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响起金鸣之声。
余下,再是盾枪营,弓弩营,战车营的演练,让得鲁达等人俱是挑不出刺来,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和阵型,以及盎然的精神气质明眼人都看在眼里。
梁山众头领都知道张林这人是有意在他们面前显摆,想挫一挫他们的锐气,但此番寄人篱下,也不好撒气。
演练过后,梁山一千四百余人马被安排进新建的大营中落脚,另一船两千余人的家眷也安排了集体住宿。
张林带着鲁达等人参观了一番军器监的各处作坊,陪着他们吃了午饭便告辞离去,让曹宝他们留下照应。
一连数天,张某人都未曾露面,闭口不提商议入伙的话,只干晾着这帮梁山人马,让下属们跑腿,吃的喝的用的一应安排周全。
只是周围,隐隐有人监视着梁山人马所在的新大营。
“主公,郁保四来了。”
“请他进来。”
宅府大厅中,张林接见了郁保四。
看着这个三年前派出去卧底梁山的汉子,他不由会心笑道:“郁镖头往来无恙啊?”
听到这个称谓,郁保四也是脸色舒缓,笑道:“小人只是尽些绵薄之力,都是主公运筹帷幄之功。”
“呵呵。”张林点点头,道:“你来所为何事?”
“小人能明白主公的心思,只是几个头领们商议不出个结果,鲁头领要回岸上去,其余些个想加入神机营,小人这是自告奋勇来投石问路了。”
张林道:“谁人想入神机营?”
“阮氏兄弟和凌振。周通想去骑军,朱武没说,看他意思是想做个幕僚。”
“呵,我这里可不收幕僚军师之类的人,他们也别想着一步登天,虎威军凭军功说话,我要是提拔他们恐为他人不服。”
郁保四心虚地道:“是这个道理,主公所言甚是,那”
“他们想进神机营,没问题,那就先从最基本的训练做起。神机营的士兵什么要求,他们便会受到一样的要求。”
“主公是指穿那种奇怪的衣服,而且需要把头发剪掉吗?”
张林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轻呷了一口,道:“当然。他们至少得经过一个月的集训,从军操列阵、口令、军营习惯、军纪律法学起,还得去补一下术数算法,不认字的得去上课。若是他们试训测试不合格,抱歉,神机营是不会收的。想去骑军的,也得经过马术和枪术训练。你回去就和他们说,我欢迎他们加入我的军队,不过这里不是梁山,军队里只有上下级的长官和士兵,不是大口吃酒大口吃肉大秤分金、拜把子的江湖。他们想好了,便可去和曹连长申请入伍,会有人为他们办理好其他事。”
“不过在入伍之前,我建议他们去虎威军和神机营的军营里看看,觉得能吃得下苦,能管束得了自己再参军。别到时候试训到一半,因为不服从纪律被踢出去,大家脸上都不好看。当然,他们若想过过安生日子,各处作坊也是缺人的,我可以让他们过上富裕的生活。”
“是,小人明白了。”
张林问道:“林冲怎样了?”
“教头害了重风症,卧病瘫床已是大半年,他这回肯来夷州,也是因为心里放不下他休妻张燕和老爹,想在临死前见上一见。”
“吴用为何在明州下了船?”
“他倒没说什么,石秀知道主公甚是看重他,便也下船护他安全。”
张林点点头,忽而想起一事,道:“对了,你回去私下跟那个凌振说,我可以举荐他去军器监,让他参与火炮和火枪的研发,想必他会感兴趣的。”
“是,主公还有何吩咐?”
“没了,随遇而安吧。你可以告诉他们,谁人若是想走,至少要等到我大军开拔出岛后才可,军机不可泄露,让他们担待一下。”
“是,小人告退。”
第293章 乖乖伏首()
鲁达肯来夷州岛,最大原因是林冲的关系,宋江放走高俅,把林冲气得患风瘫床,很是伤了原属晁盖麾下头领们的心。
其后宋江在梁山上接收朝廷圣旨诏安,那卑躬屈膝的奴颜模样让得大多贼寇们心里不喜。诏安矛盾在山上早已酝酿了许久,张林这么一参合,顿时给梁山内部如同开了个泄洪闸口。
这批人可能打心底里对宋江有怨言,却不至于真心实意地来投奔他张某人,不过没关系,人既然来了,住一段时间总会留下几个。
夷州岛军民们对梁山人马的到来最初是几乎一边倒的恶评,民声传到鲁达等头领耳中,俱都心里不是滋味,心生去意。
但数天后,民知报却大幅刊登了对梁山好坏参半的评价,从一个客观的角度赞扬了他们为民除害杀贪官污吏的壮举,让得头领们又稍稍心里好受些。
新营里,梁山头领们在登山夷州岛后还是第一回全体聚在一起议事,大家的目光都投在鲁达身上。林冲患风瘫床,唯鲁达排位最前。
鲁达看似粗鲁,却实则心思细腻的很,背手踱步间,不由得恨声抱怨道:“这岛上什么都好,只是不能随意吃酒,过的没甚鸟意思。又不是打仗,规矩甚多。”
“是啊,咱们来了夷州,他张临倒也真沉得住气。不说给我等安排个座次,起码也该与我等好好商议一番前程,怎这般被干晾着算什么事?”
