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林抚弄着她的秀发,柔声道:“姐姐肯委身,我必不负了你的情谊。”
“奴家不入你门,只这般能时常见着你就好。”张贞娘意乱情迷地再度缓动起来,伸展双臂把男人推倒仰趟在草地上,如瀑秀发垂落遮在两人身旁,目光相对地柔情深视。
后世常说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纸,但这至理名言在男权主义至上的古时却是不顶用。一个时代自有一个时代的特色,在这封建时代里,张林体会颇深的就是权势男人对于女人的极高掌控力。
莫说郎有情妾有意的天作之合,便是鼻子对不上嘴的关系,只要男方权势在身也一样可以心想事成。
张林对张贞娘早已心存幻想,只不过碍于情面一直是以礼相待。而张贞娘被休了一年半后在大王乡里生活忙碌,颇多受到他的影响,不知不觉中暗生情愫。
二人做了好事,自然瞒不过有心人,烧烤当晚回去,许娘子见张贞娘神色怪异,就旁敲侧击地询问一番。后者不善言辞,几句话下去就招供了私密事儿。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二人苟合之事虽然没人目睹过,但也在乡坊里流传开了,让得好多有心纳妾张贞娘的汉子是后悔不已,只恨没早下手。
待得七月底,一支由十艘三百料、六艘五百料内河大船集中在了莘县阳平镇外的马颊河上,大王乡里早已收拾妥当的人家开始陆陆续续地登船,一千四百余人花了两天功夫才上了南下的船。
这回是林守成亲自回返北地来接人。
第250章 天下人()
码头上,张林拍拍这位毫无血缘关系的二表哥,笑道:“有劳林二哥辛苦了。”
林二稳重地笑笑,不以为意地道:“放心吧,沿河码头我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人查到的。就算有人怀疑,我也会拿坊工做活当借口。倒是二郎你这边何时南下?”
“秋收后吧,怎么也得十月十一月,给你多些时间收购粮草。”张林问道:“夷州那边建的如何了?”
“都是按照大王乡的规格建设,夷州岛上树木繁多,遍地都是,房屋不说修的富丽堂皇,起码能够遮风避雨。荒田也在开,不过需要养一养肥,未来两年我们还得从外面买粮食进来吃。”
张林点头:“多搞一搞畜牧,鸡鸭鱼羊猪牛驴的崽子尽量买多些,集中起来养,总不能让大伙儿吃不上肉,菜蔬类也都种植过去。”
林二道:“已经买了好几船,着人圈养着呢。二爷过去时候,保管肉食管够。”
“浯州附近的渔民也要招募起来,这些渔民都是老住户,熟知当地水文地理,乃是活地图。咱们把他们都给招进来,日后朝廷但有发难,也找不到人来指点水路。”
“是。”林二见他不再发问,提醒道:“二郎不去跟她们道个别?”
张林笑笑:“在府上说过了,没几个月就过去,有甚打紧的。对了,田火匠这边你要安排好,给他弄偏远一些的安静地方建作坊。他有什么需求,你都要尽量满足,不要怕花钱。”
林二好奇问道:“那火器真比胡人铁骑还厉害?”
“回夷州岛后,你会看到的。”张林拍拍他肩膀,看看天色:“时候不早了,起航吧,祝你一路顺风。”
“二郎你也多保重!下次见面,得就喊二郎你作主公了呵呵。”林二拱手作礼,随即登船。
在铜锣声中,船队浩浩荡荡地开拔离岸,张林依稀可以看到楠儿丫头挺着大肚子站在船侧甲板上跟自己挥臂招手,声音模糊地从风中送来。
呆站了许久,直到有马匹鼻息声在背后响起。
张林回头看了眼,打笑道:“叫你南下非不听话,留在我身边作甚?”
扈三娘温婉道:“咱们当初在林子里说好的,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想撇下我去跟别的女人鬼混?”
“哪有的事!”
“哼,那张贞娘不算?”
张林讶然无语,讨好地拉着她手,恬笑道:“行吧,那咱俩夫妻同心,先跟朝廷干它几票大买卖。”
扈三娘这才喜滋滋挽住男人胳膊,好奇问道:“什么大买卖?”
“我在登州用不同的人出面,跟官坊船厂下了八艘大海船翻新的订单,交了四万贯订金,该是去拿货的时候了。”
“难不成你想黑吃了官坊海船?”
