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刚受贼伙洗劫没多久的大名府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大影响,依旧是灯火繁闹,人声鼎沸。
张林带着一身酒气回返东湖宅院,丫鬟们忙迎上来,被他一一推开,晃步蹒跚道:“呃,备水,洗澡。”
“爷。”忽然,一个小丫头从偏厅走廊角蹦蹦跳跳地小跑过来。
“你,你怎来了?”张林酒气喷吐,熏得少女连连在鼻端扇风。
“奴奴想你了啊,就求吕大爷带我过来了,爷这么大人,身边没个贴身丫鬟服侍怎么成?”唐楠儿矮下肩膀,艰难地直起男人左半身,对一旁叫道:“眼瞎啦,还不来帮一把,你扶那边。”
“算你说的有道理。”张林左右被人支起身子,蹒跚往前走,看看右边笑道:“小,小倩啊,你怎也来了?”
刘倩儿无奈地看看左边,唐楠儿道:“你别理他,喝多了就这样。哎呀,好沉。”
张林刚踏进门槛,哇呕一声大吐特吐,吐了好大一滩腥臭酒水才是缓缓回神,扶着门柱干呕一阵。
唐楠儿在他背后轻抚轻拍,嘴里说道:“爷,酒好喝吧,喝多了舒服吧?”
听着风凉话,张林干呕一声,道:“好喝的紧,比云南白药还好喝。”
刘倩儿额头三个大写的问号,唐楠儿手上抚背动作不停,噘嘴道:“爷就爱平时说些稀奇古怪话,你还不知道?”
刘倩儿想了想,颇为认同地点了点头。
“走,加把劲扶他进房先。”
好在张林吐完之后,稍有清醒,要不然俩少女还真搞不定他一百六七十斤的大体格。
浴桶中,热气蒸腾,少女嫩如苞蕾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展现在眼前,正费力地在他身上搓洗,嘴里嘀咕道:“我的天,爷几天没洗澡了,这么脏。”
刘倩儿端盆进来添热汤,唐楠儿把手上泥条伸给她看,还问到:“你瞧,全是他身上搓下来的,都能和面了。”
刘倩儿捂嘴偷笑,不敢出声。
第212章 安排苏巧巧()
又搓一阵,唐楠儿拍拍张林的脑袋,命令道:“起来啊,换个桶洗,这桶都攒了一层泥了。”
张林被她数落着,心里反倒舒坦,从木桶里起身跨到地上。
刘倩儿忙用新水泼洒他和唐楠儿的身体,把沾的泥垢冲刷掉。等他二人换了新木桶洗,则是撒花瓣,滴香液,纯粹地泡澡温存了。
少女和男人说些乡里笑话,男人静静地倾听着,任由满脸红晕的少女小手在水里不安分地活动着。
唐楠儿说笑间,忽而嘴巴一张一合,然后紧紧闭起,瞪着双大双眼,而后紧咬唇齿的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开大口呼气,她双臂忽地箍住男人的脖颈。。。。。。
听到猫吟似的声音,刘倩儿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心里唾了一口,别过脸去,站在一旁慌慌的不敢离开。
唐楠儿也就是三板斧的作战能力,刚把张林的兴致惹起来,就已是嘟囔着喊累。
战火随即从浴室转移到了床榻上。
“爷”
“嗯?”张林趴在她背上,咬了咬她的晶莹耳垂。
唐楠儿有气无力地娇媚道:“你快些,好累。”
男人依言照办,结果少女急急叫着又是要慢些,结果没撑多久又是叫苦连天说要死了。无奈之下,唐楠儿只好把刘倩儿唤进房来助攻。
“早知道还是把姐姐和白姐姐一起喊来好了,便宜你了。”唐楠儿拍拍男人右侧,嘟囔道:“你睡外面,我睡里面,不准和老爷偷吃啊,不然饶不了你。”
“哦。”刘倩儿双手放在肚子上,规矩躺着,不敢乱动。
张林把唐楠儿搂过来,对着屁股一巴掌,笑骂道:“你这丫头才多大,哪儿来那么大醋性?”
“嘤嘤嘤,爷打我。”唐楠儿装哭耍媚。
尼玛,后世的嘤嘤撒娇怪提前出世了?
