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莲小口咀嚼,笑道:“二爷说的都对,这是恩州有名的炸酒虾,卖的人挺多。要说最好吃的,还得属咱清河县里头,是用秘制酱料腌制过的。”
张林边吃边问:“你知道秘制酱料?”
“奴家哪里知道,只是大家都这么说罢了。听说二爷也做酒楼买卖,东坡肉和灌汤包蛮好吃的。”
“你怎知道的?”
“上回高员外来府上吃酒,就叫人带了东坡肉和灌汤包来,奴家有幸尝了几筷子。”
张林点了点头,没有再回话。心里头想起高员外那厮,这次总算没被对方的多管闲事害到,就绕他一命。
不过这个人情,他可不认。
第100章 消遣闲暇()
水运不像人力和马力运输那般耗力,需要时间休整,慢的可以一天四五十里,快的话百八十里小意思。
宋代的造船业相当发达,不论是技术还是数量都领先全世界几十上百年,大海船可以达到几万石(一石约合五十五公斤),舵长数丈,一船载几百人,积一年粮食,还能在船上养猪和酿酒。
官营作坊打造战船、漕船等,民营作坊打造商船、游船。
就张林包下的这两艘船,一艘是游船供他和白玉莲搭乘,另一艘是大一些的商船,给石秀等随从搭乘。
十月十五出行,速度不快不慢,约莫三天时间可以开到大名府,正好欣赏一下这永济渠运河的沿岸风景秀色和河面上千帆漕运的壮观景象。
早上出发,傍晚时分已经是离开清河县三四十多里路,正好张林一觉醒来便是天边晚霞灿烂,火烧云渲染如画。
“二爷,您醒了。”
张林打了哈欠,伸展懒腰,感觉自己越来越过得颓废了,问道:“嗯,到哪里了?”
“刚过了宗城县不多会。”白玉莲丢下手里的丝绣针线活,过来服侍男人穿衣起身:“二爷想吃些什么?”
“随意吧。春吃芽、夏吃瓜、秋吃果、冬吃根,叫船家弄几尾活鱼,就些果盘就行,哦对了,再拿些酒来。”
“好,那奴家先拿酒和果盘来,鱼要做汤还是蒸煮?”
张林扎巴扎巴嘴:“蒸的鱼腥味太重,我不爱吃,让他们煮吧。”
如今他有钱了,当然不会在吃的方面克扣自己,只是这宋代饮食着实还不太喜欢。
白玉莲施施然推门而去,少许,端了木盘进来,一壶酒和两碟切成块状拼凑的果盘,兼几盘菜蔬和一大盘羊肉,这些都是配菜,主菜鱼要烧好后才会端进来。
不用自个儿动手,女人就斟酒夹菜地服侍,一个人吃好没意思,他道:“坐下陪我一起吃。”
白玉莲推辞几番,拗不过,只得自己勉强吃了几筷子,神色怪异。
张林心里发笑,这古代女子还真是守礼守得过分,方方面面都不敢逾矩,把男权真发挥到了极致。
船舱的木窗打开,清凉的河风吹拂而过,佳肴美酒,美人在侧,着实是另一番享受。
吃完东西,已是天色昏暗,河面上清风徐徐,凉意加深。
张林去了船头船尾眺望两岸夜景,没有万家灯火的景象,只有稀稀落落的火星闪烁,颇觉无聊,返回船舱后更是无聊,
百无聊赖之中,除了睡觉,要么就是跟白玉莲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实是闷的烦心。
白玉莲看在眼里,柔声道:“二爷若是心烦,不若奴家唱几个小曲给您解解闷。”
“你会唱曲?怎么不早说!”张林笑骂一声,开玩笑道:“再拿一壶酒来,边喝边听,唱得好我便赏给你喝一口。”
女人掩口一笑,婷然去了。
不一会儿,游船里就响起了灵脆的琵琶声和女人娇盈的歌声。
“氓之蚩蚩,抱布贸丝。匪来贸丝,来即我谋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桑之落矣,其黄而陨及尔偕老,老使我怨信誓旦旦,不思其反。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张林横卧在床头,凭栏闭目跟着歌声节拍摇头晃脑,偶尔把壶口直接对嘴饮酒。这个曲他听潘金莲唱过,诗经里的氓女,表达的是男婚女嫁的故事。
此时听坐在床边的白玉莲唱出来,比潘金莲当时守灵唱的时候少了一丝幽怨,却多了一份彷徨和哀求滋味,听得人心里沉甸甸的。
张林笑道:“这个我听过呢,唱首我没听过的。”
白玉莲垂首轻声问:“二爷想听奴家唱什么?”
“柳三变的会不会?”