张林笑了:“怎么能说那么难听呢,我是交了订金的,至于另一半尾款等以后看心情再说吧。反正,咱们宋国国库丰裕,朝廷想必也不差这几个钱。”
“你坏死了你!”扈三娘掐了下男人胳膊,不禁有些心驰神往。
大王乡人去房空,再不复往日的繁闹,余下的五百多人还在此地被盯梢着不能出乡道。没有人敢去违背规矩,因为大家都知道私逃出乡便等于背叛二爷,只有死路一条。
空荡荡的张府里只有扈三娘和一个中年厨娘,照顾着张林的起居生活,看着萧条气氛的大王乡,张某人心中颇有些感慨。
“二爷,乡里又有些人想要南下,问您答不答应?”原大王乡的保正,添为外事管家的林老叔守在宅门口问道。
呵呵,总有些人犹犹豫豫,事到临头要反悔。
张林翻身下马,着吕成把马牵走,并着扈三娘边进门边对林管事道:“如今是八月初五,九月中旬乡道才会开放,让他们自己雇车或者坐船去往登州,我只在船坊码头等他们两天,逾期不候。”
扈三娘提醒道:“他们要是在路上告官或者走漏消息怎么办?”
“呵呵,他们出乡道的那一天,爷的兵马已经打出河北东路了,朝廷大军除非飞过来拦截我。咱宋国除了西北四军能打,禁军都是些渣渣。”
八月十七,刚过了中秋节,张林去往清河县里跟女真人阿鲁弟见面。
高员外的狮子楼中,阿鲁弟亲切地抱了抱张林,开怀笑道:“我的朋友,一年未见,听说你又升官了?”
张林打个哈哈:“官倒是没升,不过手下兵马多了一些。阿鲁弟兄弟,这次你们船队带来了多少上等马匹?”
阿鲁弟眨眨眼:“你想买多少?”
“今年我不准备购买羊宗货物了,只买你的马匹。”张林右手握拳在面前伸展五指两次,笑道:“我准备了十五万贯钱,希望你带来的马匹数目能够得上这个总额。”
“老天爷,你手下到底有多少骑军?”
“这个你就不要多问了,你只管回答我的话。”
阿鲁弟想了想,琢磨道:“上等马只带了四百来匹,不过我可以添一些中等马匹给你,价格还是和去岁一样。”
张林却摇头道:“中等的马匹你还是留着卖别人吧,我只要上等的。不过既然是朋友,我还有一门买卖要与你做。”
“什么买卖?”
“辽地的汉人!你们女真人打下了辽国的上京和中京,渤海一带几乎都沦为你们的版图属地,其中有大量的汉人和辽人奴隶。”张林笑道:“我需要的是体格健全的人,只要不超过四十岁都可以,一个辽人奴隶我给你十贯钱,一个汉人奴隶我给你十五贯钱,其中但有会一门手艺的我多加五贯钱。”
阿鲁弟神色忽地严肃起来,瞪大眼睛看着对方,问道:“我的朋友,你又买马又买奴隶,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想要造你们宋国皇帝的反?”
张林拍拍他肩膀,笑道:“咱们之间只做买卖,不谈别的。这顿算我请你,阿鲁弟,下次你来宋国就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等等你还没告诉我”
张林背影已是跨出门槛,头也不回地朝后摆了摆手,扬长而去。
夜深,张大户府邸。
偏厅中,张林恭恭敬敬地跪在地砖上,对着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磕了几个头,道:“侄儿不能再在二老身边尽孝了,此番南下,却不知何年何岁再能返回北地。”
余氏抽泣着不作声,只别过脸以袖抹泪。
张大户胡子颤颤,手中拐杖连点着地砖,邦邦邦的响声中,他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如今富甲一方,妻妾成群,正儿八经的朝廷武官,奈何要铤而走险地做那杀头营生啊!二郎,你听我一句劝,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张林哼笑道:“家国天下,有能者居之,朝廷荒淫无道,各地揭竿而起,侄儿心有抱负,岂能违背本心?伯伯是没看到那遍地饿死的流民,也没看到兵荒马乱下的血流漂橹,侄儿并非贪那九五之尊的皇位,而是真正想为咱们汉家做一些事。至少也要像那诗里说的,不教胡马度阴山。”
“你”
余氏咽声道:“你这么做,把我们张家置于何地?怎对得起你伯伯对你的栽培?”
“成王败寇,侄儿若是成事,张家一脉永享尊荣,祖宗基业高耀门楣。”张林道:“请伯伯把侄儿划出族谱,从此我和清河张家再无纠葛,朝廷也不会追究问罪。”
“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天下人作对了。”
“伯伯您心中的天下人只是这气数已尽的宋国朝廷罢了,侄儿的天下人却是千千万万的汉家百姓。”张林再磕一个头,起身朗声道:“希望伯伯伯母能保重身体,长命百岁,能看到侄儿重返大名府的那一天。”
余氏哽咽道:“二郎”
张林躬身一拜,道一声保重,扭头出门。过廊道穿外院,离开了张府后骑跨上马,马蹄声中,一行人消失在街尾。
第251章 杀进大名府()
八月中旬后到月底的这些天里,张林把骑军从故城镇尽数调回莘县,尽快将战马训练合格。
原先的厢军也踢出充数者,把藏在巨羊山里的人重新归位,尽数配齐马匹,不够一人两马的就先骑着一匹凑合,整合出一支两千四百余人的骑军。
看着这支耗费他大量心血和几乎全部家当培养起来的骑军,张林难以抑制自己心中的狂躁,临近月底的几天,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扈三娘看在眼里,用女人特有的温柔替男人舒缓情绪,让得张林的心情渐渐平复,耐心地等待秋收日子的到来。
九月十二,一封文书从大名府下发到莘县,由县尉栾廷玉接到后传递到张林手中。
看在文书上的知府告令,张林冷笑一声将其重重拍在桌面上,朝门外喝道:“传令,全军校场集合!”
