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均虽然对徐州军的战斗力极有信心,可东阳城高沟深那是不消说,守军只怕也不会少,徐州军真要是强攻的话,死伤必定会极其惨重!以自己现在的这点家底,又能经得起几次这样的大规模消耗?
一时之间,诸葛均也有些举棋不定,当下转头望向陈登。
陈登同样神情凝重,这样的取舍的确让人为难,一边是江都无尽之粟,一边是重镇,打下东阳,就有希望拿下广陵,现在曹操的兵马应该回师下邳了,袁术的人马应该不会超过十五万,这是大好的机会,应该怎样干,孰轻?孰重?不好说,不好说哪!
城内,诸葛均正在陈登的陪同下巡视地窖。
两人从装满稻谷的地窖里走出来,再抬头望去,只见漫山遍野都是耸立的露天粮仓,更有大量藏于地下的地窖,这样的景象,何止是壮观?诸葛均不禁也有些感慨,仅从江都的庞大规模以及仓内海量藏粟,就足以养活几十万人!
陈登说道:“公子,征兵是时候了。”
诸葛均点点头,说道:“先生,你看征兵多少为好?”
陈登说道:“有了这些粮食,我们可以征兵两万。”
诸葛均说道:“那就征兵两万,外面那些流民大多数是年轻人啊。”
陈登叹了一口气:“老人孩子都饿死了啊。”
两人正自感慨时,身后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回头看时,只见周仓正匆匆而来,旋即作揖禀报道:“公子,有客来访。”
诸葛均点了点头,当下回顾陈登道:“军师,江都城太大,从头巡视到尾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还是交给下面吧,咱们先回。”
七十一辛家小娘子()
陈登自无不允之理,当下跟诸葛均回了衙署。
刚进衙署大厅,诸葛均便看到了一道风姿绰约、体态妖娆的背影。
那小娘听到脚步声也是转过头来,诸葛均看清她的容豹之后却是愣了一愣,敢情这小娘就是早上在他背后谈论简雍的美貌女子。
“是你?”美貌小娘看清诸葛均不觉也有些意外。
那中年男子却霎那间警觉起来,当下拔剑挡在了美貌小娘跟前,这美貌小娘跟中年男子自然就是跟她的护卫者了。
看到男人拔剑,姜叙也霎时拔剑挡在诸葛均面前。
守在衙署大厅外的十余名亲兵锐士也纷纷拔剑,又呼喇喇地涌了进来,一下就把少女跟中年人给围了起来。
眼看双方剑拔弩张,少女不禁幽幽叹了口气,说道:“车大哥,把剑收起来吧。”
中年人无奈,只好收剑回鞘又退开了两步,少女这才上前两步,向诸浅浅作揖道:“小女子辛宪英【辛宪英(—269年),字宪英,名不详。辛毗之女,羊耽之妻、辛敞之姐。魏晋时期女姓。就在她出生的那一年,董卓焚烧洛阳,挟天子迁都长安;到她去世前几年(263年)蜀灭,再两年后(265年)魏覆,而吴则在她身后苟延残喘至280年也终于亡了,可以说,辛宪英的一生见证了整个动荡的三国时代。辛宪英聪朗有才鉴,在裴松之所注三国志中有体现。如:曹丕被立为太子,得意忘形,辛宪英得知后感叹世子的责任重大、应谨慎小心。钟会伐蜀,让辛宪英之子羊琇为参军,钟会有反志,辛宪英告诉羊琇尽职尽责、仁恕为怀,使羊琇全身而退。
生平见载于《晋书·卷九十六·列女传·羊耽妻辛氏传》。其外孙夏侯湛亦为其撰写传记《羊太常辛夫人传》,裴松之注《三国志》时曾于《辛毗传》中加以引用。】见过将军。”
诸葛均淡淡回礼道:“徐州卫将军,诸葛均。”
话音方落,诸葛均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扯他的衣甲,有些愕然地回过头来,只见严颜正对他连连使眼色,一边还小声嘀咕:“将军,借一步说话。”
诸葛均被这老家伙搞得满头雾水,当下向辛宪英告了罪,又跟严颜进了偏厅。
刚进偏厅,严颜就异常兴奋地说道:“将军,礼记曰:男子二十冠而字,女子十五笄而字,这小娘子有名有姓还有字,足见出身高贵!更重要的是,她居然姓辛,而且还有豪侠之士为她护卫!将军,此女之身份贵不可言哪!”
诸葛均说道:“我知道他是辛毗的女儿,可是这又怎么了。”
严颜道:“是辛毗的女儿!嘿嘿,这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咱们正要找辛毗的路子呢,她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诸葛均当下皱眉道,“可是,老将军,这小娘是个女子,能有什么用吗?”
