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懿若有所成也是徐大哥教的好。而且徐大哥剑法刚猛无匹,就算吴懿剑法略有所成只怕也难敌徐大哥百招。”吴懿以剑拄地,任凭豆大的汗珠不停滑落脸颊,却也不忘夸赞徐庶一句。
徐庶却并未因吴懿的夸奖而自得欣喜:“其实一个人的剑法再强又能敌得过几人?古有绝世猛将项王与本朝高祖争夺天下,项王身怀万夫不当之勇连胜数十场却最终不敌高祖麾下韩信所设的十面埋伏,落得个乌江自刎的结局。正所谓至刚者易折,传授我剑法的李大哥天生神力,曾一人杀退十几名贼寇,可最终也还是被阴险小人暗算至死。我虽为李大哥报了仇,但在牢狱之中却想了很多,日后若有机会我想学习真正的万人敌,而不是这种匹夫之勇。”
吴懿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自己还幻想着能有朝一日像徐庶一样将一柄三尺长剑舞的虎虎生威。可徐庶却已经将这剑法批为匹夫之勇,立志要去学习真正的万人敌。这种境界上的差距,直让吴懿羞红了脸。
“如果徐大哥是想要学韩信那样万人敌,我这里还有许多恩师赐予的儒家六经和兵家著作,我们二人今后一起参阅互证如何?”
徐庶闻言大喜,将长剑归鞘后拜倒在地:“年幼时庶就想入颍川学院,只是家境贫寒又无门路,最终只能做一浪迹江湖的游侠儿虚度光阴。今日有吴公子将大儒陈寔所授予的儒家六经和兵家著借于庶观阅,实不亚于再造之恩。徐庶承蒙公子恩德甚重,此生愿为公子一家臣,奉公子为主公!”
啊咧?徐庶要拜我为主公?不是吧?好像我也没做什么啊?
吴懿傻乎乎的楞在那里,却不知道历史上徐庶在经历过被捕风波之后痛定思痛,能学得知识不惜折节学问,花费了千般努力受尽万般屈辱了才修得一身才华。
而吴懿这个世家子弟,不仅没有歧视徐庶这个当过囚徒的寒家子弟,还要将他恩师陈寔所传授的宝贵书籍借与徐庶观看,更别说吴懿还对他徐庶有救命之恩。在徐庶激动之余且百般思量之下,除了将自己卖给吴懿之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方式能报答吴懿的恩情了。
完全没心理准备的吴懿有些手忙脚乱的想要将徐庶扶起来:“我与徐大哥一见投缘,徐大哥你何必……。”
“我徐元直不过一浪迹江湖的游侠儿,现如今还在被长社县官府通缉捉拿。公子这一个多月来,不以我身份卑贱,与我推食食之解衣衣之,若不以此生效忠公子,实难报答公子对我的恩惠!还请公子收下庶的效忠!!”徐庶避开吴懿的搀扶,再次拜倒于地。
“能得徐大哥相助,实乃吴懿此生之幸事,今后还请徐大哥多多指教了。”吴懿见徐庶其意甚坚,为免伤到徐庶的自尊心,也就不再推诿,收下徐庶作为自己的第一个家臣。
“主公在上!受徐元直参拜!!”
“快快请起!”
当下吴懿徐庶两人相扶而笑,待程勋等人载着清水返回时,吴懿又让程勋摆下一场丰盛的宴席,以此庆贺徐庶的效忠。程勋等人虽不清楚历史上徐庶有何本事,但就以现如今徐庶的那套不俗的长剑剑技,就足以让程勋诸人衷心祝贺吴懿收一得力家臣。
众人在这小村庄中又待了半个多月的时间,等徐庶的伤势完全康复后,这才又向陈留进发,终于赶在入秋前回到了陈留城内的吴氏老宅。
第八章 归家聚()
“大兄,抱苋儿。”
正跪坐在席上与父亲吴柯母亲陶氏聊些颍川学院趣事见闻的吴懿,突然感觉自己身后一凉,转身一看原来是自己那三岁半的妹妹吴苋在向自己奶声奶气的撒娇。
“哈哈哈,看大兄带苋儿飞咯~~”吴懿哈哈一笑,起身将小萝莉抱在怀里连转数圈,逗的吴苋咯咯直笑。
对于自己这个妹妹吴懿是溺爱的不行,不仅仅是因为吴苋长的娇憨可爱又是历史上蜀汉开国皇帝刘备的皇后,更多只是缘于一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虽然这几年吴懿只有每年年关时节才有机会回家,但自从三年前吴苋第一次见到吴懿这个大兄后,就对吴懿痴缠的不行。只要有吴懿在,她就喜欢黏在吴懿身边,兄妹二人相亲相爱倒是极为投缘。
看着兄妹俩嬉戏的不亦乐乎,父亲吴柯欣慰的笑道:“这丫头倒是与懿儿亲近的很,就连为父旬日里带她出去玩耍时也没见她这么开心。”
母亲陶氏掩嘴轻笑:“别说老爷您了,就连我这个为娘的都不见得这么招她喜爱,这大概是因为我们家懿儿英俊潇洒特招女娃喜爱吧。”
吴柯端起茶盏浅饮一口清茶:“懿儿快快坐下,之前你和为父说你师尊让你回陈留办事,具体是办什么事你还没说清楚呢。”
