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王设立了官坊和民间许多报坊,只要稍加宣扬,太尉您也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清了。为今之计,不在与你见或是不见,而在于朝廷里信不信,如何理会。”
宿元景沉思半晌,重重一拍大腿,长声叹道:“老夫晚节不保矣!”
“太尉此言差矣。”福光和尚笑道:“老衲以为,太尉不但该去见,还得以礼相待。江山王朝百年兴替,那张大王有句话说得好,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今日是赵家,明日是他张家也说不准,且留条路不是更好?”
宿元景瞧了瞧这贼精贼精的老和尚,心道这些和尚整日好吃懒惰,肚子里果真能算计。赵家开国,他们便相助赵家。今日轮到张家,和尚们见风使舵倒是准得很,打的一手好算盘。
老和尚看破的伎俩其实也就是张林支使胡媛的谋划,真相说出去有些不好听。
“宿元景进了朝公署?”
张林听着朝公署派人来汇报的消息,一阵呵呵直笑,旁边的周敏秘书署长也跟着附和笑起来。
“周署长,你去通知陆署长亲自安排个能说会道的民知报记者,全程记录,并且采访一下宿元景对于宋朝廷与我义军的看法。完了,把稿子拿回来我看看先。”
“是,主公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安排。”周敏从椅子上起身,心知肚明地出门去安排。
不管那宿元景说什么,做什么,都没关系。只要他人进了鸿胪寺性质的朝公署,那就有理也说不清了。
两天后。
民知报上以罕见的大篇幅刊登了一篇宋使之访的文章,文章高度赞扬了宿元景太尉代表圣天子对于义军的肯定,并且做出诚恳的道歉。至于如何处理义军的后续事宜,圣天子将另行派使前来商议。
文章中,同时也有主公张临的表态,对宋微宗不务朝政、花石纲败坏江南大地的行迹提出尖锐批评的同时,也希望朝廷可以理智地处理问题,以和平方式解决两个政权的邦交事宜。
这是主公第一次用“邦交”“政权”这个词来形容自己的义军势力,既是告昭辖内百姓,也是安抚军心绝不会受降诏安。
当宿元景带着上次打败仗被俘虏的禁军将领们回返开封时,报纸新鲜出炉,他拿着报纸手都在颤抖,眼睛瞪如牛目,简直不敢相信叛军居然会无耻到这般程度,用一个狭义的解释来歪曲他以礼相待朝公署署长的会面过程。
“老夫愧对圣恩啊!”
“太尉息怒,此乃那张临小儿的卑鄙伎俩,圣天子耳聪目明,当不会信他满口胡言。待童太尉重整旗鼓,必要剿灭了他叛军。”
“唉老夫如何跟圣上回禀啊。”
刘延庆建议道:“不如先回江宁府,见过童太尉,听听他怎么说?”
“也好,罢了罢了唉。”
马车滚滚向前,宿元景惆怅地看着道旁两排的葱郁树木,只觉得前路茫茫,官道黯淡无光。
有了张林特批的通关文牒,各处路障关卡都不会拦着车队,但宿元景总觉得一路所见跟以前有些不一样。或者说,跟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各地城防关卡居然不收税!!!
许多剪了头发的士兵在道旁农田里帮助低贱的泥腿子们收庄稼!
路过的县城也干净整洁,街面上几乎看不到什么杂物,每个人口居住的城池或者乡村都有专门给肉菜小贩们卖东西的集市作坊。
百姓安居乐业,似乎根本没有经历过叛军战乱的掠夺,处处是欣欣向荣的繁闹景象。
来到明溪县,看着街道上人流接踵,宿太尉感叹地道:“这张临所谋乃大啊,非是宋江、方腊之辈。”
他心中浮起一起话来:窃钩者贼,窃国者侯。
刘延庆也点头道:“此言甚是!这一路来,某家观其治下,百姓安居乐业,商市繁闹,秩序井然。与宋江方腊之辈比较,那张临真有飞龙在天之志,实乃朝廷心腹大患。太尉回返后,定要跟圣天子详细说明,此路叛军一定要尽早铲除。”
宿元景没好气道:“指望江南禁军?”
