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压榨相对富裕的辽人百姓,又从哪里弄钱粮支撑战争消耗呢?
一旦把手伸向族内的老爷们,只怕自己内部就要乱起来,在汉人没有把金国逼到灭国灭族的情况前,这群贵族蛀虫是绝对不会甘愿出钱的。
而汉人恰恰明白此点,用小规模持续战斗的方式一点点把金国的元气耗损光,就像用刀在羊身上隔开一道道的小伤口,虽然不一击致命,但等到发现失血过多时已然迟了。
金太宗按照遣派使节去往中原跟汉人和谈,中华国没有接受和谈,但却同意从海路上放开一个通商缺口,于秦皇岛上进行贸易。
这群无耻的汉人,高价卖出被蒸煮过的粮食,廉价买回被掳劫的汉人女子和牛马。而对于羊、羊毛、羊皮则是丝毫不感兴趣。
羊卖不出去,只能宰杀后把羊肉当口粮,至于羊毛和羊皮堆在仓库里都快腐烂掉了,难道卖给羊更多的蒙古人吗?
好在西夏国和高丽国能消化一批羊,但比起汉人,这两个国家的国力显然是不够看的。
国家面临的困境就像金太宗此刻的呼吸一般压抑,再这样持续个两年,不用汉人打过来,金国就要先内乱了。
不能再让汉人这么肆无忌惮地发展下去,这是金太宗和西夏国主达成的一致看法,比起汉人的财富,两个国家捆在一起也是挡不住这般持续耗损的。
然而要集中兵力对中华国用兵,只能用西京道入手,而盘踞在阴山一带的辽国余孽十三万大军必须优先解决掉。
不杀光辽人的皇族,统治下的辽人百姓就时刻想着复国。
金太宗沉思中,终于是下定了决心,罢了,就先答应党项人的条件。等到击败中华国后,回过头来再收拾这个胆敢趁机要挟、不知死活的国家。
对中华国的元武陛下来说,国家虽然还没有完全壮大起来,但已是被他带上了高速发展的轨道。
体制渐渐完善,内阁渐渐成熟,张某人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在日常处理朝政之余,越来越有闲时去干其他感兴趣的事情。
九月十月正是秋收季节,农务忙碌,各地官署组织常备军的小伙子们帮百姓秋收,百姓们也心满意足地上缴粮税。比起往年,如今的百姓们可过的阔绰多了。
涌入西部的商人们同吐蕃进行交易,往国内输入了大量的羊牛马,所付出的不过是用玻璃罐制造的腌菜食物。吐蕃地处高原,蔬菜对百姓来说是奢饰的食物,何况还有稀罕的玻璃罐子呢。
国内市面上羊肉和羊制品的价格得到了有效缓解,百姓们虽然还是以猪肉为主要肉食,但也能偶尔买个两斤羊肉打打牙祭了。
临近傍晚,皇宫地处乾清广场西面的御膳房,御厨们将烧好的饭菜装在精致的瓷碟瓷碗中,盖上保温垫,由太监们一盘盘地端走。
从御膳房到紫金大殿,要经过御林军把守的瑞阳门,然后便是乾清广场,再路过水榭和花苑楼阁的宫道才能进入紫金殿的南门。
皇上大多数会在紫金殿,偶尔也会去西宫中和皇后或者哪个嫔妃用膳。总之,皇上单独用膳的次数非常少,有时候还会随意地叫侍女陪他吃。被点名陪吃的侍女既兴奋又惶恐,然而却是失望的,皇上并没有宠幸她们任何一人。
与前朝不一样,根据使女工契,这些侍女若是在二十五岁前没有被皇上宠幸过,她们就可以选择离开皇宫了。若是哪个侍女被皇上宠幸过,则升为“贵美人”,享有绿牌的身份。贵美人在三十岁后还未怀孕,经过御医确认无有孕像,则可以选择离开皇宫,自谋生路。
皇宫中除了皇后、嫔妃、贵美人、侍女,侍女中还会诞生一批女官,统称为“凤仪”女官,负责管理侍女。
张林之所以没有随意宠幸这群貌美年轻侍女,只是因为品味被李师师给养刁了。这群侍女中难有风华绝代之辈,张某人也懒得去破他们的小瓜瓜,毕竟闺房乐趣远不如自己后宫中的熟女们。
李师师入宫以后,就得到了贵美人的封赏,虽然比不得名正言顺的嫔妃,但在西宫中也能住一个单独的小花苑楼阁。她的贴身丫鬟苗儿,也水涨船高地入宫当了侍女。
作为天下第一名伎李师师的贴身丫鬟,身材容貌自然差不到哪里去,对苗儿来说,自家主子和皇上行闺房之乐的场景已不算陌生了。有时,主子也会叫她来帮忙推背和清理欢好后的战场。