严颜搓了搓手,笑道:“公子你好糊涂,一介女子当然不能号令幽州豪强,可三公子你是男子,是世所罕见的豪杰!如果您能成为故青州牧辛毗的女婿,不就可以顺理成章,出面号令青州豪强了吗?”
“你是说,让我娶了那小娘?”诸葛均霎时目露精光。
“怎么,三公子您还不愿意?”严颜捋了捋长髯,微笑道。
“嘿嘿。”诸葛均搓了搓手,突然仰天大笑道,“哈哈哈……好!就这么办!”诸葛均可是知道三国五大智女的:甄宓,辛宪英,黄月英,张春华,郭女王。
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可以娶到辛宪英。
当下两人回到大厅,诸葛均顾自在首席坐下来。
又肃手辛宪英请入席,辛宪英浅浅一礼坐在了右下首,严颜则坐到了辛宪英左下首,那个车大哥则按剑站到了辛宪英身后。
分宾主落座,严颜忽然问道:“听口音,英娘似乎是青州人氏?”
辛宪英淡然地道:“自小女子祖上移居青州,至今已逾六十余年矣。”
严颜点了点头,又与辛宪英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闲话,然后突然问道:“不知道小姐这次来江都,又是为了什么事?已故青州牧是小姐的父亲么?”
辛宪英却是轻轻地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是暴露了,当下又起身向严颜浅浅施了一礼,说道:“过往种种不说也罢,辛宪英这次之所以冒死前来,只有一事相求,还望将军能够怜惜百姓,少造些杀孽。”
“怜惜百姓,少造杀孽?”诸葛均冷冷地道,“本将军为什么要听你的?”
辛宪英又叹了口气,幽幽地道:“将军若能答应,宪英情愿当牛做马,为奴为婢也是毫无怨言。”
“小姐!”那个中年人闻言顿时脸色大变,猛然抢前两步。
辛宪英只是轻轻摇头,中年人便只好收手后退,脸上却流露出了难以言喻的痛楚之色,他矢志保护小姐,现在却要眼睁睁地看着小姐成为卫将军的奴婢,让他情何以堪?这一刻,中年人已经暗中决定,只等此间事了,就自杀以谢故主。
诸葛均冷漠地道:“为救百姓,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值吗?”
辛宪英轻轻摇头:“将军你错了,我父亲爱民如子,我只是继承我父亲的风骨,再说,此事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
“好一个没有值不值,只有愿不愿,小姐情操,令人钦佩!”诸葛均霍然起身,背负双手在大厅里来回踱了几步,忽又顿步回头,肃然说道,“小姐是否相信,本将军不仅不打算在这里大造杀孽,还打算以江都之粟尽施百姓?”
辛宪英微微动容道:“如此,则是幽州百姓之福。”
“不过……”诸葛均话锋一转,又道,“小姐得答应本将军一个条件!”
辛宪英款款起身,先向诸葛均浅浅一礼,又肃容说道:“只要将军能善待百姓,我辛宪英无有不允。”
七十二李丰()
李丰昨天刚给袁术进献了一头麋鹿,袁术一大早就让厨子给杀了,这会肉已经炖好,便请了纪灵,张勋前来大帐,一边喝酒吃肉,一边聊天解闷,话说最近这十多天可着实把袁术给闷坏了,甚至对女人也是兴致大减。
这会,袁术正捧着条鹿腿吃得满嘴流油,一边连声称赞鹿肉好吃。
李丰阎象的吃相就要比袁术斯文多了,君臣三人正吃得不亦乐乎,乐就忽然大步走了进来,作揖禀报道:“主公,北海孔融信使求见!”
“孔融?”袁术挥了挥油孜孜的右手,大大咧咧地道,“你叫他进来。”
乐就领命而去,不一会便又领着个衣衫尽湿的信使走了进来,那信使仆地跪倒,又将背上的包裹解下双手高高捧过头顶,然后惨然禀道:“徐州兵已经占了北海五县,现在北海也已经危在旦夕了!求大人发兵啊!!!”
“什么?诸葛圭?”
“北海六城都丢了?!”
坐在下首的李丰等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
袁术也是猛可里吃了一惊,刚刚送进嘴里的一大块鹿肉便猛然滑进了喉笼,又一下卡在了咽喉上,既下不去也上不来,这家伙把袁术给噎的,顿了一顿,袁术又蹙眉问李丰道,“不过李丰,江都城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李丰跟纪灵交换了一记眼神,摇头道,“主公,臣也说不好。”
这事的确不好判断,李丰虽然智计过人,却也不可能知道千里外的事情。
袁术摸了摸唇上那两撇浓密的胡子,忽然说道:“李丰,咱们该不会是中了诸葛圭的计了吧?”
“这不可能。”李丰断然道,“绝无可能!”