“不,太尉可调西军南下。”
宿元景沉思片刻,道:“现下辽国国力衰弱,正是收复幽云失地的大好时机,圣上恐怕不会同意西军南下。”
刘延庆急道:“太尉,幽云何时收复都可,但不能放任张临叛军坐大。一旦他在福建和两浙路扎根下来,届时就算集全国之力也未尝能胜。到时候,圣上就算得了幽云,恐江南一带,甚至荆湖和广南之地都要换了天。”
“住口!”宿元景大喝一声。
第335章 拖童贯下水()
军人和政治家在某些想法上,如同南辕北辙般,谈不到一块儿去。
刘延庆一心想要重整旗鼓来一雪前耻,但殿前太尉宿元景首先想到的如何交差和保住自己的官职和名声。
进入朝公署里与胡媛商谈,就等于承认了朝公署乃鸿胪寺性质的机构,一旦这消息传到天子耳里,只怕宿元景吃不了兜着走。
但只要消息不能上达天听,哪怕底下百姓传的再是有板有眼,那终究也是道听途说的故事。
诏安车队从福建路的南剑州先去了西北方的邵武军州,转道江南西路先脱离了叛军势力范围后从官道直奔两浙路的江州,再转去江宁府。
九月中旬到达淮南西路巢湖旁的巢县之时,岂料童太尉率军日前已经是撤出江宁府,驻守庐州。同时,派了一营兵马来接宿元景一行。
再次见到童贯,宿元景真有种想哭的感觉。
“你糊涂啊!”
府邸里,童贯骂不好骂,更不好厉言责怪,虽然心里偷着笑,但明面上却是要说他这个老朋友几句的。
宿元景瞅瞅这个阉人,心道你让人撵出了江宁府还有脸说我,明明被人打得损兵四万却谎报军情说打成互有伤损,简直无耻至极。
他叹声道:“世上无有后悔药,且说说罢,我如何回去跟圣上交差!”
童贯一屁股坐下,沉思片刻道:“如今叛军势大,你我之间就不需藏捏着了,实话告诉你,除了调西军南下,再无战而胜之的把握。”
此时宋国最强大的军队有三种,一是河北禁军,二是西北禁军,三是中央禁军。河北禁军常年驻守北地重镇,对抗辽军,战斗力不弱。西北禁军对抗的是西夏国,战斗力也不错。至于中央禁军则负责保护皇帝,兵员素质当然差不到哪里去。
可以说,宋国西军是名将和强军的摇篮。
而西军中也分很多世袭的名将世家,比如府州折家军,麟州杨家将,青涧城种家军等等。这些家族军队都是世代相承,比国内很多“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普通宋军的战力强多了,缺点就是军纪较差。
换句话说,西军拥有相对独立的指挥权与统兵权,在某种程度上,皇帝也不能随意地支使他们,得发粮发饷地笼络住。
童贯之所以在西军中有威望,也是因为他多番袒护西军中的将领,与这些世家有很好的交情,从不克扣军饷钱粮,甚至还不时地犒劳封赏。
说实话,由拳山一战的确把童贯的胆子给打寒了,以至于广德军州的叛军稍稍有兵马调动迹象,他听到风声后就立刻撤军出了江宁府,彻底放弃了宋国富饶的两浙路。
那震耳欲聋的炮声和如收割庄稼似的兵败如山倒,让得童贯对西军也没多少信心。
他想了想,道:“现下粮草不济,兵马暂作休整不宜再战。等军器监把叛军的火炮研究出来,装备禁军后,才是收复两浙和福建之时。”
宿元景高声道:“那老夫回去如何对圣上说?就说前线吃了个大亏,让人撵出了两浙路,等那群贱匠工不知道何时才能研究出火炮?”
童贯听了,板脸道:“圣上只派你诏安,那张临小儿不受诏,你自回去禀明便是,其他话休提。”
宿元景抱怨道:“你倒说的轻巧,又不是你当面与圣上交差。不行,你且与我一封战报文书。如何写是你的事,我只负责转呈给圣上。”
童贯知道这老家伙是想拖自己下水,硬声道:“这又何必?”
“何必的很!”宿元景铁了心要把风险分出去一半,阴阳怪气地道:“你若不写,那老夫便帮你写。”
“好好好,罢了,我写我写。”童贯无奈地朝厅后喝道:“拿笔墨纸砚来。”
少时。
待得侍女拿来笔墨纸砚,童贯一边构思,一边洋洋洒洒地写了个三四百字的短札,交由宿元景手上。
宿元景边吹干墨迹边读道:“两浙、福建兵戈生乱,伤民财力,徐徐图之为计兹事体大,谨以戍边西军南调为妥”
读到这,宿太尉哼声道:“你真要调西军南下了?”
“我又不是疏密,何来调兵之权?由圣上决策罢了。”
“圣上又不知江南实情,你这札子写的跟没写一般,难道就任由这张临坐大?”宿太尉提醒道:“老夫一路过来,一路城县俱都有叛军把守,农商井然有序。照我看,这股叛军得尽早除掉,不然养虎为患。”
“养不养虎我不知,但抽调西军南下必然使得收复燕云十六州的朝廷大计落空,咱们既落不得实惠,又要得罪人,何苦来哉?”
宿元景想想,点了点头没有搭话,继续看札子。
童贯又道:“眼下咱们宋国与金人在海上结了盟,合力攻辽,收复失地迫在眉睫,这节骨眼上谁敢挡路?待得辽国完蛋大吉,届时再来收拾叛军不迟,也就一两年的事。”
“话是这般说,但福建路和两浙路乃是赋税重路,两年税钱入不得国库,你当圣上会甘心睁一眼闭一眼?”
