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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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途-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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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屈原见状,知道自己所谋,已经是成了一半。

    “庙堂之上,最重平衡二字,可也最怕平衡二字。而此刻秦国朝堂之势,便是如此。这左庶长与丞相两人,互相角力,这是庙堂之上的平衡,臣子相互制约,大王才能执牛耳。可大王偏偏是差了一招,仅此一招,就让大王沦为虚主。”

    这秦国的朝堂,以甘茂嬴俍为主。前几日,虽然甘茂逼迫的自己有些紧了,可嬴稷知道他心系秦国,又为自己之师,这还好说。

    可左庶长嬴俍,在自己即位之前,就三番五次阻挠自己,尤其是那公子嬴慈,更是差点让自己错失秦王之位,嬴稷心中如何放下的。

    何况,要是坐视嬴俍嬴慈这般下去,终究会成为祸患。

    “哪一招?”

    嬴稷直接问道。

    “大王所差,正是年少,主少国疑。甘茂虽是山东之人,可为丞相已久,山东士子再秦为官者,尽皆与甘茂为首。嬴俍久居左庶长之位,其子嬴慈有为右庶长,此父子二人,在秦国老臣之中,颇有威望。

    二人权势遮天,斗来斗去,却又相互奈何不得,只是令群臣俱惊,群臣无不选边而站。长此以往,秦国众人只知甘茂嬴俍,心中何有大王啊?

    此,皆因平衡也,二人表明上面上对立,可实质又互为犄角,相互依存,是为平衡。大王不妨细思一番,如甘茂去,则嬴俍乱政,大王便有了杀他的由头。

    若嬴俍走,而甘茂独大,甘茂要么尊王,要么蔑王,尊王则宠,蔑王则杀。这庙堂也在大王掌中,岂不两安。如若不然,甘茂令群臣,嬴俍震秦人,大王何以插手进去,甚者两人庙堂之争,让王失威仪,将来,只怕乱的可是整个秦国。”

    古往今来,要么君强,要么臣弱,而这平衡,少之又少。屈原说了嬴稷当为雄主,即是雄主,有如何容忍臣子比自己都大。

    或许这话,正是说到了嬴稷心坎里去了,雄主,都想将在这一切,控制在自己手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零二章 破局() 
“那使者说了这么多,又如何破局呢?”

    苏铭顿了顿,朝着屈原问道,此刻,他说了这么多,意图已经是很明显了。

    “甘茂嬴俍,势如阴阳,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至于这破解之法,大王身在局外,应看的更清楚些才对?”

    屈原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了反问。

    嬴稷闻言,面沉如水,依旧是一言不发,他的话也越发的少了起来。

    “阴阳!使者是不是说甘茂与嬴俍,逐一人而我秦乱,等到我秦乱起来,楚国就可以灭越国。使者当真是恶计,罪可当诛,我秦国力如此强生,还不皆因君臣上下齐心,使者这计策,相当于是挖坟掘墓,当真恶毒!”

    说了这么久,苏铭可算是明白了屈原的破局之策,这是一步险棋,稍有不慎,那将会是万劫不复。按照苏铭的想法,嬴稷刚刚即位,还是稳妥为好。

    “郎中令大人此言有误,正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若是长此以往,到秦人心中没王的时候,左庶长嬴俍胜算更大。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大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左庶长未必经得起这诱惑。

    丞相虽是为秦操心操劳,可他仅仅是为秦国,不是大王,对于丞相来说,谁做王都一样。他日左庶长势力大,丞相如何不倒戈,大王曾是公子之时,甘茂又是如何反复。大王或许不知,庙堂之中哪还有仇人亲朋之说,有的只是权势而已!”

    屈原的这一番话,可谓是直接印到了嬴稷的脑海中。

    控制欲,是人的本性,所以古往今来,不管男子还是女子,这权势都会令人沉迷不能自拔。秦国朝堂之上,争夺王位流的血还少吗?

    屈原说的很对,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与其看着做大,倒不是扼杀于摇篮,与其等死,不如拼搏一番。

    或许嬴稷从即位起,就注定有这么一日。虽是公子,但离开咸阳甚久,朝中也无大臣支持,能够即位,不过是各方平衡之选。

    想到这里,嬴稷回想起那夜松林塬上,甘茂嬴俍联手而来,一来就便立自己为王,谁知道他们有没有暗中商议。

    嬴俍嬴慈得防备,不能因“宠杀”嬴俍嬴慈,而弄得引火烧身。

    “寡人知道了,子玦,送使者离去。”

    思付了良久,嬴稷出声,直接是下了逐客令。

    苏铭看他的面容,就知他已经是做出了决定。也没在久留,起身与屈原摆了摆,离开了屋子。

    外面的雨小了一些,可苏铭与屈原就这样,行走在雨中,任凭这冰冷的雨打在面颊之上。

    两人都没有说话,或许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步一步,都要走到了宫门口。

    “子玦,不出五年,秦国安定,我楚国也只有这五年的时间,不然终究是给秦国做嫁衣。”

    忽然间,屈原开口道。

    苏铭明白他话的意思,但是要是这五年反倒成了秦国的灾难呢,苏铭说不准,也没答话。

    “窥一斑而知全豹,大王终将胜利,我都不知道我这番言语,会不会给楚国带来祸患呢?”