“会的。”白玉莲轻轻点头,春葱似的手指波动琴弦,随口唱来:“自春来、惨绿愁红,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莺穿柳带,犹压香衾卧。暖酥消,腻云亸。终日厌厌倦梳裹。无那。恨薄清一去,音书无个。早知恁么。悔当初、不把雕鞍锁。向鸡窗、只与蛮笺象管,拘束教吟课。镇相随,莫抛躲。针线闲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阴虚过。”
嗓音柔柔,催人心软,词意绵绵,爱意深深。虽然和后世那种声乐效果比不了,但却别有一种真实的感情意境流露。
张林搂住她的杨柳腰肢,将壶嘴放进口里倒了一口,目光热辣地凑脸过去。女人心明意会地仰起秀脸,闭上眼睛,睫毛颤颤地粉唇微张等候。
唇合唇分,酒水相渡,男人满脸笑意,女人粉颊晕红,微微气喘。
“再唱首欢快点的。”
“二爷还想听柳三变的吗?”
“随意。”
“那奴就唱首秦少游的鹊桥仙吧。”白玉莲平复心绪,思索片刻,再度拨动琴弦,过渡一小段后,才启口唱道:“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一曲唱毕,张林忽然来了兴致,有了大胆的想法。
他拍拍右侧床榻,笑道:“你坐上来,我教你唱一首苏东坡的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保管你没听过。”
白玉莲依言放下琵琶,脱鞋上床,被男人搂在怀里后,才漫笑道:“奴家且听一听二爷唱的好不好再学。”
“那你可听好了。”张林回忆了下,然后哼哼几声,按着后世王菲的唱法先唱了一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白玉莲惊讶道:“二爷,这是什么唱法,怎如此稀奇?”
“好听吗?”
“嗯。”
“那你跟我学着唱,我唱一句,你学一句。”张林重复唱道:“明月几时有”
白玉莲不禁认真模样,跟着学唱:“明月几时有”
俩人一个教一个学,如此教了半个时辰,白玉莲已是能勉强完整地独唱出来,虽有些地方听得不是太顺,比之后世王妃的天籁之音差好远,但毕竟让张林享受到了另一番风味。
“我也只是会个大概曲调,你自己平时多琢磨琢磨,也别全照抄我的错误地方,自己得学以致用。唔,口渴不渴?”
女人满心欢喜,低头羞涩地道:“嘴里是有点干呢”
张林哈哈笑:“刚才是你唱曲,爷赏你酒喝,现在是爷教你唱曲,你不赏爷一口酒么?”
白玉莲脸颊绯红,却也是大胆地从男人上方探过身子,把桌案边的酒壶抓在手里喝一口,然后嘟起腮帮凑近男人的嘴唇。
二人这般玩法,把一壶酒互相喂的精光,性情上来,不觉缠绵起来,衣裳一件件地扔在床榻下的船板上。
第101章 聘用欧管事()
女人的名器便是男人的杀器,张林欲罢不能地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他一改前两天的猛攻方式,转而柔绵慢缓,让女人享受到了另一种渐渐攀登极致的快乐。
陶红云属于正常的女人,一般调。情不需太久就能顺利地入得宝瓮。潘金莲属于白虎节堂,耐久力好,性情开放,什么姿势和玩法都能耍的开。
至于白玉莲,则宝瓮紧凑而狭窄,不能全根浸没,而且需要较长时间的调弄才能进入巷。内里却犹如万条触手在不停地抓吸,至深处时,那花蕊便如会张口咬人般让人爽到难以自抑,却又无法抗拒地飞蛾扑火。
酒能助兴,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战下来,已是半个时辰后了,二人均是累的气喘吁吁,依旧缠绵在一起难舍难分。
潮水消退,张林在白玉莲的轻哼歌声里沉沉睡去,一觉睡到大天亮。
他从收了陶红云后,就很注意节制某方面的生活,这番一连三天在同一个女人身上释放欲望,算是小小破了下规矩。
余下两天,他便调养身心,每日里喝喝小酒,偶尔下船看看沿岸风景,或者听白玉莲唱曲,也有去商船上跟石秀几人耍完。
十月十八早上,两艘船到达了目的地,大名府的一处漕运码头。
一行人下船登陆后就在码头处雇佣了几马匹和三辆车架,即可去购置一些丝绸罗绢的礼物。张林先带人去找王掌柜在大名府里的朋友,欧先同。
大名府人口百万,繁花似锦,城中喧哗吵闹,车马不息,来来往往的行商和百姓擦肩接踵。比起清河县、莘县、阳谷县,简直是天和地的区别,不愧是宋朝陪都。
同时,大名府又是黄河北面一座重要的军事重镇,有“控扼河朔,北门锁钥”之势。就是说,它掌控着黄河以北的大片疆土,把守着宋都的北大门。坚守住大名,就堵塞了敌人南渡黄河的通道。
街道上,军士队列不时地穿梭巷口,巡逻维护治安。城墙高大,城中街道似龟背纹路般延伸开来,星罗密布却又主次分明,棋盘式样的网格建设结构很是规整和严谨。
一行人很快就找到了城东双台街上的欧家杂铺,进门后,张林就吆喝对一个趴在柜上写写画画的三十来岁璞头管事男人道:“你家老爷欧先同呢?”
