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他是无心犯错,赶紧抱拳道:“玉仙姐姐别怪罪,小弟口无遮拦,平常基本不去勾栏坊里玩耍,不太懂规矩。刚才不是那个意思,小弟是把你当朋友请来赏面做客的意思。”
“没事。”唐玉仙这才轻轻点点头,忽而纤细手指拨动琴弦,婉婉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比起白玉莲,唐玉仙的歌喉嗓音更是催人泪下,幽怨缠绵,凄凄切切叫人伤心共鸣。
张林忽然想到一般女子唱这首歌,大多数都是因为哀怨身世,期待脱离苦海的心情。他抬起眼时,只见唐玉仙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自己的脸色,心里暗叫一声不妙,赶紧躲开直视。
我擦嘞,老子又不是开慈善机构的,你还想指望我花上万儿八千贯钱替你赎身不成?这特么女人太多,夜夜笙歌,爷的身板可吃不消啊。
他忽然想到自己妻妾少,年华正茂不说,还跟梁府这般关系深厚,又有官身,而且腰缠万贯,的确是教坊女子做梦都想交好的男子。
但他转念又一想,这唐玉仙在教坊里又不是前几名的花魁,年纪又大,估计赎身也就三四千贯钱罢了。
若是堂姐这边使把劲,估计三四千贯钱都不用。
第109章 争宠()
张林的心腹手下,二十五岁的石秀刚失恋,若是把嗷嗷待嫁的唐玉仙介绍给他,难道不比大户丫鬟出身的白玉莲强多了。
想到这里,他抬起头笑道:“小弟很是喜欢听玉仙姐姐唱曲,不若明儿小弟做东,在樊楼请你一叙,姐姐可愿意?”
唐玉仙沉默少许,垂首轻声道:“既是二郎相邀,奴家一定赴约,只是二郎需得叫人拿官印去教坊司报备记册,不然奴家出不来。”
官印张林是随身带着的,不是金玉材质,而是铜制,一寸七分长,一寸六分厚,小的很。
他点点头:“好,小弟一定记得。”
正说间,张巧云从院门里进来,脸色冷冰冰的,落座后把一盏茶猛地灌入口中。
唐玉仙知道她心情坏了,不敢多问。
张林却能大胆问道:“什么事把七姐气成这样,说给小弟听,给你出气。”
张巧云放下茶盏刚要开口,斜觑了一眼旁边。
唐玉仙立刻起座欠身道:“那妹妹先回去了,改日再来陪姐姐唱曲。”
“好,我就不送了。你坐府上车架回去吧,路上方便些。”
“嗯,小妹告辞。”唐玉仙施施然地走了。
等她一走,张巧云把丫鬟也给打发开,咬牙切齿地道:“不瞒二弟,姐在府上虽然受相公的宠,可却常被那个贱人使唤吆喝,轻则辱骂一通,重则跪一两个时辰。刚才还问我要你送的那串紫宝石手链,姐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张林皱眉道:“七姐说的可是蔡媛?”
“不是那个贱人是谁?成天跟相公怄气讨恨,她不敢把气撒在相公身上,却来作践你姐。”
张林记得蔡京在北宋末年的官运是起起落落的,虽然不稳,但却一直受到宋微宗的专宠,地位和影响力都不小。哪怕卸职在家,也无人敢小觑。
不但蔡京这个老头,他的儿子子蔡攸、蔡倏、蔡袺都是当朝重臣,蔡家在东京开封府可谓第一家族。
张林原本的用意是通过堂姐巴结上梁中书,利用梁中书身为女婿的身份巴结上蔡家,从而获得朝廷顶层的保护伞。
但这两天下来,他了解了梁中书、正妻蔡媛和堂姐张巧云的关系,最初用意的美梦就破灭了。
正妻在家族里的权利是很大的,现在蔡媛虽然不受宠,但毕竟蔡京女儿的身份摆在这里,梁中书也不敢彻底撕破脸,只是冷暴力对待罢了。如果让蔡媛把堂姐给整出什么坏事来,那对张林来说是很不利的。
无论如何,他都得帮着堂姐干掉不是,是整垮蔡媛在梁府里的权利。
他沉思了会儿,回忆着后世看过的许多宫斗剧,心想着对付正妻内室的法子大多数都是往其身上泼脏水,污其名节才能动摇根本。
只是蔡媛不一样,想用美男勾搭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这女人生于高官书香门第,自小受到的教育不能忽视,对名节的重视一定是非常变态的。
这种女人就如同后世的女总裁一般,拿钱去对付不现实,只有从她的兴趣爱好方面入手,找到弱点,加以针对。
张林问道:“七姐可知道她平时喜欢做些什么?”