“是!”吕成忙去通知。
正直夏末立秋之季,夜间的温度比白日里清凉许多,西北风缓缓吹拂,一簇簇火焰在风中轻舞摇曳着。
高出地面两米的点兵台上,张林笔直地站着,在他的面前,黑压压一片人头下甲胄在夜色下弥漫着沉重的杀气。
这是一群耗资数十万贯,由后世军事方式操练出来的骑军队伍,虽只有两千四百数,却丝毫不弱于万人骑军的气势。他们中大部分人都经历过战斗,经受了生与死的考验,是合格的战士。
张林拿出被捏成褶皱状的知府文书,高声道:“弟兄们,这是知府老爷刚给我们莘县下的文书,你们想不想知道里面写了啥?”
台下面的士兵们鸦雀无声,一双双目光盯紧台上。
“征粮、征兵、征税、王侍郎为了他一己之私,强派军费到各县各地,不顾民生苦难。你们说,这钱这粮我们要不要交?”
“不交!”数千人齐声大吼。
“去岁欠收,今岁又是灾年,他王侍郎是要把我们大家伙儿逼死啊。这钱这粮我就算给弟兄们的婆娘和孩儿每顿多添一碗饭一块肉,一文也不想上交。弟兄们,都是两肩膀扛一个脑袋,凭什么他朝廷贪官要骑在咱们头上拉屎撒尿,凭什么他锦衣玉食,咱们就得挨冻受饿,凭什么他升官发财,咱们就得把命给他当踏脚石?”
张林愤怒地高声道:“这朝廷荒淫,小人当道,咱们反了它乃是天数使然,史书都会记载下我们的壮举!为天下苍生而反,为天下黎民谋福,还这芸芸众生一个朗朗晴天!弟兄们,你们可愿随我一道,去为咱们千百万汉家人杀出一个青天白日?”
“杀!”
“明日午时,便是咱们虎威军踏破大名府之时!”
“杀!”
“诛奸臣,清君侧,替天行道。我们是义军,乃是为天下万民而战的义军,非那强盗流匪龌龊之众,我将带着你们一道,将来,我们要杀进金銮殿!”
“杀!”
“所有骑在咱们汉人头上撒野的,不论他是西夏人,吐蕃人,辽人还是女真人,都要杀他个干干净净,杀他一个万世太平!”
“杀,杀,杀!”
令人振奋的吼声在山野中回荡,大王乡中留下的乡民俱都忐忑不安地望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脑袋里胡思乱想起来。
九月十八,莘县知县陈书杰被杀,虎威军开仓放粮,赈济灾民,随后气势汹汹地杀向四十里地外就近的故城镇。
就在故城镇被义军席卷之时,一队商队驼伏着十来车的货物守在大名府东城门外,眼瞅快到酉时之际,商队领头压了压帽檐,领着商队进城,在门口受到士兵盘查和缴税。
一骑快马飞奔而来,手执令旗开道,一路大声呼喝之下,沿路行商莫不纷纷退避到道侧。
守城的士兵见状也赶紧催促着商队让开道,但不知何故,十辆车货忽地翻倒倾卸而下,把十余米宽的城门堵的乱七八糟。
士兵们大怒之下,赶紧连喝带骂地要这队商人把货物移开,却见商人们带着伙计怪叫一声一哄而散地涌进城中。
慌乱之际,只见散堆在城门处的货物响起了嗤嗤嗤的声音,接着冒起了白烟,二三十个呼吸后轰然一声天雷平地起,一颗巨大的火球在城门口爆炸起来,把东城门炸的木屑乱石横飞。
四五十个围在周边的守城士兵逃都没处逃,稀里糊涂之下被爆炸席卷做了亡魂,哭喊声、惊恐声乱成一片,整个城东门户大开。
知府府衙,雷声轰然之下,王黼猛地站起面朝东边,皱眉喝道:“外头怎么回事?”
门外侍卫应声道:“回老爷话,属下也不知晓。”
“那还不派人过去看看?蠢猪一般!”王黼的心情很不好,这几天他右眼皮直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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