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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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大宋- 第1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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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林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把心思收回来,暗道自己特么在最前线顶雷也敢走神,真是活腻歪了。只是眼前情况让他不得不分心,因为他发现晁、宋旗号下并没出现真正的头领。

    也就是说,桥对面这两千步卒的实际领军者不是晁盖和宋江,而是其他人,只不过是借用了旗号而已。

    那真正的头领们去哪里了?梁山到底还有多少兵马?

    他发现事情有些出乎自己的预料,但战场之上容不得他如何思量,同刘、李麾下的马军来回横切阵型,掩护盾兵和枪兵、弓箭手方阵。

    关胜带了三个指挥马军从潘渡镇赶到三四十里外的郓城桥时,已是天黑,双方罢兵休战,各自派出人把尸体收敛回去。

    火把光芒把正两侧桥头照的如同血炼地狱,残断肢体扔的到处都是,血水把泥土都给染了半寸深。

    这才只是合计不过一万兵马之间的拼杀,若是几万几十万军队冲杀,那会是何等惨状?

    “见过总管!”

    关胜对着三个指挥使点了下头,骑在高头大马上,左侧大刀横拖在泥地上,一手勒着缰绳空马,杀气腾腾地道:“那晁盖、宋江之辈就在对岸?”

    “回总管话,白天里只是步卒冲杀,桥面太窄易守难攻,谁都没讨得便宜,折损了四百厢军儿郎。那晁、宋贼头领只露了个面,却是伤他不得。”

    “你认得晁、宋二人?”

    刘指挥使尴尬地道:“小人自然不识得,不过旗号之下确有领阵的贼头领。”

    张林只在一旁听,晁盖他虽没见过,但宋江、吴用却是见过的。白天宋字旗号下的人根本就不是宋江,只是个形体样貌远看比较相似的汉子罢了。

    他也不揭破这个秘密,暗道桥对面的梁山步军如今和大名府前军僵持,那晁、宋二人会去哪里了呢?难道真正的目标是潘渡镇上的中军大营?

    想了想又觉得不可能,中军大营上万兵马,又有右翼骑军掩护,不是梁山军正面硬攻能吃下来的。除非潘渡镇上有内鬼里应外合,如江州府城一般的遭殃情况。

    连想到此处,张林也是没办法再确认下去。再说,他也没必要去追查。

    关胜领军来救,见得前军无恙,也是稍稍放心。不过桥对面的贼喽啰一直在叫嚣笑骂,让他白天在王黼那里受的气又冒出来,点了一队车营兵要冲杀一番。

    他是兵马总管,各下指挥使也不敢劝阻,只好随他闹一闹,反正是冲不过的。

    石质桥只有五六米宽,并排最多能行三辆虎形战车,桥面上的尸体和烧得焦黑的原木堆的到处都是,堵的严严实实,让得后面推车的步卒累得气喘如牛。

    见得战车冲阵,梁山军顿时喧哗大作,箭矢上点了火一阵阵地射过来,场面如流星雨铺洒一般。箭矢大多是射不到人的,却能扎在战车木质上,若不及时扑灭,只需十多支火箭就能把滑木烧的滚烫冒烟。

    箭矢射了一阵,桥对面也冲出来十几辆制作简易却极其粗苯的战车,横堵在桥中央,枪兵隔着车阵的缝隙瞎几把一阵乱捅。捅到了是运气,捅不到也是该的。

    关胜大喝一声,又是调了二百步卒上去推车,梁山军里亦是点了上百喽啰来顶力,双方在桥面上胶着起来。随着步卒交阵的人数变多,双方后排的弓箭阵便发挥了作用。

    箭雨一波波地覆盖到对方车阵里,盾兵把盾牌架在脑袋上,却防不住偷冷缝隙里射过来的箭矢,时不时地便传出一声声惨叫。

    如是厮杀到半夜,双方各有损伤小一百人,关胜出了口气,见拿桥对面的贼兵无奈,也只好让车营退回桥头压阵。

第231章 铁骑冲杀() 
前军交接,隔桥相距不过百十米,大伙儿自然是不敢回营睡觉的。

    步卒则靠车睡,骑军则离远一些靠马睡,不管有人没人,都点起一处处的火堆佯装兵多势大。

    正是四月底,夜里温度不高,有些微寒。

    张林裹着双臂在怀里,跟手下们围在火堆旁取暖打盹,心里只盘算着梁山军主力到底在干什么。

    眼前的情况一目了然,郓州军和济州军已破,不足为惧。只有大名府这一路军伤亡最小,给梁山的威胁最大。

    梁山派兵在程屯桥这里把大名府前军缠住,只守不攻,分明是有别的图谋。而且,这个图谋最多三四天内就能看到。

    因为大名府左翼骑军前去堵截北上阳谷的梁山军,必然会发现被诈的事实,待左翼骑军回返台前县一带后,中军便固若金汤地牢靠。凭梁山那最多一千五百数的马军是无法正面打得过关胜李成麾下近六千总数的左、右翼骑军。

