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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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途-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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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半天,忽然没了声音,甘茂抬起头,看看樗里疾。樗里疾像是忽然回过神来,面上又浮现出了笑意,面上的沟壑越发深了。

    “想必你已经有了决定吧,你来问我,无非就是因为你怕秦国那班老臣,阻扰你罢了。这先王在时还好说,这先王不在了,这班老臣,仗着自己年纪比你老,到时候你选择他了,他们要是不乐意,到头来,你也是个麻烦。”

    樗里疾一番话,就将甘茂的顾虑说了出来。嬴氏王族都是拥护嬴慈,他甘茂就怕将这些人给逼急了,将事情越来越弄麻烦。眼下,他还不清楚嬴稷与嬴慈已经达成共识。

    “嬴稷公子,确实有当年孝公风范,礼贤下士,在众公子当中,最为出众。”

    樗里疾是秦孝公的庶子,对于那一段历史,他可是亲身经历过的。听到这话,樗里疾心中所想的竟然是秦孝公与卫鞅变法,将秦国的老臣们杀了一批又一批,栎阳城外,血流成河。

    一将成名万古枯,谁都会记得那个名将,枯骨谁又在意呢,想到这里,樗里疾有些自嘲,或许是因为自己老了,才会这么想吧,自己也是带过军的。

    甘茂以为他所想,全在嬴稷身上,便在旁边耐心的等着。

    好半天,樗里疾才回过神来。

    “呵呵,统一**,天下归一,我秦国的确需要这样的君王。”

    樗里疾怔怔的说道,甘茂喜上心头,他这是答应了。

    忽然间,樗里疾像是想到了什么。

    “前些日子,有些谣言,你不是有意公子嬴钺吗?”

    甘茂一听这话,神色一正,站起身来,在屋中来回走上几步。

    “哈哈,樗里子,这世人太小看我甘茂了,我甘茂岂会是那种泛泛之辈,立君王,这是何等大事,我甘茂总要考量一下公子嬴稷的才德吧,而嬴钺嬴慈无非就是磨刀石而已,或许我这话过重了,但先王之事,甘茂万万是不想再看到了。”

    在甘茂心中,或许自己真的犹豫过,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了下来。当日第一次见到嬴稷所言是真,后来嬴慈的事情,让他萌发了试探之意,最后发现,这刺杀嬴慈之事与嬴稷无关,所以他才放下心来。

    甘茂为了试探,也付出了很多,那日府中他对嬴稷很是满意,怕控制不住自己,也担心嬴稷自满,近乎于用赶的方式,让他走。后来嬴稷的拜访,对于治国他都是只字不提。

    甘茂也不轻松啊!

    “呵呵!”

    樗里疾将他的话,左耳听,右耳出,没放在心上。只是提到先王,他也有些恼火。秦悼武王不及弱冠即位,虽是好武,但也素有大才。即位四年平蜀乱,设丞相,拔宜阳,置三川,这功劳着实不低。

    可后来越加好大喜功,刚愎自用,最后离奇的薨在了洛邑,惹得天下人耻笑,这事很正常,却又很不正常。

    少年多磨难,是好的。

    “丞相,老夫也得出去走动走动了,不然世人都要忘了老夫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六章 引蛇出洞() 
咸阳城中,金阳书馆。

    这里虽是书馆,可里面却也是文人雅士们品酒吃饭,谈天会友的的地方。在这里面,三教九流,诸子百家汇聚一堂,天下诸国但凡有些事情,在这里必定是能够听到一些风声的。

    要说起咸阳城出出名的书馆的,也就唯有此处了。

    这书馆的格局分做三层,第一层大厅,里面人声鼎沸,群情激奋,争论的是面红耳赤,会时不时传来众人的喝彩声。

    可是待着二楼的苏铭的可是没心情看着他,他的注意力就全在他面前的那个人身上,公子嬴慈,当然,嬴稷就在苏铭左手旁。

    今日一早,就被嬴慈悄悄的打发人,说是在这金阳书馆有要事相商量,自己随着嬴稷到了这里。眼下,三人在二楼找了一个靠着窗户,相对清静一点的小隔间坐着。苏铭猜想,这嬴慈肯定是有了对付嬴钺的什么办法了吧。

    此刻,嬴慈的面色好了一些,略微的上了一些红润,披着长袍,有意的遮掩住了缺少的那半截手臂。

    “那事情,你该是如何做?”

    看来这次是在里,做的很是隐秘,嬴慈压低了声音,连名字也没喊,提着嬴稷说道。

    听闻此话,嬴稷先想了一会,心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头绪,然后又盯着嬴慈。

    “你既然喊稷我来,想必心中已是有了决断了吧!”

