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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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大宋-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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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宝道:“是。”

    陈良道:“哪里还是孩子们,他们这些小子里有好些个弓马娴熟不亚于胡人的,搁在北地,他们早都够年龄上阵杀敌了。”

    张林笑道:“现在有时间精力培养他们总是好的,这批孩子可是咱们将来第一批的教导大队。”

    众人都笑起来,他们当然懂得自家老爷嘴里说的教导队是什么意思,这批少年只要经过阵仗活下来,一个个都算得上是栾廷玉,陈良,孔灯这般能文能武的教头。

    “下一批的三百个孩子还是一样的训法,把不合格的剔除出去,在乡里做坊工或者送去镖行做运工都可以。”

    陈良点了点头:“是。”

    冯海忽然低声问道:“二爷打算何时起事?”

    “不忙,怎么也得等这第二批孩子再训一两年,南方也需要时间施工建地。好几千人的身家性命,怎能操之过急?”张林道:“再者,除了军饷储备,咱们还需要一个契机,一个名正言顺的起事缘由。”

    他忽有担忧地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没有起事缘由,我也不知道到时候会有多少人能跟随我们。”

    众人都心思沉重地点头,但凡造反,需得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哪怕是清君侧的口号喊了出来,也得有人响应不是。

    简单一句话,张林最怕的局面就是他起事后,手底下有兵马叛变向朝廷投诚,或者将官控制不住兵马哗变,士兵们不愿意背负造反叛君的名声。那可就完犊子了。

    所以,必须得有一个朝廷逼迫他们不得不反的契机,让大部分人的怨意沸腾到跟着大伙儿造反才有活路,才能解决军队内部控制力度的问题。

    其次,张林的起事跟梁山贼伙的造反有本质上的不同,一个是义气团伙,一个是完整的组织结构,团体信念和目的就不一样。

    这个契机在哪里,还没有想出来,只能暂时耐心地等下去。

    光阴飞快,在爆竹声中,在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气氛中,张林渡过了他来到北宋时代的第三个年节。

    戊戌,宋重和元年,辽天庆八年,金天辅二年,夏雍宁四年。

    从去岁十二月初起,北地就已飘雪,到年节时下了四五场小雪。待得年关一过,鹅毛大雪没完没了,一连多天把路都给阻了,山里积雪踩下去能到小腿肚。

    “去岁欠收,今年又是个灾年啊,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张林看着屋外房檐上的积雪,感慨地道。

    这可不是瑞雪兆丰年了。

    陶红云在他身后站着,袖口里揣着热囊保暖,也道:“听说辽东那边都,都吃人果腹了呢。”

    张林回笑:“你听谁胡说八道的。”

    “可不是瞎说,是那些个在作坊里的流民说的。”

    陶红云的话是不是瞎说,张林在清河县里过完年节后去大名府办公期间就得到了验证,果然大批汉人流民从沧州一带南下逃灾乞食,规模比之年前还要庞大。

    他忽然想起去年秋季买马时候,曹宝二人从金人阿鲁弟嘴里传回来的话,看来流民南下一是天灾,二个就是去岁金辽战争的结果了。

第220章 钱知善恶()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张林以一个腰缠万贯的大户身份,切实体会到了这句诗里面的凄寒意境,不禁感怀颇深。

    这么多挨饿受冻的流民,他很想救,却无力去救啊。只能是杯水车薪地在城门口搭棚布施汤粥,略尽绵薄之心。

    千贯万贯钱地砸下去,在这庞大的流民浪潮中根本看不见一朵水花。

    每一天大名府城外都有很多驴车在来回拉驮,车上装的不是救济粮食,而是一车车被冻得奇形怪状的流民僵尸。老者,妇人,孩童数以百计。

    大名府都如此了,其他地方也好不到哪里去。

    西城外,张林坐在马车上看着排成数条长龙领取救济汤粥的灾民队伍,目光冷漠如冰雪一般。

    “老爷,有人送了五千贯钱来,说是也要布施汤粥,救苦积德。”

    张林回过身,问道:“谁送的?”

    “是个生面孔丫鬟,说是代她家夫人送的,要挂在谷丰食行旗下布施。小人却是不认得她。”欧管事恭敬地回道。

    这年头还有做好事不留名的大户?

