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箭之地,迎接齐王。”
话方落点,训练有素的驭手马缰一抖,三匹火红色良马已碎步走蹄轻快驰出。项羽对于齐国不待见,因为楚齐有仇。
只是作为这一次会盟的发起者,项羽不能失了礼数,让天下人笑话。
项羽却早已经遥遥拱手报号,高声,道:“楚国上将军,七国会盟盟主项羽,恭迎齐王!”
“上将军不必多礼!”
“齐王请!”由于项氏与齐国曾有不快,两个人都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齐王田市一摆手,向项羽拱手笑道:“导引官,起行。”
项羽只是拱手相送,两家的矛盾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解开的。作为一个极度自傲的人,项羽不会热脸去贴冷屁股。
望着蜿蜒盘旋如苍茫巨龙的函谷关大道,项羽念头闪烁。魏王豹早在联军大营之中,早已与亚父范增一同到了。
那么,就只有秦二世没到了。
……
“轰隆隆——!”
就在这一瞬间,地面传来强烈的震动。函谷关大道上,黑色洪流席卷而来,犹如浩荡山洪一发不可收拾。
“报上将军,秦王胡亥车架到了!”斥候骑士飞来,向项羽遥遥呼喊。
项羽嘴角掠过一丝轻蔑的微笑,缓缓举起右手,道:“鼓号齐鸣,一箭之地迎接秦王!”
“诺。”
骤然间,鼓声大起,长号向天呜呜齐鸣,声势很是雄壮,楚国的铁骑仪仗展开,在漫天晚霞中整肃威武,一片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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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第85章 与项羽争锋!()
一箭之地处,黑色大旗上鲜红色的秦字清晰可见,犹如鲜血染成,秦军铁骑席卷而来。
气势汹汹而起,就像是浩荡洪流,一朝决堤,奔腾而出,一泄千里。
……
此刻,大秦帝国山河破碎,秦二世出行依旧有如此威势,当真让仪仗铁骑心中大震。
因为他们今日见识到了天下诸王的车架,没有一人可比秦二世胡亥。
……
秦二世胡亥的车队气势汹汹,极为不凡。但是项羽亲眼目睹始皇帝车架的浩浩荡荡,气吞万里如虎。
在他看来,此际的胡亥尚不及始皇帝气势之万一!
两者相比,就像是大人与小儿。两者之间,不可同日而语。
……
项羽目光闪烁了一下,望着飞速靠近的车队,低声命令:“报号——!”
主书醒悟,连忙以司礼身份高声唱道:“七国会盟盟主、楚国上将军项羽,恭迎秦王大驾——”
……
“停!”
青铜帝车之上,胡亥脸色冰冷。手中天问高举,气吞万里的秦军铁骑,在瞬间原地而止。
秦军停在了一百二十步开外,这一刻,肃杀之气冲天而起。与此同时,秦军将士纵马向前,将秦二世车架团团围住。
……
胡亥自是看见了楚国上将军项羽车前的七国会盟盟主的旗号,也看见了项羽嚣张跋扈的姿态。
正因为如此,胡亥才大怒!
……
“刷!”
天问徒然出鞘,胡亥高声,道:“司仪,朕没有听清楚,请再报一遍!”
主书抬头看了一眼项羽,连忙高声唱道:“七国会盟盟主、楚国上将军项羽,恭迎秦王大驾——”
“哼!”
冷哼一声:“朕纠正一点,朕乃大秦帝国二世皇帝胡亥,而不是什么秦王。项羽难道楚地无人,竟以如此无知之辈充当司仪!”
“若是楚地无人,朕可以借你几个,如此也免得天下人笑话楚地无人!”
“哼!”
胡亥这番话出口,项羽心下暴怒:“六国复辟,大秦帝国偏安一隅,只留下故秦之地,称王才是正道。”
项羽是什么人,岂会惧怕胡亥。两个人在会盟营区之前,唇枪舌剑的杠上了。
这一幕让人惊讶,反秦势力中战功赫赫,堪称第一人的项羽。大秦帝国二世皇帝胡亥,宿命的敌人居然和在舌战。
“哈哈——”
仰天大笑一声,胡亥举剑高声,道:“将士们,项羽要朕称王,告诉朕你们答不答应?”
王贲暴怒,森然一笑:“举国血战,誓死不从!”
“举国血战,誓死不从!”
“举国血战,誓死不从!”
“举国血战,誓死不从!”
……
“噌——!”
号子高呼,秦军将士刀剑出鞘,刀剑戈戟在太阳光下散发出森冷的寒光,惊人的杀气冲天而起。
退帝为王!
