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喜一马鞭将那亲卫抽的满脸鲜血:“后营已经完了!你要去救人就自己一个人去,别耽误本帅时间!!”
黄巾军后营的大火在这漆黑的雨夜里分外显眼,陈留城上一直苦苦等候的张超自然也看到了,他知道这是吴懿与自己约定的夹攻信,从火势上看吴懿的夜袭应该是得手了,按照计划这时候自己就应该带兵去支援了。
“传令,集结城内兵马,留下两百人紧守城门,剩下的人都随我杀贼!”张超是张邈的族弟,张邈生前对家境贫寒的张超多有救济,就连这校尉之职也是张邈帮他运作得来的。可以说张邈被杀后,最想为其报仇的就要数张超了。如今这数万黄巾军兵临陈留城下,不管是身为背负张邈厚恩的族弟身份还是身为守土有责的朝廷武将身份,张超都绝不能坐视这个破贼之机在自己面前丢失。
“张校尉请留步!”正当张超刚刚集结完镇守四门的两千余士兵准备出发时,被惊动的数十名陈留城内的世家家主纷纷赶来拦住张超的去路。
“各位有何事找我张超?”
张超皱了皱眉头,眼前这些家主都是来自陈留二三流的世家豪族,在之前黄巾军兵临城下时张超曾派人向他们讨要私兵用来防守城池,但这些自私的家伙却把私兵留在家中并准备好了金银细软,一旦张超守城失败就会以各自的私兵护着他们逃离陈留。
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张超早就想一刀一个将这些混蛋全部杀了,但这些混蛋不仅在陈留有关系,有的还和朝廷内的官员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一旦自己动了他们一根毫毛,只怕就算守住了陈留城迟早也得遭殃。
“不知张校尉在这深夜里不紧守城池,却要带兵却何处啊?”率先发问的是城西的王家家主。
张超冷哼一声:“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早在数日前我就与吴氏少主吴懿商量好了破敌之策,他带着召集来的两千余义军埋伏在城外,一旦贼军兵临城下就在当天夜里奇袭敌营,只要奇袭成功就以火为告知于我,我再带兵从城内杀出前后夹击贼军。现在敌营火起喊杀震天,当是吴懿已经成功夜袭黄巾贼的大营,如果各位没什么事就恕张超多有怠慢,张超这却要出城杀敌去也。”
“不可!张校尉万万不可!!”开口的是城南魏家家主,这小老儿见张超似乎并不想理睬自己,赶忙带着众人拦在城门口。
“军情紧急尔等怎敢阻拦大军行进?莫不是要造反么?”张超长枪直指那魏家家主,怒喝声显露了张超此刻的怒火已经快忍耐不住了。
那魏家家主看着闪着寒芒的枪尖额角滑落一滴冷汗,但却并未让开道路反而大声质问道:“依老夫看,这想要投敌造反的只怕是张校尉自己吧?眼看黄巾军数万大军兵临城下,张校尉不思量好好守卫城池,却要在深更半夜妄图打开城门率军出城,却要我们相信你是要带着这一两千人去攻打数万黄巾军?真把我们这些人都当小儿糊弄呢?”
第三十八章 徐庶遇险()
“简直荒谬至极!张超兄长死于黄巾贼之手,黄巾贼与我张超乃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就算天下人皆降我张超也绝不降黄巾贼!快快让开道路,否则休怪张超枪下无情!!”张超没想到自己做好了决死之心想要出城杀敌,可这群混蛋居然认为自己是要去投敌?
魏家家主看了眼不远处赶来的人群,终于是长松了口气,却壮着胆子拿手点了点张超的枪尖:“老夫可不管你张超会不会降敌,在黄巾军未退之前这城门绝不能开!劝你看看你的身后,我们既然敢来这里拦你,你以为我们会就凭一张嘴不成?”
张超回头看到那些身穿各式服饰手持刀枪棍棒的千余私兵围拢过来,心中的怒火几乎飙到极限,回头怒视那魏家家主:“前些日子我让你们派出私兵共同防御城池你们百般推脱,今天我要出城杀敌你们却派这些私兵来威逼阻拦我?”
魏家家主洋洋得意的笑道:“连你家那兄长和身经百战的蕃向校尉都死在黄巾军手里,谁知道你这靠关系上位的校尉能不能守住城池?但既然城池还未被攻破,我等却不能让你把这最后一丝希望带走。”
张超沉默了,他垂下来自己的长枪,似乎被这魏家家主说动了。魏家家主转身看了眼其余一同赶来的其他家主抚须而笑,意在炫耀今夜能兵不血刃拦下张超,全靠自己的能言巧辩。
突然,张超手中长枪化作一道银色闪电,猛的刺入那魏家家主的后心。
听着魏家家主的凄厉惨叫,看着那些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诸家家主,张超冷笑一声:“今夜我张超手中长枪必饮贼寇之血,谁敢拦我,我张超认得他我手中长枪却认不得他!开城门!!”