童贯知他在担心什么,笑道:“这你大可放心好了,某家自有办法。”
无非是强征他地的税赋来补罢了,这一来,淮南和江南百姓真要水深火热了。花石纲弄出了个方腊和宋江,这番强征赋税不知道又会蹦跶出个谁来。
宿元景与他相交多年,怎能不知这厮敛财的手段,冷哼道:“莫两浙和福建丢了,再把淮南和江南两路也丢了。”
童贯有些恼羞成怒地道:“数百万贯钱罢了,宰几个大户足以,不至于伤民!”
“好吧,反正这事你看着办,老夫什么都不知晓。”宿元景不敢太得罪童贯,叫来侍女把札子装盒,捧在手里起身道:“老夫明日就回返开封。对了,你那麾下的刘延庆等人,管管他们的嘴巴。”
“放心便是,老夫这点御下本事还是有的。”
童贯起身送他出门,待得对方登上马车远去后,神色鄙视地对着院门口呸了一口。
马车上,宿元景亦是掏出装着战报文札的盒子,在手上掂了掂,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管叛军最后结果如何,有童贯亲笔军札在此,将来即便秋后算账,也算不到他宿某人头上。
第336章 调整研发方向()
把梁山和朝廷被俘的将领头领释放回去,对现下来说无关大局。
要紧的是把朝廷吓唬住的同时,把盘踞在两浙路睦州等地的方腊军给收编,彻底打通福建和两浙路的经济线,恢复民生建设。
方腊军就如癞蛤蟆一般,即便是不来招惹,但依旧是显眼碍事,尽早除掉才是正事。
张林前番跟扈三娘大肆胡搞地亏空一番,修养身心两三日就缓了过来,早起一柱擎天,雄风再现。
说起来,还真要感谢下刘倩儿这个丫鬟,也不知她从哪里学来了一套按摩手法,说是啥导引养生术,早晚各按一次,把张某人伺候的舒舒坦坦。
这些天,各房妻妾都怪怪的,扈三娘吧还算正常,带着小晴儿不亦乐乎。潘金莲几女则是神色幽怨,还有些自责。至于唐楠儿唐玉仙二女,则是神神秘秘的,也不知在搞什么鬼。
唯有刘倩儿这个丫鬟人前人后地殷勤,跟妻妾们打好关系的同时,也勤奋地给老爷展示自己学来的新技能。
浴房里,多出了一张凉席竹床,张林仰面平躺着,双手搭在后脑勺处,底下还垫着陶红云亲手编织的空心月竹枕。
他浑身一丝不挂,只胯部盖着一张撑起高高帐篷的浴巾布遮羞。站在竹席旁的刘倩儿只是穿着紧身碎花粉色的四角亵裤,胸前系着粉色水仙肚兜,黑直如瀑,大好的娇嫩雪腻肌肤露在表外。
刘倩儿双掌交叉把掌心里的精油捋均匀,在老爷身上涂抹,已是很熟练地在男人身上各处穴窍上轻轻按压,偶尔使力气时会打量着老爷的神色变化。
与其说是她的按摩手法有效果,倒不如说张某人是在享受着少女的柔夷轻抚的感觉,真让他享受到后世足浴休闲中心的服务。
古代的精油是动物脂肪和植物油加上香料等物融合而成,比之后世的效果不遑多让。
刘倩儿把柔夷伸进盖着遮羞布巾的底下,一番精油推拿后,老爷******活力四射。
“爷,再多休息几日。”少女扭了扭,老爷放在她翘臀上的爪子实在是不老实。
“好,听乖倩儿的。”张林收手前还拍了几拍,笑道:“你去叫丫鬟把议事厅的札子拿来,今儿我就在这里办公了。”
“那怎么行?”
“怎么不行?”张林催促道:“去去,再去弄一盆冰来,外头热的实在不像话。”
娘希匹的,他穿越过来又不是来当牛做苦力的,该享受还是得享受。这几天正是酷暑难耐,凭啥叫他顶着大太阳在外头东奔西跑?
“是。”少女无奈,只得去了。
刘倩儿刚出去没多会,唐楠儿就贼兮兮地进了浴房,看到老爷挺尸般地躺在竹席上一丝不挂,******,不禁鄙视道:“爷,恁地不知羞呢。”
“在家里我羞什么?”张林只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泡在水里凉快,伸手一勾就把唐楠儿拽趴在胸膛上,笑道:“这几天你和你姐在神神秘秘地捣鼓什么呢,整天不见个人。”
唐楠儿眼珠狡黠地转了转,嬉笑道:“没捣鼓什么呀,我们就在房里唱曲玩呢。”
张林一巴掌呼在她臀上:“骗鬼吧你,还不老实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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