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比起知府府邸那般堂皇,还是这个小院看起来爽眼多了。
“你派人打扫的?”
“不是,主公不是让那白姑娘清扫的么”
“她还真扫?”张林颇为诧异,一句玩笑话而已,没想她当真了,稍稍有点感动。
又去到厨下,看了番发觉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俱全,张林便叫来刘忠让人派人去市场上买些肉蔬,交代一番,便让罗武去百草街上喊白菲菲。
刘忠等人自然是知趣地退了下去,在东柳巷里布置防卫工作,保正主公的安全。
等了许久,买菜的人都回来好久了,张林躺在小院椅子上,把腿搭在石凳上都要睡着了才听到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的声响。
白菲菲冷着脸,进门就数落道:“你干嘛又来了?”
张林笑道:“这是我买的院子,我怎就不能来了?”
“地契文书和药匙都在我手里,这小院可是我的。”
“行吧,那就算是你的。”张林无奈地耸肩道:“那我便是来做客的。”
白菲菲看他神色,忍不住扑哧一笑,随即又板正脸娇斥道:“哪里有不经主人家允许就随随便便闯进来的,当心我报警抓你这个小贼。”
可以啊,报警的词儿都学会了,民间普法队干的不错。
这耍俏娇嗔的可爱模样像极了年岁小一些时的唐楠儿,令得张林一时间想入非非,目光从她云鬓打量到裙摆下的尖尖鞋脚儿,仿佛能嗅到眼前女子身上的芬芳之香。
白菲菲脸颊微红发烫,娇嗔道:“喂,你派人偷偷摸摸叫我来干嘛?”
张林回过身,起身道:“看你打扫院子这么辛苦,特意来给你做顿饭。”
“还是东坡肉么?”
“那你想吃什么?”
白菲菲踮起脚想了想,道:“你不是说还会做红烧鱼吗?秋鱼最肥,今儿我想吃鱼。”
“巧了,咱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啊,走吧,你烧灶,我做菜。”
“呸,谁跟你心有灵犀啊”
白菲菲傲娇地一甩长发,熟门熟路地走去厨房。
第356章 南北局势()
“真能吃”
张林看着这苗条身材的女子居然连吃了三碗饭,把下巴都惊吊了,上回可没见她这般食欲。
“又不要你养!”白菲菲反呛了一句,说着脸颊突然红了,然后嘀咕了一句含含糊糊的话。
“我倒是想养来的,现在看来怕是养不起了。”
白菲菲白了他一眼,随后以极快的速度解决了最后一碗饭,摸摸肚皮,发出一声满足的赞叹。
“味道还行吧?”
“嗯。凑合吧。”
“”
张林看看窗外天色,道:“咱们吃的太早了,这还刚到傍晚,离着天黑还有好一会呢。待会咱们去哪里玩?”
“不跟你出去逛了,我要回家教我师弟刺身。最近他开始学大身刺,我爹爹手脚不便,只能我这当师姐的代劳了。对了,上次你不说要买我们白家的除刺青药吗,怎么还没买?”
“等一阵,年底有大校阅,到时候才能统计出数目。”
“呃”白菲菲打个饱嗝,道:“年底那还早呢。”
她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好奇问道:“你们义军颁布了一妻五妾法,那你这个当主公的也要按规矩娶妻纳妾喽?”
“是,我现在正妻一位,妾氏四位,两个通房丫鬟。一个女儿,还有个小妾怀着孩儿呢。”
白菲菲默算一阵,问道:“那按律法,你还能取三房妾?”