得到张超的指令,数十名城门守卫卸下沉重的铁栓,将陈留那包铁的厚实城门缓缓打开。
张超从断气的魏家家主身体里抽出银枪,冷冷的扫了眼瞠目结舌的诸家家主,冲身后一众军士厉喝道:“全军听令!贼军兵犯陈留意欲烧杀抢掠,尔等身为大汉军士理应保家卫国,今夜随我张超出城杀敌,旦有阻拦者皆以叛国投敌罪格杀勿论!!!”
“诺!”
虽然不远处就有各家凑出的千余私兵,但看着倒在血泊里的魏家家主和冷冷注视自着己这群人的张超,其余诸家家主却再没有一个敢在这时候开口说一句话。毕竟,张超这疯子既然敢杀第一个就必然敢杀第二个,可见识到魏家家主的凄惨下场,谁有甘心舍弃荣华富贵去为做张超枪下第二个亡魂呢?
“一群无胆鼠辈,呸!”
见诸家家主全都成了乖宝宝,张也超不想再在这群混蛋身上浪费时间,当即率领军士杀向已经火光冲天的黄巾军大营。
此时,吴懿却已陷入苦战。虽然成功冲乱黄巾军的后营并用火油点起大火,但黄巾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相比起数万黄巾的总数来说,后营至多不过几千人,虽然吴懿的夜袭和火攻造成了营寨内不小混乱,但随着卞喜坐镇中军又得前营杜远率兵支援,被吴懿和徐庶分攻的左右二营渐渐恢复了镇静。
见形势越来越恶劣,徐庶带着部众配合程勋的骑兵营,主动向吴懿部汇合到一处来:“主公,按照计划这时候张超校尉的援军早应该到了,但直到现在张超校尉都还没来,属下猜测可能是陈留城内有了什么变故。如今贼军已经渐渐组织起防御,看样子我们的夜袭很难再有更大收获了,不如就此撤军吧?”
吴懿的目光看向远方的陈留城,那里不仅有获胜的希望,更有他的父母妹妹以及整个家族的期望,这一仗绝不能就这么半途而废!
“元直!”
“属下在。”
“以程勋的骑兵营做先锋,直取敌人的中军大营!”
“领命!”徐庶从吴懿的语气中听出了他的决心,在马背上朝吴懿拱了拱手,带领人马率先杀向黄巾军的中军大营。
随着杜远所率前营军士的支援,原本被后营溃兵所冲乱的数万黄巾军在卞喜的喝斥下渐渐恢复镇定。在徐庶带着程勋的骑兵营向中军大营发起冲击时,被组织起来的黄巾军士卒开始源源不断的发起反击,虽然这些黄巾军军士没能排出专门针对骑兵的长枪阵,但凭借绝对的人数优势,这些黄巾军军士竟硬生生
以血肉之躯档下了骑兵队最强的那波冲击。
而失去了冲击力的骑兵立刻被源源不绝的黄巾军军士所包围,程勋等人都穿着厚实的甲胄配备着最锋锐的武器,可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在黄巾军不计伤亡的人海战术下,这两百多失去冲击力的骑兵最终还是出现了伤亡,如果不是徐庶所率领的步军及时赶到,只怕这些骑兵下一刻就将淹没在黄巾军汹涌的人潮中。
看见战场优势渐渐掌握在黄巾军的手中,卞喜撇了眼跃跃欲试的杜远,大手一挥:“带着黄巾力士,去给这些家伙最后一击吧。”
杜远兴奋的舔了舔自己的唇角,朝那数百侍立在身后的黄巾力士招呼一声:“随本将杀光这些该死的官军!”
作为黄巾军中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黄巾力士通常情况下都是负责守卫卞喜、杜远这样的黄巾高级将领,只有在黄巾军遇到难以解决的对手时,这些黄巾力士才会被当做一把利剑,被派上战场起到决定胜负的作用。
原本徐庶所带来的义军士卒还能将围拢过来的黄巾军士卒一步步击退,但当杜远领着那些黄巾力士杀入战场时,局势立刻被扭转,徐庶所部不仅无法再有所寸进,反而被连杀百余人,并被士气大振的普通黄巾军士卒重新包围起来。
杜远一眼就看出了徐庶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杜远提起一把长刀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在与受持长剑筋疲力尽的徐庶交上手后,杜远仗着自己体力充沛的优势迅速占到上风,直把徐庶杀的手忙脚乱完全只有勉强招架的份,杜远心中估摸着,最多再有十几回合自己就能将敌将斩落马下。
就在徐庶几乎快要绝望之际,一声虎吼传遍战场:“元直休慌!己吾典韦来也!!”
第三十九章 张超终至()
却说那徐庶拼杀一晚早已筋疲力竭,对上体力充沛的杜远,厮杀了十几合后剑法渐渐散乱眼看难以再支撑下去。
危急时刻,猛的传来一声虎吼,一名面如狻猊的丑汉骑乘着一匹黑色骏马,带着千余生力军突然杀入战场。正全力围杀徐庶部的一众黄巾军军士被杀的人仰马翻,慌乱间二十几名黄巾军士卒自发的围向那名领头的丑汉,在他们的认知中只要人多,再难对付敌人也会被围杀当场。
但那名丑汉却用手中儿臂粗的镔铁双戟告诉他们,这天底下有的人乃是真正的万人敌!