张巧云知道自己这个堂弟白手起家,置办下偌大家业,在阳谷县有“陶朱公”的美名,手段计谋肯定不差。
她仔细想了想,颓然道:“那贱人自从来了大名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窝在家里找机会作践使唤我。闲时就浇浇水,打理下园子里的花草,最喜欢赏阅书画字帖,没事就自己在房间里写写臭诗烂词。”
擦,这类“仕女”喜欢文墨在张林意料之中,宋代很多女子喜欢举行各种诗词聚会,都是些年轻的闺房女子互相逗乐,消遣闲暇时间。
张林搓着下巴道:“她喜欢诗词,平时就不出去跟人聚会?”
张巧云气道:“若是喜欢就好了,还能少消遣我几次。在东京时经常去,自从来了大名府,她一次都没去过。”
“这就难办了啊,连面都见不着,小弟怎么使人往她身上泼脏水?”
张巧云忽然伸手捏着他的耳朵,笑道:“原来你也没法子,消遣你姐姐开心呢?还说给我出气,海口夸的蛮大。”
“哎呀,疼疼疼,七姐饶命。”张林故作夸张,哄她开心起来,揉着耳朵道:“总得给时间我想想嘛,对了,她难道就不认识什么青年才俊?”
张巧云嗤笑道:“那贱人都三十二岁了,大名府哪里还有青年才俊能看上她?即便有,她也不敢出门卖骚的。”
张林提醒道:“如今蔡京贵为‘公相’,总治尚书、中书、门下三省,跟独揽兵权的童贯也私交密切,满朝文武大臣都能辖制,七姐你千万不能明着跟蔡媛斗法。”
“这个我当然知道,要不然早跟那贱人翻脸了。”
张林啧啧有声地道:“小弟的金银是对付不了她的,只能从文墨方面下手了。七姐稍安勿躁,容我回去想想,想到了我会叫玉莲来通知你。”
“嗯。”张巧云应了一声,忽然在张林脸颊上捏了一把,笑道:“二弟你年岁也不小了,姐改天给你相个好人家的闺秀女子,总这般把正室空着会惹人闲话的。”
“啊?小弟暂时不缺女人,一心忙着做买卖,姐你就别费这心了。”
“是么,我看你刚才一双贼眼老是瞅着唐玉仙,想作甚?姐可警告你,她可配不上咱家,就算做妾都不行。你要是想贪她一夜之欢,姐倒是可以成全你俩好事。”
我去,皮条都拉上了。
张林无奈地道:“这哪儿跟哪儿啊,小弟可没那心思,女人多了也烦,小弟还想多活几年呢。”
听到这话,张巧云忽然叹声道:“男人三妻四妾正常的很,若不注意节制,只会跟你姐夫一样。我偷偷告诉你,可别出去瞎说啊。”
“嗯嗯。”
“姓梁的活不了几年了,早年贪酒好色,掏空了身子,前些年就那个了。唉,这几年他日渐消瘦,有时候还呕血,也不知道还能撑多久。你姐我为什么着急,还不是想趁他活着多捞点,等他死了,也好改嫁。”
张林好奇道:“那个是啥?”
张巧云呸声道:“你道还能是什么?”
“那你怎么受宠的?”
张巧云忽然面红耳赤,伸手逮住张林的耳朵一百八十度地旋转,这回动了真格,扭的他哎呦呦叫疼起来。
“你们男人还能有什么好,百般花样使在女人身上,不许再问了,不然姐老大耳刮子打你。”
张林心道男人不行了,无非是手口方面的技能,要么就是用一些道具呗。
以梁中书的身份,估计是道具代替某个器官功能,倒是委屈这便宜堂姐了。
第110章 灌鸡汤()
傍晚时候,梁中书没有回来,张巧云留自家堂弟吃了一顿饭后就放他回去了,嘱咐他抓紧想出办法整治一下蔡媛,不然这日子过不下去了。
张林于文墨方面是十窍通了九窍,一窍不通,连想起来的古诗词都很少。晚上沐浴洗澡时,不禁抱怨自己穿越前怎么不多看些历史方面的穿越。
他大学学的是国际贸易专业,高中却是纯理科,唐宋历史也只记得几个大事件。至于能想起来的诗词歌赋,更是乏善可陈。
唐诗倒是记得几首,可那有毛用。岳飞的满江红他记得,但不是情绵诗词。郑板桥和文天祥的也记得,更是不合时宜。
记性这东西很奇妙,你越是使劲去想,越是想不起来。等到闲暇无聊时候,忽然就从脑海里蹦出来。
他后悔过去一年多时间里应该把能想起来的“新诗词”用笔记下来的,谁知道什么时候用得上呢。
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啊,自小不努力,老大徒伤悲。
白玉莲乖巧地坐在大号木桶里陪男人洗鸳鸯浴,白皙无暇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对男人的吸引力。见男人总是处于失神梦游状态,她只好老老实实地用手在他身上轻柔搓洗,不敢出声打扰。
想从文墨方面对付蔡媛,旧诗词是不行的,必须得用没出世的,而且最好是男女之间的绵绵情诗。
难啊,某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来。
蔡媛虽然三十二了,但保养的蛮好,像是二十六七岁的妙龄少妇,端庄的气质给她添色不少。里常把这种女人定性为上手艰难,一旦上手就很容易放荡开的类型。
要么,直接筛选个美男去勾搭她?不行,蔡媛不出门,连面都见不着,行不通啊。退一步说,哪个男人敢有勇气去勾搭知府的正妻?