    张林摇摇脑袋,朝着桥面对岸缓缓吐口气,此番双方前军打起来也是他始料未及的。马军折损了十几人,步卒厢军也有二三十个被冷箭射死的。

    好在这点伤亡他还能承受得起,只是死在梁山军手下,让他无论如何有点不甘心。

    他虽然困乏,却是毫无睡意,反观陈良几人却是抱着脑袋睡得呼哧哧地香,呼噜一声一声地打。

    这般迷糊道后半夜,弯月被云头压着,天色昏暗的紧。

    张林忽然被一阵喧哗声惊醒,抬起头就看见西南方位火光冲天,浓烟在夜色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如倒卷的气旋般染暗了一大片天空。

    “起来,都起来!”

    “结阵!”

    “中军那边烧起来了!”

    想什么来什么,果然还是潘渡镇那边出了纰漏,张林也好奇梁山军到底是如何能把火烧进中军大营的。

    传令兵骑马飞奔,一片片地高声呼喝道:“总管有令,马军速去后营集合,违者立斩!”

    张林踢了一脚还在打呼噜的金大升,喝道:“都起来了,去后营。”

    来到前军后营,几乎所有马军指挥使都在,关胜皮甲拖刀面色阴沉地骑跨在大马上望着不断汇聚而来的马军,马身前躺着一个胸口都几乎被砍断、还冒着血气热腾的尸体。

    待得各个马军指挥使到齐,关胜一一点名后,把刀口搁在泥地上的血尸上,吼道:“全部听我调令,回援中军大营,敢有抗令者,下场就如此人!”

    六个指挥营马军合计小两千数,由关胜领头,浩浩荡荡地往潘渡镇方向冲奔去。马蹄声如雷音翻滚,气势雄浑,战阵杀意凌冽。

    三四十里路,跑了不到两个时辰,远远望着潘渡镇所在的方位,夹杂着黑烟的火光映染得漫天红芒,厮杀中到处都是。

    “我乃兵马总管关胜,贼人好胆!”

    关胜大喝一声,带头冲锋,大刀所向披荆斩棘,对着城门前呼啸而来的一堆林字旗号的马军冲杀而去。

    张林的马军夹在中间,最初是没有看见,待得看见时也无能为力,只能跟着骑军战阵一路向前冲。

    古时战场,真不亏是骑兵的天下,紧紧两千余众的骑军冲锋起来就如巨龙猛虎一般横冲直撞,见神杀神,见佛灭佛。要么战死在马下,要么就让敌人作铁枪下的鬼。

    张林也是第一次这般跟着军阵冲,一口气顶在嗓子眼,左手死死扣住缰绳,右手平举铁枪。此刻只能往前冲,一旦速度缓下来他就要被后面的友军捅死,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骑兵冲刺间,左右相距两到三米,前后相距五六米,如洪水一般淹没过去,林字旗号所率的骑军也如浪涛一般扑击而来。

    两股骑军浪涛冲撞在一起,金铁交鸣,火星四溅,比之步卒冲锋还要惨烈。不是死就是活,能受伤保命活下来的都是百中挑一的幸运儿。

    “麻蛋,这次若能活下来,以后绝对不会再跟着骑军冲锋了”张林紧咬牙关,铁枪跟一个迎面冲过来的铁枪交错而过。

    铛的一声巨响,兵器被巨力震荡得差点脱手而落,手掌虎口剧痛无比,一股被交流电击中的麻木感顺着手掌把整条胳膊都给麻僵了,他强健的身躯也不得不往后仰一个弧度泄去这狂暴的冲击力道。

    骑兵交战,有的是被兵器直接杀死,但相当一部分是士兵本身架不住对方冲撞的力道而被带翻下马,被后面友军或者前面敌军的马蹄给踩死。

    这种情况下,身高臂长反而不占优势,越是那种矮壮力大、底盘稳当的骑兵越占优势,就如几十年后称霸亚欧大陆的蒙古人体型一般。

    铁枪碰撞间产生的刺鼻锈味,风中迎面扑来的浓郁血腥味,耳边如火车般轰鸣的厮杀怒吼声,那一次次交错而过的拼杀,让得张林忘掉了所有,心中只记得向前冲,不能停,冲到迎面看不见对手为止。

    生死就在一瞬之间,实在是太刺激了!这种情况下很难让人有多余的思维去分辨敌友,更难以看得清对手的面孔,眼中只有呼啸而来的战马和兵器。

    骑军冲杀的过程不过二三十个呼吸,惨叫声此起彼伏,待得屁股下的坐骑呼哧大喘息着缓速,阵型渐渐地缓和下来。

    张林心有余悸,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冲过来的,他看了一眼身旁不远处的吕成,看到了对方眼中与自己同样的惊骇之色。

    他不由得想起陈良说过的金国三千铁骑冲垮辽军十万阵的故事,心中对那个素未蒙面、仅在历史书上见过的完颜阿骨打产生了莫名的敬意。

    能在这种冲阵下活着的战士,不管输赢,每一个都是值得尊敬的男人,他们的身上沾染了铁与血的味道,一生消磨不去。

    “进城!”