面对这二十几名黄巾军士卒挥来的兵器,丑汉手中双戟左砍右劈,竟把那些击向自己的刀枪和锄头全部击飞斩断,丑汉胯下骏马四蹄发力间,双戟带着呼啸斩向那些发懵的黄巾军士卒,血花飞溅人头横飞,二十几名围攻上去的黄巾军士卒,只在片刻工夫就已变成地上一圈碎尸,直把后面想要跟上来的黄巾军士卒吓的倒退十几步,为那丑汉腾出一片空地来。
丑汉将双戟凌空相撞,一声金铁轰鸣声中,双戟上沾染的那些肉渣血渍如雨点般溅落,将那丑汉装扮成九泉之下的索命恶鬼一般。
“我乃己吾典韦是也!何人敢与我一战?”
见典韦的援军杀到,正苦苦支撑的徐庶瞅准一个空当,扯起嗓子高呼道:“典兄速来援我!”
典韦听到徐庶的求救,双腿一夹马腹,完全无视挡路的无数黄巾军士卒,径直杀向正全力猛攻徐庶的杜远。
杜远听到身后自家士卒的惨叫,一刀逼退徐庶后调转马身迎向典韦:“哪里来的丑汉,我刀下领死!!”
听到杜远的怒喝一旁侥幸逃得一死的徐庶差点笑出声来,吴懿如今只有自己和典韦两位家将,平日里徐庶除了专研儒家典策和兵家战法外,经常与典韦在一起切磋武艺。不是徐庶瞧不起杜远,但杜远的武艺甚至还不一定能打的过全盛期的自己,而典韦的武艺却要远胜自己数倍。如今这杜远竟不知死活的放出狂言,徐庶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典韦是如何教训这狂妄之徒了。
作为被挑衅的典韦,还以为那坐于马上耀武扬威的杜远有多大本事,许久未遇到好对手的典韦,兴奋的大喝一声,双戟并在一起重重砸向杜远。
杜远虽惊讶眼前丑汉的气魄如此雄伟,但对于典韦化繁为简的这一击,却并没有太过重视,只是以长刀摆出举火烧天式迎向典韦的一双铁戟。
三把兵器猛然撞在一起,伴随着金铁撞击声,杜远的那柄铁铸长刀的刀柄,竟被典韦的双铁戟斩出两道缺口来!杜远持刀的双手虎口处更是迸裂开来,鲜血顺着残缺的刀柄滴落在马背上。
典韦原本还对杜远的武艺满怀期望,谁料想杜远这个黄巾贼将领中看不中用,只挡住自己一击就已汗出如浆浑身发抖。想起之前杜远对自己的挑衅,典韦冷哼一声,不顾杜远的惊呼,左戟砸开杜远用来格挡的长刀,右戟斩向杜远的脖颈。
血花飞溅处,杜远的头颅被一击斩离躯壳,典韦眼明手快用左戟戟尖挑中杜远的发髻,将杜远那面目狰狞的头颅高高挑起:“敌将授首!”
“典将军威武!!”
正陷入苦战中的义军将士们,得闻典韦斩了对面一员大将,顿时士气大振,将阵脚大乱的黄巾军士卒杀的连连倒退将局势重新扭转过来。
“给本帅杀了那丑汉!!一人不行就十人上,十人不行就百人上!就算那丑汉再厉害,还能敌得过本帅的千军万马不成?”
卞喜对杜远的阵亡并不怎么惋惜,在他看来像杜远这样有勇无谋的莽夫,只要自己有钱有粮难道还怕招不到效力之人?卞喜之所以如此愤怒,是因为典韦以超绝的武艺让双方士气此消彼长,虽然有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士卒从左右大营而来,但这股夜袭的官军却离自己的中军大帐越来越近,若是让他们将自己的本阵逼退,自己这渠帅的颜面岂不是丢尽了?
尽快绞杀这股官军,卞喜开始遣派更多的黄巾军士卒围攻上去,正调遣军队之际突然面向陈留的前营突然火光冲天,阵阵喊杀声由远及近越来越多的黄巾军士卒意识到貌似前营也受袭了。
卞喜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狠狠的拉过一名从前营溃退下来的黄巾军士卒:“前营又是怎么了?”
“是官军,是陈留城内的官军!”这名溃卒背上还插着一支羽箭,剧烈的奔跑让他的伤口被扯的更大,鲜血已将他后背的布甲染湿,但急于逃命的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意。
“给本帅回前营挡住陈留城的官军!本帅只要再用片刻功夫就能将之前那股官军歼灭,你们必须为本帅挡住陈留城的官军!!”卞喜已经意识到局势的危急,自己尽了全力才包围住后营杀来的这群官军,如果这个时候让陈留城内的官军从前营杀过来,两者前后夹击自己的中军大营,今夜自己就必将遭受一场惨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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