纪灵也道:“主公多虑了,那边至今还没有徐州军犯境的消息传过来,不出意外的话,诸葛均小儿的残部只怕已经溃亡深山之中了。”
李丰虽然厉害,却毕竟不是神仙,他也是要受到思维定势所局限的,他们没有进入深山老林中实地考察过,自然也不知道山中有竹有河,正好可以扎筏顺流而下,也就想不到诸葛均竟然真能上演一出金蝉蜕壳的好戏!
“那么……”袁术又道,“袭取江都的又会是谁?”
“是呀,袭取江都的又会是谁呢?”李丰也低声附和道,“曹操的智将简雍不是个简单人物,又有大将为其护城,急切图之,又谈何容易?”
“是呀,袭取江都的又会是谁呢?”袁术连连点头道。
“主公,是谁袭了江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李丰却叹了口气。
李丰神情微动,接着说道:“更糟糕的是,夏候惇又岂会坐视不顾?不出意外的话,只怕也已经得到消息,这会应该已经往主公这里来辞行了!”
“夏候惇要来辞行?他要引兵回去?他不报仇了?他可是有五万兵马。他们回去了,诸葛圭来了怎么办?”袁术一下就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李术点了点头,默然不语,这个突发情况,一下子就把袁术的全盘计划给扰乱了。
“李丰,夏候惇果真来辞行,我该怎么办?”袁术急道,“放他回去?”
“那怎么行?”李丰断然摇头道,“主么,这时候放任夏候惇独自回师,靠我们对付诸葛圭,可就难了。”
“那么……”袁术咬了咬牙,沉声道,“现在就夺了他的兵权?”
袁术行事一向也是极为狠辣,他相信,只要曹仁站在他这边,既便强行夺权,曹操的人马也绝对不敢闹事,至于曹仁,袁术对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李丰沉吟片刻,说道:“我们现在没有办法,如果我们打起来,最后得益是诸葛圭老儿,诸葛圭老儿一直没有缩在琅邪郡,就是想等我们内斗,他好坐山覌虎斗。
七十三机会来了()
青州北海郡胶阳,城高沟深,人口众多。
“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再把眼睛瞪大些!”冯习【冯习,字休元,南郡人,三国时期蜀汉将领。随先主入蜀。先主东征吴,习为领军,统诸军,大败于猇亭。】
一边按剑巡视,一边喝道,“一旦发现贼兵踪影,即刻来报!”
“诺!”城头上的守军纷纷应诺。
冯习来回巡视了两遍,这才放心地下城回衙署去了。
最近这几天,胶阳还真有些风声鹤戾的味道,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好像叫什么太史慈,这个胆大包天的逆贼,竟然杀了陈县令,而且短短几天便接连攻下了两县,据说都已经纠集起上几万人了!
还有西边的县城,原本就有徐州军在活动,现在,这些余孽的活动就更是猖多獗了,不过冯习再不满,现在也绝不敢引兵去攻打,他要真带着大军离开了胶阳县,没准南边那个叫什么太史慈的小子就该趁虚来攻打了!
更让冯习提心吊胆的是,城内似乎也有了不稳的迹象。
北海郡治所营陵失守,安丘平寿等五座护城失守这么大的事,想封锁消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城内的豪强世族大多都已经知道了真相,这其中,有不少豪强世族是受过孔融与简雍排挤的,这批人随时都可能跳出来捣乱!
冯习虽然能力平平,却也终究跟着孔融打了这么多年仗,知道里应外合很可怕,因此他打算把这个不稳定因素及早清除掉,他甚至已经拟订好计划,准备今晚就动手将这批可能对自己不利的豪强世族连根铲除!
不过,冯习才刚下城楼,便有门下小吏仓皇前来报告道:“大人,不好了,辛家,田家等几个氏族起兵造反了,田家田阈【田畴之子】已经带着几百门客杀进衙署,正四处杀人放火,大人你还是赶紧去军营暂避吧!”
“你说什么?”冯习闻言大惊。
冯习不能不吃惊,他这边才刚刚计划好,不想那边就抢先发动了?这些个豪强世族,还真是不能小觑啊!
正吃惊呢,城外陡然也响起了山崩海啸般的呐喊声。
旋即城头上的守军也骚动了起来,一个小校从女墙上探出头来,满脸惊恐地冲冯习高喊道:“大人,不好了,贼兵杀过来了!”
“你你你,你说什么?”冯习越发吃惊道,“贼兵?!”
话犹未落,又有小校骑着快马飞奔而来,人未至,凄厉的长嚎声已经传了过来:“大人,祸事了,田阈带着门客打开了西门,几千贼兵已经杀进城了,大人,胶阳丢了,胶阳县已经丢了……”
“啊?!”冯习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当下就傻了。
“大人,此地不可久留,走,赶紧走!”还是冯习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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