“没错。”张林点点头,顺带笑嘻嘻地撩她一句:“给你留了位置呢。”
“呸,才不稀罕。”白菲菲脸红欲滴血,龇牙咧嘴地在桌底踩了一脚,随后起身要走:“我回家去了,碗筷你放着,回头我再来洗。”
“等等。”
张林伸手一把抓住她左手,感觉女子的身子如触电般轻颤,他并没有使多大的力气,女子就如被他扣住一般,背着身顿住了。
“你干嘛”
郎有情,妾有意,一层窗户纸而已
月上柳梢,返回府邸的张林在马背上舔舔唇角,适才那让人热血沸腾的感觉还未消散。
一亲芳泽后他又想得寸进尺,被白菲菲狠狠地教训了一针才偃旗息鼓。这账先记下来,以后会有机会还她几百针的。
不管怎么说,后宫里的佳丽又要多出一位了。
这古代男女之间,若是看对眼,只要不存在什么门当户对的悬殊,结合到一起实在太容易了。
像是银务总署署长钟涛家的五小娘子钟莹,经常被逼着来宅府上跟唐楠儿几人玩耍,张林也只把这个十八岁的小少女当作妹妹,完全提不起感觉。
不是对方不够漂亮,不够可爱,但他就是看不上眼。大概也因为不想跟钟家结亲,防止钟家做大。至于钟涛膝下的几个儿子,尤其是小儿子进入新兵炮兵营参训,锦衣卫也将此事通报过自己。
别看张林成天吊儿郎当的,但该处理的公文一札不漏,跑军器监比谁都勤快,动不动就写个跑批判什么现象的散文交给秘书署的枪手们修饰成书面文章,然后署名刊登在民知报上,没事就刷活跃度。
时光飞速,眨眼间过去了十多天。
继八月份的水力锻造机研发出原始样品后,既提升了武器装备的产量,同时也可以用锻造机制作大块头的部件,水力镗床也进入了组装环节,将进一步提升钢制枪管和炮管的产能。
原先一根钢制枪管需要一个熟练师傅花三到五天的时间才能抹出一根,而水力镗床则能一天磨出五根,只需要师傅后续处理下就可以了。
只可惜在蒸汽机研发出来之前,这玩意的作坊得靠在水流端急的地方,夏秋季能开动,春冬季则歇工,受环境影响太大。
至于蒸汽机的进度,张林时刻关注着,只是进展让人捉急。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热能转化成动能效率实在太低了,阀门活塞虽然可运行,但推动力根本不足以用于生产。
看来,理论归理论,蒸汽机的研发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酝酿。
今年南方大丰收,北地还是老样子,需要南粮北调。只是福建路和两浙路被张某人抓在手里,南粮只有成都府路那边调运,因而北地粮价一直居高不下,经济萧条。
大批流民被迫背井离乡地逃难南下,涌入京东两路,甚至是淮南路。
这些流民一部分是北地胡人战乱造成,一部分是天灾,也有一部分跟张、方等人在南地造反不无关系。
张林为了减轻身上的罪孽,一方面继续拨款在矿山扩建铁坊,一方面支使炮舰船队连同数十艘运兵船北上登州,配合锦衣卫在北地招募流民运送回来。
目前,军机署是专管军事方面的情报。锦衣卫则是涉及方方面面的民政刺探,在必要时候也可以介入军事情报。
两者在最初的合作融洽后,渐渐划清了管辖范围的政治地带。
这种现象是张林乐于见到的,暗地支持两个机构的相互制衡。在某方面来说,锦衣卫虽然是后成立的,但其骨干成员大多出身于军机署,情报刺探较后者效率很多。
议事厅中,军机署汇报着北地军情。
“继金人去岁七月打下了辽国中京大定府和西京大同府后,今岁主对东京辽阳府用兵,日前辽国已经丢了辽阳府,只剩下了上京临潢府和南京析律府。可以说,辽国南北被金国一分为二,南边又面临宋国反扑,大势已去了。”
“而且辽国内也叛乱丛生,四月的时候,统兵副都监耶律余睹等图谋废黜大辽皇帝耶律延禧,立耶律延禧次子晋王耶律敖鲁斡为帝。事情败露,耶律余睹叛辽降金。萧奉先瞎出主意,怂恿辽主处死了一个不相干的次子晋王耶律敖鲁斡,让其余贵族王侯均生反叛之心。”
“连自己儿子都杀?”张林也真是服气了,这皇室争斗还真是残酷啊,哪里还有血浓于水的骨肉之情。
“西京如何了?”
“耶律敖鲁斡死后,大多辽人无心报效,业已兵败如山倒,最多年底,金人就可彻底控制西京。”
张林看着地图上被金人打得四分五裂的辽国版图,又问道:“宋朝廷呢?”
军机署的头头,当初被张林一手提拔上来的孔灯道:“日前得到消息,童贯已经离开了庐州,北上雄州去了,似乎是要出使辽国南京。”
张林讶然失笑:“这宋微宗还真看不起我啊。”
孔灯附和笑道:“宋微宗高居金銮殿中,哪里知道外面的事?童贯伙同宿元景上瞒下欺,朝廷内部知道南地实情的人没几个。大多札子都被挡在中枢外,赵家天子两眼一抹黑,再是怀疑也不能跑来两浙路亲自看一看吧?”
