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道:“好,那咱们睡吧。”
白玉莲如释重负地长吁口气,偎依在男人怀里呼吸渐渐平复,过来会儿,她仰起小脸顶着男人下巴,颤颤声地问道:“二爷还难受么?”
“别管它,过会就自动消停了。”
“嗯。”白玉莲应了一声,沉默少许,忽然光着身子起来下床,自己喝了几口水,又端给男人喝几口,然后吹熄掉滋滋燃烧的火烛。
房间陷入昏暗中,张林感觉到女人的身体在床尾跨过之时,忽然停了下来伏在脚端。
然后一条温热的香舌从脚背一直往上游走,最后停留在了腰腹下部,贴着脸颊厮磨一阵,随后某处陷入温柔乡中。
白玉莲这般尽心服侍,无非只想要个名分而已,名分对于她这样出身的女人而言,比命还要重要。
张林来到北宋时,一开始是以为小妾可以不论数量喜欢就纳的,随后考虑到自身精力问题,把数量限制在十个以内。后来又了解到这时代光棍不少,朝廷是不推崇一夫多妾制的,只不过没有明令禁止罢了。
但皇帝曾开口提到过这事,即便暂时没有写进律法里,但总归是金口玉言。各地官员不论大小,都有所收敛。
“纳妾蓄妓”虽然依旧盛行,但毕竟会受到士大夫的指责,名声对位高权重的人尤其更为要紧。
所谓树大招风,张林毕竟还没到落草为寇无法无天、造反做主的时候,他还要在朝廷体制中混,自然不想做出头鸟。
所以,他给白玉莲开出了“怀孕就纳妾,不孕就当姬”的条件,也不算委屈了对方。就算她最后不能怀孕,这一辈子荣华富贵锦衣玉食是没跑的。如果她有外嫁的心思,张林也不会强留。
张林让女人趴在胸膛上休息,没有结束连体状态,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如瀑秀发,嘴里哼着那首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似在安慰哄人。
白玉莲伏在男人肩头,搂着脖颈,也跟着轻哼起来,疲倦的身体重新注入了欢愉快乐。
隔开一间房里的石秀却是在柔软的被褥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闭上眼睛,那个女人腼腆乖巧的脸孔便映入眼帘,叫他既内疚又煎熬。
他在大胆地思索,如果他把心里话对那人说出口,那人会如何对他?那人把他当兄弟般厚待,他却对人家的通房丫鬟心存贪恋,简直愧对恩情。
心里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他那人是不缺漂亮女人的,只是一个通房丫鬟而已。这年头,苏东坡那样的大名人大文士都可以把小妾送人,一个丫鬟算得了什么。
但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就被他狠狠地压下去,拳头紧握到发白,咬牙切齿地怒骂自己的贪心。那人给他介绍过许多良家女子,为何自己不曾心动,却偏偏要选择一个丫鬟。
这般折磨让石秀失眠,好几天没怎么睡好了,只敢空闲时偷偷地打个盹儿,办事都经常走神失魂。
他在心里暗暗发狠道:这番回到莘县,就跟那人说,把莘县城里常家布铺的常小娘子娶了算了,免得自己整日胡思乱想。
石秀越是拼命的给自己想办法,脑海里那张女子的面容越是清晰浮现,让他几欲怒吼出声,如此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第二天睡到很晚,也没人来叫醒。
石秀额头发烫,浑身酸软地起床,铜镜里的男人脸孔异常憔悴又狰狞,双眼里布满血丝,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英武好汉的气质。
他就着冷水胡乱洗漱一番,出门的时候,正好碰到走廊里的二爷。
张林已是吃过早饭,特意来找这些天频繁赖床不对劲的石秀,看到对方的鬼模样后大吃一惊:“三郎你这是怎么了?”
“啊?小人,小人没事,只是没休息好罢了。”石秀心情起伏,努力地压抑着心中想说的话。
“不对,你都这鬼样子还说没事,玉莲,玉莲?”
白玉莲慌忙从门里出来,应道:“二爷,奴家在呢。”
张林扶住石秀摇摇欲倒的身体,喝道:“快去欧家铺子里叫车,去请大夫来,要找城里最好的大夫!”
“哦哦。”
石秀把二人的话听在耳里,犹如洪钟大吕在心头撞击,贪欲和愧疚一时混乱交错地在胸膛里闹起来,再也抑制不住那股憋闷的暖流,一口热血成雾状喷泄而出。
昏倒之时,耳边只听到张林大声的呼喊和急切地问话,踏踏踏、砰砰砰声接踵而来,直至视线渐渐模糊。
第105章 第110 赠送丫鬟?()
“把好脉没有,他这是什么病?”