有时,苗儿也会在帮忙时偷偷打量皇上的龙体,其尺寸让她大为惊叹,甚至怀疑会不会把自己给撑坏了。
这样的场景见多了,难免夜有所梦,几回回梦里教她湿脏了亵裤。难受至极之时,无非是夹着褥子软枕厮磨一番或以手指抚慰自己。
这是让人羞耻的行为,但在皇宫里,却又是再正常不过的。
第460章 南下用兵()
十月底,十一月初。
在确定北地的西夏国和辽人暂无大规模进兵的动向后,内阁决定趁着秋冬时节对盘踞在成都府路上的南宋小朝廷用兵。
南方多山地,瘴气地带多,夏天蚊虫蛇鼠对士兵们是极大的威胁,秋末入冬季节才是用兵的好时机。
为了配合南方用兵,军部下令北地西军停止推进,就地建造和加固营寨、地堡,多挖壕沟转入军事防御状态。
同时,战略物资开始向利州和夔州两个行省运送,西南集团军和中部军区混编兵马十万余人分批以换防和演武名义,扑向边境交接地带。
自古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川蜀为盆地,四面都是高山,别说进军了,就连百姓都少有走山路的。
张林又不是傻子,在宋高宗赵构逃往成都府路后,他就已经在为收复其地做准备了。南宋小朝廷里被收买的大臣和军将不知道多少人,大势所趋之下,跟着赵家天子混已没前途了。
川蜀之地交通地势险恶,其北地为米仓山和大巴山,西部是龙门山、邛崃山、大雪山,南部是大凉山,东部是大娄山、武陵山、巫山等。崇山峻岭,绝壁陡立,四面险塞。
其地外部交通险恶,但内部大江河流纵横,长江、岷江、沱江、嘉陵江等河流贯通整个地区,水陆交通便利,土地肥沃,稍有旱涝灾害,乃是天府上国。
成都府路是一定要收回来的,既为其地中一千余万人口(算进千万总人口中),也为其地富裕的农产经济。
如果说两浙是国家的心头肉,那川蜀就是两条腿,把腿拿回来,才能跑的更快。
南宋小朝廷不是没有能人,其统兵太尉正是当初在庐州城被围困的禁军中的统制王焕,王焕护着赵构逃亡,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川蜀之地。可谓头脑清醒,眼光毒辣。
中华帝国虽然是把原宋国大部地区统治了,但川蜀之地却是国中之国,而且夔州、广南行省部分地区涵盖在内。
后面新成立黔州东南部的宁贵行省和西部的云昆行省,其实就为收复川蜀之地后把整个川蜀的交通要道给分割出来,只是目前还没到手罢了。
川蜀虽然地势险峻,却也不是打不进去的,北部可以从关中打进汉中,以汉中进逼。汉中到蜀中有三条路,分别为金牛道、米仓道、荔枝道。其中,金牛道从蜀中直通成都府。
除这三条道外,还有一条小路阴平道,是从陇南文县翻越摩天岭,穿越龙门山,最后直抵江油,适合奇兵突袭。
至于川蜀之地的东部,主要威胁就是长江,但这条路上也有个瞿塘关之险。瞿塘关和金牛道上的剑门关是进入川蜀之地的天险地形。
此次南方用兵,是以打促和,朝公署已是派出使节,带着丰厚的条件前往成都府进行和谈。
只要宋高宗愿意投降,赐予国内第一位子爵,可传承五代,国家保正他们的宗族财产和安全。若是冥顽不灵,则以“汉奸”罪惩处,破蜀之后,赵家皇族一并斩草除根,绝不姑息。
张林不担心川蜀收不收得回来的问题,只是忧心若南宋小朝廷死抗到底,少说也得填进去数千士兵的性命。
大量的军械和粮草运往南地,其中也准备了大量石灰粉、草药,尤其是针对疟疾的青蒿草送去了大批。
新军跟以往不同,随军都有专业的医疗队,还有专门的卫生队负责管理和监督军营的卫生,严格要求士兵们必须在统一地方排泄大小便,不允许喝未经煮沸的生水,石灰粉撒地对军营消毒驱虫,按时清理个人卫生等等。
很多规矩起初看时觉得麻烦要死,但只要坚持照办一阵子,士兵们就会发现其中的好处。谁愿意住在臭味熏人的营帐中?谁愿意到处拉屎排尿招虫子咬?谁愿意喝生水闹肚子甚至一命呜呼呢?