不得不说,嬉闹皮耍的唐楠儿到来,确实让沉浸在诡异心情中的张林有了改变,如天空渲染了彩色一般,不是那么吓乎人了。
至少丫鬟小厮们是这么觉得的。
只是唐楠儿事先不知张林的安排,等听到后天就得启程返回大王乡时候,顿时又不乐意。这刚到大名府,屁股还没坐热呢,就要回去了。
余下两日,张林把大名府一应事宜安排好,交由任劳任怨的虞侯韩洪打理,带着七姐张巧云、唐楠儿和刘倩儿两个丫头回返莘县。
讲真,要不是为了发育顺利些,少点麻烦,张林是一刻也不想在官场里混。官场里的尔虞我诈,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让他感到厌烦,心累。
而且比起武官系统,他更不愿意和文官系统里的人打交道,连蔡太师的乘龙快婿、梁中书这般的文人高级知识分子都腐化到令人作呕的程度了,宋朝廷里的高官们可想而知呢。
再连想到野史里,苏姓文豪蓄养童子,赠送爱妾于友人,超出了他的认知底线。。
两辆马车一先一后,并着前后七八匹随从护持,过了故城镇后,直返莘县。
马车上,张林正教着唐楠儿玩后世的“翻花绳”游戏,心情放松,惬意十分。
唐楠儿看着男人双手间缠绕的红绳,左看右看寻找着切入方式,忽而想到后便忙切入小手把红绳从男人手里移花接木过来。
“爷,该你了。”
张林正要伸手,忽然听见什么,揭开车帘朝外面喊道:“谁在哭?”
吕成道:“二爷,是七小姐。”
“停车。”
待得马车停下,张林来到后面马车前,见车厢里张巧云呜呜咽咽地趴在膝盖里哭泣,而刘倩儿则满脸委屈又害怕地看着他。
“怎么回事?”
刘倩儿咽声道:“爷,七婶她总把铜板含嘴里,我怕她吃下肚去就没给,她就哭。”
张林叹口气,把她手里铜板拿过来,在张巧云面前晃晃:“七姐,是不是想玩这个?”
“嗯。”张巧云委屈巴巴地望着铜板,也没伸手。
看她这副模样,再大的恨也生不起了,只有内疚之意。
张林把先前玩的红绳拿来从铜板里穿孔后,系在她脖颈上,笑道:“要玩便玩吧,只是不许用嘴吃,知道吗?”
“嗯,嗯,知道了。”张巧云乖巧地点点头,哪里有二十七八妇人样子,智商和三岁小儿无异。
张林着刘倩儿继续守着,回了车厢里也没了同唐楠儿继续玩下去的心情,迷迷糊糊打了几次盹,待得天黑有一阵子了,才听到车厢外有人叫他。
“二爷,到乡了。”
张林把趴在自己腿上熟睡的少女叫醒,跳下车后便吩咐:“你们先回宅,我晚一点回去。”
等唐楠儿几人走后,他把郑天寿唤来,问道:“冯海、曹宝、金大升回来了?”
“都在乡里。”
张林点点头:“你去把他们三个和陈良、孔灯、栾廷玉、焦挺、柳龙、一起叫去营地,我等会就去。”
“是。”
郑天寿自去通知,张林则带着随从们骑马奔至靠山的一处还没施工完整的营地,着吕成看守门前,他径直步入。
房间中,点着火烛。
一个淡妆素容的妇人正在绣着一方手帕,针线细挑,耐心十足。
“苏大家好兴致。”房门被推开,男人大步踏入。
苏巧巧起座欠身作礼:“奴家见过张二爷。”
张林随意找了个座椅,大喇喇坐下,摆摆手免去茶水,开门见山道:“不日就有一批船南下去往杭州,你且做好动身准备。”
“嗯。”苏巧巧点头,问道:“不知二爷南下打算做什么买卖?”
“先开镖铺,随后把布行和食行酒楼的买卖也做过去。怎么,你有兴趣?”
苏巧巧浅浅笑道:“奴家心里想的很明白,只要我还活着,二爷定然是不放心的。即便一时放了我,也难保日后后悔。与其如此,奴家倒不如留在二爷身边做事。”
张林此前在林子里没有杀苏巧巧灭口,事后确实有过后悔的念头,只是决心一直没下罢了。此刻被女人道破,却也不恼,只是阴测测地干笑一声。
此女子知道的事情太多了,既是知道他与名义上的七姐张巧云有颠倒人伦的关系,又知道他是烧杀梁府和沈府几十条人命的罪魁祸首。
留她在世上,对眼下的张林来说,的确是个隐患。
见着男人脸上似笑非笑的神色,苏巧巧强自镇定道:“若二爷容不得我苟活于世,奴家不劳二爷动手,一尺白绫自行了断。只烦求二爷在奴家死后,把尸身”
苦肉计么
“想多了,我没打算杀你。”张林摆摆手,打断她越说越不靠谱的话,道:“别仗着自己有些小聪明耍什么激将法、以退为进的小计俩。既然你想给我做事,那要看看你有无这个本事。”
他起身道:“这番船队南下两浙路和福建路,由孙掌柜坐镇,带去本金十万贯钱。你那六万贯钱存着也罢,入股也罢,都由得你。你若有能耐,便帮着孙掌柜打理好作坊,等你能独当一面再来跟我提别的要求。”
“是,奴家一定不教您失望。”苏巧巧起身作礼:“我送送二爷。”
“留步吧。”
张林出了门,闲逛几步后翻身上马,去往老营地。
第213章 清君侧()
老营地乃是大王乡最先用来训练闲汉的后山校场,从这里出来的人很多都成了现在镖行里的中流砥柱和领头。
营帐中,八个汉子没有交头接耳,而是各自沉默盘算着心思,直到门被推开,一个年轻男子大步走了进来。
“二爷。”
张林压压手,坐到主位上:“都坐吧。”
等众人坐定,他笑道:“你们都跟在我身边时日也不算短了,应当都知道我的心思。现下各地民怨沸腾,恐有天下大乱迹象,我等但求自保,只为了咱们好不容易打拼出来的基业。”
曹宝道:“二爷所言甚是,如今朝廷贪腐无能,各地贼匪流窜,正是我等大展宏图的好时机。前番梁山千数兵马就能攻到大名府城下,足可见厢军、禁军的疲懒废弛,与其指望他们,倒不如指望咱们手下的儿郎们。”
郑天寿抱拳道:“我等唯二爷之命是从,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张林点头,随后神色淡淡地对默不作声的一人道:“陈教头有何想法?”