“老爷稍安勿躁,他这是心火太盛,积郁攻心罢了,只要好生调养,数日就能下床恢复。”
“你特么说明白点!”
“是是,老爷莫急。简单说,他就是郁气闷在心头,阻塞了气血运行,这一口血喷出来反而对身体好。若不吐血,积蓄过久,反而要坏了性命。”
“什么郁气?”
“这这小人哪里知道啊!无非是财色权势或怨恨仇恶罢了,世间种种郁气都在其中。老爷放心,小人医治过很多这种病人,几服药喝下去,保管见效。”
“行行行,快抓药来熬!钱不是问题!”
石秀想说话,却怎也张不开嘴,迷迷糊糊中,直到有人用木条敲开他的嘴巴,随即一股暖流顺喉而下。
他知道暖流就是药汤,药汤如涓涓溪水,所过之处通畅无阻,滋润内俯,产生一种奇妙的清凉感,让他胸膛渐渐通透舒坦开来。
“二,二爷。”石秀睁开眼,看到眼前扶着自己灌药汤的人居然是张林,心中愧疚更深。
张林怒骂道:“你这厮身体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到底把什么郁气闷在心里呢?你告诉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杀人放火我也帮你了结心愿。”
“没”
还没说完,张林瞪眼道:“还没事?你这般瞒着我,是不是对我有什么怨恨?”
“不不不,小,小人不敢。”
“那是何事,说!”
石秀艰难地扭过脸,愧疚的虎目含泪,嘟囔了一句。
“说什么鸟话,没听清楚!”
石秀回过脸,嘶哑着嗓子吼道:“二爷,小人对不住你,不知怎的,心里只想娶白玉莲!小人该死,可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其他女子就是看不入眼啊。”
门口“哐当”一声响,张林扭头朝后看了一眼,没有作声,回过头来已是脸沉如水,冷漠的吓人。
把石秀安放在床头,垫高枕头,他沉声道:“先好好休息,别平躺,就这样靠着顺气。”说罢起身,走到门口捡起掉落在地上的瓷碗碎片和托盘,又叹声道:“这事你这厮怎不早说,现在才唉!”
随后房门嘎吱一声关上,传进来几句轻声的呵斥,没听清楚。
房门外,张林看着神色惊慌失措的白玉莲,一阵头疼,小声道:“回房去!”
白玉莲满目迷茫,接过托盘,慌不迭地逃走,娇柔的倩影消失在同一侧的隔间房门里。
这事搞的!
张林倒不是舍不得一个女人,何况这女人又不是妻妾,只是个同过房的丫鬟。这年代小妾都能当礼物一般赠送给客人享受,一个女人算得了什么?
只是,只是他毕竟是后世穿越来的男人,心里抹不开那道门槛。若是石秀在刚见到白玉莲那天就说,哪怕上过一次床,他也能没有负担地赠送。
但这么些天相处下来,不说白玉莲是什么心思,张林自己都有些舍不得了。
刚调。教好的丫鬟,可怜兮兮地尽心服侍了好多天,还会唱后世的歌曲。满心期待着被纳妾呢,就要被当物品一样送人,估计心都会死了吧。
关键是,他不知道白玉莲经过这么多次的啪啪啪后会不会怀孕。如果现在强行许给石秀,万一怀孕了怎么办,那特么孩子是谁的?
虽然说一代大家、文风豪迈的苏东坡都能把怀孕小妾赠送给别人,但张林不是苏东坡,本质上更不属于这个时代,怎么做得出这种事?
可石秀毕竟是跟他最早起家的心腹,作用没有任何人能代替,将来还会被委以重任呢。若是唉,去特么的。
张林满腹心事地回到房间里,自行找了张椅子坐下大口喝茶,看着神色慌乱的白玉莲正在做针线绣花活,魂不守舍地把手指扎破了还不知道。
他不禁气笑了,把女人拉过来在怀里,捏着那根被针头扎出血的春葱似的食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道:“都出血了,不疼?”
白玉莲仰起秀脸,痴痴呆呆地望着男人的脸庞,缓缓摇头,转而满目希冀之色:“疼。”
“傻啊?疼还摇头你是不是怕我把你送给石秀?”
白玉莲垂首嗯了一声,又委屈地补充了个字:“怕。”
张林把她轻轻搂紧,叹声道:“石秀曾拼死保护过我宅院里的家眷,帮我做过很多事,我和他名为主仆,实际上是兄弟关系,他要什么,我都可以给”
感受到怀里女人身躯在颤栗,压抑着泣声,他拍拍女人后背以示安慰,陡然提高音量道:“若是在清河县那时候,他若开口要,我便给了。但现在”
张林目光坚定地柔声道:“但现在,就算是皇帝想要,把江山送我,我都不可能换的。连自己的女人都送出去,还算个鸟男人,你说是不是?”