普通男人,很难入得了蔡媛的法眼,必须得会淫词弄湿。不对,是吟诗弄词。这样的年轻男子,还会稀罕在一个老女人身上冒风险耽误前程?
而且对付蔡媛,不是想致对方于死地,只是暗地里替堂姐出口气罢了,他和张巧云都没这个胆子去开罪圣恩正隆的蔡家。
张林的目的是通过她接触到蔡家,所以不会把她弄到名节不保。打压是下策,笼络住她才算上策。如果他可以和蔡媛打好关系,爱屋及鸟嘛,堂姐张巧云的事也就不是问题了。
说来简单,想实现却难如登天。妒妇的力量是可怕的,也就是蔡媛出身名门心肠不狠,不然自家堂姐早卷铺盖被扫地出门了。
胡思乱想期间,耳边忽然响起女人弱弱的问话声:“爷,还要添热汤洗吗?”
某人回过神来:“嗯,什么?”
“奴家问爷可还要再添些热汤继续泡澡。”
他才想起来已经泡小半个时辰了,哗啦一声从水里站起身:“算了,不洗了。”
白玉莲这才赶紧从桶里跨出来,找来干布巾先给男人擦拭后穿上睡衫内衣,随后才收拾自己。
张林随即钻入柔软被褥中,女人的娇躯贴上来供暖,他左胳膊枕在脑后,右胳膊搂着怀里佳人,惬意的很。
他右手食指和拇指逗玩着女人的肉软耳垂,忽然哼声道:“你会不会写文章?”
“什么文章?”
“比如野谈杂趣里面的鬼怪故事,我说一个故事,然后你照着我的意思写下来。当然,里面用词造句的修饰文字得讲究一下。”
白玉莲脑袋厮磨一下,小声道:“奴家可没有这般本事。”
张林心里自嘲一番,自己不是傻么,怎么能指望一个丫鬟写呢。
“睡觉!”
他探身吹熄火烛,缩回来抱着白玉莲闷在被褥里一阵啃咬,而后才揭开被头准备睡觉。
白玉莲见他只是逗弄自己一番,没有提枪上马的意思,不敢主动勾搭,抱着男人的腰渐入梦乡。
挨到迷迷糊糊快睡着的时候,忽然自家老爷失心疯似的怪叫一声“哎呦,我想到了。”
她困的睁不开眼,呓语问道:“爷,怎么了?”
“没什么,睡觉睡觉。”张林的声音透着些兴奋,委下身体重新把手伸进女人衣服里,搁在柔软细腻的腰肢上。
这回他是真睡了,睡到自然醒,天蒙蒙亮。
起来放了趟水后,张林把火烛点亮,然后披件绸袍坐在桌案前研磨铺纸。
白玉莲早被男人起床动作惊醒,见到老爷要写字自然要起床服侍,却被他喝止住。
“你睡你的,我写几个字还要睡一会。”
“嗯。”白玉莲应声,却哪里睡得着,只在被褥里露出头,偷偷瞧着男人的背影。
张林起这么大早,就是昨晚想出了对付蔡媛的办法。没辙,他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情爱方面的诗词歌赋,又不能使美男计去破她贞操名节,就只能出歪招了。
蔡媛受到梁中书的冷暴力对待,婚姻不幸,性生活不和谐,加上妾氏与她争宠,自然闷闷不乐,整年正月地没个笑脸。
对付这样的女人,首先要把她从灰暗的生活里拉出来。
最好的办法是找一个文武双全的“面首”来勾搭她,从精神和肉体方面双管齐下。但这个办法不太靠谱,而且很容易出事或者便宜他人,类似于春药,手段有些过于卑劣。
排除肉体方面,那只能把她当朋友去处了,从精神层面解决她的苦恼。按照后世的做法,给她猛灌心灵鸡汤是最好的途径。
给人灌鸡汤也是有技术的,不能死灌大道理,得活学活用。
他一连在纸上写下好几段心灵鸡汤文,才收起纸张重新回床搂着装睡的白玉莲,继续补觉。
补觉到日上三竿后,他起床收拾一番,叫人去街上买几把品质高档的竹制折扇,扇面带一些意境悠远清宁典雅的山水墨色最好。
等冯海买来一堆竹扇,张林从中挑出一个扇面图画为黑白色水墨山川、白云悠悠的扇子,用鹅毛竿子蘸墨在云端空白显眼处写上一句话。
“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诗词和远方。”
落款两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