营帐中,其余汉子均是虎目圆瞪,泛着杀气地望着一直没表态的陈良。只待这厮敢说个不字,便要生撕了他。
陈良凛然不惧地环顾一圈,忽而笑道:“二爷这是打算要强迫不成?”
张林摇摇头,笑道:“你早已知我心意,却何故百般搪塞?事到如今,想瞒也是瞒不住的,你若不肯跟我,且说个道理出来。”
陈良道:“某心中但有疑惑,想请教二爷三个问题。”
“直说无妨。”
陈良目视他双眼,肃声问道:“二爷可是想做那赵匡胤?”
张林哼声道:“我欲取天下,何需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商汤无德,周武伐之,秦皇酷厉,汉家代之,皆是顺应天意民心罢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朝外忧内患,大势已去。”
“倘若二爷起兵,先取哪里?”
“江南富裕,兵甲废弛,正是理想去处。”张林忽然想起一句话,不自禁地说出口:“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徐徐图之。”
陈良一愣,第三个问题卡在喉咙里被他咽下去,沉默少许,才忽然起身跪伏在地,行大礼道:“小人陈记祖叩见二爷。”
张林虚扶一把:“起来说话,今日总算知道你的真名字了。”
陈良回座后,苦笑道:“非是小人隐姓埋名,实乃有苦难言。小人本是辽国南京宫分军里宫卫骑军都指使,乃是番汉人。前岁与金人一战,小人与乱军丛中侥幸活命,却也不敢回去吃罪。几经周转,流落到了博州一带。后来二爷在药家镇上的掌柜郭达见小人有几分武艺傍身,便推荐小人来做镖员。”
张林道:“如此说来,你是胡人了?”
陈良道:“小人名字唤作记祖,不敢背弃祖宗。某虽身在胡地,却心在汉家。”
“你刚才说宫分军里宫卫骑军都指使,少说能掌千余兵马,大王乡不过三百马军,倒是委屈你了。”
陈良叹气道:“败军之将罢了。当年出河店旁的鸭子河一战,金人不过区区三四千人,却把我们十余万兵马打的大败亏输,尸横遍野。至今想来,不觉心寒。也是因为那一战,如今的金国皇帝完颜阿骨打才成气候,四方女真人投奔,建国大金。”
张林沉声问道:“三十比一,那金人真有这么精强?”
“其实说来,却是当时辽军主帅都统萧嗣先﹑副都统萧挞不也太过轻敌,谁也没料到天寒地冻,风雪交加的夜里,金人就敢从鸭子河北抢杀过来。那女真骑队如一把刀般掠过侧翼护军,大破前军后,直插中军营帐。”陈良想了想,苦涩地回忆道:“当时四面八方好像都是敌人的骑兵,天色拂晓昏暗,大家分不清东南西北地瞎跑,耳边尽是哀嚎惨叫和都统已死的喊声,哪里还有勇气打下去?”
他说的轻描淡写,众人都听得沉默不语,仿佛眼前金戈铁马,血流漂橹,上演着一场以少胜多的经典战役。
栾廷玉忽而问道:“奇兵突袭的胜仗自古有之,却不知教头如何看咱们训的马军?”
张林也正想问这个,颇感好奇,只听陈良淡淡地道:“只说与金人骑队正面冲杀,百人以下,二、三者换一。若是千数骑队冲杀,五换一。若是万骑冲杀,不可敌。”
栾廷玉瞪眼不服气地道:“金人是长了两个脑袋还是四条胳膊,恁地敢如此大话?”
“好了,好了。”张林把话题止住,笑道:“其他事以后再说,咱们先顾好目前。眼下,我要调动乡勇去往故城镇操练,趁此机会,也把马军整合起来。前头折损了三四十人,正好把索超指挥使麾下的半数兵马补充进去,刚好凑一个指挥营。不过这批人心有间隙,还需要陈、孔、栾三位教头多多费心。”
“二爷放心。”
张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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