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怕啊!
第31章 武松被激怒()
张林偷偷看了一眼潘金莲,女人脸上也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明显是因为和自己的偷情隐秘,也感觉到了担心害怕。
因为武松回来了,张林不可能像平时那样长时间留在武大郎家里,匆匆告辞而去。
潘金莲自然不敢留他,用目光送他的背影。
这般先躲了两天,第四天一大早,张林刚是起床洗漱完开门营业,就看到武松一身捕头装扮,腰间别着刀,站在武大家门口,身后跟着个挑行礼担子的士兵。
潘金莲开门的时候,委屈无奈地望了一眼隔壁的张林,招呼武松进家。
如今武大郎的正牌兄弟回来了,他这个假冒伪劣还上门种草的兄弟自然得靠边站,再不敢像平时那样有事没事便跟潘金莲在家里小打小闹。
上午他便去了趟西湖乡把买下来的宅子着人收拾一番,不禁感叹,原本还想着即时入住呢,这番因为武大郎和武松的关系,潘金莲一家短期内肯定住不进来了,自己炮轰金门的大计不知何时才能得逞。
排除武大郎一家的银子,他此时身上还有小三百两,原本计划好的和潘金莲一起盘下西水桥街三门面商铺的事情也耽搁了,只能自己先想办法凑钱。
忙到中午的时候,武松又返家来,叫郓哥儿喊张林去吃饭。
饭桌上,武松面目严肃地道:“早上听我嫂嫂讲,张小哥原是说好要跟嫂嫂家一起在城西的西湖乡里卖宅子居住,还有在西水桥街开新的铺子?”
“是呢,只是武大哥出了事,所以耽搁下来。西湖乡两进两出的宅子我已经买下来了,三门面的商铺已经谈好了价钱,不过还没签契。”
武松抱拳道:“承蒙张小哥照料我家买卖,只是我哥哥如今不便动弹,就不去了。嫂嫂在家也能做肉饼和煎饼买卖,要照看我哥哥养病,所以”
张林忙道:“我懂我懂,那武大娘子就不必搬去了。我原先跟狮子楼的高员外有过协定,这东坡肉的做法只我一家能卖,若是我新开了铺子,便相当于两家买卖了,那就坏了规矩。”
武松笑道:“便是嫂嫂在家不卖也无妨,少挣点多挣点都一样是过活,总不至于让张小哥你丢了买卖。”
潘金莲在一旁嘴皮子动了动,一脸的不乐意,却是没敢反驳。
张林也对这武松有了异样的看法,自古道哥俩分家各自过,这武松也太霸道了,一句话就让潘金莲赚钱的买卖丢了。难道让潘金莲重新起早贪黑地卖炊饼?他愿意,也不想想人家愿不愿意。
他想了想,琢磨道:“反正小弟也准备做新款面食,不若便把煎饼和肉夹馍的买卖让给武大娘子好了,以后就按照王干娘那边的加盟规矩,从这里进货吧。”
潘金莲感动地道:“那如何使得!多亏张小哥帮衬,家里才能有了几十两银子的本钱,若还不知足地占了你的买卖,叫奴家和大郎如何能心安。”
张林摇头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换个买卖一样能赚到钱,倒不至于让嫂嫂你再苦再累着,就这样定了吧。”
潘金莲听得心里暖暖的,恨不得此刻就扑在这男人身上,让他摸让他亲让他入了自己的宝瓮。
同时,她又心里又瞧不起武松这咋露面的野生叔叔,自己也没邀请,他便自动搬来家里住。自己还未发话,他就把赚钱门道往外推,真以为他当家做主呢。
她一想到此,胆子夹杂着怒气也提了上来,忍不住说道:“如今大郎卧病在床,家里自然是我这个当嫂嫂的做主。早先就跟张小哥你谈好了协定,那就按协定办事,不知道张小哥还让不让我家入伙新商铺?”
话音未落,武松瞪着眼道:“嫂嫂既然知道我家哥哥卧病在床,怎么还贪恋着别人赚钱的买卖?便是少赚一点又能如何?你这般忙活,谁来照料我哥哥?”
潘金莲脸色发白,气得浑身发抖,低头哽咽道:“叔叔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嫌弃奴家对你哥哥还不够好么?奴家白天里忙,夜里也要忙,何曾亏待你哥哥一顿饭一顿酒?你哥哥只怕赚的少,还从那西门大官人府上拿料子让奴家夜里挑灯摸黑地做针线,只为贪那三份工钱,奴家什么时候抱怨了?你哥哥要吃百年老参的配方药,十多两银子一副,奴家去给他买,那西门庆让奴家吃酒才肯卖,奴家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未抱怨。你这当弟弟的倒好,凭白进家里就吆喝这嫌弃那,话里话外说奴家的不是。问也不问我,就把家里赚钱行当给停了,哪有你这般当叔叔的?这世间上做叔叔的,什么时候能当嫂嫂的主了?”