    关胜大吼一声,仰起手中的青龙偃月刀策马奔向乱成一遭的城门,剩下的骑军呼呼荡荡地涌入城中,直蹦衙门所在的中军大营。

    那里,是大名府知府,王黼的所在。在关胜的心里,谁都可以死,但唯独王黼不能出事。

    手下将领死了,只是一个追封谥号和战死抚恤的事情。若王黼死了,作为兵马总管的关胜就算背景再大,关系再深,也难逃其咎。

第232章 救王黼() 
王黼觉得这趟讨伐梁山贼寇的经历实在是糟透了。

    他学识出众,能言善辩,崇宁年前以进士身份调为相州司理参军,编修九域图志。在此后结识了同事何志,又得到何志父亲何执中的赏识,推荐他升为校书郎,又迁为符宝郎、左司谏。当时的宰相张商英渐失圣宠,王黼抓住机会谏书攻击此人,同时上表讨好蔡京。

    待到蔡京复相后,把王黼任命为左谏议大夫、给事中、御史中丞。

    这段晋升过程,别的进士可能一辈子都无法企及,而他只用了短短的两年时间。

    其后他遭父丧辞官守孝,过了五个月,朝廷重新起用他为宣和殿学士。期间结交了宦官梁师成凭这成关系,他又被被任命为尚书左丞、中书侍郎。

    如今他只需要在大名府里做下一番漂亮的政绩,那便可以堂而皇之地踏入朝廷中枢,甚至可以跟蔡京平起平坐。

    可是,这一番设计好的晋升机会却在今夜被梁山军无情破灭,连他自己都险些命丧于此,再提不起心思去跟梁山耗到底了。

    今夜梁山贼军到底出动了多少兵马他不清楚,后营是如何起火的他不知道,梁山军是如何里应外合打破这一万二千人的中军大营也无法知晓,这看似固若金汤的城池里好像四面八方都有贼寇在呼喝相应。

    中军大营后方的粮草被烧,冲天火光下四面八方响起“活捉王黼”的怒吼声,他已是被吓得失魂落魄,忙不迭地把护卫营调在身边逃去动静最小的城西。

    于此乱遭如麻的情况下,他唯一的心思就是希望能和右翼骑军汇合到一处,保正自己的性命安全。如果右翼骑军的唐恒都指使脑子没坏掉,看到中军大营起火,定然会从西往东来回援的。

    “活捉王黼!”

    “王黼小儿留下命来!”

    七八百人裹着王黼逃去城西,阵仗自然是瞒不过人眼的,刚转过柳家巷子,就被一队几十人的梁山马军如一把刀般拦腰把护卫营给前后截断,双方在狭窄的巷子里展开近身肉搏。

    刀枪碰撞在一起的铿锵之声在王黼听来却犹如催命咒语,对护卫指挥营的黄统喝道:“怎地跟贼子缠着不休,还不速速护我去城西!”

    “相公先走,我留下等拦住后面贼子!”副都使徐英扬起铁枪大喊一声,领着百数步卒堵在巷口。

    黄统一马当先冲在最前头,率着护卫指挥营继续往城道上杀去,只是每次一小股一小股的贼子始终不停地绕在前头堵截,好似这城池里到处都是梁山军。

    冲杀一阵跑一阵,待到了城西不远处,厮杀喧哗声早已传入耳中。

    王黼面色发白,哆嗦地指着城西方向颤声道:“这处也有贼子,难道外营也被破了?”

    若是外营被破,就说明此番趁夜破袭潘渡镇的梁山军至少有五六千数,逃出去的希望将会很渺茫,能不能撑到右翼骑军回援还很难说。

    适逢此时,只听见城西出忽然响起无数马蹄践踏大地的奔腾声,王黼以为是右翼骑军回来,却又不敢确定,忙叫黄统派人去查探究竟。

    四个都的人手被派出去,把王黼等着心慌慌意急急,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安生不下来。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奔腾过来,王黼面色惊骇地看了看黄统,后者大喝一句冲着声响迎上去:“相公且留此地,某若未归,便去城东。”

    黄统去后,王黼身边只剩不足五百亲兵,此刻身处城道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忽地一阵“关总管回来了”的喊声在城东方向响起,隐隐约约地听不清楚。

    “方才你可听见东边喊的什么?”

    亲兵疑惑地道:“没听清楚好似是关总管回救了。”

    “那就没错了。”

    王黼调转马头,着手下人速度去往城东,却是行至半道又被一伙上百人的贼喽啰缠住了。城道上展不开阵型,双方顿时胶着厮杀在一处。

    正是紧要关头,远处一队马军呼啸而至,人手十四五斤的浑铁枪杀进乱局中,碰着就伤捅着就死。

    中间一个身着指挥使盔甲的男人高呼道:“前面可是王相公,某家张临来救!”

    王黼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眼泪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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