白玉莲终于压抑不住,搂着男人脖颈嚎啕大哭起来:“二爷,奴家好怕,奴家就算做牛做马地服侍你,也不想走。”
“好,好,不走不走。”
“呜呜呜”
“谁都要不走你,别哭了,脸哭花了我可不稀罕要。”张林又哄又开玩笑地恐吓,把女人晶莹如玉的耳垂含在口中,逗弄到对方止住哭声。
张林好不容易哄好女人,嘴角却泛起一丝苦笑,在他做下这个决定之时,心里就明白石秀已经留不住了。
男人之间最难处理的麻烦事就是女人,不管多铁的兄弟情,在女人这种奇特的生物影响下都会发生质变,结果或好或坏,而坏的几率远远大于好。
石秀一个粗汉,就算性情再是直爽,也会对白玉莲难以释怀,对张林这位老爷无言以对。哪怕留下来,也终究会产生让人难以预料的意外事情。
张林在心里琢磨半天,还是决定不能拖下去,否则石秀这边难以做人,对病情不利,而他自己都有些不好面对对方。
这件事退无可退,只能直面解决,直截了当地把话摊开来说,早点结束对大家都好。
他放开白玉莲,叫她在房里自己处理下伤口,用酒水消毒,随后来到石秀房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推门而入。
第106章 司户参军()
石秀依旧是靠在床头发呆的姿势,听到推门声,扭头一看,虚弱地叫了声。
“二爷。”
“嗯。”张林走过来,坐在床边,把他身上被褥拉上去些,缓声道:“喝了药好些了吧?”
“小人命硬死不了,二爷不需要太担心的。”
“呵呵,你这厮一口血喷了我半边脸,吓得我半死。”他顿了顿声,缓声道:“若你在清河县里跟我索要白玉莲,那我便给你了,只是现在,我已跟她承诺过纳妾的话。男人不能言而无信,三郎你跟我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应当知道我承诺的事情还没有不兑现的。”
“二爷,小人,小人只是”
张林拍他胳膊,握紧道:“我明白你心思,男人嘛,即便世上漂亮女子千千万,也难得能碰到个心里中意的。这跟女人的美貌无关,换句话说,就是‘相见恨晚’。”
“是,小人也不知怎的,二爷介绍给我的那些小娘子恁是放不进心里去,却唯独对她着迷入魔,小人愧对二爷的恩情,罪该万死。”
“什么愧对死不死的?你石秀不欠我张林的情,而是对我有恩啊。唉,要怪只怪我们在对的时间里遇到了错的人,缘分使然罢了。”
石秀默然无语,眼眶湿润。
张林道:“咱们兄弟之间无需遮遮掩掩,把话说开最好,憋在心里不痛快。现在事已至此,我只有把你和白玉莲暂时隔开了,缓一阵,不用朝夕见面或许会好些。若你还是不能忘怀,想走,我绝不强拦你。”
石秀慌道:“二爷,小人不走,小人早已发过誓,这条命是你的。”
“好好,别急。这样吧,你先修养几天,能下床后就回莘县里打理镖行的事情,等过了年后再看心情选择去或者留。我曾经说过保你富贵的话,就算你最终选择走,这话依然算数,万贯家财该你的,一文也不会少。记住,钱就是个屁,而你石秀却永远是我张林的兄弟。”
这年头,道上混的都知道兄弟妻不可欺,也就张林个黑心仔,敢暗地里勾搭了潘金莲。所以这话说出来,他自己先萎靡了三分。
石秀倒没感受到对方的气弱,只是点了点头,坑着脑袋,肩膀绷紧着不出声。
张林在他肩头拍拍,在房间中陪石秀聊了许久才起身推门而去。
好了,该说的都说了,石秀是去是留还要等他病好之后自行决定,不管最终选择如何,两者的关系都不会因为女人变恶,最多会相忘于江湖罢了。
唉,为了个女人放弃石秀是很不明智的选择。但张林却绝对不会突破自己的底线,若他堕落到为了权势连自己女人都赠送出去,以后还不知会做出怎样的孽事。
他感慨着自己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男人,无法做到把女人当衣服随意赠送的心境,也想不明白富饶的封建社会里怎么会有这种“正常的”陋习。
难道古人早已有了“想要生活过得去,就得头上长点绿”的思想境界?
不可思议,不能理解。
张林把石秀和白玉莲的事情暂且搁下,这天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昨天见过了梁中书,他也不好主动上门,所以就留下一个随从在客栈听信和照顾石秀,自己则带着冯海去见司户参军何元。
司户参军是掌管户籍、赋税、仓库交纳等事,是文职系统内的一个地方小官,正七品。
临街樊楼一间贵宾vip房里,张林置备下一桌酒席。
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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