    今年,嬴稷元年。

    或许几年后,就要来了!

    苏铭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想想他也真有可能这么认为吧,毕竟也没必要假惺惺的,何况这屈原,不似那样的人。

    “希望吧!”

    苏铭心思根本不在这里,只是随意应付了一下。

    “子玦,我很羡慕你。”

    屈原说了这样一句没有头脑的话,苏铭想不明白为什么。但也不愿意问,以后会知道吧。

    “多谢!”

    屈原走了,回楚国了,因为楚国需要他做的还是很多。他在秦国,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面上的失败了,可背地里的成功了。

    说起来,很奇怪。都是同一个目的,可面上那套割让五十城都没人答应,而背地里那套,不仅是分文不取,而且将自己搭上去了,很危险,可偏偏就要做。

    嬴稷虽然没有应承,可苏铭知道,这就如同一颗种子一样,在心中,迟早会生根发芽,所以会出现的。

    等他再想明白一些,下定了决心,就可以了。

    这一日,苏铭正磨剑,经过这么长的时间,剑已经是开刃了,杀人是可以了,只不过还不够锋利!

    忽然间,有人求见,苏铭有些纳闷,即是有人求见,也很正常,可为何这仆从的面上怪怪的,而且这人此时就已经在厅堂当中了。

    这应该是个熟悉之人吧。

    苏铭放下手中的剑,往厅堂走去。等进了里面一看,发现何止是熟悉之人这么简单,没想到来人居然是嬴稷,这还是即位之后,他第一次来。

    此时的嬴稷,身着一件深青色粗布衣,像是一个普通士子一般,正在屋子里面,左瞧瞧,又看看。

    “拜见我王!”

    苏铭上前急忙作揖道。

    “呵呵,子玦,只有你我,毋须如此!”

    说罢,嬴稷又朝着外面看看,有些感慨。

    “唉,离开这里才短短数月,如今,看起来倒是有些物是人非了。”

    嬴稷看看四周,颇有些感慨。这种感觉,苏铭也曾经有过,所以深有体会。

    “事物没变,只是心变了而已,再次看起来,也就有些不同罢了!”

    听闻,嬴稷将手背在身后,点了点头。

    “我王今日前来,莫不是有什么事情吧?”

    苏铭一想,他今日来,不能是与自己闲聊来了。

    “哎,那日屈原所言,你可有何想法?”

    听闻,嬴稷神色一紧,直接问了出来。

    苏铭知道,他此时来问自己,无非是早有了打算而已。到这里,苏铭回想起了一个人,一个许久都未见的人。

    “我王有无询问过太后,可是何说法?”

    见到苏铭这么问,嬴稷一下子笑了出来。

    “哈哈,你啊,越发聪明起来,母后让我问过右相樗里疾再说。”

    只有两人的时候,嬴稷还是以“我”来自称,和以前一样。

    樗里疾?

    听到这里,苏铭倒是疑惑起来,对于他,不是很了解,只是在朝堂上见过一次。可此人为秦孝公庶子,又有智者之称,他在咸阳颇具声望,或许他的态度也很关键。

    “我观公子今日这打扮,可是要去吗?”

    嬴稷点点头,

    “不错,现在就去,就你我二人。”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零三章 有剑() 
这还是苏铭第二次见到他,眼前这个身板硬朗,又有些矮的老头,就是秦国右相严君樗里疾。

    樗里疾的面上笑呵呵的,一副慈祥的模样,看着两人,好像将苏铭与嬴稷当作两个少年一样。见惯了朝堂之上勾心斗角的苏铭,心间倒是觉得有些亲切起来。

    苏铭与嬴稷到了樗里疾府上,说明来意,便被仆人直接带到了樗里疾面前。

    “臣樗里疾拜见我王!”

    樗里疾身姿挺直,看到嬴稷,腰立即弯了下去,看着不像是个老者。可苏铭觉得,他的身板与这面容有些不符,樗里疾眼神有些浑浊,看起来竟是有些浑浑噩噩的。

    自己那日在朝堂所见,樗里疾也不是这番模样。唉,也有可能自己没看清楚吧。

    嬴稷见状,赶忙过去,一把将樗里疾扶起来。

    “樗里子算起来是寡人长辈,倒是寡人要向樗里子行礼了。”

    嬴稷一副不敢当的模样,在樗里疾面前是完全放低了姿态,就连称呼都不是右相,而是樗里子,足以表明一个晚辈向长辈的尊敬,这样也显得亲切一些。

    闻言,樗里疾请嬴稷入座,转过身,又是瞧瞧站在一旁的苏铭,苏铭没等到他张嘴,就率先说起来。

    “苏铭见过樗里子!”

