上前,一把搭在对方的肩膀上,扭头看向周围众人,歉意道:“诸位莫怪,我这兄弟并无恶意,只是最近有些怀才不遇,是以……哈哈……”
周围众人闻言,再看看对方那磕碜的长相,纷纷理解的点了点头。
“你……你是何人?”对方茫然的看着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的郭嘉,他有过目不忘之能,哪怕此刻醉酒,若是认识,也不该全无印象才对。
“连为兄都忘了,看来醉的不轻,还不随我回去,莫要让人看笑话。”郭嘉不由分说,拉着对方便往楼上跑,楼上雅座之中,看着郭嘉连哄带骗的将一个醉鬼给弄上来,刘晔不禁拍了拍额头,总算知道牛耿为何宁愿在酒楼外面待着也不愿意跟他们进来了。
第四十一章 架空()
“阁下究竟是何人?”被郭嘉半拉半拽的拉上了酒楼,张松彻底清醒了,一脸警惕的看着郭嘉和刘晔,他可以确定,自己跟这两人从无见过,更遑论交集。
“呦,清醒了?”郭嘉松开搭在张松肩膀上的手臂,重新跪坐下来,关中桌椅已经盛行,甚至连中原之地也开始流行,但蜀中信息闭塞,如今仍然保持着跪坐的习俗,这让已经习惯了舒适座椅的郭嘉很不舒服,指了指身旁的席位道:“你我能在这里相遇,便是缘分,坐。”
这是什么狗屁道理?
张松甩了甩脑袋,却并未入座。
“放心,至少现在的你,还没什么东西,够资格让我等害你。”郭嘉举起了手中的酒碗,向张松扬了扬:“就算要被人算计,也得有那个资格。”
这份狂傲的态度,却是激起了张松心中的桀骜之气,冷哼一声,跪坐入席,也不理会两人,径直将刘晔帮他倒上的酒水一饮而尽,满足的哈了一口酒气,这可是蜀中最贵的酒酿,张松忙碌一年的薪俸,都未必能买得起一坛,想想,确如两人所言,现在的自己,还真没什么好被人算计的。
“但不知两位找松前来,所为何事?”张松冷眼看向郭嘉。
一旁的刘晔倒是一副君子做派,但郭嘉虽然生的一副好相貌,但却是一副放荡不羁的浪子形象,反而更惹人注意。
看着张松一副宝贝的样子捧着酒碗,郭嘉就有种看土包子的感觉,这种食之无味的酒却被对方当成宝贝一般,当下微笑道:“不急,还未请教永年兄大名。”
张松:“……”
感情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就将自己给拉来,对于眼前这个不靠谱的青年,张松实在是有些无语,当下拱了拱手道:“蜀郡,张松,未请教。”
“这位,乃当今皇叔,刘晔,若以论辈分的话,便是你家益州牧,也要以晚辈之礼相待。”郭嘉微笑着避开了自己的身份。
张松闻言,不禁一怔,愕然的看向刘晔道:“刘晔?可是那淮南阜陵王之后?”
不同于中山靖王之后那样烂大街,淮南阜陵王刘延乃光武帝之子,不但族谱中有着明确记载,在天下来说,这一支皇亲也是相当有名,被世人所认可的。
“正是。”刘晔淡淡的点了点头,他是做不到郭嘉那样自来熟。
张松肃然起敬,拱手拜道:“原来是皇叔当面,松失礼了。”
刘晔的名字,他自然听过,不只是根红苗正的汉室宗亲,同时也是如今朝廷大员,在朝廷里举足轻重的人物,想到这里,张松心中突然一动,刘晔作为朝廷大员,此时出现在益州,是否代表着朝廷已经有了入主益州的心思?
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刘晔和郭嘉,眉头微皱道:“却不知皇叔怎会莅临益州?”
“陛下听闻益州牧刘璋,身为益州百官之首,不思以身作则,为益州表率,却做出有辱汉家门风之事,特命我携带诏书前来下诏,命刘璋择日还朝,之前见永年指责季玉,颇有见地,是以让随从请永年上来一见。”刘晔虽然不明白郭嘉为何要隐藏姓名,显然不止是因为名声那般简单,却也没有多问。
“随从?”张松看了一眼郭嘉,怎么看,都没个随从的样子。
郭嘉正襟危坐,微笑道:“让先生见笑了,嘉自小随公子长大,虽为主仆,情似兄弟,平日里不是太守规矩。”
刘晔嘴角抽搐了两下,最终没说话,若他府下真有这么一个下人,早被乱棍揍死了。
这解释漏洞百出,不过毕竟是对方的事情,便是其中有不实之处,他也不好明言,当即只是颔首,却并未做出任何评论,拱手道:“却不知皇叔找来在下,有何吩咐?”
“这……”刘晔看向郭嘉,他可没想过招张松,尤其是这副尊荣,看着实在不怎么舒服。
“皇叔此来,本是为传诏,不过入得蜀地,才知这蜀中境内,刘璋竟然被传的如此不堪,方才听先生所言,皇叔觉得,这其中当有人暗中推手,是以才命我将先生请来,询问些事情。”郭嘉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将自己的意思当着刘晔的面强加在他身上,对此,刘晔只能苦笑。
张松闻言,叹了口气,他此刻对刘璋颇为失望,只是自己人微言轻,在蜀中不怎么受人待见,便是自家兄长,对自己都有些嫌弃,实在让张松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