武松听得暴怒而起,蒲扇大手按在刀鞘身上,作势欲扑。
潘金莲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对着武松一顿狂喷,完了还敢顶着他面瞪眼对视,虽然珠泪挂眼,却半分不让的神色。
张林看到武松按刀的举动,心里一阵抖索,吓得腿肚子发软。又看到潘金莲一副好胆色,不由得暗暗惭愧自己连个女人也比不了。
武松瞪了一阵,终于是收回虎目,颓然地坐下道:“武松是个莽汉,不知礼数,还请嫂嫂见谅。这家还是嫂嫂当得,你要怎样便怎样吧,只是需得对我哥哥上心。”
说着,他目露寒光:“若是嫂嫂欺辱我哥哥,便休怪小弟无礼。那西门大官人是不是县前牌坊街上开生药铺的?”
潘金莲气道:“是又怎的,你只敢在这里欺负自家嫂嫂,还敢把气撒在别人大官人头上?那西门庆想法设法地欺辱奴家,只张小哥和王干娘帮衬着,不见你打虎英雄如何了他!”
武松听了血脉喷涌,提起刀鞘就往门外冲,怒喝道:“我便去宰了那厮给嫂嫂你出气。”
“武二郎你别鲁莽,慢慢商量。”张林忙不迭地探身一把拉住对方袖口。
哪知道武松力大无比,竟把他带得一个趔趄翻砸在地,脑袋磕碰在门槛上,登时血流下来糊了满脸。
潘金莲慌了神,忙过来扶起他,心疼万分地哭嚎道:“你这当叔叔的好不省事,回到家里就欺负嫂嫂,还把张小哥也弄伤了。王干娘,王干娘!”
王婆子早在街对面听到武大家里吵的不可开交,碍于武松的威武名声哪里敢来参合,此时看到张林血流满面和潘金莲的哭叫,赶紧来帮忙。
第32章 武大升天()
王婆子本来就是靠着张林发家致富的,见潘金莲敢骂武松,心里顿时也有了胆气。
她指着武松骂道:“哎呦,枉你打虎英雄多能耐,想把家里的恩人也当成大虫打死算了。街坊们都来评评理啊,这武松还讲不讲理了?”
武松无意弄伤了张林,本来还内疚的,这两个女人一番叫嚷,左邻右舍和客人们都围过来凑热闹,议论话里十句有九句是骂他鲁莽的。
这暴脾气涌上来,哪里还能按捺下去,怒急虎吼一声,震得周围街坊们吓尿了裤子,纷纷作鸟兽散地避开来。
他右手把着刀柄,满心委屈和怒火,迈开大步直奔县前牌坊街而去。
“快快,拦住武二郎,哎呦,快特么的拦住他别做傻事啊。”张林额头上搭着染血毛巾,在人群后面一阵叫。
武松听见,脚步更快了,一会儿走的没影子。
周围街坊们都惧怕武松神威,哪里敢拦,一部分留下来询问张林伤势,一部分则尾随武松去干什么。
张林心里又气又急,暗道武松真的不会去吧西门庆砍死吧?
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关系,把这么个千古留名的英雄好汉给弄进监狱。忙叫郓哥儿和瓶花两个去把武松喊回来,两个毛孩慌慌张张地去了。
等他在王婆子家里处理好额头月牙儿似的血口子,只听得外面轰轰闹闹地炸了锅,不住有人疯喊“打虎英雄杀人了”“西门庆脑袋被砍了”“武松提着脑袋去县衙认罪了”。
郓哥儿上气不接下气地闯进门来,急叫道:“张哥快去看看吧,武二郎把西门大官人砍死了,还把‘赖头三’也给逮住了。”
张林扶着额头上的毛巾赶紧出门,叫郓哥儿别急慢慢说,什么赖头三赖头四的。
原来武松知道潘金莲被西门庆欺辱调戏后,心里本来就有一团火,自己又没得分寸,得罪了满大街的街坊。被众人一顿数落后,那杀火熊熊燃烧着,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打伤哥哥的凶手,只能来找西门庆报复。
在生药铺上没找到,他又去西门庆在先前牌坊街上的宅子里找,从后墙翻进去的时候却听到赖头三在和西门庆密谋潘金莲的一些话,知道了把武大郎打成瘫痪的元凶,顿时暴跳如雷。
他跳进房里,一刀就宰了西门庆割下头后,又威胁着吓破胆的赖头三蘸着鲜血在西门庆的袍子上写下合谋害人的供词,随后押着赖头三一起去县衙里自首认罪。
这一番剧情把张林都听得一愣一愣的,暗道天意如此,西门庆终究要死在武松手里。自己计划的再好,预想的再好,也始终改变不了武松的命运。
武松才当上捕头,就做下了血案,这让抬举他的陈知县也是脸上无光。
只不过赖头三被武松吓破了胆子,在县衙正堂上大说特说地把什么都往死掉的西门庆身上推,还拿出身上的银锭作证。
人赃并获,证据确凿,已经没有再审的理由了。