    樗里疾伸出手,在苏铭的肩旁上拍打了几下,这幅模样,就像一个老者,看到自己孙儿一般,满是疼爱。

    这样一来,倒是让苏铭窘迫不已,看了看嬴稷。就连嬴稷也是好奇了,为什么樗里疾会是这样一番举动。

    “我年轻的时候,和你一般壮硕呢!”

    樗里疾自顾自的说道,沉浸在欢喜中。

    他居然就将嬴稷给晾在了那里,心思都是在了苏铭身上。不管嬴稷如何,苏铭倒是非常尴尬的看向嬴稷。

    嬴稷也是一脸好奇,想了一下。

    最后抬头,不由得将视线移到了他白花花的头发、面皮上的褶子、眼神中的混沌上面,他除了身子骨,其他的都不是很年轻了。嬴稷心里想着,樗里疾当年的雄风还在吗?毕竟谁都是要老的。

    “我王一直心系樗里子,今日前来,就是拜会一番。”

    此时,苏铭还是被他拉着手臂,就提醒了一番樗里疾。怪不得那日朝堂之上,樗里疾一直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原来还有这样的原因。

    樗里疾听到这句话,像是突然间回过神来一样,这才是转头看向了嬴稷,坐到了嬴稷对面,见此,苏铭也在他们旁边座了下来。

    “我王见笑了,臣已经老了,不中用了。”

    今日嬴稷前来,无非就是想让樗里疾帮助自己,可自己还没说完,樗里疾就已经是这么说。嬴稷有些失望,但最后也藏在了心间,没流露出来。

    苏铭见到嬴稷微微有些出神,也知道他是什么想法,生怕冷场,立即接过了话。

    “樗里子为我秦立下不世之功,不管何时,都算得上我秦柱石。”

    苏铭只得附和了一下。

    嬴稷听闻这话,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又盯着樗里疾细细的看了一遍。

    “子玦此言不虚,樗里子为我秦功臣,堪当柱石,樗里子虽是这么想,寡人却不能这么想?”

    “好!”

    突然间,樗里疾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道出一个字来,然后重重的点了一下头,非常用力。花白的头发也紧跟着抖起来,眼神当中,忽然泛出了一道光芒。不在浑浊了。此时的他,就想一只年老的雄鹰,羽毛不在光亮,不在丰满,可眼神却是如此睿智。

    苏铭与嬴稷相互对视一眼,原来他是在做戏。

    “我王如此心胸,吾心甚慰。”

    说完之后,樗里疾面色有些惆怅,朝着窗外望了一眼,好像是想起了许久之前的事情。看来这樗里疾,对于嬴稷是早有一番说辞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给我秦人降下的罪孽,还是怎的,我秦国是强大起来了,可这王族之内,始终是不得安生。

    献公本就是流亡在外,在臣子拥护下才能够即位,可以说是王位坎坷。到了孝公之时,少年即位,朝中一般老臣,屡屡与孝公为敌。这些个老臣,一直到了孝公薨,惠文王的时候,才一举荡平。说起轻巧,可当时,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听到樗里疾的这话,苏铭虽未经历过,但也能感觉到当时的血与火,还有那种步步惊心感觉。

    “悼武王稍稍好些,弱冠即位,震慑朝堂,本该是好一些了,可没想到竟是绝膑而亡,弄到现在,你手上,又是如此。今日,我王亲见老臣,定是与此有关系吧!”

    嬴稷听后,面上有些惊讶,但立即拱手,拜向樗里疾。

    “樗里子明鉴,寡人正是为此而来,我秦不能在这样下去了!”

    樗里疾笑了笑,很是欣慰。

    “我王能想到老臣,老臣知足。以我王才智,必定是有了计策。我王放心,不管如何,只要樗里疾还有一口气在,决计不会让我王为难,臣虽老,可臣身为秦人的血,是不会冷的。”

    其实樗里疾不用说,从他的所讲的事情当中,他的态度就很明显了。

    樗里疾是看着弱败的秦国,在秦孝公手中,蒸蒸日上的。河西大战,张仪连横,武王平蜀,这一串串的事情,让樗里疾有着异样的情愫。

    嬴稷并没有出现应有的喜悦,而是有一种感慨,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到这里,嬴稷又朝着樗里疾恭恭敬敬的拜了拜。

    秦国朝堂之上,除了甘茂嬴俍之外,这第三人,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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