对张林而言,他提出南下用兵的时机到了,内阁商议后觉得没问题,剩下就没他什么事了,内阁和军部自会打理好一切事宜,只需要不时地向他回禀军事进展就行。
他虽然开创了火器兵,并且对军队编制和军改、民政改革有很大的贡献,但说到底,他在行军打仗上还是个小白。
他不会外行指导内行地胡乱插手,军事上的事完全交给国防大臣陈良和军部,其余内阁大臣只能提意见,不能为军部做决定。当然,军部做出的军事策略必须要符合内阁设定的战略目的。
对武官们来说,新朝廷的军制矩实在是太爽了,至少他们这些打仗行家不用受文官们的瞎指挥而导致打败仗。朝廷虽然派下监军,但监军对军事战术不闻不顾,只负责记录和统筹,没有权利干涉统帅的决议。
当然,若是统帅犯错误,监军当时虽然管不到,但事后少不了要用军报上报军部和内阁,狠狠地惩处一番。
权益和义务是对等的,内阁虽然不干涉军部的军事战术部署,但若是军部委派的前线统帅之人犯下幼稚的、不可饶恕的错误导致战略失败,大臣们是绝不会放过此人,并且追究军部的失职之罪。
也就是说,军部代言人国防大臣陈良指派一位统帅去前线战斗,这个统帅犯了贪功冒进的指挥错误导致军事失败,那么陈良和军部的一些人就要倒大霉了,引咎辞职是小事,甚至要上军事法院。
内阁大臣们为你前线打仗凑钱凑粮地忙活,完全信任地放手让你们军人去打仗,结果打半天损兵折将吃败仗,这谁能受得了委屈!
作为从宋国过渡到中华帝国的高级军官们,他们宁愿愿意接受战败后军法处置,也不愿在战斗时受到文官们的拖累。只要保证后勤,打赢了,大家皆大欢喜升官发财。打输了,那是老子没本事,吃牢饭杀头也该的。
官报曾专门刊登过前朝宋朝廷的文官,在武官前线打仗时处处制肘拖后腿,而导致军事失败的一系列案例文章。
新朝廷的文官们当然不想再背这个锅,遭骂名,反正打胜仗他们有功劳,打输了他们就有权利拿军部开刀发泄不爽,前提是保正后勤军需。
文武不瞎干涉,就不会出现威胁皇权的文官权臣。武官统兵和将兵权分割,就不会出现拥兵自重的叛军。
张林以皇权和舆论为武器,初步建立起后世的政治和军事体系,让全体国人拥有对国家制定重大决策的影响力,这是他造反以来取得的最大成功之处。
第461章 兄在杭州等你()
十一月中旬。
中华帝国的外交使节秦宰,长途跋涉,风尘仆仆,终于圆梦般地站到了南宋小朝廷皇帝赵构的面前。
没有什么语言能形容秦宰这一刻的心情,当他骄而不狂,以平淡的外交辞令向南宋朝廷的文武大臣和宋高宗转述来意之时,心中当真是快意纵横。
站在这金碧辉煌的南宋朝殿之上,他心中有的只是对满堂文武大臣们的鄙视,对神情忐忑不安的少年皇帝的不屑。
“今我朝元武陛下正承大统,文兴武功,军民一心。西拢诸蕃,威镇党项,北战女真,拓地千里,新设燕云、河内两行省,此乃万世之功。元武陛下不忍同族戮杀,手足相残,置千万百姓于水火之中,徒损我汉家元气。特下诏旨,令东、北两路大军止戈顿兵,合一而统,顺天之道。”
新任宰执蓝宁工道:“尔等不过叛贼篡朝,你家陛下之诏,岂敢下到我等君臣头上?”
秦宰昂然道:“蓝相此言差矣,诏乃万民之言,陛下不过代民诏之。况民心所向,大势所趋,尔等还看不清前路么?”
“笑话,贼朝不过一年半载,就敢妄言民心?”
“多费口舌,无义于此。”秦宰对高坐于皇帝宝座之上的宋高宗道:“瞿塘关、剑门关虽是地势险要,却也挡不住我朝十万天兵和万万民心。我朝元武陛下自开国以来,善待前朝元老家眷,并未滥杀,此乃有目共睹之事。况,兴兵伐金,救回皇嗣多人安抚宽待,天下皆知。此番和谈促成,他必以爵位相授,恤体皇族,尔朝文武臣工亦可择优取材,同聚一心攘外抗敌。”
“尔叛朝有十万军,我朝亦有二十万军,且驻守险关要地,谁胜谁负,犹未可知!”
冥顽不灵啊!
秦宰深吸一口气,从袖口取出一封书信,双手奉上,朗声道:“高宗陛下,我朝元武陛下亦有话要与您述说,亲笔书信在此!”
宋高宗正处于天人交战之中,闻言清声道:“快些呈来。”
内监王德忙下云梯把信取来。
在宋高宗神色复杂地阅信之时,秦宰目光在殿内文武大臣们面上一一扫过,最后转到了三衙太尉王焕面上。只是王焕迅速低下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赵老弟,咱是粗人,就不跟你文绉绉絮叨了。你我两家同族同胞,不过意气之争。眼下你虽占地势之忧,但我革新除旧尽得万万民心,拥兵六十万,陈兵边界,镇西夏伐女真,宵小之徒再无犯境之心。且不说军事,你我俱为天子,当知得民心者得天下,这历朝历代莫外如是。你我杀得血流成河,到头来不过是胡人得利,于心何忍?倘若战戈一起,覆水难收,届时,即便我想保你皇族,只怕麾下臣工难应。你我皆是上有老下有小,何必杀得不可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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