这等于是舍弃了始皇帝的功业,放弃了让老秦人振奋的无上功勋。大秦帝国那是无数老秦人男儿喋血沙场,马革裹尸。
用无数尸体,无尽的鲜血换来的。
大秦皇位充满了鲜血,不仅有六国之人,更有关中老秦人,大秦帝国是凝聚老秦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管是胡亥,还是关中老秦人都不会答应。从来到大秦帝国至今,胡亥想到过战死沙场,想到过被项羽斩杀。
唯独没有想过退帝为王,进而保全一方。在胡亥看来,有些事情可以退,有些事情上绝不能后退半步。
这一次与关东反贼会盟立约,放弃关东国土。在很大程度上,已经算是伤了老秦人的心。
在这个时候,绝不能退帝为王!
那怕是举国血战,大秦帝国灭亡。胡亥都不会放弃帝号,这不仅是老秦人的念想,更是胡亥以及大秦帝国最后的尊严。
有道是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若是连帝号都保不住,就算关东老秦人沉默,他也没脸关中称王。
一刹那,项羽脸色变得难堪无比。他没有想到胡亥在这一点上,寸步不让。
眼中杀机暴涨,项羽冷冷一笑:“胡亥,你这是要与关东六国继续开战了?”
“哈哈——!”
面对项羽的威胁,胡亥的回答是一阵狂笑声。天问直指项羽:“项羽,朕给你机会。朕就算国破家亡,相信你项羽也好不到那里去!”
“我老秦人不畏死,亦不畏战。老秦人从陇西杀出一条帝国大道,靠的便是战争,便是杀戮。”
“朕在函谷关等你!”胡亥天问一挥:“项羽今日朕罢盟——回秦!”
“是!”
……
这一刻,项羽脸色大变。他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秦二世还如此刚烈。一言不合,就要罢盟。
这一场会盟立约,少了谁都可以,唯独不能缺了秦二世胡亥。一旦胡亥回秦,到时候关东五国又如何交代。
……
看到这一幕,范增并没有情急之色,拱手高声道:“秦帝莫要如此意气用事,方才不过是司仪口误!”
“司仪如此,非为不敬重秦帝,乃是关东诸王先至,一时顺口罢了!”
……
“范先生所言何意?”胡亥弯回轺车,目光如炬,直射范增。
胡亥清楚,大秦帝国不能取帝号,更不能死战。在这个时候与关东诸国为敌,大秦就只有真正的灭亡了。
正因为如此,他才会转回轺车,等范增解释。
范增是一个老狐狸,他清楚秦二世胡亥不想罢盟,因为大秦帝国已经撑不起任何一场战争了。
同样的项羽与楚怀王熊心势同水火,粮草又快要耗尽。实在是不宜久耗函谷关,与胡亥死磕。
这样做只会便宜其他野心家,让他们左手渔翁之利。
范增遥望胡亥,高声唱道:“七国会盟盟主、楚国上将军项羽,恭迎秦帝大驾——”
由于范增突然跳出来,项羽心头恼怒,却也不好打断范增,触了他的面子。只好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在他眼皮底下发生。
“哈哈……先生不愧一代智者!”胡亥眼底掠过一抹精光,直视范增高声,道:“若先生入秦,朕以师之礼待之!”
对于范增这个老头,胡亥十分看重。此人之才绝不下于张良尉缭,在杀伐果断方面犹有胜之。
本章完
第86章 推波助澜一下!()
这一刻,项羽大怒。
胡亥这样当面挖墙角,根本就是对他的无视。虽知范增绝不会弃楚奔秦,但项羽依旧心中不快。
这是打脸,赤裸裸的打脸。
……
范增微微一笑:“老朽不过一介山野村夫,不值一提。秦帝有尉缭子,何愁不能扫平天下。”
“范先生对项氏一族,可真是没话说!”胡亥感叹了一句。
这是胡亥的心里话,想项羽何德何能,竟能得到范增这样的智者青昧有加,不离不弃。
要不是这个老头出谋划策,名震千古的楚霸王项羽,恐怕会失去一半的色彩。
……
到了这一刻,胡亥不得不承认主角光环确实所向无敌,位面之子更是气运万千。相反他这个原本应该虎躯一震,八方臣服的穿越者混的最惨。
此刻,项羽有范增。刘季有张良,而他有尉缭子!