西门庆是县里大户,关系网根深蒂固,陈知县也要给面子的人。这番死了,倒正好随了张主薄、陈押司一干人的愿望。
一伙人在县衙后厅里私聊一阵后,决定趁机添油烧火,将西门庆的万贯家财都给夺过来分赃。
连着几天的开堂审理,张林和潘金莲一家,还有茫茫多的街坊都在县衙里走了一遭。
不断地有人跳出来往西门庆身上栽赃嫁祸泼脏水,买凶杀人、放官吏债、卖假药,强抢民妇,偷税漏税的罪名一件接一件地按在他头上。
张林托关系去牢里看望了武松一回,只是武松背对牢门没搭理他,任凭张林说什么就是不接话。
最后无奈,张林只好说道:“二郎也不用担心,我已经找张主薄他们帮忙了,应该会叛你一个‘刺配’,只是不知道会刺配哪里。”
其实他真是去求人了,陈知县、张主薄一干人宰杀西门庆吃得满嘴流油,本来也没想把武松搞死,于是顺水做了个人情,权当把前面张林的孝敬情义给抵消了。
武松依旧不为所动地背着身,等张林临走的那一刻才低沉沉地说了句:“小哥的恩情,武松记在心里,劳烦你照料我哥哥和嫂嫂一家。武松若有命在,日后定当舍命报答。”
张林应了一声,这才满怀心事地离开了。
案子很明了,事情也很简单,拖了三五日也就下了判决。
“武松因兄斗殴,杀死西门庆一人。西门庆本乃清河县人氏,罪恶滔天”
原本是一个故意杀人的案件,却被陈知县改成了斗殴误杀。因为阳谷县隶属京东西路的郓州,是个小县,办的又是杀人案,所以案子还得移交到东平府去核审。
东平府的府尹陈文昭算是个公正贤明的父母官,念在武松为兄报仇的份上和打虎英雄的名声,把武松先看押在牢里几天,将招搞卷宗又改轻了一点上报给刑部省院详审。
审到最后,判了武松“杖四十,刺配二千里外”的结果。
而西门庆一家就惨了,万贯家产没收充公,但他一家老小却放过了,没有充去官伎。
至于赖头三和那几个动手行凶的,都是叛了“仗脊八十,刺配三千里”,有两个当场熬不住打就死了。
“文书到日,即便施行”。这一来二去,已经是两月有余,从十月底审到十二月底才算结案。
读了朝廷明降,等武松从府州监牢里出来的时候,外头已是寒冬腊月,大雪纷飞。他脖子上圈着一面七斤半铁叶团头护身枷,脸上刺了两行金印,被两个提着水火棍的防送公人押解着,将要发配孟州牢城。
出了府城不远,一辆马车在雪地里静悄悄地待着,马儿嘴里呼哧呼哧地喷着白浪,骚动不安地在雪地上蹭蹄子。
一男一女守在路边,男高女俏,里面穿着暗色调的绸棉大衣,外面却穿着丧服白麻衣,看到武松和两个公人出现,忙迎了上去。
“叔叔。”“武二郎。”
武松抬头一看,这对男女正是张林和潘金莲,见了他们这身装扮,他心里没来由的一沉,整个人都呆住了。
“我哥哥,我哥哥他?”
张林语气沉沉,愧疚地道:“在你坐监的头一个月里,他就熬不住这寒天,夜里犯了心疼病。小弟把大夫找来的时候,他已经二郎节哀顺变!”
武松如同被雷轰了,双膝一软跪在雪地里,仰头痛哭,一声接一声地凄惨呼喊:“哥哥,哥哥弟弟对不住你啊!”
第33章 送别()
见武松如此悲伤地嚎叫,潘金莲怀里抱着武大郎的灵位,忍不住哽咽着哭出声。
张林既内疚又受不住这凄惨画面,别过头去,两行热泪顺着面颊流下来。
他本来有别的方法可以让武大郎安安稳稳地活过余生,却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武松哭了一阵,把武大郎灵位揣进怀里,含泪起身道:“武松戴罪之身,不能尽孝,多谢张小哥你帮衬料理后事。”
张林擦擦眼泪,点了点头,没有搭话。
武松又对潘金莲抱拳道:“武松是个粗人,言语上对嫂嫂多有得罪,还请嫂嫂莫要记恨在心。”
潘金莲凄然道:“如今大郎都去了,你还说这话有何用,只怪奴家没福气,不能服侍大郎终生到老。”
“我哥哥骨灰在哪里?”
张林从背后解下包袱,帮武松系在身上,附耳道:“依大娘子的意思,武大哥的骨灰一部分埋在清河县故居,一部分在包袱的坛子里。除此外,还装了一百两银子给你路上用,等你到了孟州后,若得空便写个回信给我。缺钱了,我教人送给你去。”
武松哽咽道:“武松哪里还有脸带着哥哥的骨灰坛,只见一眼摸一手便心满意足了。我哥哥从小老带着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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