    张林淡淡道:“那就再搭几个棚子,多买点肉来,混进黍米里熬厚实一点。咱们也只能尽尽人事罢了,救得几天却救不长久啊。”

    “是。”欧管事点头应声,随他愈发了解眼前的年轻老爷,心里对他也多了种说不上来的盲目尊崇感。

    此后每一天,都会有丫鬟带着几个汉子来送钱赈灾、救济流民。五六天下去,这个陌生大户打着谷丰食行的名号花销了近三万贯钱。

    张林不得不派人调查一番,只是那丫鬟的车架每次从东城进,却从南城或北城出,没有一次路线相同。而且出了城后也绕好大一圈子,等天黑了才不知去向。

    看来此人不想被人察觉身份,张林也就不再追查下去,这样肯匿名救济的善人可是稀奇,还是别打扰人家做善事。

    临仙楼虽然不如云楼,但依旧生意火爆,各式样火锅的推出让得冬月里的盈利也不弱于春夏秋季。

    正月底的盘账让得手头拮据的张林总算松了口气,去岁盈利丰厚,但支出也大,让他年节时颇有种明天就要破产的错觉。

    如今镖行、食行、布行在各地的投资都有了回报,稳定增涨地往回输血。去岁二十条船的大额投资也算是回了本,开始纯盈利。清河县羊货通铺在整合之后,跟大王乡的作坊形成产业链,年初扩建后规模比去岁大了一番。

    古语有云,财不露白。

    谷丰食行赈灾布施肉粥的事情根本掩盖不住,大名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这件事,虽然此举带动了府城里其他大户、官吏们的布施善心,却也遭人觊觎。

    罗都监便是其中之一,他把张林叫道府上吃酒,席间煞费苦心地责骂道:“二郎你也不是愚笨人,怎做出如此蠢事?那城外每天几百上千的流民,那么多张嘴,你能救得过来?需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小弟也只是动了恻隐之心,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罗都监恨铁不成钢地道:“你有那闲心闲钱,不如花在王侍郎身上。眼下他正四下募集军饷呢,你倒好,把头伸着主动送上门去。”

    张林腮帮子颤了颤,淡淡道:“他不会要在小弟头上派军费吧?”

    “别说你,这大名府里有头有脸的大户一个也跑不了,整兵剿贼,安抚治下,匹夫有责。瞧瞧这话说的,你敢不缴?”

    张林冷笑道:“王侍郎还真有一套治下手段。他说要缴多少?”

    “具体数目倒是没说,不过谁敢几百贯钱去糊弄他?”罗都监也气道:“那厮真个钱眼里出的腌臜货,唆使云楼戴掌柜领头缴了三万贯,连教坊司里也派了数万贯的兵税。勾栏女人都在缴钱,谁人能跑得了?”

    张林忽然想到了什么,肩膀耸动,莞尔一笑。

    “你笑个甚?”

    “没事,小弟只是想到一句话叫:抢,不抢乞丐的碗。坑,不坑表子的钱。那王侍郎也真有勇气,不怕脊梁骨要被人戳断了。”

    罗都监听了呵呵一阵笑,道:“他在大名府最多呆上一两年,只要攻打梁山立下功劳,不到任满就可回返开封府,到时候穿朱紫、挂鱼袋,升作宰执喽。”

    张林略过这茬,又问道:“哥哥可知什么时候大校阅?”

    “立春后吧,具体还没定下。去岁北地欠收,今岁又遭灾雪,他王侍郎也不敢如先前那般抽调厢军了。眼下各路指挥营定下一万五千人,只调少数厢军押运辎重粮草。京东西路也抽调了万余禁军和厢军。合计三万数,号称十万众剿灭梁山贼寇。”

    罗都监俯身低声道:“我这且透个消息与你,别乱传出去。”

    “哥哥放心,小弟嘴巴一向严密。”张林点点头,凑耳过去听私密话。

    少时,他缩回脑袋,眉头紧锁地抱怨道:“我这招谁惹谁了是,都监哥哥帮帮忙,把小弟的指挥营调去后军,要么中军也行啊。”

    “哥哥我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啊。”罗都监叹道:“那王黼也不知从何处听的话,调了蒲东巡检司的关胜来做兵马总管,把李成升作副管,我这个老牌都监按座次也只排得第三,唉。”

    敲尼玛,看来你也指望不上了。

    张林腹诽了一句,昧着良心安慰他几句,哥俩一起哀叹下蹉跎的人生命运,苦酒叙愁,不胜唏嘘。

    在热武器没有普及到能远程协同作战的时代,涉及到步卒火拼都可以总结为前、中、后三军的战阵交锋。

    前军,意思就是为大部队探路,试探敌人战斗力深浅高低。中军,是整支部队的主力所在。至于后军,则是押运粮草辎重兼职后卫的作用。此外,还有左、右两翼,属策应前中后三军的作用。

    很不巧,张林手下的指挥营被划在了前军“炮灰”里,这是他无法接受的安排。不管与梁山军的战斗胜利与否,他首先要保正自己辛苦操练出来的这支指挥营不能损耗太大。

    这与他对自己手下军队的战斗力有无信心没有关系,纯粹是一种保护心理,哪怕这支指挥营将来战死耗损光了,也不能消耗在与梁山军的无意义冲杀中。

    当然,这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在他狠是出血暗示了一番之后,罗都监立马从难以自保的泥菩萨变成了法力无边的金身罗汉,拍着胸脯保证把他的指挥营安排进后军里。