项羽是这个时候的主角,刘季是这个乱世的位面之子,而他胡亥是这个时代的穿越者。
秦末乱世,其实质就是他们三人的斗法场。以天下苍生为棋子,以万里河山为棋盘,以天下名士作棋童,以天下至尊为赌注。
这是一场惊世豪赌,胡亥身入其中,不得不赌。
……
范增点点头:“老朽身为楚人,此生只为楚国而战。秦帝里面请,老朽代盟主为秦帝洗尘接风。”
胡亥默然有顷,爽朗大笑:“好!朕且看看范先生才具。”
眼底掠过一抹幽深,范增高声命令:“导引官,领秦帝入行辕歇息。”
黄衣骏马的导引官高举黑色的秦字大旗,在胡亥车驾前走马前行。不一会儿,胡亥的车队辚辚进入了行辕区。
项羽目光如刀,望着胡亥远去的车架,神色微微变化。他是一个纯粹的武人,与胡亥这样的人斗嘴,自是不及。
他心里清楚,山东六国诸王们对他有些冷落隔膜,但是军中将士对他却是衷心拥戴百般景仰。
项羽根本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因为他骨子里本就是一个极端自傲的人。
在他看来,整个天下除了通武候王贲配做他的对手外,他天下无敌。
出身于军旅世家的他深深懂得,在连绵刀兵你死我活乱世,立足的根本便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辉煌战绩。
作为联军上将军,只要一直保持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一如当初巨鹿一战,杀得天下颤栗。
那些自以为是的天下名士以及关东诸王也会跪拜在他的脚下。成王败寇,在刀兵铁血的年月,这是一条永远的铁则。
今日会盟之地,以楚军主力最强。他项羽便是无可争议的主导者,就算是天下诸王卑他,也改变不了事实。
一想到这里,项羽神色一下子变得平静。心头的恼怒,化作一道根深蒂固的念头——不管是秦帝也罢,还是山东诸王也好,今日都要臣服在我项羽脚下。
……
匆匆用完一鼎汤饼,再用盐水漱漱口,项羽立即走进内帐。
项羽的幕府并不大,前帐聚将厅只有安置虎符、令箭的一张大案,再就是将领议事坐的几个石礅。
后帐同样简单,除了一张仅可容身的军榻,十分的简单。而这一次,他需要与亚父范增在这里敲定最后的方案。
“亚父,分封一事于今日?”
摇了摇头,范增:“今日只议与秦边界条件,以及诸侯伯王的权力,其余分封琐事一概压后。”
“好!”
项羽也不想立即分封,有些事情他还没有想清楚。特别是对韩,燕,秦等国的报复,心中尚未成型。
“亚父,准备一下接风小宴!”
“诺。”
……
夜晚,会盟大营变得极度热闹。六大行辕区的灯火辉煌,与对面安静压抑的函谷关形成明显的对比。
旌旗猎猎作响,战马嘶鸣声声。整个函谷关外的会盟营区除了鼎沸人声外,还有淡淡的血腥味与杀气弥漫。
与军会盟,永远都会伴随着杀戮!
……
函谷关!
乃天下第一雄关,山势险峻,密林叠布,给人一种神秘厚重之感。
再加上数百年来,从未有人正面攻破过,让人充满了遐想。当年老子骑牛而来,紫气浩荡三千里。
这里充满了神话色彩,令人绝望却又让人神往。
……
七国会盟的总帐,设在函谷关外十里处的一块山地。盟主行辕位于正中间的高地,六国行辕分散四周。
远远看去,形成了众星捧月之势。
项羽这样做,就是为了突出他的举足轻重来。让天下诸侯都清楚,这一场函谷关外相王,他才是规则制定者。
……
月上中天,盟主行辕所在岗哨林立,总帐内灯火通明。大帐内没有丝竹管弦,也没有侍卫。
项羽从容而入,在众目睽睽之下坐在了首位。以一人威势,镇压在场群雄。
看到这一幕,刘季,胡亥,田市,魏豹,赵歇,韩成一帝一公四王目不斜视,等待着项羽的开场白。
“诸位远道而来,项羽不胜荣幸!”项羽举起酒爵:“为今日会盟,干一爵!”
“干!”
……
胡亥眼底掠过一抹精光,假装饮了一下,随后将酒爵放下:“上将军,不知燕王与楚王人在何处?”
项羽朗声大笑:“楚王抱恙在身,不便远行。至于燕王么,燕王以为再坐诸王不配于其同列,人至会盟营区转身回燕!”
看到这一幕,胡亥心头一沉。这样子表现的项羽,那里是一个鲁莽之辈。言辞锋利,口齿伶俐,短短两句话就将燕王韩广孤立。
这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拉仇恨,而且还是替别人拉。
……
一想到这里,胡亥眉头舒展:“燕王韩广乃新王,崛起于阡陌之中,称王于乱世。”
“他靠的不是千百年来的血统,也不是所谓的王政复兴……”
……
胡亥清楚项羽要孤立燕王韩广,只是利益与他有利,便推波助澜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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