    嬴慈很小口的抿了一下杯中的酒,苏铭见到,从一开始时,他就一直盯着看,此时,有些忍不住了,虽只是一口,但也是呛得他咳嗽了几声,又摇摇头。

    “咳咳不错,我确实是有了一些想法,既然那人暗藏不出,那我就来一个引蛇出洞,将他诱出来,到时候,一切不久明了了吗?”

    苏铭与嬴稷知道,他所说的那人是谁,可至于引蛇出洞,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办法。

    “说来听听!”

    嬴稷心中有些惊讶,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嬴慈果然不能小觑,这么快的时间就想到了解决嬴钺背后那人的办法,而自己却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我这铁衣卫里面有他们的奸细,这不用说,诸位都明白。可我觉得,上一次的事情,还有一些人并没有暴露出来。按照那人的心思,应该会留一手吧。

    我便严令所有人不得外出,又派人在白日里严密监视他们,做出这样做出这样一副姿态来,到了夜晚,又故意放松下来,你猜,怎么照?”

    “难不成,这时候他就露出了狐狸尾巴?”

    嬴稷继续没有答话,苏铭看了他一眼,接上话来。嬴慈神色微微有些变化,看了嬴稷一眼。不知从何时起,嬴稷的话越来越少了,这样他更加猜不透他了。

    “对,就在此时,我这一查之下,发现原来那人还与奸细的联络方式?”

    说道这里,嬴慈笑笑,停了下来想看看嬴稷的反映。

    这次苏铭帮嬴稷答话。

    “你不直接将他抓住,审问一番,跑来给我说了这么多,是想用此人引出后面的那人,对不对?”

    稍候片刻,嬴稷慢悠悠的说道。

    嬴慈面上的笑意更浓了。

    “正是,不然也不知道何时才能揪出此人,说起来此人危害我秦,也是不是一天两天,所以这次一定不能让他逃了。”

    听闻这话,嬴稷皱了一下眉头,他很厌恶嬴慈这般说话,就如同那日咸阳城门口一样,他说了这么多,定有后话等着自己。还有他能够来找自己,肯定要让自己做些什么,嬴慈不管做任何事情,他都是有目的的。

    “公子有何良策,说来听听!”

    苏铭一见嬴稷的模样,知道他心中所想,便对着嬴慈答道。

    嬴慈的视线稍稍在苏铭的面上多停留了一下,苏铭看在眼中,知道他记仇,却也不放在心上。

    “我既然知道他们相互只见的联络方式,便可以将外面进来的情况,以及里面出去的情势,统统换成我想要的,换句话,我可以利用这个成为他们两边中间人,找一个契机,让他们都跳出来。”

    苏铭一听眼前一亮,这无疑是个好办法。嬴慈从中作梗,让他们两边“相约”某个地方,然后埋伏好再一网打尽。

    “一个什么样的契机?”

    一时之间,嬴稷想了许多,知道嬴慈说这样的话,早就有了计策,甚至,按照他以往的作风,自己一定会牺牲一些什么。可如果不这样做,揪不出来那人,自己也按不下心来,话已经说道这份上了,索性就不如直接一点。

    “过几日,就是冬至了。”

    冬至,指的是一个节气,预示着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这时候嬴氏王族走出王宫,祭祀祖先,祭祀大地,为国人祈福,祈求来年风调雨顺,这是规矩。对于秦人来说,就如同人生来就要吃饭一样,这也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他这么一说,嬴稷隐约猜到了有些,引蛇出洞,或许自己就是诱饵。嬴稷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的看着嬴慈。

    “祭祀乃大事,可我秦新君未立,我会以父亲以我断臂唯有,出不得门,让你去。”

    自秦孝公之时,秦国国君薨,面葬于咸阳北边的松林塬,而东至祭祀,也就是在这里。这松林塬远看一座黄土小山,可上去之后,就会发现,上面居然是一块平地,故此称为塬。

    祭祀之时,从咸阳北门而出,队伍浩浩荡荡,可到了这松林塬山脚,嬴稷却只能带着很少人上去,不食荤腥,沐浴更衣,枯坐三日方可。到时,就算有军士把手在山脚,可刺客还是很容易上去,所以这嬴慈是在哪自己做诱饵。

    见得嬴稷面上阴晴不定,嬴稷心中也有些紧张起来,一旁的苏铭呢,虽是不知道这松林塬是什么样的,但看嬴稷的面色也能猜到几分。

    “不可!”

    苏铭着急道,谁知道他嬴慈有没有安好心,还有他自己虽是断了一臂,但路也不远,他又如何不去呢。

    “此事,我倒是很想去,可这铁衣卫就在我身边,我实在是怕引起怀疑,事情败露啊!”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六十七章 青铜面具() 
苏铭刚刚想到这一茬,嬴慈像是早就知道苏铭心中的想法一样,提前说了出来。苏铭一听,心中不免又开始警惕起来。嬴慈如此耗费心机,步步为营,怎能不让人生疑。

    嬴稷的想法却是与苏铭截然不同,咸阳城已经安静一个月了,这一个月的等待,让嬴稷觉得比之前过得近二十年还要漫长些。如同将自己放在火上炙烤一般,很难熬。不管如何,他必须试试,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可以一试,但如何让他们上钩?”