    钱啊,真是万恶之首。

第221章 护短的老爷() 
对张林来说,花个三千贯钱贿赂一下罗都监换取自己私兵指挥营的相对安全,这是很值得的代价。

    这宋微宗统治下的北宋真个已是腐朽到了骨子里,文臣武官五一不是钻进了钱眼里,就算爱好花石纲等物,那也是用钱砸出来的艺术。

    如此朝代能过渡到南宋,又在肆虐欧亚大陆的蒙古人铁蹄下坚持了一百多年,可以想象出整个宋代创造出的财富有多惊人。这样的国度就好像后世的沙特阿拉伯世界一般,富得冒油,却没有发展处相应的武力系统。

    这次出征梁山对很多人都是一个机会,尤其是王黼,他好不容易调任大名府来镀金,当然要捞一笔光鲜的履历才能趾高气昂回返中枢。对张林也同样是个机会,他可以借此熟悉北地禁军和厢军的实际战斗力,以此来推算自己南下打下一块地盘所需要的兵力。

    北宋地方上的武将从上往下数,兵马都总管,兵马总管、副总管,再分为各禁军、厢军都指挥使,副都指挥使,其次是各指挥营的指挥使和副指挥使,再其次是各都的都校。

    军队建制组成由下至上为:伍、什、大什、都、指挥、营、军。最高常设建制单位为军。

    步军标准建制一都105人,五都为一指挥共550人(含直属机构),五指挥为一营共3000人左右(含直属机构)。

    骑军标准建制一都105人,三都为一指挥共330人(含直属机构),五指挥为一营1800人左右(含直属机构)。

    水军建制比照步军而定。

    张林的指挥营(是这么叫,但不是营)脱胎于梁山晁盖率兵冲击大名府东城后的重建,其中半数是从索超指挥营里裁下来的,半数是从厢军里抽调补充。当然,他的指挥营不像别人那般吃空饷不足数,而是满员编制,他恨不得多塞进去一批。

    所以这次调派到后军,他就在考虑要不要满编制出动,这是一次在不当炮灰前提下很好的练兵机会。毕竟思想工作做得再多,也不如一次同肩共战、生死与共来的战友情谊深。

    数日后,军费摊派便名正言顺地砸到了大名府里众多大户的头上,此举还写成奏章上报朝廷,以表嘉奖。其次,便是各指挥、营的三军划分工作。

    张林以粮草押运名义参与到出征调遣工作中,五百厢军以冯海、郑天寿、焦挺、曹宝、金大升为实际头领指挥作战,三百马军以陈副指挥使良、栾廷玉为实际作战领导。与他一同督运粮草的还有刘、吕两支指挥,合计马军九百,厢军步卒一千五。

    在任何时代的战争中,粮草督运是最安全却也最危险,可能一场仗打完屁事没有,也可能还未火拼便比前军还惨地当了炮灰。

    陈良一干人对于张林贿赂罗都监把他们调派后军的安排很有异议,他们觉得儿郎们不上过真正的战场,便永远无法成长,更无法增强战斗力。

    张林对此只能苦笑解释:“咱们没有本钱去挥霍。”建设这一支私兵几乎动用了他麾下所有行当的盈利,现在兵马都不多,何谈去用战争的方式筛选精锐呢。

    总共就特么七八百人,真要去前军当炮灰,就算能存下来一半,那也是他无法承受的损失。只有兵马总基数大了,经过战争的铁血筛选后,才能发挥出精锐的力量。

    看着手下们的失落神情,张林安慰道:“别以为督运粮草很轻松,以我对梁山贼伙的理解,他们很大可能要先对粮草下手。擒贼先擒王,打仗先破粮道,这是兵家常识,你们应该比我懂的多。”

    曹宝纳闷道:“既然如此,那为何又选后军?”

    张林笑道:“其一,梁山地处郓州,这次的陆地战场不是在河北东路打的,而是在京东西路的濮州鄄城一带、济州巨野一带、郓州东平一带,三处府州联手出兵围剿梁山。其二,以梁山的贼性,必然把主战场放在水面上,次战场以破袭粮道为主,不会跟朝廷正面火拼。我等辎重粮草必然据城池而守,押运途中也离着各州府的兵马中军不远,在左右两翼轻骑兵的保护范围内。”

    陈良插嘴补充道:“所以,梁山不可能调派大队骑军下山正面进攻,只会以小股马军破袭粮道,而这正是老爷所希望的兵力,不多不少,正好可以用来磨练儿郎们的军阵实战。其次,万一前、中两军占不到便宜或者吃亏,咱们督运粮道若能有所斩获,那便是立功机会。”

    众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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