朱武笑道:“周兄是想去骑军里当旅长吧?”
周通干笑一声:“旅长做不得,起码也得给个营长做做,凭某的本事,管个千数兵马也不算屈才。鲁大哥一条铁仗纵横无敌,做他一个旅长却又怎的?”
鲁达瞪他一眼:“洒家有自知之明,你这厮休得胡说。”
“小弟只是为哥哥抱不平”
“闭嘴!”
几人闲扯中,凌振一声不响地站起来,抱拳拱手道:“几位哥哥休吵了,反正小弟已是下了决心,准备去军器监里看看。要我说,咱们也该知趣些,家眷老小过的快活,还有甚可抱怨的。”
阮氏三兄弟也起身道:“我们兄弟三人也下了决心,去神机营里参与集训。这大海和内河都是一般的水里来水里去,正是我兄弟三人的前程所在。”
鲁达环顾一圈,望向朱武:“那你呢?”
“我再看看吧。”朱武有些尴尬,他自忖机智过人,谋划却不在吴用之下,只是一直未遇明主罢了。他忽而想起吴用中途下船的事儿,暗道对方莫不是早就知道夷州岛上的规矩了?
鲁达长叹一声:“罢了罢了,人各有志,我不拦着你们,大家各奔前程吧。”
来的路上,大家当初说好的齐进退共富贵,没想到才短短的七八天就被无声无息地瓦解了抱团取暖,鲁达也无甚心思,更没办法强迫他们听话行事。
他闷闷不乐的出了军营,去往六里路外的一个新建庄子,梁山人马的家眷都是安排在此。
来到一个小院处,鲁达看向门口无所事事的小厮,皱眉喝道:“你怎不进去照料教头,没得偷闲躲懒?”
那小厮一个激灵,慌忙道:“小人怎敢偷懒,屋里有人在与教头说话,小人不敢在旁叨扰。”
“谁人?”
“小人不识得那女子,似乎是林教头的休妻。”小厮闭上嘴巴,脑海里浮现出那妇人的容貌,只觉得美得不像话儿。
正说间,一个婀娜多姿的美貌妇人揭开布帘从屋里走了出来,见到门口站着的鲁达,则欠身行了一礼。
鲁达恭敬回礼:“见过嫂嫂。”
张贞娘自然是认得鲁达的,当初在开封府的家里,她夫君林冲不时便请这花和尚来家里吃酒耍武,双方也算得熟络。
她轻轻摇头,道:“奴家与教头已无夫妻名分,缘分已尽,嫂嫂称呼却是当不起的。你若敬我,便唤一声张娘子。”
说道此处,她目中盈盈生光,哀叹道:“以后奴家每日里来替教头做饭生火,服侍他走完这一程,也不算负了这一世缘分。”
“世事无常,都是造化弄人。某家多谢张娘子恩情了。”鲁达长叹一声,恭敬地行了个大礼。
“鲁师傅不必多礼,奴家去市坊里买些肉蔬来。”
张贞娘莲步移开,鲁达望了她一眼背影,随即揭开布帘进了屋子,转到里屋。
患风瘫床者受不得风,因此门窗紧闭,难得见到阳光,油灯便是屋子里的小太阳。林冲躺在床榻上,面黄枯廋,哪里还有当初英武神气的骑将风采,只剩下半条命在苟延残喘着了。
“兄,兄弟来了。”见到鲁达,林冲辛苦地打了声招呼,粗喘一阵大气,伴随着剧烈咳嗽,咳中隐有血丝。
“莫要多说话,安心养病便是,你我兄弟还这般客气。”鲁达坐到床边,道:“来的兄弟们大多已是有了决定,各奔前程去了,洒家倒也没甚挂念的,总归是有个落脚之处。”
“唔。”林冲缓缓点了下头,目光迷茫而有些涣散,少时他断断续续地出声道:“我命不久矣,见也见了,只余大仇未报死不瞑目。”
鲁达沉默片刻,压着沉沉嗓音道:“哥哥放心,小弟还活着,定然帮你手刃仇人,拿他人头祭你在天之灵。”
“多多谢。”林冲虚弱地喘着气,努力地想抬起右手。
“你我兄弟不必多说。”鲁达虎目含泪,伸手握住他右手的一瞬间,心中也是下了决心。
两日后,张林在偏厅中听着冯海的汇报,不禁喜色上脸。
这群梁山人马还算知趣,鲁达都肯委下身份甘愿去当个步军盾枪兵,其余人也识时务地在营地里进行短期集训。
张林当然不能小气,考虑之下还是给了鲁达一个虎威军枪盾兵代营长的军衔,赐予三枚铜星勋章,只等将来立功后便可把代字转正,授予银星勋章。
授予周通骑军代连长的军衔,赐予三枚铁星勋章,立军功转正后可换成铜星勋章。