吴懿怀抱着妹妹坐下:“不瞒父亲大人,恩师让我这次回陈留,一个是要我给陈留太守张邈大人打打下手积累一些从政经验,另外就是要我帮张邈大人认晰近年来愈演愈烈的太平道背后的危害,如果有机会就将陈留郡境内的太平道势力清理掉。”
“陈君让懿儿你去给张邈大人打下手,就意味着要给懿儿的仕途开始铺路了,只要懿儿在张邈大人手下熬几年资历,为父就能让你叔父通过大将军的门路帮你运作到洛阳发展。
不过,关于太平道的事情恐怕有些麻烦,这太平道在天下各个州郡都有势力,正所谓牵一发而动全身。兖州乃中原腹地,若是懿儿你在这兖州招惹了那些太平道,只怕会受到四面八方太平道势力的报复,实乃得不偿失。”
吴柯对于陈寔给自己孩子安排仕途很是感激,可吴柯却并不赞同这个时候去招惹太平道这样的庞大势力,因为这不仅仅会给自己的嫡子吴懿带来危险,更可能会给整个陈留吴氏的家业带来危机。
吴懿知道自己父亲吴柯是一个比较保守却也很有能力的世家家主,在叔父吴匡成大将军何进的心腹后,利用这个绝好的机会,带领家族飞速发展了十几年。渐渐将陈留吴氏这个原本很普通的小世家,发展成了如今在陈留郡举足轻重的强力世家。所以在父亲吴柯的眼里,借着天赐良机稳速发展才是重中之重。
可父亲他却猜不到,如今在大汉朝堂上看似威风凛凛的大将军何进,在历史上的中平六年八月也就是公元189年,因入宫面见何太后,商议尽诛诸宦官等人。却被中常侍张让、段珪等使人偷并尽知其谋。结果,张让等几个宦官先发制人,矫何太后诏召何宫,并将何进剁成肉泥。
吴懿也不是没想过用什么办法阻止何进犯傻,可是想起何进在历史上所表现出的刚愎自用,连曹操卢植等人都劝不动他改变主意,吴懿实在不认为自己有多大面子和能耐可以让何进这个大将军听从自己的意见。
所以也就是说,不出意外,大将军何进最多也就只有六年不到好日子了,这件事的连带后果就是自己的叔父吴匡,作为大将军何进的心腹大将,被后来兵入洛阳的‘大魔王’董卓以莫须有的罪名杀害,陈留吴氏也因受到牵连,被迫放弃陈留祖业,随刘焉一起入了益州重新发展。
“父亲您的顾虑我也曾考虑过,但您觉得以现如今太平道的发展势头,会一直做一个遵守法纪的普通实力么?要知道,光是各州郡明面上的太平道教坛就有成百上千个,每个教坛里的教众多者过万少者上千,这么多教众分散在全国各州郡或许还并不显眼,但若是各个州郡的太平道教众聚集起来,恐怕连当初起兵抗秦的陈胜势力也未能比拟。”
“陈胜?莫非是喊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那个惊世豪杰?懿儿你是说,这些太平道人将会有陈胜吴广之志”
陈胜吴广是前朝掀起起义叛乱的魁首,陈胜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原本认可君权天授的天下百姓看到了不一样的可能,而本朝开国之高祖皇帝不就是从一个小小的亭长一步步登上巅峰的么?吴懿拿陈胜来比喻如今的太平道原本并不把太平道当一回事的吴柯震惊万分。
“在孩儿看来陈胜吴广不过是些志大才疏之辈,坐拥大好形势却因贪图享乐而最终成了别人的垫脚石。然而如今的太平道创始人张角,不仅心思缜密且善于笼络人心。以区区一行脚道士居然能发展到现如今的地步,若是能再给他二十年时间,只怕这大汉基业都将被其颠覆。”
陈胜虽然算得上第一起较为成功的农民起义,但陈胜得志之后就变得骄傲自满起来,最终身死志消化为一捧黄土。而比较起来,历史上的张角若不是在起义前十天遭到叛徒唐周的告发被迫提前起义,导致各州郡的起义军指挥混乱各自为战,又在最关键的时刻病死在广宗城。这场浩浩荡荡的黄巾起义,也未必会那么快就被官军绞杀。
“如此说来这太平道就更不能惹啦!”吴柯被惊的不轻,没想到那被万家百姓所推崇的大贤良师,背地里居然有反叛之心。而以如今陈留吴氏这点实力和太平道这种势力遍布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诸郡的庞然大物作对,简直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得不耐烦了!
“孩儿却认与父亲大人的想法恰恰相反,这太平道我们决不能放任它发展下去!”吴懿的眼神中充满了自信,他不怕自己的父亲不自己,因为他有绝对能说服父亲的理由。
第九章麒麟儿()
“懿儿何出此言?”