    苏铭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要反驳,但看到对面的嬴慈,想想还是忍了下来。

    嬴慈哂然一笑,先是看看嬴稷,再是看看苏铭,面上有些得意。

    “这个放心,我自有妙计,只要有诱饵,就不怕蛇不出来。”

    话音刚落,嬴稷并未答话,嬴慈意识到了什么,又接着说起来。

    “到时,我会亲自选些靠得住卫士,进行暗中保护,再算上雍州令魏冉大人的门客,应该无忧。毕竟那人是在我秦国,不可能有那么多武士。只有嬴钺一死,你就没了羁绊,必为秦王!”

    说到最后,嬴慈还不忘给嬴稷吹吹风。

    可嬴稷却是锁着眉头,一言不发,事情果真这么简单吗?

    嬴慈见得自己目的达成,又拉着苏铭与嬴稷寒暄了一会,以不引人注意为由,提前走掉了。

    嬴稷不说话,苏铭也是思索起来,总感觉一颗心定不下来,像是悬着。端着酒杯,放在嘴边,一直没有喝下去。

    嬴稷看到他这幅模样,猜到他心中所想,拍拍苏铭。

    “子玦,我等不了了。”

    嬴稷端着一杯酒,对着苏铭一饮而尽。

    苏铭点点头,也将杯中的酒,一下子全部倒入口中,砸吧一下嘴,酒很辣,也很苦。

    嬴稷看苏铭这模样,自觉有些好笑。

    “你的离雀剑要出鞘了,越国剑炉这些人,没问题吧。”

    苏铭知道,他这是在赌,而且将他的性命交到自己手中,好像这样的情况,之前也出现过了一次吧。

    “公子,宽心吧。”

    苏铭做的就是让他宽心。

    “这次祭祀,舅舅定是去不了,据我所知,上松林塬的不过百人,你尽可能的挑好手,我会给舅舅说一声,让他再派些武士,这具体的事物,就看你安排吧。”

    嬴稷想了一会说道。

    听到这里,苏铭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有些重,得和老师左奔雷好好考量一下,有个妥善的计划才行。

    算着时日,离那冬至还差十天左右。

    嬴慈做事很快,两天后,咸阳城传出消息,丞相左庶长下令,公子嬴稷代王进行冬至祭祀,咸阳震惊!

    庙堂臣子、大夫士子们已经是活络起来,这几日。公子嬴稷府邸门前拜访的人是络绎不绝,苏铭每日忙着收礼,都收不过来。

    这景象,和初入咸阳时有了天差地别。

    嬴稷代王,冬至之后,新年之始,难道公子嬴稷就要为王了?

    就连咸阳城中的老秦人们,也是奔走相告,喜悦不已。山东诸国的商人、斥候,快马加鞭,早已将这消息传到了遥远的地方。

    此时,嬴钺府中。

    在府中西北角落,一破旧的房屋,房屋门前野草很长,入眼尽是一片荒凉,看着有些渗人。平日里,就连府中的仆人也很少去这里。

    吱呀一声!

    门被推了开来,然后探出一个脑袋,一看,是一俊秀少年,唇红齿白,不是嬴钺还能是谁。

    嬴钺先是探了一眼,进来之后,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这才将门从里面给关上。看这副谨慎的模样和所为,根本就不像是个少年,。

    进了屋子,只见这里面空间很大,但东西很少,除了一些书卷,一张长案,两把椅子之外,没有别的。但是非常整洁,长案上面也是一尘不染,与外面荒芜的景象,格格不入。

    嬴钺此时,是来拜见自己老师的,一个从来都是带着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神秘人。也是他教授了自己很多学问,也是他让自己对王位有了兴趣,他算无遗策,这所有的一切都是按照他所想,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可唯独这次,嬴稷冬至祭祀,这是王才能做的是事情,难道众人已经默认他了吗。嬴钺很着急,老师无非就是传道、授业、解惑,很明显的,嬴钺这是解惑来了。

    嬴钺进来,发现没人,就在这张长案上面坐着,一只手扶着脑袋,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忽然间,嬴钺觉得身后有人,猛然回头,看到一个人,一张青铜面具,这才定下心来。

    这种情况,不知道发生了多少次了,可老师每次出现,嬴钺心中还是很怕。他心中对于老师的畏惧,就如同庶民对于大河泛滥,大地崩塌一样,是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让你觉得很无力。

    或许,这正就是青铜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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