将梁上一千四百余人中的大多数编入马步军,组建了一个盾枪兵营和一个战车营,为神机营中的炮兵们担任防御使命。
梁山所来的家眷中,女人大多安排进衣料作坊,男人则安排进木器坊、铁坊和船坊中打杂,反正不能让这批人闲着。
诸事顺利,唯一让张林不爽的就是张贞娘不肯再与他亲热了,也叫他最近时间里莫要来扰她生活。
碍于林冲和鲁达等人,张林也只好委屈了下自己,不再去骚扰张贞娘。
第294章 军机政要()
时间一晃,才四月份,岛上的气候已是春去夏来,比陆地上要早很多。军民都脱去了棉袍,换上了单薄的衣衫。
集训过后,梁山人马被拆散编入各个兵种,也很难再有机会聚在一起,渐渐地适应了岛上的生活。
如何打仗,是军人们的事,张林只负责想方设法地提供战略物资,增强军队战斗力。当然,随着军队规模的增涨,他也有意识地开始组建军政内阁班子了。
凡事都得名正言顺,造反更要如此。
现下地盘还小,用不着政事内阁,却是可以把军事内阁筹划一番,也是张林提前限制手下军官的权利措施。
具体措施,便是组建军事参谋部,名义上隶于军事内阁衙门,却是直属主公麾下。
参谋部无权领兵,但每一条军令实施都必须经过此部门。军事内阁成员乃是各级军官,有权领军出战,但必须服从参谋部的军令调遣。
在张林的计划中,参谋部的组建人员应该是众多能征善战的将领组成,但现下条件不足,只能矮个里面挑高个,从虎威军神机营中各抽调几个对兵阵和新式火器熟悉作战效用的军官。
另外,张林还对身边的管事进行了职能划分,将王总管任命为夷州内务总管,将林守成任命为外务总管,隆兴钱庄的钟涛任命为财账总管。
军器监彻底从火药作坊和铁坊中独立出来,原火药作坊只负责生产火药丝包的再加工,原铁坊只负责冶炼生铁和熟铁,坩埚炼钢法的师傅尽数调进了军器监里。
至于船坊也进行了整治,成立海军事务衙门,精挑细选对船只技术和生产熟悉的人才,专门替张林跟船坊之间进行技术和建造事务方面的对口交接,省去中间来回跑和督查的功夫。
此外,把各科学坊统汇在教育省衙门麾下,专事处理普及教育的工作。陆余的报社也升级为夷州官报事务衙门,正式从学坊里搬家出来,自成一个体系。
直到六月份,种种改革措施才渐入正轨,把初始混乱的局面安稳下来,渐渐发挥出了作用,让得张林这个主公可以不必成天东奔西跑地四处巡察了。
因为要在宅府上跟各部门的负责人商议事情,所以四进出的宅院在此进行了扩建工作,把原前院大厅改造成类似于朝廷那般的大堂,制作了一张超大的椭圆形会议桌摆在中间。偏院和里院位置虽然不变,但却距离前院更远了,七绕八拐要经过多道院门才能去到正门处。
改建后的宅院已经不能算宅府了,更相当于是一处行宫,虽然用料和工艺不甚讲究,但格局上已是有了宫殿的味道。
行宫里规模扩大,相应的,丫鬟也增加了许多。后院里莺莺燕燕,花翠柳绿,往来过去俱是年轻女子,如置身脂粉国度。
古代皇帝鲜有长寿者,张林可算知道为什么了。在这般氛围中,能管得住下半身的男人都非常人啊,他能保持正常的行房规律已是很自我感觉良好了。
夜色房间中,帷帐里,陶红云袒露着娇躯躺在被褥上,双手捂脸,嘴里不断哀求告饶着。
“爷,羞死人了,不要再看了。”
“看又不会少块肉,恁地羞羞嗒嗒,怕啥?”张林细细打瞧二人快活时的妙处景象。
云雨初歇,陶红云轻轻喘息,痒如虫蚁挠心,满脸酥红色鲜艳欲滴。
“老爷,咱们什么时候能回岸上去?”
“怎么?”
“奴家就是这般问问。”陶红云紧张地解释了句。
“快了。”事关军事机密,张林当然不能随意地对女人们说,女人的嘴巴最是管不住,稍有风吹草动便能传到外面去。
见男人敷衍着回答,陶红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