“父亲大人难道没想过这太平道的绝大多数教众都是些什么人?”
“这和招惹太平道有什么关联?”不怪吴柯跟不上吴懿的话题节奏,实在是他平日里忙于家族产业的诸多杂事,哪有心思去太平道的问题。
吴懿的嘴角扬起一丝冷笑:“孩儿从颍川到陈留这一路走来,发现近几年因为天灾频现,无数百姓的田地里颗粒无收,而这些陷入困境的百姓们又遭到了太平道的蛊惑,纷纷把仇恨的目标放在朝廷以及像我们这样的世家士族身上。而这些占据了太平道教众十之七八的灾民们,一旦跟随张角举旗起义,或许一时半会还打不进洛阳城,可面对像我们这样家有余粮却又没有太多反抗力量的世家士族,父亲大人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天降灾祸又不是只影响了那些人,我们世家士族的田地里还不是一样糟了灾祸?之所以有余粮也是因为通过数代人的努力辛苦积攒下来的,难不成这些家伙会来强抢我们的粮食?”一辈子生活在和平时代的吴柯,显然想不出那些饿极了的灾民们会做出什么样的恶行来。
“强抢粮食?如果真有被打破家门的那一天,只怕不仅仅是粮食了,连我们家中的一切财物都会被夺走。而且那已是最好的结果了,若是再说的严重一些,恐怕连母亲大人和妹妹也有厄运临头。”
吴懿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厉色,这几年来自己早已把父母和妹妹视作最珍贵的存在,保护他们吴懿愿意用尽一切手段!似乎是感应到了吴懿心中的杀气,已经在吴懿怀中熟睡的吴苋小萝莉,不由得将吴懿抱的更紧。
吴柯沉默了,他虽一辈子也没见过吴懿所说的那般场景,可他知道吴懿并没有危言耸听,因为他听说了有些遭灾严重的地方,百姓们饿极了甚至做出了易子而食的可怕事情。什么样的情况下才会将自己孩子的性命送交到别人手上?而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你能期望他们不会在打破你家大门后,只简简单单取走一点粮食就退走?
因为吴懿所说的场景太过可怕,而吴柯的沉默也让气氛更加凝重,母亲陶氏有些受不了这种压抑,起身从吴懿怀中接过吴苋,抱着她退到后堂歇息去了。
看着陶氏离去的背影,吴柯咬了咬牙,起身低喝:“为父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绝不会让那些人伤害你们!懿儿你说的对,就算这太平道的势力再庞大,我们都不能让他们在陈留郡发展下去!实在不行为父就去找城东的卫氏和城南的李氏商议,以我们三家之力再配合郡守张邈大人,别的不说,若只是清除掉陈留太平道那是绝对没问题!!”
吴懿很满意父亲吴柯的态度,这个时候他反而笑了起来:“父亲大人稍安勿躁,孩儿的恩师既然已经认识到太平道的危害,自然也不会就这么坐视它发展壮大下去。实不瞒父亲大人,恩师除了派我来陈留郡给张邈大人带信之外,还派出了其他诸多弟子前往冀州、青州、豫州、扬州的诸多州郡,以恩师的名望和人脉,若不是朝廷暂时被宦党把持,此刻朝廷早就已经发下诏书将太平道定为****了。可想而知,太平道在这段时间内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而我们也绝不会孤军奋战。”
听闻陈寔还安排了后手,吴柯紧张的情绪也缓解了许多,缓过神来后不由笑骂道:“既然你师尊早已有定计,你这混小子为何不早说?”
吴懿嘿嘿一笑:“如果不把太平道的危害说清楚,父亲大人能有现在这般充满斗志嘛?再者说,我们若不能提前做好准备,不易于将生死寄托在别人手中。无论恩师他老人家做了多少准备,毕竟主动权掌握在那些州刺史和郡守身上,而这其中也不乏一些昏庸暗愚之辈,他们能否顺利解决掉辖内太平道势力还是个未知数呢。”
吴柯叹了口气:“这几年来朝廷有阉党乱政,居然以卖官鬻爵来收拢钱财好些个满身铜臭的奸商成了朝廷命官。说起来,以我陈留吴氏的祖传家产,若不是因为你叔父吴匡效力在大将军麾下,怎么说也能捐出个一方郡守的位置来。”
光和元年,公元178年,当今皇帝刘宏在董太后及十常侍们的教唆下,尝试卖官聚财。朝廷公开宣布可花钱买到自关内侯以下至光禄勋下属虎贲、羽林等部门职位;卖官的规定是:地方官比朝官价格高一倍,县官则价格不一;官吏的升迁也必须按价纳钱。求官的人可以估价投标,出价最高的人就可中标上任。除固定的价格外,还根据求官人的身价和拥有的财产随时增减。
一般来说,官位的标价是以官吏的年俸计算的,如年俸二千石的官位标价是二千万钱,年俸四百石的官位标价是四百万钱,也就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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