真是个烂到骨髓里的朝廷啊
第357章 刘氏纺纱机()
就前半年的情况来看,铁坊的产量让得张某人充满了激情。
宋朝的炼钢技术虽然不甚先进,但其消耗铁的量是非常大的,从武器装备到民间农具和流通的铁钱等等,每年的铁产量在万万宋斤上下。
其中,能最终使用的铁料得减去三分之二,也就是用于军事和民间的铁料不过三千万宋斤上下,其他都是废铁料需要回炉重练。
按照人口一亿算,每人每年也不过三两铁料,这个比例就是生产力低下的直观体现。
当然,相比起同时代的其他国家,宋朝的铁产量已是笑傲地球了。
自从张林把铁轨和黑火药作用于铁矿地带后,建设大量的大型作坊安排闲置劳动力,光福建路的十几处铁场在大半年的努力下,产量已是突破了五百万宋斤。
换算成后世的数字,约莫三千吨。虽然比幅员辽阔的宋国还有很大差距,但铁料大多用在枪炮方面。
要不是福建路的铁矿不丰富,这个产量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两浙路的铁矿也算不错,已经进入了开发阶段,预计明年的总铁产量至少在八千吨左右。
媒铁乃是未来几百年内的主抓资源,张林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不惜在条件不成熟的环境下与宋金同时交恶,也要得到后世四川、山东、河北、东北丰富的媒铁资源。
由于火器技术的划时代差异,张林并未一味地追求兵员数量,而是主抓兵员素质和混编兵种的协同攻防。
火炮兵作为远程打击系统,火枪兵作为近身打击系统,盾枪兵和战车营提供防御阵地,骑兵作为机动兵力,这套混编系统在眼下的同兵力较量中绝对是无敌的存在。
为此,参谋部联合军事学坊在张某人的指示下编写了新一期的军事训练教程,其中增添了土工防御科目。
盾枪兵在战场上的战阵,是把长约两米半的矛枪后跟插在土地里,前头枪尖斜角竖起形成密集枪阵,配合战车堵死敌军冲击后排火器兵的道路。
添设了土工科目后,军器监开始批量制作一种便携式挖土铁锹,进一步提升混编军队的防御力和攻击力,火枪兵有足够的环境可以完成一场沟壑战的全程射击。
军用铁锹在后世也流行,不但因其在复杂环境下的多种用途,必要时还可以当做武器攻击或防御,而且携带十分方便。
要不是科技水平有限,张林甚至想把铁丝网这种后世第一次世界大战才出现的东西给弄到军队中。
军器监下辖的作坊在大规模扩建的同时,不但快速提升军队的换装速度,也大力刺激了辖地内的经济,尤其是闲置劳动力几乎供不应求。
而刘氏纺纱机的出现,从某种程度上伤害了中小阶层家庭纺户的利益。
以前的市场模式,都是布铺商行将买来的棉毛原料发卖到单体纺户手中,纺户可能近在城里,也可能远在十里八里外的乡村。他们将棉毛原料带回家中纺成纱线后再织成布匹卖回给布商,这样制作出的布匹由于不同家庭不同纺户的技术,质量参差不齐,而且纺户太散。
而刘氏纺纱机出现后,由于其卓越的纺纱速度,布商建立大中小型作坊,招募部分技术娴熟的散户进入作坊里生产。由于生产力的提升,布匹价格几乎一天一个样,因此而断了营生的散户纺织家庭多如牛毛。
尤其是两浙路的苏杭一带,很多家庭妇女断了营生,她们生产出的纱线和布匹即便是质量再好,也难卖出原先的价格,生活水平一天不如一天。
有的家庭以种地为主,纺纱只是兼职补贴,生活还能过的下去。若是以纺纱织布为主要营生的家庭,则真有断了炊火的危险。
这种现象刚有发生的苗头,张林就立刻重视了起来,他可不想看到辖地内出现羊吃人的圈地运动。
然而,新式纺纱机,新式织布机还是得不遗余力地推行下去,不可能停止下来。要解决的问题,主要就是那些窝在家里,除了做家务就只有纺纱织布赚外快的妇女阶层了。
为此,商务总署连续几天被张林叫道议事厅中开会,商讨解决两浙路家庭妇女失业的问题。
由于“两田法”的落实,这些家庭是不缺地种的,但妇女不是主要耕田劳动力,让她们闲着的确是浪费资源。而且这年头男少女多,有些女子即便分到了地,也不一定能耕得起来。
“新式纺纱机和织布机推行后,原先一匹棉布价格三百文,现在已是跌到不足两百文,照此趋势,年后跌到一百五十文也不算稀奇。”
“是啊,棉布价格跌下来了,对百姓们是好事,大家都穿得起棉布制衣,整个辖地内的物价都降低,连米价都降了每斗十文钱。”
“其实福建路还好,散户纺织家庭不多,主要是两浙苏杭一带,几乎家家户户都有女子靠这个过活。她们身娇体软的,种地也不够力气,主要就靠纺织营生。要不,两浙的商户把作坊开到乡村里去,招募那些女子进作坊做活?”
“商人们肯吗?一来一去几十里地,路上耽搁时间,还要花额外的钱雇人运输。”
“在乡村里开作坊的话,女工的工钱也低了不是?”
“依我之见,那些商人该知足了,又是给他们降了商税,关税也取消了部分,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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