那管事见这伙人着装华贵,气质轩宇,不敢怠慢地道:“敢问贵客您是?”
“就说莘县张保正来找他,快去通报。”
“哦哦,是,老爷请先里面上座,小人去去就来。”管事好似听过他名号,忙不迭地把人请进里屋入座,吩咐伙计上茶伺候,自己则匆匆出门。
上茶烫杯自是不劳伙计动手,白玉莲服侍周到,张林喝了两口茶后就搁下茶盏,随意在里屋外屋逛了一圈,发现这杂铺的生意还不错。虽然只卖些普通的纸墨笔砚,客流量比起莘县里的铺子至少好上三倍。
人口就是价值所在,张林心中想着,无论如何,他将来的生意都要把大名府一带吃下来。不但要搞定梁中书,还要搞定当朝权贵蔡京,再图进军东京开封府。
等了约摸一炷香时间,那璞头管事才跟着一个八角胡方帽的中年男人回来铺子上,进门那方帽中年男就叫道:“张二爷!前些天收到王兴(王掌柜)的书信,小人恭候您多时,可算是把您盼来啦。二爷大名如雷贯耳,小人仰慕已久。”
张林呵呵笑着摆手道:“坐吧,既然收到了王兴的书信,欧掌柜有何打算?有没有兴趣来做我的外事管家?”
欧先同忙起身弯腰拱手作揖,大声道:“承蒙二爷抬举,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这就是钱带来的好处啊!
张林笑道:“先不忙,我得检查一下你的功课,大名府的门路可打探清楚了?”
“小人早已备好,请二爷过目!”欧先同从怀里取出一个文牒似的册子,恭敬地双手递交上去,随后站在一旁等着结果。
张林接过册子后一面面地展开阅读,平静的面目上看不出波澜起伏的神色,让人捉摸不透结果是好是坏,满意还是失望。
不过,当他读完一遍后又重新从头看的时候,欧先同心里的石头才稍稍放下,心道总算没砸了自己的招牌。
“做的不错,很详细,希望你以后就在大名府里这般用心为我做事,保管亏待不了你。”张林从怀里摸出一块刀片式样的金子,赏给了他。
“谢二爷打赏,小人一定谨记您的吩咐,用心做事,不敢懈怠。”欧先同忙双手接过,脸上抑制不住地感激之色。
“这十两金子是赏你这次办事的奖励。以后你的月钱和我府上外院管家一般,都是三十贯钱每月,这是定额月钱的规矩。等我明年将买卖开到大名府,若你表现的好,就让你替我打理,每月可以从盈利中得到额外的分红奖励,至少三倍于你的管事月钱。”
欧先同跪拜在地,高声道:“小人多谢二爷抬举,敢不尽心尽力!”
月钱三十贯,一年就是接近四百贯。若算上管事三倍的分红奖励,一年收入总数能达到两千贯。别说大名府,就算在东京也是个土财主了。
张林给对方开这么高的价码,主要因为对方的这份官吏介绍做得十分详细,比之张大户告诉他的更是具体详尽,连各级官吏的喜好和经常出入场所都打探的清清楚楚,官场背景关系一目了然。
这样的人一直发不了财确实是件奇怪的事情,他相信以欧先同的能力,替他在大名府官吏商铺应该问题不大。再者说,到时候还会安排其他分铺掌柜来约束统管权利,每月每季定时查账,能浑水摸鱼的空漏地方还是比较少的。
张林来到大名府,原先主要目的要办妥的就是大王乡升级为大保的画押事情,这个得找专门管理户籍和赋税的司户参军何元。
不过现在却不用着急了,他打算去见一见自己的便宜堂姐,梁中书的得宠爱妾,张大户家里的宝贝女儿小七娘子,张巧云。
他沉思片刻,道:“欧管事,你带着他和我这个丫鬟去送一封家书和礼札到梁中书府上。玉莲,你切记跟我堂姐说,我酉时才得空登门拜访,请她先知会一声梁中书。”
张林把登门拜访的时间放在傍晚五六点,因为这时节天黑的早,他是想借着拜访机会希望与梁中书结识一番,最好是能上桌吃饭。只要上了酒桌,他就能用“西域珍宝”和自身的海外风趣见闻糊弄住这位蔡京的女婿。
他相信这位便宜堂姐不管是为了她自己的受宠,还是照顾亲戚堂弟的前途,亦或者是那件价值千金的西域手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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